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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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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种力量提起来,不能抗拒地昏睡了过去。
我伤得不轻,右腿和右臂都有骨折,内脏和脑都受到损伤,但这些都不要紧,我再次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已经成形的婴儿,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建议以后都不要生育,我感觉到绝望与麻木,我就这样,活下去吗?
有人告诉我,出事的那天,吕弈已经启程要去战场,得到消息直接奔过来,衣不解带地守在我身边两天两夜,医生对他说,孩子保不住了,他怒吼着说他只要我活下来,如果我有丝毫闪失,他就炸平了这个医院。那天和我在一起的保姆和司机都死了。
据说有很多人要来看我,吕弈说不能影响我休息,只让很少的一部分人来,大多数时候只是让姨妈来陪我解解闷。我说他不应该总是呆在医院里陪我,他有他自己重要的事情,我知道战况在恶化,南方在战场上已经没有优势可言了。可是他还是经常来看我,基本没有再亲自去战场,我突然想到那个时候我们说到烽火戏诸侯,如果他失掉了这个天下,我真的没有责任吗?对天堂会来说,我的作用正在于此吧!天堂会!
表哥来看我,拎了点东西,我客气地叫他放下,然后让屋子里的护士出去。
“您来看看我是不是死利索了是吗?不好意思,让您和组织失望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冷冷对他说。
“这件事情,我承认是我们不对,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已经受到了处分,组织上派我来向你道歉,我们不应该怀疑你对天堂会的忠诚。”
“道歉?你们把我撞成这样,现在来跟我说道歉?去和云天说,我对天堂会没有忠诚,我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他的授意你们不会去做,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还有金凯的份,否则……”我压低声音狠狠说着,却说不下去了,否则我将怎么办呢?难道我真的会背叛天堂会吗?
“听说为了这个事情,金副总司令和云总司令起了不小的争执,您要是识大体,就……”
“识大体,识大体!你们这个做法也叫识大体!凭什么我就一定要识大体?好,回去告诉金凯,我恨他!这个事情除了他别人也不会在乎,没他的份才怪,不要在这里给我推卸责任!告诉他们,反正我没有孩子了,以后也不会生了,现在他们满意了吧?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叛变了,就让他们说出我的身分好了,大不了是一个死,我怕死吗?我巴不得结束这种生活!你们不要逼我!”
“你看,你不要激动,我们也说了是我们不对,你的损失是一定会得到报偿的!”
“报偿?我不稀罕什么报偿!如果真要给我什么报偿,那就让我在战争结束以前都不要再见到你们这些人,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不要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这个,我要帮你向上报告,看能不能批准。”
“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现在可以滚了吗?”
“那,您就好好休息,司令夫人!”他把最后四个字狠狠咬着,退了出去。
如果我动的话,一定是暴跳如雷开始摔东西了,可是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绝望地躺着。
生活在别处19
在医院里,一躺就是半年,我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样快又这样慢,似乎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接受治疗,复健,吃饭,睡觉,吕弈来看我,问的问题差不多,神态也所差无几。他不对我说他的事情,但是我在病房里可以上网看报,战局不能说节节败退,但败局也很难扭转了,他不在我的面前显露忧色,并不代表他没有忧虑。
窗外又是秋色,南国的秋,萧索里也带着温婉,湿润的风染红植被,迁徙的鸟纷纷飞了过来。这已经是我在南方度过的第三年了,算起来和吕奕在一起的时间怕是也要比金凯多了,我为什么不能背叛天堂会,除非我还爱着金凯,闭上眼睛,他的脸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自己心惊。
可怕,背叛他这个想法我竟然无法忍受!
一直到我基本可以自由走动,吕弈才让我出院,因为他说他经常不在家,怕别人照顾不好我,还是在医院里放心一点。对这个男人,我的心里有越来越多的不忍,他对我的好,也不可能是这辈子能报答的了,可是我爱他吗?我不敢想这个问题,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不能再这样下去,宁可死去也不能再增加心里的负罪感,我要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不能再骗他,可是见到他的时候,什么话也说不出!难到是我害怕死亡吗?还是仍然有什么割舍不下?
回到吕弈的官邸,他还是让医院派了两个特护住在家里照顾我,其实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况且越多人在家,我得手的机会越少。在我的一再要求之下,两个特护离开了,我并没有感觉这次受伤给我更多的伤痛,来自右腿的痛疼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我并没感觉更痛。
吕弈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明白,时日无多了。我开始系统地阅读吕弈书房里的史书,那些兴衰治乱展现在我面前,而人们在历史中得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从来都不能吸取历史的教训。我觉得自己没有错,云天执政,这个社会仍然不会是什么清明世界,更不要提什么天堂,所有人都只是在追逐自己的权力,每一个人活在世上,所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所有做的,就是守护在乎的东西。
他总是不在家,我也经常呆在书房里,自从受伤以后,连管家对我都热络了很多,我更加可以肆无忌惮地完成我的工作。这不是我看中的东西,也许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是我也不可能停下来,像我这样,也许是非常可悲的。我总是这样麻木地工作着,胡思乱想很多东西,不管手底下是什么东西,只管拍了传出去,直到翻开一份文件的时候,两个字在眼前一闪,急忙返回去,仔细辨认,没有错,金凯!
我匆匆翻看这份材料,是一份暗杀金凯的计划书,我一下子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不,他不能死!急急拍下这一份文件,快速收拾好东西,手指不能控制地微微颤抖,随便换身衣服抓起包就往外冲。
“夫人,您到哪儿去?”管家在门口问。
“我有急事,去我表哥那一趟,快叫司机备车!”
“司令说他今天回来,您看……”
“我很快就回来,快一点!”我等着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冲进酒店的时候,我完全没想起来上一次在医院的对话,直到见到他一脸诧异的表情,我才想到大概是应该有点尴尬的。没有时间赶他扯这些用不着的,我压低声音说:“急事,来不及了!”
他也不多说,领我进密室,说:“什么事?”
“金凯,明天要炮轰金凯的指挥部,我刚刚看到文件,已经发出去了,但是事关重大,我怕不保险,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快速地说出这些。
他盯着我看,半天不说话,目光里说不出是什么,盯得我浑身不舒服。
“怎么了?难道这还要怀疑我吗?”
“不。”他撤掉目光,转过身去,“这个事情我马上处理,不会让副总司令有危险,你在这里稳定一下情绪,一会儿从从容容走出去,就说我家里出了点事叫你过来,已经没事了,快点回去,免得吕弈起疑心。”
我并不放心,但是他这样说了我就无计可施,只能照办。
回到家吕弈已经回来了,一见我就问:“出了什么事?管家说你慌慌张张跑出去了。”
“没事,表哥说家里有个亲戚给莫名其妙抓起来了,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放人了。”我脱下外衣,“害我白担心了一回,也白跑了一趟!”
“没事就好,我明天倒要过问过问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他接过我的衣服去,交给佣人。
“你也说了没事就好,人都放了,还过问什么?”我让自己笑出来,拉着他的手,“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刚好有空,又想到好久都没好好陪陪你了,就回来了。”他捏捏我的手,“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在家吧,出去怪麻烦的!”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更嫌麻烦的人!”他笑起来,“那我就要让你更麻烦!好像我们结婚以来,你都没有下过厨!是不是今天来给我做顿饭呢?”
“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做,我做的饭真的很难吃,不骗你!”我笑着回应,“刘妈,准备准备东西,做司令爱吃的酸梅肉!”回头来诡秘地对他笑。
他亦是笑,轻轻把我抱进怀里,说:“我们好像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我隐隐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但是满心里只想着金凯的事情,只能在他面前伪装笑脸,也想不了太多事情了。
“你有多久没逛过街了?”他吃着饭,突然问我。
“很久了吗?好像上次被姨妈拉着去的,反正我又不喜欢逛街,再说我什么都不缺……”
“姨妈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她最近要去欧洲购物,不如你跟着她去吧。”
“为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你总是闷在家里,应该出去散散心。”
“我觉得一个人在家里看书挺好的,我不想出去,怪麻烦的!”
他听到“麻烦”两个字,立刻笑了出来,没再说下去。
如果我仍然感觉不到他的反常,那就是太对不起我的职业了,我对自己说金凯的事情先不要想了,反正我着急也是没有用的,稳住眼前的情况是正经。早早进了卧室,我不动声色地为他调一杯酒,递过去,说:“你心里有事,为什么不说?”
“总是胡思乱想!”他拿起酒杯,优雅地喝下去。
“你也总是喜欢骗我!”我过去把酒杯拿走放在一边,坐到他腿上。
酒精对他起了作用,我是一个专业的调酒师和特工,不用对他下毒,我知道哪些液体混合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他开始忘情地吻我,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那种后劲很猛的酒的味道,我配合着他,但很快就不是配合这么简单,我无法克制地投入进去,身体变得没有力气,无法自控,我在他舒缓的节奏中到达□,无意识地喊出来。他也呻吟着,与我一起,身体的颤动,我们都无法自已,迷醉的目光中,我恍惚看到他的泪光。这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给我真正的□。结束之后,他没有撤出去,仍然在我身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吻着我的脖子,这样的□之后,我的心底突然一凉,感觉到非常明显的绝望。
“怎么了?”我轻声问。
“你,走吧。”
“什么?”
“大家都在向国外转移家眷,我们家已经走了一大批人,你也走吧,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等战争结束,我们就能见面了。”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是特别好骗的女人吗?我走了,怎么还有可能见得到你?”
“至少,你会活下去,难道你要和我一起死吗?”他双手握住我的头,目光哀悯地望着我。
“是的,我要陪在你身边,即使是一起死。”我看着他的眼睛,字字铿锵地说出来。
吻再次落下来,我们一直都在绝望,只是原因不同。我多么希望自己在这一刻并没有骗他,我是有权力和他一起死的,可是……承接着他的吻,感觉到身体的反映,他的器官在我的身体里迅速填满,于是又开始,我失去了控制力,对身体,以及眼泪。
第二天,消息传来,金凯的指挥部被偷袭,阵亡十三人,金凯当时并不在指挥部内,这十三人中,包括金夫人。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那位年大小姐竟死在这次空袭中,总感觉很不对劲。
生活在别处20
半年,仗又打了半年,时间真是很快又很慢,我再也没听过打胜仗的消息,吕弈的脸上也很难再作出现真正的云淡风轻,我想到将来,心底一片茫然。
时日无多的幸福,已经可以看到绝境的尽头,必定是更加浓烈的,吕弈对我的好,已经到达了一个不正常的程度,他细心到了我根本想不到的事情他也记挂着,似乎我对他做出任何事情他都不会生气,这种毫不计较的给与,意味着短暂和永别。而我,我也只能加倍对他好,才能稍稍弥补内心的歉疚。
败局已定。南方只是在苟延残喘,国内已经拿不出物资来支援战争,又筹不到外援,更要紧的是已经失去民心,就连军队里厌战情绪也很严重,又有人提出向北方议和,总比打到不剩一枪一弹强,民众也少受战争之苦。委员长下达了停战的命令,吕弈比预定中晚一天到家。紧接着消息传来,蒋奎没有接受停战的命令,亲自带着队伍发起最后一次进攻,所有人,包括他,全部阵亡。
吕弈走进来一下坐在沙发里,垂着头,手撑着额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看着他颓唐的身影,我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轻轻走过去,问:“仗,打完了?”
“完了。”他声音非常轻。
“再也不打了?”
“谁知道呢?”他抬起头,却并不像是在看我,“昨晚老将军把我叫过去,让我和他一起抵抗,我说我不能,他坐在椅子里,那个样子,他说没想到我也是贪生怕死,我真的……其实不过是一死,我知道自己也躲不掉,只是……”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我抓住他的手。
“不,不怪你,我只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听你的,我应该把你送走……”
“不要这样,不是要和谈了吗?还有希望的!”
“是,半个月以后和谈正式开始,云天和金凯都要来,但是希望,是没有的。”他看着我,目光干涩。
我过去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头,下巴顶着他的头顶,他紧紧抱住我,弓起身子,这样的姿势让我心疼。“吕弈,我们结婚也快三年了,我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你对我太好,我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我觉得愧疚。”
“你在我身边,让我感觉不那么寒冷,就是最好的。”他把我抱得更紧。
他还是有很多公事,蒋奎的葬礼,和谈的准备,在家的时间很少,也就发现不了我的焦虑。是的,焦虑。我从不愿意想这一天到来,我将怎样,但是,这一天还是要到来。
欢迎晚宴,这个名字听起来非常讽刺,我拿着请柬,对吕弈说我还是不去了,应该已经没有几个女人留下来。他希望我去,希望让对方知道,还有人不做逃兵,坚定地坚持到最后一刻,可是云天和金凯看到我,肯定是不会这样想的。
吕弈给我带回来一件新衣服,白色的鱼尾裙式晚礼服,丝绸材质,上面缀着些金色的装饰,样子简约大气,又透着华贵。穿着这华丽的晚礼服,我将要赴这场滑稽的宴会。繁琐的仪式,虚伪的笑容,国内外记者都云集于此,像是要看一个政权如何倒下。到场的女人只有两个,委员长夫人,和我。
云天和我握手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一眼,而和金凯握过手之后,我的手心里多了一张纸条。晚宴要很久才开始,在休息室里,气氛很压抑,谁都不说话,我借故出来,从包里摸出那张小小的纸条:“晚八点,后门外。”是他的笔迹。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七点了,用不着伪装,我的心神不宁已经可以被理解为不舒服,没用我说,吕弈已经注意到。于是我借故身体不适,走完所有的程序,没有参加晚宴。吕弈要叫司机开车先送我回去,他回去的时候再叫车,我说我想在外面透透气,一会儿再叫车,他似乎是理解我的苦闷,只是叫我注意安全。这样利用他的感情骗他,我感觉,我宁愿亲手杀了他,也不愿他知道真相。
美丽的晚礼服外面,罩上黑色的长身风衣,兜上兜帽,我几乎可以融入到夜色里,八点,车准时停在我面前,打开门,开车的是小程。
“夫人。”他开口叫我。
“别这样叫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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