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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继室-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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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抓住春娥的肩膀,将她细细打量一番之后,询问道:“春娥,你能听见了?”
春娥重重地点了点头,哭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低头往吴妈的怀里钻。
她还以为小姐和吴妈早已经把自己给忘了呢,却没想到,还能再见。
吴妈心中一喜,却又有些茫然,“你的耳朵怎么好了?”
张嫂子连忙说,“春娥姑娘运气好,上个月,俺们村里来了个过路的郎中,看病不收钱,俺们请他给姑娘扎了几针之后,她就能听见了。不过,右边的耳朵还是不好使的。”
吴妈深叹口气:“老天爷总算是可怜你,快别哭了,让我好好瞧瞧。”
春娥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站好了,让吴妈仔细瞧瞧。
数月不见,她的皮肤晒黑了,身上也壮实了,乍眼一看,还真像是个土生土长的庄稼人。
看样子,张家人把她照顾得不错。
张嫂子让着她们二人一道进屋说话,屋里满是饭香,外间的炉灶上还烧着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飘出阵阵香味。
这房子看似老旧,但里面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房里只有里外三间内室,连着厨房的东边那间是张家夫妇俩的卧室,西边的两间,分别是张家两个儿子住一间,张家三姑娘和春娥住一间。
屋里都有砌着土炕,烧得热乎乎的。
张嫂子让着吴妈去自己屋里坐,让她和春娥脱鞋上炕。
方才吴妈走了一路的泥水路,走了一脚的泥,鞋袜都已经脏了,只好挨着炕沿儿坐了下来。
张婶子随即对着春娥道:“你先陪着吴妈说说话儿,俺去烧点热水过来,给吴妈洗洗脚。”
春娥忙起身道:“婶子,您歇歇吧,还是让我来吧。”
张嫂子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使不得,你们坐着,俺自己来就行了。”
吴妈笑笑道:“老嫂子不用麻烦,我用凉水冲冲就行了。”
张嫂子不依:“您是贵客,俺们哪能怠慢了?俺看您也赶路赶累了,正好泡泡脚解解乏,水一会儿就好。”
吴妈望着春娥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心里不禁一时感慨,“小姐要是知道你能听见了,肯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春娥闻言,不禁又是眼窝一酸。“小姐她……过得还好吗?”
吴妈轻叹了一声:“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小姐如今一个人管着院子,每天一大堆的事情,一刻也不得空闲。”
春娥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响没说话。
吴妈知道她心里对之前的事,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便又道:“春娥啊,当初小姐把你送出来也是迫于无奈,她心疼你受伤,更不想让你被人牙子买来买去,所以才让我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安身之处。你离开之后,院子里接二连三出了不少事,李嬷嬷和明月都死了……明心也被卖出府去。”
春娥闻此,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怎么会呢?”
吴妈沉声道:“这都是她们自作自受,死不足惜。”
春娥附和地点一点头。“小姐之前放我出来,让我远离是非,真真是为我着想……张叔张婶都待我亲亲厚厚,我的耳朵也能听见了,想一想,我这都是托了小姐的福。”说完,她吸吸鼻子,忍住眼泪道:“妈妈今儿怎么得空来了?是不是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
“是啊,我这次出来是为咱们小姐置办田地的。”
说话间,张婶子已经端来了一盆热水过来,她将手里的木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向吴妈笑了笑,说道:“您先擦把脸,俺去找双干净的鞋袜,给您换换。”说完,便转身又走了出去。
春娥连忙卷起袖子,伺候吴妈擦脸,然后又伺候她脱鞋脱袜,拿起木盆上的布子替她擦洗起来。
吴妈望着她低头服侍自己的模样,心里头暖暖的,轻声问道:“张家人待你好吗?有没有让你受委屈?”
春娥用力点点头:“他们待我很好。张叔张婶待我视如亲生,张大哥和张二哥平时也是和和气气,就连小妹也喜欢和我作伴呢。”
说实在的,张家虽然一贫如洗,但一家人和和气气,个个都老实本分。
虽然,每天顿顿都是些粗茶淡饭,但是一样能吃得饱,吃得踏实。
洗漱过后,吴妈盘腿坐上了炕,张嫂子和春娥一道坐过来陪她说话:“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这会连茶叶也没有,只有热水解渴了。只有几根猪大骨,俺一早就放入锅中煮了,还望吴妈您别嫌弃。”
对他们而言,一锅骨头汤,几张烙饼,就已经是很好的菜了。
吴妈笑笑:“农家饭菜最是养人。张嫂子快别和我客气了,咱们都是老相识了。看您把春娥照看得这么好,我真是该好好谢谢您才是。”
张嫂子连忙摆手:“可使不得,春娥姑娘这么懂事,帮了俺们不少的忙。俺这几年年纪大了,常常腰酸背痛,做不得重活,全靠着春娥姑娘帮着忙里忙外,而且,她抽空替俺们家里人缝补衣裳,要不就做些针线绣活,等到赶集的时候就拿出去卖,帮忙赚钱贴补家用。说起来,哪里是俺们照顾她,明明就是她再照顾俺们呢。”
张婶子一番话说得春娥涨红了脸。
她心里一时感慨不已,以前在小姐身边的时候,她总是被春茗姐姐比下去,样样不如人,如今到了这里,甭管做什么都有人夸奖,做什么都是好的。
她的话音刚落,张六斤就和大儿子张元一人扛着一大袋子粮食从外面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今儿是赶集的日子,他们爷俩儿把家里唯一的一头猪卖出去,换了两袋粮食。
张婶子和春娥听见动静,连忙下炕迎了出去。
张嫂子还没等他们歇口气,就将吴妈来了的事情说了一通。春娥则是走到张元跟前,没有抹布,而是拿出自己的手绢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张元看着她,憨憨地笑了一笑。
家中来了客人,张六斤和张元连口气都没来得及歇,就进屋去给吴妈问安。
当家的人既然回来了,吴妈便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想要买下他家的几亩地。
张六斤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看了自己媳妇一眼,有些为难起来道:“吴妈妈,您看,俺们这一家好几口人,全指着那几亩地过活呢。您要给买去了,俺们往后可怎么生活啊。”
吴妈微微一笑:“张老哥,您先听我说完。我家小姐是想买你们的地,但是,这地买下来之后,还是要靠着你们一家子人来耕种收拾才行。”
张六斤以前曾经给大户人家做过长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想买了自己的地,然后,再租给自己种,然后,每年净收租金和五分之一的粮食。村子里不少人都是这样买了地,结果被地主算计得分文不剩,还得卖儿卖女。
庄稼人都是急脾气,想到这里,不禁坐不住了,猛地起身道:“吴妈妈,俺们一直都觉得您是个好心肠的人,可您怎么能算计俺们的地呢?俺们一穷二白的,除了这点老祖宗留下来的地,再没什么指望了,求您高抬贵手,别为难俺们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买地(二)
张六斤才把话说完,就见旁边的妻子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用手肘碰了碰他,走上前一步,轻声劝道:“他爹,咱有话慢慢说,你别嚷嚷啊。”
驴脾气就是驴脾气,脾气一上来就知道大声嚷嚷。
谁知,张六斤还真是驴到了底,一时激动地脱口而出道:“那地是俺的命根子!要俺买地,除非俺死了。”
张元在旁,听着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开口道:“爹,您这是说啥话呢。”
吴妈连连摆手道:“张老哥,我今儿可不是来算计你的,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好歹还有点交情在。我是诚心诚意来和你谈买卖的!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先别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等我把话都说完了,你再做决定行不行?”
张六斤沉着脸,神情忿然,已满是褶皱的双眼透着股倔强,挺着身子,不肯坐回去,最后,还是被妻子和儿子半拉半拽地按回到了炕沿儿。
吴妈缓了一缓气息,只把随身携带的包袱慢慢打开,先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搁在桌上,以示诚意,淡淡道:“张老哥,你家的地是祖传的,你心疼不舍得卖,我能理解。可是,今年听说大家的收成都不太好,光凭着您手里的这几亩田地,怕是不好过年啊。”
张家人一看见银票,脸上的神情顿时都有些变了。
今年是个荒年,地里收成不好,为了凑口粮,他们把还没养起秋膘儿的母猪都拉出去买了。
一百两银子,张六斤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这么多银子。
他们家确实很缺钱,吃的用的,穿的使的,没有一样不是紧紧巴巴的。还有,家里的两个儿子,早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却因为凑不够彩礼说亲,又没有房子,所以一直耽搁着办不了。
一文钱难倒庄稼汉,何况是一百两。
张六斤盯着那桌上的银票,目光中多了几分迫切之情,但心中憋着一股憨直的劲头儿,硬生生地让他偏过头去,不多看一眼。
吴妈见他对自己不再黑着脸了,连忙又道:“我家小姐想置办几亩好地,待到来年开春的时候种点粮食和蔬菜。只是,我们不是庄稼人,对农务活皆是一窍不通,所以,买了地也只能交给别人来打理。我和老嫂子认识多年,可算是知根知底,我是打从心里信得过你们,你们怎么就信不过我呢?”
张嫂子闻言,忙顺势解释了一句:“哎呦,吴妈妈,俺们哪能信不过您呢?信得过,信得过。”
春娥在旁,犹豫着开口道:“张叔张婶,吴妈一定是为了帮咱们家才会这样做的。我家小姐,身份尊贵,为人和善,何苦为了这几亩地来算计咱们呢。”
吴妈眉心一动,接着为他们分析利弊道:“依着行情来算,最贵的地,也不过十两银子一亩。我现在用八两银子买你们家的地,一百两可以买十二亩,你自己手里还能剩下几亩菜地。这样的好买卖,怎么算都是你们占便宜啊。”
八两银子一亩地,这个价钱绝对是高价了。
张嫂子立刻动了心,看着自己的丈夫,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他爹,可是八两银子啊。”
张六斤闷着头,故意一声不吭。
吴妈抬手拍了拍桌上的银票:“张老哥,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才过年,你们拿上先盖一间新房,然后给儿子们说个好亲事,娶个好媳妇,待到来年的时候,就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六斤不想动心都难。
孙子,他都五十多岁了,还没能抱上孙子,光是想想就觉得愧对祖宗。
张嫂子看着丈夫沉默的脸,心里急得都快冒出火来了,忙捏了捏他的胳膊,“他爹,你倒是说句话呀。”
张六斤寻思了很久,还是摇摇头:“这是父辈们辛辛苦苦留下来的地,俺要是贪钱给卖了,回头到了下面,俺拿什么脸面去面对祖宗啊?”
张嫂子气得直咬牙:“咱们不买地,老大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啥时候能为张家继承香火?是地重要,还是人重要?糊涂,越老越糊涂!”
张元一听见“提亲”两个字,立刻望了望春娥,而后又扫了一眼父母,有心想拒绝的,但是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吴妈不想看他们夫妻吵架,只道:“卖不卖,其实没什么太大分别。你们先卖了地,我们再重新租给你们,地里到头还是归你们打理,而我家小姐,每季只收你们二两银子的租金和三成收成,其余剩下的全是你们自己的。”
“这一百两银子拿到手,你们家就等同于是,彻底翻了身!以后你们想买多少地买不得,就算是做生意都够用了。何必,非要较这个真儿呢。”
吴妈的话说得有情有理,张六斤迟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认真问道:“吴妈,您要的租金确实不多。可是,万一再摊上像今天这样的荒年,那些租金和分红,俺们到时候还是拿不出来啊。”
吴妈见他的心思开始松动了,嘴角含笑道:“我家小姐素来是个活菩萨,最是心善慈悲。以后,你们若真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只管言明一句,咱们坐下来一起想办法,总不会让你们为难受苦就是了。”
春娥也点头道:“是啊,我家小姐为人最是和善了。叔叔婶子,想想她当初是怎么安排我过来养伤的……若是换成别人,早就弃之不管了……”说完,她不禁泛红了眼眶,看得张元心里直着急。
张六斤想了又想,又看了看妻子一脸焦急的神情,索性一咬牙,重重地点头道:“好,难得朱家大少奶奶看得上俺们这几亩地,俺也不能太不识抬举了。行,俺卖!”
吴妈见他终于同意了,脸上立刻绽开笑容,道:“好,那今天咱们这笔买卖可算是谈成了,你们把地契拿出来,我这就把租契写好……”
她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带着纸张笔墨。
张六斤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起身去找了地契。张嫂子则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老大,你去把村长过来,做个见证。”
张元闷闷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收起了地契,又写好了租契,双方按了手印,画了押,还有村长做了亲自见证,这笔买卖就算做成了。
接过银票,张家老俩口都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还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吴妈的心情也不错,背过身子,把地契贴身收好,跟着招招手道:“春娥,你过来。”
春娥忙应声去了,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吴妈,您还有事吩咐?”
吴妈笑笑:“你现在能听见了?要不要跟我回城里去?”
春娥愣了一下,虽然她现在不算聋子,但是到底还是半个残废,回去朱家怕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不想离开张家……这里日子虽苦了些,但却能被人重视,被人关心,被人喜欢……
她咬了咬下唇,道:“吴妈,我心里很惦记小姐,可我不想回去……”挨了一顿打,聋了一只耳朵,她是真的怕了。
吴妈早猜到她会这么说,而且,刚刚听她和张家人一口一个“咱们”的说辞,心里也就有数了。
张六斤和张婶子心里也不愿意让她走,更别说,早已经急得抓耳挠腮的张元了。
在张家二老看来,春娥虽是奴婢出身,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会写会读,还会做饭烧菜,更不用说那一手好针线了。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目不识丁的庄稼人,最稀罕的就是像她这样秀气的闺女。
吴妈拉过春娥的手,当着张家人的面,问道:“你若真心想留下,我一定成全你。不过,这里的条件清苦,天天不比你在朱家吃香的喝辣的,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春娥摇了摇头:“小姐对我有恩,张家对我有情,我心里舍不下他们……小姐的恩情,春娥只能等到来世衔草接环,再相报了。”
吃苦怕什么,她又不是没吃过苦。
张元待她的心思,她心里面一清二楚。与其,再回去给别人做奴做婢,还不如,找个知疼知痛的老实人儿,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仔细想想,小姐虽然嫁得好,可每天早上一睁眼,还不是一脑门子的麻烦事堆在眼前,每天不是防着姨娘,就是下人,还得操心家里家外的那些琐碎……太难了。
张家人心头一喜,吴妈则是似叹非叹,道:“女大不中留。只要你过得好,小姐心里也就高兴了。张嫂子,春娥这孩子无父无母,我算是她的长辈,今儿也就替她做主了,您看看她这个儿媳妇你们满意不满意?”
春娥闻言,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愈发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满意满意,俺们求之不得呢。”张嫂子满脸笑容,推了一把儿子,道:“傻小子,还不去向吴妈道谢,没有她,你小子能有福气娶到春娥这么好的媳妇?”
张元傻笑着抓了抓头,红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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