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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狠妃-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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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芮雪一怔,尴尬的恻恻头。“揍过!”

“骗鬼呢!”一看她那模样就在说谎!苏子安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泥,低咒道:“你们南通这什么鬼天气,总是湿沥沥的,有伤都好不了!”

她心头一颤,突然想起梦中的男子,看着他被揍得全身伤痕,锐利的眸光暗淡了几分,有些无力道:“回头给你往帐篷放些石灰会好些。”

“石灰?”他颔首,嘿嘿一笑。“谢了。”

顿了一瞬,她轻咬粉唇,对初夏吩咐道:“你先回去,我跟他说点事。”

初夏颔首,不确定了扫了苏子安几眼,带着警告,末了,骑马离开。

见初夏离开,纳兰芮雪想了想,对他小声道:“你过来!”

过来?苏子安本能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干嘛!”

见他后退,她眸色泛过一许不耐烦,半吸一口气,继续尽量平声道:“……过来。”

他心头一震,感觉后襟发凉,有股不祥的预感,四扫了下周围空无一人的环境,一边摇头,一边朝后退去。

“你他吗给我过来!”她终于愠怒,大吼道。

凌烈的声音让他打了个哆嗦,虽没过去,但到底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纳兰芮雪气呼呼的几步走上前,一把揪起他衣领,拳头攥了攥,最终放下,抬眸皱眉冷瞪他一眼,吩咐道:“亲我额头一下!”说完,似乎觉得底气不足,飞快侧头。

“噗!”苏子安差点喷出血来,恶心的扫了她一眼,怒道:“喂!纳兰芮雪!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他喊出她名字的瞬间,她心头一震,拳头又紧了几分。

“快点!”

懒得跟他废话!虽然知道她似乎跟睿儿有扯不断的关系,可只要想到睿是苏子安,她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可梦境又那么真实……,她能清晰感觉那个时候,似乎真的额头有落下轻吻。

“我不!”苏子安宁死不从。

“你快点!”她怒吼。

“我不!纳兰芮雪,我告诉你,我……,唔!”

下一瞬,她再懒得跟他墨迹,捧着他的脸,就掂起脚尖,将自己的额头凑了上去。

苏子安一怔,还没从她的强迫中反应过来,突然,瞪大眼眸,看着远处出现的人影,一口气越吸越深,忘了吐纳。

北宫晟默默负手站着,静静凝望,看到苏子安开始疯狂的挣脱,急切的摆手,黑眸幽幽的瞟了那个女人一眼,袖袍中紧攥的拳头无力松开,顿了一瞬,转身离开。

浩瀚的星空下,一侧两个人影交织拉伸的很长,另一侧,一个人影背向而行,他走的很慢,垂着头,看不到任何神色,深邃的眸光与夜空凝为一体,他渐渐消失在云深之处。

苏子安无力的垂下胳膊,纳兰芮雪也放下手,轻皱眉黛,低吐两字。“不像!”末了,一把像丢垃圾一样推开苏子安,抬袖子厌恶的擦了擦额头。

正想让他滚蛋,却发现他跟见鬼了似的表情,鄙夷的瞟他一眼,冷笑道:“至于么!”

带上面具,转身离开。

苏子安回神后,发觉就自己伫立原地,气的开始抓耳捞腮,原地疯狂的转圈。

纳兰芮雪!

纳兰芮雪!!!

老子是不是跟你八字相冲!他吗的,被你害死了知不知道!你是不是老天派来玩我的!

顿了一瞬,想起刚才落寞离开的人影,心头如猫爪般捞过。

晟,……晟,等我来给你解释!

想到这,急冲冲的朝山下跑去,不一会儿,一匹枣红色骏马穿梭在茫茫夜色,四蹄踏风的朝北方奔去。

***

纳兰芮雪回到军营,想起刚才奇怪的行为,突然一怔,觉得自己有些神经,愣了许久,朝着天际微叹息。

她是不是太多心了?睿儿死了那么多年了,就因为一个奇怪的梦境,就去找人吗?

可这个名字就如同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耳际,只要她听见一次,就会想起一次睿儿。

那个娘亲每每提及就会凝望天空,暗自泪流的孩子……。

初夏见她独自回来,疑惑道:“苏校尉,苏公子呢?”

“他……。”她刚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苏”!心头一颤,一股欣喜豁然入脑海。

药典世家!她怎么能将这个忘了呢!

正想出门找苏子安,杨衡兴冲冲跑来。“苏校尉!找你好久了!兄弟们等着你呢!”

“好。”杂乱的思绪瞬收,她眸光锐利一抬,跟杨衡谈笑着朝军帐走去。

***

天渐渐破晓,含着山间潮湿的雾重,北宫晟掠马飞奔回来,跳下马,对着等候一夜的江淮,袭夜厉声道:“前线大营后撤二十里,对方叫战不去!苏子安来了,乱棍打出去!”

阴沉的脸犹如万年冰川,冒着渗人的寒气,周身弥漫的低压,让人感觉只要稍微靠近就会立刻被冻死。

江淮,袭夜心头一颤,不明所以的对望一眼。

王爷这是怎么了?记忆中,可从未对苏子安发过这么大的火啊?乱棍打出去?

顿了一瞬,北宫晟咬牙道:“告诉他,他要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辈子就有多远滚多远!别等我杀他!”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主营走去。

袭墨抬头揉了揉鼻头,朝眸光探究的江淮瞟了眼。“看出什么了?”

“王爷……,很生气!”

“你这不废话么!”袭墨绷紧的身子瞬间泄气,没好气瞪江淮一眼,开始照王爷安排吩咐起来。

江淮想了想,跟进了主帐。

才进去,就闻到酒味传出,诧异的急忙窜进,发觉王爷已经自行取了酒,正在开封。

“王爷……,不能喝!”

“少管我!”北宫晟怒吼,吓得江淮一怔,一动不敢动。

他甩开壶塞,抬手就往唇边送去。

江淮想了想,咬牙道:“王爷,不能喝!伤还没好!”

伤?似乎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举酒壶的手颤了颤,微微放下,还不等江淮提着的心落下,他再一次朝唇边送去。

“王爷!想想纳兰小姐为什么恨你!”

这话再一次止住了他的行为,黑眸微微收放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涌起无数的暗流,含着愤怒,裹着哀伤,看着他义无反顾的仰头,江淮手颤了颤,无力垂头,微微叹息。

等了许久,不见有喝酒的声响传来,江淮抬头,发觉王爷静静举着酒壶,看着眼前的虚无,往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空洞的找不到聚点。

断了一瞬,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壶,手微颤,末了,用力往远处砸去。

江淮心头一颤,感觉他扔的不是酒壶,而是无以名状的难过。

“哗啦”陶壶尽碎,酒洒一地,很快浸入泥土之中,终找不到痕迹,但却给这个潮湿的大帐凝上几分哀伤的气息。

他黑眸静静的瞟了眼,无力挥挥手。

“出去吧,我不喝了。”

“王爷……。”江淮心痛,想说点什么。

“出去!都给我出去!”他顿时大吼,犹如发怒的雄狮,让人胆寒,瞠怒的声音让门外听到响动刚想进来的景南等人顿住了脚步。

时间凝滞,江淮彻底怔愣,只能呆呆的看着从未如此发火的王爷,陌生的让人揪心。

北宫晟淡漠的扫了眼,转身趟在榻上,扯过被子蒙头睡去。

“出去吧,我累了,睡一会儿。”

江淮叹息,转身离开,走出去后,看到门外怔愣的几人,无奈的摇摇头,离开。

漠北叹口气:“王爷从未摔过东西。”

景南叹口气:“王爷也从未戒过酒。”

斩雷叹口气:“王爷还从未说过累……。”

哎……,王爷,这是怎么了呢?

当鼻青脸肿的苏子安赶到的时候,等待他的就是一顿乱棍,虽大家看他伤痕累累,没忍心真伤着他,但也让他郁闷至极,想到北宫晟的盛怒,看着青龙六将那不解中带着敌意的目光,苏子安简直想将那混蛋女人直接弄死得了!

听到晟最后留下的话,他暗了眼眸,嘱咐青龙侍卫给他帐篷铺撒石灰,翻身上马,一路朝北昌洪门庄行去。

***

江风在前线等的极其郁闷,莫名其妙让他撤营二十里,还不许他出战,看着每天营外叫嚣的伏虎营将士,江风将枪握的紧了又紧。

叫阵的杨衡也郁闷至极,早就想揍青龙部这丫的!没想到这群人竟当起了缩头乌龟!

每天叫阵前兴致勃勃,被闭门一天,喊得嗓子冒烟后,回去憋着一肚子火气。

苏墨一出现,摄政王就退营二十里,闭门不出的行为惹得所有人都诧异不已,这摄政王居然如此怕苏墨?

当下,还未彻底开战,南通国内先是一片颂扬之声,显得极其可笑。

死男人在搞什么!虽然知道北宫晟并不会如此认输,但她还是透过他这个行为,看出他想对她说四个字“怕了你了!”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前些日子的火气消淡一些。

只将营地顺着拔了二十里,继续欺至北军营外,惹得江风更想杀人。

夏风席席,空气难得干燥了几日。

烈日当空,纳兰芮雪巡视完军营后,眺望远处,眉头紧皱。

“这都第四日了,这帮二球货在搞什么!”杨衡在旁边不爽嘀咕,今日又去营外暴晒了一上午,火气好比火山,随时等待喷发。

她半眯眼眸,问道:“哨兵回报是什么情况?”

“五十里境内,没有任何北军调动的情况,前营似乎就两万人马,不见大部队,摄政王也不在!苏校尉,要不咱们干吧!断了北军的前锋营灭灭他们的威风!”

“再等等!”她沉声吩咐,声色没有半点波澜,平静的让杨衡敬佩不已。

到底是大将!都这样了还沉得住气。

而她此刻心里想的却是,晟到底怎么了?

直至夕阳半洒之时,对方阵营传来异动,不一会儿,拔营开始,看那模样,似乎又要后退,陈凡几人极度不解。

“北军就这点出息?摄政王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啊!”陈凡清晰的记得婚礼那日,摄政王意气风发,亮瞎所有人眼眸的壮举,简直是铁血真汉子!怎么看也不想是缩手缩脚之人。

“搞毛呢!这里又没他媳妇!跑什么跑!”

“咳咳。”一声咳嗽传出,众人诧异的瞟向苏校尉,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吩咐道:“我们也退。”

什么!这下众人都惊愣,这是干嘛?

当夜,伏虎营与北军先头部队纷纷撤营二十里,期间距离达五十里。

刚扎营好,高飞龙就气鼓鼓的闯进军帐。

她正与几名副将在探勘地图,高飞龙就一巴掌拍在大案上,怒吼道:“苏墨!你四日不战也就算了,北军在退,为什么不追!”

她抿嘴一笑,冰冷的面具在烛火下泛着诡异渗人的寒光。“高将军,似乎我并不归你所管?”

高飞龙刚丢了四座城池,此刻看到若追,四座城池便可重新占领夺回,哪能不急,可皇上已下旨,苏墨为先锋将军,与他协作作战,的确不归他所管!

“我告诉你,你这有通敌叛'国'的嫌疑!”高飞龙大吼。

“高将军忠君爱国,高将军去追好了。”她不置可否。

她的不动容让高飞龙心头一颤,有些迟疑,他打先锋已吃了太多次亏,此刻让他贸然去追,的确有点不敢。

“要么高将军打先锋,我来坐在萍百关内悠哉悠哉守城也行。”见他不开口,她轻蔑一笑,目光重新回答地图上。

此话激怒了高飞龙最后的神经,她嘲讽的如此明显,让他大无颜面。

伏虎营几位副将闻言低低嗤笑,跟随着高飞龙而来的将领尴尬不已。苏墨还没来,高飞龙已经放弃最近的玉城,彻底退兵回萍百关内,美其名曰要守住天险,但谁都知道,是长陵坡一战高飞龙差点被杀,自举是躲进萍百关避命!

而高飞龙身边的将领,有两名曾是纳兰军,跟随苏墨操练兵马几年,早已信服,此刻看到旧主,更觉得高飞龙简直没半点军人敢拼敢杀的精神,纷纷鄙夷侧头,并不帮腔。

一下子,高飞龙彻底成了整个大帐的笑话。

他气的脸涨得通红,一甩袖袍:“既然苏校尉誓死不出战,就别怪本将军御前如实禀报了!”

“报吧!”她懒懒回答,连头抬也未抬,毫不介意的嚣张让他彻底气成螃蟹,冷哼一声转身出营。

高飞龙走出军营没几步,就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点五万人马,明日随我讨回四城!”

“是!”

***

大帐内,烛火忽明忽暗。

方少坤见状笑道:“估计那厮明日就要去送死!”

杨衡诧异:“校尉怎么不拦着?”到底还是南通的兵马,一个战线,若这样送死,倒不是替高飞龙担心,而是担心皇上又借故刁难校尉!婚礼的事情,别人不清楚,几个副将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这是皇上故意给苏校尉找事。

若不是伏虎营大闹,他们又趁机搅了皇上的好事,只怕现在苏校尉早已落狱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校尉让他们帮摄政王,摄政王还抢苏校尉的妻子,但透过摄政王救纳兰一族的事情来看,杨衡等人觉得摄政王不是坏人,最起码心里不是。

纳兰芮雪淡笑,并不回话,而是拿着石子在地图上摆划起来,末了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笑着点头。

身侧的初夏诧异的瞟了她几眼,眼底掠过敬佩。

陈凡兴奋搓搓手。“校尉,这事儿让我来吧!”

“让少坤去吧,你有别的任务。”她对陈凡勾了勾手指,等他凑头过去后,在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末了陈凡连连点头,看起来高兴不已,这让别人好奇极了。

杨衡跟另一位副将周坤眼红,不满道:“那我们干嘛?”

她淡笑:“这只是小试牛刀,先休息两日养足精神,等大战的时候你们再上吧。”

待他们都走后,初夏看着地图的布局,盈盈笑道:“好一个温柔的拥抱呀。”

知晓初夏在打趣,她抿唇笑道:“所以得回吻一个,表示表示不是?”

“嗯。”初夏连连点头,嘻嘻清笑。“姐夫的欢迎礼不错,就是不知道姐姐的热情能不能打动他了。”

原来,当所有人都觉得两边在按兵不动的时候,姐夫跟姐姐的战斗已经打响,谁说柔情不是软刀子?谁说海深静下浪不翻?

初夏一声姐夫让她心头一颤,面具下,脸骤红一片。“胡说什么!他位高权重的,你少攀亲戚。”

她的话让初夏怔住,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她带着面具,但初夏还是迅速捕捉到她羞怯后的一丝落寞。

顿了一会儿,初夏疑惑道:“长姐是打算不嫁他了吗?”

她缓缓卸下面具,看着面前的烛火摇曳,眼神有些飘渺,良久,唇角勾起苦涩的淡笑。“不嫁了,就默默陪在他身边吧。”

“为什么?”初夏诧异不已,以长姐的脾性,这样的话怎会说出来?她应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要么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边,要么相忘江湖。默默陪伴?这样的话长姐怎能说的出来?

她没回话,而是眼神瞟的很远……。

***

入夜后,山风有些寒凉,担心初夏晚上不安全,毕竟是军营重地,便喊了青萝去陪她,此刻,纳兰芮雪独自窝在冰冷的被窝低低唾骂。

死苏子安,什么泡了澡能驱寒,简直是骗鬼的话!

今天她睡觉前已泡过澡,可此刻还是手脚冰凉,搓了搓手,越发怀念起那个温暖的怀抱。

看着头顶的虚无,她眨着眼,心道:晟,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百里之外,北宫晟支手垫着头,仰躺在山顶,看着漫天繁星璀璨,天际美丽银河宽广,牛郎织女星遥遥相望,他幽深的黑瞳静静凝望。身侧,江淮陪他静坐着。

许久,江淮淡淡道:“此处不比上京温暖,还骤聚着南通的潮湿与北昌的寒流,比北昌还冷些,骨头潮的难受。王爷这么躺着,伤身子。”

潮冷吗?他脑海里瞬时浮现起另外一个人寒凉的身躯,顿了一瞬,乏力眨了眨眼。“淮,此处没人,别喊我王爷了。”

江淮顿了顿,颔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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