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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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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息才发现他的车里还坐着一个人,红色墨镜遮住了大半张面孔,长发微卷,错错落落,看上去有些眼熟,半天想不起来是谁,她一声不吭地去检查车子,半晌后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
纪远航谑弄地笑:“怎么,这么宝贝这车。”
“她就这样,做事比较细心。”
方伟泽简单的一句话,听在纪远航耳里却变了味,他半眯着眼,清冷的嗓音微微嘲讽:“细心?那得好好检查检查,以免遗漏什么地方还要自己花钱修理多不值当,是吧,阮秘书。”
他们后面的车子排起了长龙,绿灯亮,喇叭声此消彼长,中间夹杂着司机的怒骂,车灯直射阿息的眼睛,她抬手去挡,看着灯光在纪远航身上形成一个光圈,他逆着光站立,面孔笼罩在阴影里,像一幅挺拔的黝黑剪影,恍惚觉得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然后慢慢绽开。
阿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风扬起她的发,拂过脸颊时,有着刺痛,她撇过脸,转身上了车。
第二十章
不过是最俗套的剧情,初恋男女分开几年后突破重重阻碍,兜兜转转重新在一起,没有旖旎缠绵的镜头,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是淡淡的离别再遇见,阿息在学校时就看过了,并不见得有多感人,至多有些温馨罢了,从头到尾没掉过一滴眼泪的比比皆是。
阿息心猿意马,巴不得突然停电才好,她宁愿再看一遍《满城尽带黄金甲》,至少里面有她喜欢的周杰伦。
身侧传来衣服擦到椅子的细碎声响合着女人遮遮掩掩娇滴滴的嗔怨:“干嘛改变主意来这种地方,要是被人认出来……”
阿息蓦然想起车上的女人是新蹿红的女星李芳,最近在广告电影频繁露脸,绯闻不断,常流转于各类名流之中。她不动声色地盯着宽大的屏幕,目不斜视,左手却攥紧了衣角,待身边人落座后她同方伟泽打了招呼起身借口去了洗手间。
女厕里人满为患,影院坐落在市区繁华阶段,两边又是大型购物超市,商业街,要赶上不排队那基本是空谈。阿息百无聊赖地吁口气,倚在窗口上看花骨朵状的路灯下路过一对又一对缠绵的情侣,在学校那会她也是像这样安静地坐在栏杆上,看着梧桐树下衣服单薄的少年度过绵长的下午,她期望着他能抬头看她一眼,就算是短短一秒也可以。
有很多细节在她的记忆里烙了印,不容她轻易忘记,但更多的时候她只能在记忆里看见白茫茫一片,像是不可预知的未来。
她不是闷骚的人,可是闷骚起来不是人,这句话是葛黎说的,记忆犹新,阿息想想,不自知地笑出了声。
“再傻笑别人要把你带去精神病院了。”
阿息霍然回首,原本唇畔浅浅漾着的笑意忽地消逸了,白得透明的容颜再度毫无表情:“这里是女厕。”
纪远航侧过脸,将朗眉往上扬了扬:“是女厕门口。”他右手一落,箝住阿息的手,带着她就往外走,“我们好好谈谈。”
“有话就在这里说。”被他紧紧捉握住怎么也抽不回手的阿息吃痛地紧蹙起眉心,声音扬高八度,排队等候的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面露惊诧,随即拉着身边的女伴喁喁低语,眉飞眼笑。
纪远航停下来,半眯着眼睛望着她,微微一哂,忽然拉着她走到女厕里叩击着门,表情森峻:“麻烦大家出去一下。”
阿息惊骇地望着他,诧异地看着那群女人果真乖乖离开,拉也拉不住,一瞬间而已,纪远航不容置喙地将她拽进女厕,左脚一勾带上了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现在可以了吗?”
“你的脑子坏掉了吗?”阿息没好气地撇嘴冷哼。
“你的脑子那么糟糕吗?你在和他交往吗?”
不愿正视他的阿息,固执地移开目光不看向他:“要你管。”
渐渐有些按捺不住气的纪远航,用他那双清澈的黑眸回瞪阿息;“‘要你管,要你管’,这句话成为你的口头禅了吗?我记得当初有个人擦眼泪流鼻涕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回头,他不值得,那个人是你阮阿息没错吧,我都记得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你说的话像放屁一样吗?说过就忘,说过就算,离了男人你活不了吗?你是高尔夫球吗?随便被人一杆子一挥就要掉到他指定的洞里。”
阿息忽地有些生气了,语调微微尖刻起来:“打高尔夫球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我也不是什么球,我有血有肉有灵魂,诚实地遵循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就算使性子不守承诺又怎么样!不要随便质问我,我不是你的什么人,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我不像你一样说什么忘什么,至少我记得!”
将死的沉默填充无言以对的空白,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仿佛陌生人,纪远航的眉头微微皱起,光洁面孔上有丝凌厉的神情,阿息抽开手,眼神从他身上游弋过去,扬高了下颔:“麻烦让让。”
纪远航说:“你最好问清楚他离开的原因,看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这样,我也有话要送给你,不要害怕做错什么,即使错了,也不必懊恼,人生就是对对错错,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即使是很蠢的话,再蠢也比言而无信好。”他的语气清淡,可话中意味却透入骨髓。
阿息放在门手上的手一顿,半撇过脸,挑起白眼回了他一句:“谢谢你的忠告。”
她大概真的把他气着了,后天到公司没准就是一解聘启示,她也巴不得这样。右边的位置空置很久,阿息心里浮起了淡淡的黯然,李芳已经坐不住了,开始一手掩着脸左顾右盼,手机铃声突兀地在鸦雀无声的放映厅内响起时,阿息几乎同她一起惊跳起来。
“什么……那我怎么办……Taxi……喂喂。”
短短几秒,电话就挂断了,阿息有点心虚,觉得对不住这位大明星,明天报纸头版说不定就是她了,来这种地方已经是降低她的身价,何况还要她打的回去。她收回眼神,没兴致再看了,用胳膊肘捅捅身边的方伟泽:“我们走吧。”
时间尚早,他们在南昌路附近转了几圈,方伟泽和阿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生疏而拘谨,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他刚回来那会,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紧了,目光有意无意在阿息脸上流连,试图看出些什么,他的尾音逐渐变低,然后趋于沉默,认真地操控方向盘。
回来的路上,阿息在车上睡着了,车内低低地播放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沙哑的嗓音在静静的空间里漫延:“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
阿息莫名其妙地突然醒了过来,车子已经停在路口,方伟泽在车内等她好久,她一直在沉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在安静地看着她,一双眼睛亮如夜空中的星子,明亮而温暖。阿息的心,像是一面沉静许久的湖水,在恬静的月光下,悄悄泛起了温柔的涟漪。月光幽蓝动人,透过树叶的间隙温暖地照着,跃进车窗落在他们肩头上。
方伟泽点了一只烟,却不抽,香烟已经积起了长长一截灰白色的灰,欲然坠落,她静静看着那些缥缈的烟雾旋转上升,扩散开来,最后慢慢消失干净。街道上那么安静,没有喧嚣没有吵闹。阿息伸手关掉音乐,打开了车窗:“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他轻松地笑了一笑,碾灭了烟头:“也就偶尔抽……阿息,”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坚定地凝睇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事情想问我。”
第二十一章
“是,”阿息点头,“我想知道你三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
方伟泽睇着她,幽深如潭的眼瞳微微闪过讶异:“我以为,你要问我的是,要问我的是……”
阿息故作轻松地调侃:“我对你的事没兴趣,不过是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劲,让你怕得连招呼和我也不打一声就出国,难道担心我会到机场堵机,死皮赖脸要跟你走或者强拉你留下来吗?你太看不起我了吧,好歹我也是宇宙地球世界亚洲中国超级无敌美少女,在我后面排队的一大堆呢……”
“不是这样的。”
阿息像赶只苍蝇挥手赶掉了他的话:“那你和我说说原因啊,我可不想以后的男朋友以为我有什么怪毛病而离开我,我哪里不好你得跟我讲避免日后犯同样的错误不是,你可不能害我嫁不了人,我已经二十五了,耗不了几年了,再耗就是明日黄花。话说回来,当初你是迫不得已才接受我的吧,一定是葛黎她们逼着你了,所以你的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早该想到的,像我这种脾气差劲,乱说脏话,学习不好,相貌太差,身材不均的人难为你忍我三年啊方同志。”她大笑着伸出手去拍方伟泽的肩膀,反被他一把握住,阿息一分一分抽回手去,每抽回一分,他的眼睛就暗淡一分下去,心微微地缩紧,难以名状的疼痛像皱纹一样撑开,似乎要叫心脏龟裂,他低下头,声调微哑:“阿息,你别这样,真的,是我不好。”
她低声笑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那晚在你父母房间他们应该对你说了什么吧,其实我都明白,像我这样的家庭,不被接受也是正常的,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怪伯父伯母,曾经有过很深的怨恨,怨恨自己的固执,但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分手时,我们伤心,不是为一段感情伤心,而是怜悯自己,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不想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阿息的声调异常平和,没有愤怒,没有哽咽,方伟泽的心底衍生出无数恐惧猛然霸占整个身体,他忽地展臂,将她整个人收拢在怀里:“阿息,让我们回去,让我们重新开始。”
阿息动也没动地任他抱着,有泪水一直流进她的脖子里,渗进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我每一天都在等,每一秒都在生生地捱,你要走,我可以陪你,可是你连一个理由都不给我就丢下我出国,凭你父母一句不喜欢我,你就可以丢下我悄无声息地出国,两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一个电话短信也没有,如果你真的要跟我分手,你以为我会死得很难看对不对。只要你跟我说等,我就一定会等,不管多少年,不管多长时间,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等下去,为了你,我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也不会哼一声,现在你回来说要重新开始,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你以为我是大街上的垃圾,阿猫阿狗,破易拉罐吗?看到没人要就把我带回去,你当你是慈善家吗?没错,我对你还有感觉,可我已经分不清楚这是爱情还是习惯,你陪我走过三年的时光我不可能当它没有发生过,方伟泽,假如世上真的有忘情水,我会痛痛快快地把它喝下去。”
阿息没用多少力气就挣脱了他的怀抱,用一种审视透亮的眼神,静静地与他对望,就像要看透他的内心:“假如我不问,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说是不是,阿泽,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方伟泽望着阿息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到最后变成不敢正视她的眼神,低垂着头,拼命抑制住自己不由自主的颤抖,修长的指甲陷进了掌心,月光清冷,车窗罅隙袭来若隐若现的凉风,所有的温暖随之隐去,他不知道阿息什么时候下的车,她走得无声无息,先前那份不愿回想的恐惧,在这当天,再次侵袭到他的心底,一会又恍惚了,他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回想自己和阿息曾有过的岁月,还有父亲挥在他背上的一棒,夹着一些黑白交错的情节和支离破碎的幻觉,那是他唯一一次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和阿息据理力争。
他慢慢睁开眼,目光流离着不远处那片流动的灯光将林叶的影子不住拉长,灯火背后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心跳跟着凝结在早已变得温软的风中。
方伟泽停在路口,觉得胸口发闷,当他下定决心踏进其中一抹灯火,有个人影倏地冲将出来,待他辨认出那是阿息时,她已经轻快地越过台阶上了绿色出租,如同奔赴一场盛宴。
“师傅麻烦您开快点。”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望了阿息一眼,挤出一个貌似和蔼可亲的笑容:“大晚上的还出门啊。”
阿息爱理不理地吐出一个字,司机露出被烟熏黄的口牙让她联想到了黄鼠狼,今晚她看人就没觉得有善类,吴丽焘店里的人在她眼里都是曲意逢迎谄媚嘴脸。膝盖上盘放着的袋子被她捏得变了形,里面放着纪远航口中声明所钟爱的西装,电话里字字恳切请她务必在今晚送还给他。阿息憋的一肚子委屈和气没地方发,本想关上门捂上被子好好闷骚一场,谁料他一个电话call来,这会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囤积了半天的情绪纯属白搭,他明摆了就是整她,什么破衣服明天拿给他不是一样,又不是说到了明天会降价,会被老鼠啃个洞,会被她拿去变卖。
大概一个人在街上晃悠过久,司机师傅积累了满腹牢骚开始啰里巴索絮絮叨叨地兜给阿息,说什么现在年轻人牛逼啦,学会给假钞啦,俩男人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接吻,怪恶心人的啦,素质越来越差啦,张口闭口你ma的。
阿息隐忍到极点,眉峰隐隐跳动,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眼熟,面目可憎,她万般不情愿地伸手按住他,脸噌地探到他跟前:“师傅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司机一愣,用骇异的眼光望着她:“嗄?”
“对了,”阿息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是你吧,上次收了我一百块钱没找钱给我,就是你吧,师傅,这可不行啊,你得讲职业道德,少你们一块钱呢叽哩叭啦一大堆不准我们走人,我们给多了吧你们又不作声了,做人不带这样的啊,你们可是城市的一道风景线。”
司机上上下下打量口沸目赤的阿息一番,目光落到她拎着的黑色口袋上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黑色袋子里装着不明物体,指不定她是去抛尸的,忘了扔她下车的地点是这一带有名的富人区,猛踩油门一溜烟没影儿了。
大门的保安依旧是微笑堆积在嘴角的招牌式表情,阿息都不好意思给他绿脸看,毕竟那次她愣头愣脑地走人时这名执勤人员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好像还好心要帮她打车来着。阿息虚心地向他敷衍一个笑意,虽然她知道这笑没准比哭还难看。
纪远航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神情慵懒,听见声响,斜过头睇视她,嘴角是一缕得意的笑:“够快的啊。”
阮阿息气呼呼地瞪着他,把衣服掷到他身上,转身就走。纪远航立马敏捷的翻身坐起来,拉住了她的手腕:“等我试完再走。”
“什么?”阿息以为自己听错,一件破衣服还要试穿,难道还要检查是否少了粒扣子,少了根线?她倒退半步,朝他转过身来,清亮的眼睛生气地瞪着他。
纪远航按捺住就要浮出的微笑,平静地说:“你洗衣服的技术不怎么样啊,万一还有地方没清干净你好带回去,所以等我试完再走,然后我们去吃点宵夜。”
阿息抬起头看他,眼神冷然:“好玩吗?这样耍我很好玩,很有意思吗?纪远航,你不要三番两次做这些奇怪的事,说奇怪的话成吗?你的意思难道不是在说你也喜欢我吗?可我知道不是,就算我求你,我跟你道歉,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去找你心里真正想的那个人,对我对她对你自己都公平一点,诚实一点,不要左摇右摆,能不能想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畏头畏尾,去做想做的,说想说的。你好好去喜欢你的傅靖琪就是了,不要来招惹我,不要这样对待我,不要给我遐想,心里还有她的话就像我这样去告诉她啊,不要等到以后后悔回头想想才觉得错过,才觉得来不及。凭什么要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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