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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士情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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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张大了嘴巴,呆呆的,说,“难怪就闪了一下,还是在竹枝上……”

我从他手上接过黑猫,赶紧走开,留他一人慢慢地去回想。

“可是,史密斯小姐,那个黑影真的是钻进你的窗户里了!”约翰急急地喊了出来。

“也许,今天晚上,他会去找你也说不定了。”我转头对他眨眨眼睛,说,“越说越会引起注意的。”

声音一下子没了,卷发小男孩胖乎乎的手把自己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白天的游玩是很尽兴的,可是一想起我们只会在江户待上两个星期,而我以后很难再见到他了,我就心酸得想哭,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即将失去。

月上枝头,馆内的灯笼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光亮朦胧且柔和。我百无聊赖地数着灯笼,听见远处一声声的更漏,我们带来了座钟这样精妙的计时工具,而一些顽固的日本人仍然坚持着他们古老的传统,让我觉得有些费解。可是想想我的男孩和他的剑,一切又说得通了。

数到第十八盏灯笼的时候,我怎么也数不下去了。我已经十八岁了,然后是十九、二十、二十一……不出意外的话,我将在日本待到二十一岁,然后就是离开,回到美国或者去英国。他不会跟我走,我也不会留下来,我捂着耳朵,想让自己逃离更漏和座钟交叠的声响,想要躲到一个没有时空阻隔,没有种族分别的地方去,和我的男孩,带着我们的猫和木偶,一起手拉着手到那个地方去。

接连两个晚上,我都没有等到他来。枕着月光,我睡得很香甜,常常会在梦中闻到熟悉的青草味道萦绕在周围。可是每次等我睁开眼,身边总是空荡荡的,我开始害怕月亮会掉下去,害怕破晓的晨曦会带走我仅余的一点幻想。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我全无睡意,闭着眼睛等待。我不敢乱动,只有手指头在闲得无事地敲打着床榻,仿佛我就是巴达捷夫斯卡,我正在月光下祈祷。一切都静了下去,如海水退潮,我的心被留在了堤岸上。

我以为我等不到了,之前的那些梦境都是我的想象。我抱着木偶,脚下趴着黑猫,睁开眼睛望向苍茫的夜空,远处不知道是谁在吹着日本龙笛,微风把断断续续的声音捎了过来。鹧野小姐吹的比他好多了,我一直很羡慕她和蒙贝利先生的爱情和勇气。

终于,我像是在发泄不满一样把绑在手上的他的发带狠狠地扔到床铺上。我到底没舍得扔地上踩上两脚。听说恋爱里的姑娘们一生气起来都这么干。

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时Yoshihiro会突然跳出窗外。然后我听见细细绵绵的一声猫叫,长长地划破静寂的夜空,让我仿若站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是他啊,我的男孩。

他乘着月色,破空而来。

我躲在窗户边,就等着他探头进来一顿狠揍。可是等他真的钻进来以后,看到他那一头浓密黑发的脑袋,我竟然下不开手重重地拍下去。他就像猫一样动作轻快,落地无声。

“啊?你今天还没睡呢。”他睁大了眼睛,惊奇地说。乌亮的眸子里一片清辉。

星星掉到我屋子里来了,难怪它都不出来。

我赤着脚,跳到他身上。我的手、他的手,是海草,是藤萝,紧紧纠缠。我的腿绕着他的腰,他抿着嘴唇,闷哼了一声,左手抚上了我的后背。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咬着他的耳朵,“快回答我。”

可是他倔强地不理我,他的手仿佛要嵌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再跟他分开了。我想要知道这是真实的,于是我颤抖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是温热的、平滑的。我的手指头变成了灵活的小蛇,惩罚着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孩子。

我们是站立的,他一手托住我,一手快速地攥着我的手腕,低声呵斥:“不要这样做。”

我看了他一眼,手退了出来,伸到他脑后,再一次把他的发带解了下来。他好玩似地学着我的样子,也摘下我别在发上的玳瑁发卡。一时间长发如水,情潮漫延到周身,挡都挡不住。

“冲田总司。”我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一个我回避已久却又刻骨铭心的名字。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不敢置信地盯着我。

他的手抓得我很痛,我对着他的眼睛,又叫了一次:“冲田总司。”然后,男孩子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我们一起倒向了身后的床铺。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除了内心的一丝慌乱,我感觉就像躺在一望无际的芳草地里一样,整个人在往上飘,香甜的味道从舌尖传到心里。他显得很笨拙,完全没有了往常握着刀剑的那股气势,看我皱起了眉头,立刻停下来道歉。他说:“对不起,我轻一点。”我摇摇头,伸出正抓着他后背的手,摸上他泛红的脸颊,一颗汗水滴在指尖上,我吻了一下,便从此记住了那个味道。

第一次结束得很快,有一点点疼痛,并没有多少愉悦。可是他抱着我的时候,他那滚烫的体温,纤瘦却结实有力的躯体,不由自主地让我的心颤抖了下,像被挑拨的琴弦。然后身体又空了起来,急需填满。他仿佛感觉到了我的骚动,用他柔美的嘴唇给我最热烈又最温柔的回应,从脖颈到胸口,密密麻麻,我的身体变成了棉花,轻飘飘地掌握在他的唇舌间。他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骨头都酥软掉了,我整个人化成了一汪清水。

剩下的,只是低低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再一次问他。

这次他终于回答我了:“嗯,我们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冲田夫人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他身体的味道很好闻,干净又清爽,连湿湿的汗水都让我着迷。

他抚摸着我裸/露在外的后背,在我的额角浅浅啄了一下,问我:“还疼吗?”

我开玩笑地说:“你要帮我揉揉吗?”

那个傻瓜居然当真了,他真的伸手到那里轻轻地按摩。我克制住惊叫的冲动,连忙把他的手拨开。

他抬起头看我,表情十分困惑。然后他又看看自己的手,愣住了,慌乱地抱住我,不顾我的阻止,俯到下面去。

父亲母亲此刻一定在隔壁,我不敢喊出声来,可是他的力气比我大,我被他单手制住了,只能面红耳赤地任由他盯着下边看。

“真的是在流血……”他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像氤氲了一层水雾,很认真地对我说:“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他摸索着往散乱在一旁的衣服里掏啊掏的,终于拿了块方帕出来。他让我乖乖躺好,就在我身侧坐了下来,很轻很细地帮我擦拭那里,一点一点,极尽温柔。

我想起他的身体还挺虚弱,刚出了汗又吹风很不好,就说:“等等,你先披件衣服,我去把窗户关上。”

他一把按住了我,另一只手抚上了我的眼帘,软软地说:“别看。”然后松开手。

一阵窸窣的声音,带起了一股轻风。待我睁开眼,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了。

我扑过去抱着他的后背,恋恋不舍地说:“你要走了吗?”

他拍拍我的手,偏过头,亲了亲我的眼睛,笑了起来:“不是,我去找点水来,帮你洗一洗。”

我的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大脑,抱他抱得更紧了,可是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解释说:“我去去就回来。”我还是坚持不放手。他没有办法,只好顺从地又坐回到床上。我掀起被子,拉着他一起钻进去。

浴室离房间有一点距离,要走过一个拐角。我觉得天明前是应该先洗一洗,再整理一下床铺。被褥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东西,要如何遮盖过去呢?我趴在他的身上,苦恼地想着问题。

冷不防听见他说:“我们成亲,好吗?”他的声音是低柔的,又无比坚定。

他说他想跟我结婚。这句话对我来说,无疑像是漩涡上的落叶,又像惊破夜幕的闪电。可是我心里是很快乐的,有些话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但是行动可以弥补缺失。

我从他的额头开始吻起,然后是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嘴唇,印上了属于我的印章。每吻一个地方,我都会问一句:“知道我是谁吗?”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又被我的嘴唇堵住。我用舌头勾画着他美好的唇形,像无数次在梦里的练习那样。

我让他叫我“冲田夫人”。日本人和我们一样,女性结婚后都冠以丈夫家的姓。

他很害羞,低低地叫了一声,迅速把脸移开。

我又将他的脸扳回来,正对着我。他的眼眸幽深如海,能照出我的影像。在那里,我的欲望表露无遗,我仿佛看到自己的眼睛里燃起了两团小火苗,噌噌地烧到了我的心里。

“要先把光灭了吗?”他指了指案几上的煤油灯。

我说好。他翻了个身,把我扑到身下,起身走向案几。

然后屋子里突然暗了,我有些不习惯,忍不住轻声叫:“冲田……总司。”

一股青草的芬芳自黑暗里来,铺天盖地,将我紧紧萦绕。我的脸上到肩膀再到胸脯布满了热切又紧张的亲吻,我咬住了嘴唇,可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他游离在我身体每一寸肌肤的手更加滚烫,更加急切,更加势如破竹。屋里的灯火是熄灭了,可是我和他之间的火却越烧越旺,我的手臂绕住了他的脖颈,他把脸埋在我的胸前,身体交缠在一起。

我听见他闷声问:“很痛吧?”

我说:“忍过今天就好了。”

“以后就不痛了,对吗?”他轻轻咬了咬我的胸口。

以后?我抚摸着他散落下来的头发,说:“是。”

“可是你还在流血,真的还可以……吗?”他又问。

他像个小孩一样傻乎乎地絮絮叨叨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把他的双手引到我胸前。挤压着那片丰满而柔软的、上帝给予女人最好的馈赠,他不再说话了。

他看向我,眼睛里有浩瀚的星辰。也许在千万年前,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的,无所不能的上帝都改变不了。

我们就这样在一个寂静无光的小屋子里,尽情地释放着彼此的快乐。那时我们还很年轻,身体都很好,很多事都可以慢慢来,反正力气怎么都用不完。

完事了,他抱着我躺下去,又想去看我下面的伤,被我死死按住。

“觉得好吗?”我问他。

“很好呀,就是痛了点。”他老实说。

“你也会痛?”我有些惊讶。

“忍过今天就好了。”他学着我之前的口气说。

我笑了,嘴唇摩挲他的嘴角,感受他的气息,他的美妙。

他孩子气地跟着舔了舔我的嘴,然后四片薄唇相贴,辗转,加重,我们又亲在了一起。我已经知道了深吻是怎么一回事了,不是太熟练,可是以后会更好的。对的,他说“以后”,我在那一刻是坚信不疑地认为会有“以后”的。当然,那一刻,三年后的事无足轻重。

“感觉怎么样?”好不容易分开,我气喘吁吁地伏在他肩头问。

“甜甜的,”他想了一下,说:“像喝了桂花酒一样。”

我们打打闹闹又笑倒在一起。

此时东方渐白,光线在重重的云层中流动,月亮即将远离我们而去。

他说:“我得走了,早上还有事呢。”

我扯过被单,翻了干净一点的那面替他擦去身上淋漓的汗水。学着日本女人的样子,为他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扎好头发。

走之前,他又吻了我一下,对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晚上等我”,第二句是“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冲田夫人的”。

已经很足够了,够我甜甜蜜蜜地遐想一生的了。

目送着他从竹林间掠出去,我强忍住腿间的不适,揉了揉酸痛的腰,把皱巴巴的被褥摊开。点上了煤油灯,再加上窗外蒙蒙的亮光,我清楚地看到一团深色的痕迹留在了上面,那是从我身体里开出来的花。我不后悔,也没空伤感,轻轻触碰了一下,对自己说:“今天起,我就是个女人了。要不要喝点什么庆祝下呢?史密斯。”

我穿好衣服,放轻动作,到浴室里迅速冲了个澡。洁白的胸口上还留着那个男孩,不,那个男人的吻痕。我擦着身体,静默地想,真的不是梦啊。

没有时间多想了,我盛了点水回到房间,捏起那一小团,用水打湿,慢慢地褪去颜色。正好晚上带回房间提神的咖啡还剩了大半杯,浓重的咖啡味应该可以遮盖住欢爱过特有的味道吧,于是我把冷咖啡倒在了上面。

打理完一切,天已快大亮。我走去用早餐,顺便吩咐女佣帮我收拾一下房间。母亲问起来的时候,我轻描淡写地说:“不小心被猫扑倒的,因为太晚了就没有叫人过来换。”母亲说:“噢,我的宝贝,你总是很为人着想。那只猫呢?”

对了,那只猫呢?跳出窗子后它跑到哪里去了?一直到快中午,才看到约翰满脸脏兮兮地抱着同样一身污泥的猫回来。

他说是休斯顿那里找到的,Yoshihiro把休斯顿的屋子咬得乱七八糟。他路过时,正好Yoshihiro从房里跳出来,扑到他怀里,他一时没稳住,一人一猫就咕噜咕噜从台阶上滚到草圃新鲜的泥土中去。

我这才想起来,武官休斯顿,他年初就被调到江户来了。说起来他和我是有一点小恩怨的。

不过当时的我全身心地陷入到甜蜜的恋情中去,无暇再去想别的古怪之处了。

我的腰腿又酸又痛,夜里的疲惫让我无心再去游玩,只好跟父亲和母亲说声抱歉,祝他们和塞纳一家还有凯特一起玩得开心。

父亲自他和维维安的事情被我撞破以后,似乎就很少再单独外出了,对母亲的态度也热情了很多,但是我和他之间的裂隙却一直难以弥补。他想要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把手抚在我额头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很感伤地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没多久,凯特走了进来。

“史密斯小姐,你爸爸让我来看看你。听说不舒服?”

“也许是没睡好。为什么是你来,而不是怀特医生?”

“我爸爸不在,我来看也是一样。”她甩了甩头发,说,“不过你只是有点累,但是气色还不错,脸颊很红润,眼睛更漂亮了,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你恋爱了吗?史密斯小姐。”

她的话让我又暗喜又忧虑。好比是小时候偷偷背着大人们干了件坏事,在饭桌上其他人随便一句无心的话都会让我忐忑不安上半天。可是,我又难以抗拒那个人带给我的幸福,也许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我终有一天会和他发生点什么。他叫我“冲田夫人”时那羞涩的表情,还有他亲吻我时那温柔的碰触,都让我心醉不已。我甚至时不时会回想起身体和身体之间那种完全契合的融入,灵魂和肉/体的直接撞击,我口干舌燥,心慌意乱,然后所有有关身体的记忆都被刻进了骨头里去了,又顺着欲/望的急流顷刻将我淹没。

我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待我再睁开眼面对凯特的时候,我开玩笑地和她说:“我爱上了那耳喀索斯,嘘,一个秘密。”

“噢,”她皱了皱眉头,说,“史密斯小姐,恕我直言,那可不是什么好故事。水仙花一样的少年是不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太久的,美好的东西仅此一瞬。”

我内心顿时剧痛,那句话只是我的无心戏言,虽然知道只是一句没有关联的话,可是我突然感到恐惧。

我害怕他会如樱花一样在最灿烂时凋谢,害怕他会如流光一样在我指缝间逝去。那么,将来的几十年里,还会有谁会在耳边轻轻软软地喊我:“冲田夫人啊……”

“史密斯小姐?”凯特惊讶地望着我。

我的脸色肯定变得很苍白吧。史密斯,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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