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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妃子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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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凌公子就在宫里住下吧,一来方便为王上诊治施针,二来老奴也可报答公子救王上之恩,尽些心力,好好伺候公子。”

许公公执意留她住在宫中,景颜自是求之不得,面上虽作犹豫不决之色,思虑一番后才应下许公公的请求。从养心殿出来,景颜借口要与路子歌回客栈取行李,匆匆驾马回了客栈,玄音已在客栈大堂候了多时,见两人进来,便急不可耐地炫耀着昨日一天的成果,“我怎么说来着,这世界上还没我玄音偷不着的东西。哼……”

景颜闻言喜不自禁,作势便要看他腰间系着的锦盒,却被路子歌拦住,轻声在她耳边道,“这儿人多嘴杂,不宜确认,到楼上。”

景颜却老谋深算般地朝他笑了笑,“就是因为这儿人多嘴杂,我才特意让玄音在这等着,不然直接让他上楼等着不就行了。”

说罢,径直拿出玄音腰间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摊开卷轴,只见卷首赫然写着‘楚枺г赀z诏’六字。

她特意将那遗诏放于茶桌上,缓缓推了开来,卷轴下方便是遗诏的内容,因是用楚文书写,景颜虽通晓楚文,但卷面上的字迹潦草狂乱,她一时辩认不清,眯着眼睛细细去读,一边的路子歌显然看出她的吃力,轻声在她耳边讲解道,“莞辞,覃蒙百年,誉望国安,吾子堇摚В系旅髡辏俑媸廊耍推湮酢G锶嬜糁ぃ鹘洹

卷轴末端,是挥豪泼墨狂草所书的薛誉二字以及楚国玉玺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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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颜的指尖落在秋葖二字,问向路子歌,“秋葖是谁?”

“秋葖是楚王的挚友,长年隐居深山,或许只有等楚王仙逝,他才会出面证实有遗诏的存在。”路子歌不负她所望,将秋葖及楚王间的关系简洁明了的阐述清楚。

“先生,你怎么会连楚王挚友的名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景颜听到玄音迷茫不已的声音,又奇怪于他说话囫囵不清,回过头才发现他口中不知何时叼了颗硕大的冰糖葫芦,手里还有三大串没吃尽的,因说着话,冰糖葫芦统统放在左边嘴中,鼓出好大一块,甚是可爱。

“你这冰糖葫芦哪来的?”景颜适时岔开话题,路子歌手下有云庄这样强大的侦探队伍,对楚国宫闱秘事知之甚详她并不奇怪。但玄音这副表情,显然并不知道路子歌与云庄的关系,看来暗夜堂与云庄虽然同是上官燕黎操控路子歌掌管,但死士与探子双方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哦,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帮一个小丫头拿回了挂在树上的风筝,她说想报答我,就给我买了串,我说还有两个朋友,只买一串你们俩就没得吃了,那丫头甚是聪慧乖巧,见我这么说,又巴巴地跑去给我买了两串。”玄音说着又吞了一颗,咬着包在山查外脆甜的红莲冰糖,吃得格外香甜。

路子歌对他的此番行径似早已习以为常,面上并无异样,倒是景颜听他这样说不由来了兴致,作势便要从他手中抢过一串来,“没想到你还挺有良心,心里头还记着我们。”

谁曾想,玄音见他伸手来拿,竟往后避了开来,还恶狠狠地瞪了景颜一眼,“我爬了半天树才换来的,凭什么给你。”

景颜被他这番抢白顿时呛得不知如何接话,好半晌才怔怔道,“不是你跟那丫头说这两串是给我和路子歌的么?”

“我要不这样说那丫头能给我买俩么。”玄音像是碰到傻子似的,边说又啃了一颗冰糖葫芦,酸甜爽脆的糖果在他嘴里吃得有声有色,惹得景颜流了一肚子口水。

这男人,果真是贱得可以。

“那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有十个朋友,好让她给你买十个!”她亦是来了脾气,干脆与他杠上了,不争个你死我活便不罢休。

“我也想啊,可是我看她兜里统共只有六个铜板,一串要两个铜板,我要多了她又买不起。”言语间,一串冰糖葫芦已然被他啃得干净,他笑滋滋的便朝着第二串下手,景颜想抢却又碍于情面,只得干干得看他吃得香甜,心里早就恨不得把玄音拆了骨头炖汤。

见她这般期待及喜欢,玄音似有些于心不忍,大方地递了一串给她,“喏,给你,别说我玄音不够哥们。”

景颜喜滋滋的便要去接,谁知玄音又幽幽地冒出来一句,“只许拿一颗哟……”

伸出的手蓦地怔住,景颜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随后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来,小孩心性地跟他斗嘴,“一颗?!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哼!不要了不要了,你自个吃吧,最好吃到牙齿掉光光。”

正当她一人生着闷气时,面前突然冒出十多支冰糖葫芦,景颜双眼顿时亮澄起来,惊喜万分的转过身,只见路子歌手里拿了满满一摞的冰糖葫芦,语气中满是无奈,“这些够你们俩吃半个月了吧。”

“我不。”景颜一把将那一摞冰糖葫芦悉数抢到怀中,“这些统统是我的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说罢,转过身打算大块朵颐一番。

玄音倒也不与她抢,悠然自得自顾自地吃着自己手上的,两人旁若无人的吃着,丝毫不把路子歌放在眼里,倒让路子歌颇有些尴尬。

这当口,茶桌上的遗诏便大咧咧地摆着,无人看管更没人在意。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三人身前掠过,速度之快使人目瞪口呆,还未等人回过神来,茶桌上已然空无一物。

路子歌见状便要去追,却被景颜暗中使力拉住,朝他投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不要穷追猛打,这才松开他的手,任他追了出去。

路子歌追了半个巷口,便佯装后续无力,放慢了步子,直到那抹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折返回客栈。

茶桌上已经凌乱散着七八个空竹签,坐在茶桌旁的两人似终于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趴在桌上等他回来。收拾好的行李也分放在桌面上,景颜见他风尘仆仆地进来,叫上玄音拎上包袱行李,便拉着他直接上了宫中派来接送的马车。

拉下锦帘,景颜伸了个懒腰,眼皮开始昏沉起来,她打了个哈欠,朝玄音道,“肩膀借我枕枕,忙了好些天,一日都未曾好好睡足过,到了宫里再叫醒我。”

说罢,轻巧的脑袋便砰地一声靠向了玄音,玄音顿时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鼻间全是她身上浅淡的桃香,带着青丝发带上的馨雅,丝丝入扣地***神,扣人心弦。

“玄音,那遗诏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车身轻摇慢晃,马步缓慢,赶车人动作娴熟,巧妙的避开来往的行人,在楚国城池中不急不徐地走着。

“景彦让我去对街王记豆腐铺偷的。”玄音特意放低了声音,说话时眼睛不时瞄向景颜,见她呼吸匀和,睡得香甜方才安下心来。

“王记豆腐铺?”路子歌不禁皱眉,堂堂楚国遗诏,怎会出现在王记豆腐铺中。

“嗯,出了客栈向东行五里就能看到,老板为人公道待人也和善,碗碗豆腐花都盛得又满又足,生意做得热火朝天的。不过景彦当时可没说那是遗诏,只说是享誉四国的王记豆腐铺酿制鱼香豆腐脑的秘方。”

玄音当时为观察地势,特意点了碗豆腐花边吃边打量豆腐铺的内布构造,只是没想到王记的豆腐花做得确实味美料足,初闻清香便惹得人垂涎三尺,食后更是回味无穷,豆腐软糯细滑,鱼片香薄清甜,加了些许小葱及香油佐味,让人吃后难忘。

他足足点了十多碗,愈发停不了口,本还想捎些回来给先生的,谁知老板坚决不肯,说豆腐脑必须得吃现做的,热气腾腾的才原汁原味,他只得作罢。

“遗诏放在什么地方?”

玄音眯起眼思虑片刻,方才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后厢房的横梁上,用一把红木双鱼锁绑着,我费了些功夫才启开的。”

路子歌将整件事的始末串起,又望了眼那个正在梦中戏蝶的丫头,不由浅笑,嘴上却不忘损了她一句,“欲擒故纵也就罢了,偏要生出这些事来。”

她却似乎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盈盈地浮起一丝笑意来。

马车行至宫门前,推开轿帘,早早候在宫门的太监接过三人的行李,躬着腰领着三人沿着百余米长的青石朱墙缓缓走进宫里,直到此时,景颜才终于有机会将这座布局精致考究的宫殿细细观望了一遍。

雕栏玉砌衬着朱颜红墙,青雨落荷并蒂莲,花开盛夏,东风拂面花千树,更吹落千丝万柳飞如絮。好一座诗情画意的宫殿,景颜一路走来,只觉凤箫声动,玉碟翩转,鱼游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宫殿或大气磅礴或秀丽盈雅,应接不暇,望而生怜。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不到,终于到了安置几人暂住的思卿殿,殿内布置清幽居简,派了三两个太监及宫女照看清扫,景颜挑了处朝南阳光普照的厢房,将行李往地上一扔,便急不可耐地跳了上床,只是锦被还未裹足捂热,便听到有人撩起珠帘走了进来,轻声道,“公子,已经酉时了,还请公子移驾主厅用膳。”

景颜翻了个身,睡得正沉却被人搅醒美梦,心中略有不悦,却又想着此时身在楚国皇宫,不好太过放肆,便敷衍道,“你先下去吧,我洗漱后便来。”

谁知那宫女非但没走,反而一把掀了她的被子,强忍着笑朝她耳边戏谑道,“要不奴家帮公子更衣如何。”

景颜听那声音由婉转柔弱转为低沉沙哑,不由一惊,翻过身睁开眼一看,竟是路子歌半趴在她床上,语嫣不详,笑得暧昧。

她慌忙将锦被扯过来挡在身前,一脸警惕,“怎么是你?”

路子歌挑了挑俊眉,语气仍充满玩味,戏弄着她道:“公子这般对奴家,奴家可要伤心了,难不成公子嫌奴家生得不够俊俏,比不得公子的情郎?”

“够了路子歌,你要再学女人说话信不信我咬你。”景颜越听越发觉着别扭,他一个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大老爷们,怎的学起女人说话这般神似,那娇羞的模样,比之她宫里头的那几个丫头还要楚楚动人。

“公子,奴家还是赶紧伺候你更衣用膳吧。”路子歌作势扑了过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在她颈侧耳边吐气如兰,沙哑的嗓音魅惑如斯,“丫头,你若咬我,信不信我今夜把你吃了。”

景颜闻言脸顿时便气壮山河红了一片,连话都说不清楚,又见他姿势这般亲密的与她纠缠着,脑海中全是那是在绫庄与他欢愉的一幕,不由羞红了脸,忙用力将他推开,呼吸已然混浊开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语气中难掩慌乱,“你这是做什么。”

路子歌见她难得羞涩,更加想要逗她,又贴近了她,将头倚在她瘦削细嫩的肩膀上,柔软的唇角若有似无地靠向她的柔滑洁白的颈项,“你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我想你想得厉害。”

“又……又不是见不着面,有什么可想的。”她说话都开始不利索,将头扭了过去不敢看他俊彦邪肆的模样。

他的左手轻易便将她红透如石榴花般的小脸扭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他的唇轻轻吻上她的,起初只是蜻蜓点水地掠过,却又不舍离去。

他的手轻抚着她柔滑的青丝,唇舌覆住她俏皮的丁香小舌,与她撕扯纠缠。

这个吻渐渐变得深情起来,他将她拥在怀中,紧紧揽着,双手抱着她纤细的腰际,微阖着双眼,忘我的吻着她。景颜只觉这个吻比之以往更加霸道,双手绵软无力,想要将他推开,却又使不上一丝力气,只能任他继续放肆地吻着。她似恋上了与他唇舌躲藏的游戏,且沉迷于此,不知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直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肺部的氧气快要被他掠夺一空,他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松开,她将头埋得极深,脸色绯红一片,不敢望他,嗓音亦有些哑了,“你先去前厅吧,我待会就去。”

路子歌抿了抿唇,舌尖还弥留着属于她清甜的气息,让人眷恋难舍。

他在她脸侧印下一吻,亲昵道,“我等你。”

说罢,便跃下床,珠帘被掀起又带着脆响落下,直到珠帘完全止住晃动,厢房内静谧一片,她方才抬起头,眼中映衬着欣喜激动及紧张,却又浮起一抹深深的担忧。

自己是否,陷得太深。若他日,兵戎相见之时,她该如何是好。

她起身从银盆中掬了把水用力拍了拍疲惫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又随意换了身衣裳,才去了前厅用膳。

玄音见她终于姗姗来迟,早就候得不耐烦,扯开嗓子抱怨道,“等了你足有半天……”之后那句‘女孩子家家就是麻烦’差些脱口而出,幸好自己回过神来,才勉强吞回了肚子。顿时觉得惊险万分,不由悔恨自己当日为何要多此一举,若没有进她房间一探究竟,也就不会得知她是女儿身的真相,也不会如今连说句话都心惊胆战,生怕惹起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景颜朝玄音歉然一笑,又说了些宽慰的话,才压住了玄音的怒气。又见路子歌正细细品茶,她眼角睨向他,正巧他放下瓷杯抬头,朝她走来的方向望着,声音爽朗道,“饿坏了吧,我特意让厨房备了些精致茶点,待用完晚膳好好尝尝。”

那副笃定沉着的模样,似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景颜特意挑了个靠左的坐位,坐在玄音身侧,玄音向来木讷,丝毫没有发现他们俩人之间的异样,只是边吃边用目光威胁着景颜,言下之意便是;糖醋排骨是我的,你不许与我抢。

她心中藏着心事,因此这顿饭吃得并不畅快,她睡了一天,用完晚膳,也不急着入寝,独自一人沿着荷塘散步,望着头顶月色清濪,心底冉起一股厚重的思乡之情来。

也不知娘亲近日身体可好,将至绵雨季节,她常年患有湿寒之症,不晓得有没有乖乖按时服用她留下的药方。思来想去,心下当即便决定待从楚国回去,定要先悄悄回相府,好好看看娘亲及爹爹才好。

正这般想着,忽然看到不远处灯影摇曳,有几人簇拥着一人向这边走来,她抬首望去,只见为首的竟是太子薛阑。那日在怡然酒家一事,薛阑铭记于心,只因吃了个暗亏不敢声张,便找画师画了画像,一直暗中命手下的人满城搜索景颜。

景颜知道若让薛阑知道自己住在宫里,肯定不会轻饶,忙就近找了一处花圃遮身,小心翼翼地蹲在花圃后,闭息凝神,静静听着那阵凌乱的脚步声走远了,方才探出头来,确定薛阑已经走远,才松了口气。

她不敢再继续游荡下去,皇宫本就布置如迷宫般廊深巷浅,她在安国便常常迷路,不知自己所处何地,更何况这是楚国。心中这般胡乱想着,她便急急地按原路返回,生怕闹出在安国初遇路子歌时的笑话来。

直到走了好一回却发现身边的景色愈发陌生,景颜才不得不无奈的承认,她又迷路了。

她如无头苍蝇般在宫里走着,不时遇到些来往的宫女,也不好意思开口寻问,心里默默期许着路子歌发现她不在厢房,派人出来寻她。

正当她六神无主时,一抹燕青的长袍映入眼帘,她顺着那绵织缎绸的衣衫向上望去,便对上一抹温润婉约的眼睛。

“我方才在绵阁便看到你了,怎么没多会功夫又跑到绣阁来了?”那男子开口问她,声音徵鸿却又不失温柔,“你不像是这宫里的人,是哪个亲王大臣的家眷么?”

景颜的视线停留在他腰侧系着的玉佩上,他戴的玉佩是伷屷貅涎玉,和太子戴的伷屷麒麟玉外貌制工都极其相似,只是雕刻花纹并非麒麟,而是貅涎。

那么眼前的男子肯定是楚国皇子。

是哪位皇子呢?

楚王共有九子,太子排名第七,因此佩戴的麒麟。九子分别是囚牛,睚眦,貔貅,狴犴,螭吻,饕餮,麒麟,蒲牢,狻猊。眼前的男人所戴的玉佩上,雕刻的图腾是貔貅,在九子中,貔貅排位第三,难道他便是是楚国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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