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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妃子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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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歌,一旦饮下这忘忧水,它便会让你忘记今日发生的一切。

忘记你与我曾有过***愉,缠绵不绝,至死方休。

也忘记你曾在我耳边低喃;一生相思,只为一人。

因为你不知,一生相思的滋味,有多么难过。爱而不得的挣扎和纠缠,只会让人心生疲惫。久而久之,那份思念,反倒会成为恨意。

路子歌只顾埋头赶路,脑海中却已然飘散至千里之外,因为在昏迷不醒的两日里,路子歌做了无数个梦,或长或短,却统统都是极其美好的。

因为他梦到云国花灯节上,那双澄亮清澈的双眼,梦到那个醉意盎然似醉犹醒的舞姬如蝶般翩翩起舞。

他梦到与她在温热的泉水中如双生植物般互相汲取温暖,亲吻缠绵。

梦到他扯下她覆面的薄纱,露出来的却是一张似曾相识令人怀然心动的容颜。

玄音静静地跟在二人身后赶着路,脑海中却有无数念头冉起又破灭。对于先生痊愈一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记得当日他马不停蹄带着从楚国青楼找来的姑娘到了后山,白鹤在桃林便慌忙将他们几人放了下来,死活不肯再靠近。

鹤九带着白鹤离去,临行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量力而行,千万别因争一时口快,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起初他不明白鹤九所言何意,当鹤言带着他到了绫庄时,守卫便拦了上来,任他磨破嘴皮也不愿放人进去,玄音就那样与他们僵持了整整一个时辰。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玄音救人心切,最后不惜短兵相接,拨剑与绫庄侍卫打斗了起来。那些侍卫虽都是绫绡从四国搜罗来的各门派高手,但比之玄音,却都是极弱的。玄音一口气打伤了七八个侍卫,终于勉强带着人冲进了绫庄。

鹤言起初便不让他这样做,说到时候得罪了绫绡,惹得大家都不好过。但他哪顾得了这些,早听鹤九说绫庄里除了男人就是男人,到时候先生毒发,难不成让那些男人替先生解毒。

再说了,离先生最近的人便是景彦,若先生毒血攻心,一时分不清是非真假,错将景彦给吃干抹净,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谁知他人刚冲进绫庄,便看到早早守候的绫绡。他冲上去便想与绫绡理论,谁知人还未踏出一步,便闻见一股奇香扑面而来,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然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隔日一早。

当他睁开眼时,才得知先生的毒已经解了,正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休息。当他问及是谁为先生解毒时,景彦却有些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只说是他带上去的姑娘帮了大忙。

但绫绡的目光却总透着些别样的意味,每每望向景彦及先生,总有股说不出的怪异。他虽奇怪,却不知从何问起。

幸好先生无恙,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也不愿多追问,免得又生出什么是非来。

几经波折,三人终是攀过鲤鱼山,进了安楚两国边界。

相较于出发前的七日之约,却是整整多出了一半的光景。

景颜望着楚国京都的城门不禁感慨万千,一番舟车劳顿,疲惫不堪,便向路子歌提议先进城找家客栈休息片刻,再做打算。

从绫庄出发前夜,景颜与路子歌达成一致,抛却往日恩仇,先将此行的任务完成再说。因此路子歌与玄音一路护送景颜及药草,一路上三人虽不如之前谈笑风生互讽戏谑,却也算是相处融洽。

只是可惜了玄音,夹在两人之间,偏帮着谁都讨不着好。

楚国地形复杂,坐落于四国之中,被其它三国围绕。若想要通往另一个国家,务必会经过楚国。正因此,楚国的码头港口日日繁忙不息,承接着四国的纺织、食物、矿材等日常所需物品的买卖交易。

楚国街市依旧是繁荣昌盛的模样,距离上一次来楚国,已过去两年。这本是一个蒸蒸日上处于巅峰时期的国家,谁知却因楚王病重而面临皇子叛乱争位的乱象。

仲夏已至,城池两边满是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洗沉烟,棋声惊昼眠。微雨初过,桥下湖中小荷翻,岸边榴花开欲然。湖中采莲女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美景当前,赏心悦目。

楚人擅格局布置,四国皆知。

临海码头人头攒动,工人落铆搬运朝夕忙碌。这城中湖泊却幽静默然,犹如世外桃源般。

耳边不时传来孩童嬉笑怒骂的声响,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景颜洗漱休整了一番便想叫上玄音到街上逛逛,玄音起初累得要命,本不愿陪她前往,说隔日还要进宫面圣,必定又要行一大堆繁文缛节的厚礼,因此想待在客栈好好睡上一宿。

景颜只开口说了一句话,便让他屁颠屁颠跟着她上街了,她说:“听闻楚国青楼的姑娘们床上功夫各各了得。难得来一趟楚国,不去享用一番,才当真是对不起自个。”

两人沿街胡乱逛着,夜市上摆满了各色楚国美食。小贩们在摊前手脚利落的准备食材,香甜软糯的汤团,千里飘香的馄饨,糖糕、糯米碎藕、肉夹饼……品种繁多且道道工艺精湛细致,琳琅满目,数不胜数,看得人眼花缭乱,只想统统吃进肚子才好。

沿街的桌椅上已经坐满了食客,酒香四溢。

楚国经济繁华,离不开楚国百姓日日辛劳奔波,因此忙碌了一天的百姓们,往往会在摆满花灯的夜幕下,共邀好友佳人酒楼茶座小叙,或赏评书中小曲,或把酒畅谈共欢。

楚国人精于美食玩乐,因此楚国夜市热闹非凡,在四国中享有不夜城的美誉。

花灯节将至,花台已然布置妥当。只待三日后,各国舞姬登台献艺,共逐绝世稀宝楚连诀。玄音忽然在花台附近停下了步子,景颜见他面露深沉之色,不由问他为何止步不前。

“你可能不知道,先生之所以答应皇上护送你来楚国,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玄音望着被花灯簇拥着的花台,似陷入深思,“他说他欠了一个姑娘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还她。”

景颜望向那个熟悉不已的花台,不由想起一年前因救人而错失得到楚连诀的绝佳机会。她依稀记得,那人似乎是从身后的客栈跌落下来的。

她蓦地转身,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隔着数千盏悬挂在绳端摇晃的花灯,她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正坐在花台对面的客栈茶座上与她遥遥相望。

他的眼中盛满花灯的璀璨灯火,那眼神,似曾相识。

没等她开口,玄音却忽然拉着她去了相反的方向,嘴上不时念叨着,“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青楼见识这儿姑娘的床上功夫么,我们都在这耽搁这么久了,快走快走。”

再回首,那人已不见踪迹,景颜急急搜寻,却再无所获,对玄音又颇有些无可奈何,“你急什么,时间还早呢。”

玄音却理直气壮道:“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在这浪费大爷我一秒时间,可都值千两黄金呢,你赔得起么你。”

玄音轻车熟路带着景颜在楚国繁华的大街小巷穿梭游走,不一会便停在一处名为温柔乡的青楼前。这温柔乡前并不像其它青楼,姑娘们穿得花枝招展,迎来送往在楼前拉客卖笑。

初初望去,这座闱饰典雅的阁楼,甚至不像是青楼,更像是某个茶楼雅座。

初踏脚进去,便见门口围坐了一圈人,当然了,全是些男人。手持雅扇者有,茗茶饮酒者有,摇头和曲者有,阖目凝神者有,只是视线统统落在竹木搭成的台上。

景颜随着众人视线望去,只见台上绿衣女子扬袖水蛇起舞,白衣女子莺声燕语浅唱,黄衣女子如云流水弹奏,蓝衣女子泼墨挥毫作诗。

这台上共有四女,便是楚国颇负盛名的温柔四娘。原来这温柔乡,竟是卧虎藏龙,名闻天下的雅妓馆。

楚国有文人雅士为四娘作诗,写出《幂醒木兰》这样的诗词赞叹四娘才色俱佳。

心娘自小能歌舞。举意动容皆济楚。解教天上念奴羞,不怕掌中飞燕妒。

玲珑绣扇花藏语。宛转香茵云衬步。王孙若拟赠千金,只在画楼东畔住。

佳娘捧板花钿簇。唱出新声群艳伏。金鹅扇掩调累累,文杏梁高尘簌簌。

鸾吟凤啸清相续。管裂弦焦争可逐。何当夜名入连昌,飞上九天歌一曲。(文*冇*人-冇…书-屋-。电子书)

虫娘举措皆温润,每到婆娑偏恃俊。香檀敲缓玉纤迟,画鼓声催莲步紧。

贪为顾盼夸风韵。往往曲终情未尽。坐中年少暗消魂,争问青鸾家远近。

酥娘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几多狎客看无厌,一辈舞童功不到。

星眸顾指精神峭。罗袖迎风身段小。而今长大懒婆娑,只要千金酬一笑。

如今有幸一见楚国四娘,景颜亦觉收获颇丰。眼前的四位女子,各自清婉幽然,站在台上或唱或舞,轻姿袖腕,挽鬓垂眉,胭脂红,藏青黛,美如仙子。丝毫没有一丝青楼烟花之地女子的俗媚。犹记得两年前随羽衣前来时,温柔乡尚未建成,没想仅两年光景,便被打理的这般有声有色,想必这幕后推手,亦非常人。

玄音上回同鹤九来找的姑娘,便是从这温柔乡中挑的,那日玄音便对这里的姑娘一见倾心,惦念不已。正想拉着景颜一同上二楼雅座叫上几个姑娘,景颜却一再推脱说自己身子不适,需先回客栈休息。

他亦不再勉强,本想将景颜送回客栈再回来,景颜却说不愿耽误他春宵一刻值千金,留下几张银票便不见踪迹。

近几日奔波疲惫,玄音早挂念芙蓉阁那帮丫头了,只是山高路远,照如今的情形,他想回安国肯定是还需要些时日的。倒不若,在这寻几个姿色不凡的姑娘陪陪他,聊解寂寞。

正这般想着,一位俏丽女子端着酒盘从他身边疾步而过,许是走得急,与玄音一把撞了个满怀,托盘中的酒水亦是洒了玄音一身。

那姑娘见因自己莽撞而得罪了客人,忙不迭向玄音道歉,玄音为人本就大度,加之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将她扶起打算换身衣裳便作罢,谁知待望清那姑娘的脸,才发现竟与她相识。

“姑娘,你不认得我了?”玄音其它本事平平,唯独记性卓绝,眼前的女子容貌清秀素淡,颜不沾妆的模样正是他的最爱,因此几日前与鹤九到了温柔乡,第一个便挑了她。本打算带她到绫庄替先生解毒的,只是他刚进绫庄便被绫绡制的毒给迷昏了,也不晓得之后发生的事。

“公子,我记得你。”那姑娘名唤秀月,驾鹤飞驰的经历可不是人人都可碰到,那日玄音同鹤九初入温柔乡便说要找三位容貌出众的女子上山,本来嬷嬷是死活都不允的,但这公子出手阔绰,嬷嬷见到银票及金子便喜逐颜开让他们二人随意挑选了。

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在此遇着这姑娘,顺便问一问在绫庄发生的事。玄音带着秀月上了二楼挑了个僻静的地方,便细细问道,“你们到了绫庄,是在哪看到我朋友的?”

秀月仍拿着手绢替玄音擦拭湿了的衣衫,面上却娇羞不已,“公子在与秀月说笑么?公子晕倒后,那位庄主便遣人将我们送回山下了,更何来服侍公子的朋友一说。”

“你的意思是说,绫绡并未让你们入庄替先生解毒?”玄音得知此事不由大惊失色,那为先生解毒的,究竟是什么人?

“是啊,我与几位姐姐本是有些气的,大老远让我们骑乘飞鹤上山,却又急着将我们打发走,这不是存心折腾人么。但那庄主给赏金时异常大方,我们几人在温柔乡待了好些年了,却都不及那一日赚的多,因此也没再叨念什么,随着那位小书生下山了。”

秀月见终于将酒渍擦尽,起身歉然道,“公子,我楼下还有位客人,算算时辰人应该也要到了,告辞。”

玄音全然没有听到秀月的声音,更不知她何时离开。

因为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萦绕着一个问题。先生中了蛇香溪,且过了最佳服食解药的时辰,景彦带他进了绫庄,可是他带去的姑娘统统被绫绡赶了出来。

那么……

替先生解毒的人,难道是绫庄内的人?

可是他明明记得鹤言提起过,绫庄内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压根没半个女人。

越想头越疼,玄音顿时一点玩乐的心思都没有,率着步子便出了温柔乡,在街上胡乱逛了一圈,只觉索然无味,便匆匆回了客栈,打算好好歇歇。

却又担心景彦,怕他贪玩未曾回来,便走到隔壁房前敲门,敲了两声却都没人应,玄音看窗外天色将至深夜,景彦没道理还在外游荡,便推门进去,想看看他是否睡了。

谁知,屋内烟雾缭绕,地上零散洒了些半干的水渍。黛山屏风之后,隐隐看得出有人正在桶中洗浴。

玄音绕过屏风本想念叨几句,问景彦为何明明在房内洗澡,他在房外敲半天门为何不应声,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幕令他目瞪口呆的景象。

躺在浴桶中的人儿,坠髻慵梳,愁蛾嫩画,素脸红眉,水落白肌凝霜颜,芙蓉出水青丝落。许是极累了,她竟躺在浴桶内沉沉昏睡过去,因此才未听到他敲门的声响。

浴桶内浮着满满的花瓣,她的肩侧及颈间亦零散地落了几片,娇唇黛眉,轻阖长睫如月,更添柔美。

眼前的人,正是景彦没错,可是这浴桶内婀娜身姿,颜秀皆容的人分明……

分明是个女子!

出水芙蓉,戏鸳鸯

玄音强自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门,并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

回到房内,仍未能平复内心的惊诧。

脑海不由闪过许多不对劲的地方,景彦从不和自己及先生共同洗浴,用膳饮水的模样也十分拘谨,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似男儿豪爽健魄。

上回在云城他将衣裳借给云皓宇,赤着上身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亦是扬手遮面,一副尴尬不已的窘状。

这样细细想来,无论景彦的演技如何精湛,露出的端倪却数不胜数。他们朝夕相处近半月光景,他却都没能看穿她的身份。

到底是他太愚蠢,还是景彦的伪装太过完美。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先生是否早就知道这一事实。

玄音是个心中藏不住事的人,他当即便打定主意去找路子歌,打算将一切问清楚。他还未打算出门,门却已然被人推开,来者正是路子歌。

“先生,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路子歌手中拿了两壶酒及两只瓷杯,显然是想与他把酒言欢,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笑道,“什么事,急成这样。”

本想脱口而出的话,落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样说出口。憋了好半晌,终是决定问清楚,“先生你可知道,景彦的真实身份?”

路子歌闻言微怔,酌饮一番,轻晃细瓷长柄的杯身,清澈的酒水在杯内摇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先生可知道,景彦其实……”玄音吞吐起来,小心翼翼道,“其实是个女人。”

路子歌饮酒的姿势一窒,却又很快被他遮掩,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向玄音点头,“我知道,怎么了。”

“先生知道?!”玄音这回更沉不住气了,“你何时知道的,为何不早早告诉我?”

“接到任务之时便知道了,你我的任务是护送她及药草到楚国,其它的事你知道太多也无益于任务,我便擅作主张,没有知会你。”

他解释的云淡风轻,却让玄音苦闷不已,“那她在洛阳的时候还与洛染进了妓院?还有,我每回在她面前方便时还炫耀我的……”

之后的话玄音彻底说不出了,只不断的捶足顿首,懊恼不已的模样,“这个死丫头,居然敢这么欺负人,当真是太过份了。先生你也真是的,明知她是个姑娘,怎的还帮着她演戏,害得我好苦。”

“此事你知道便罢,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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