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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妃子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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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终年思念成疾,不愿将缨雪下葬,而是安置在冰池山的千年玄石的皇陵中,并令重兵把守,视为与皇共葬。

楚王对缨雪心存愧疚,自那年之后,为了追忆缨雪,他命楚国玉匠在所有的楚连诀上刻上相同微雕,以悼筠妃。

路子歌凝眉沉思片刻,犹记得上面刻着那样一行精细小楷;半世浮生醉,花影重叠衣,戏子梦,不知处?演尽今生尘世事。岁月逝,忆离别,独黯神;烟流逝丽香鬓影,一段芳容传,终负谁,谁心彻?未等他从楚连诀的忧伤中回过神来,一抹青衫便落入眼帘,那个女子束着一头绸缎般的 黑 丝,锦带随风微摆,她轻蹙眉宇,嘴角含忧。

莫名的,路子歌想上前伸出手,为她抚平那一抹忧容。

☆、如花美眷'一' 二更

如花美眷'一'

“小丫头,谁又惹着你不爽了,眉毛拧得快成萝卜干了。”路子歌从树上纵身跃下,走到景颜身边调笑。

“刘知府那边我已经搞定了,药引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发作,你这边都发完了么?”

景颜避开他的问题不作回答,而是细问起之前的行动。

路子歌见她这样避而不答,知道她是不想让他担心,便恢复了平日严肃的模样,认真与她确认,“云诠给的地图上提到的高官府邸都发完了,时间跟你预计的差不多。”说完朝景颜身后望了望,“对了,你看到玄音了么?”

景颜不解地摇头,“怎么?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路子歌刚想点头,随后又似想起什么,忙抓住景颜的手问道,“云城以西的地方,是不是每家每户都靠种植风信子谋生?”

景颜呐呐的点头,“是啊,云西的风信子可制香料,做染剂,还可入药,因此云城西边的居民都靠种植风信子为生。”

“惨了。”路子歌边暗骂几声,边拉着景颜的手就往云城西边飞奔,景颜不解,跟在他身后一阵飞檐走壁,因为要提着气息,也不能开口问他。直到两人步履如飞的到达城西,路子歌一进村子便挨家挨户的打听玄音的行踪。

景颜终于得了个空,忙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玄音怎么了?”

路子歌跳到高处继续搜寻,边恨铁不成钢道,“这小子之前失足掉到芙蓉阁的浴池里,他不会游泳,浴池里泡得全是风信子,他差点没被花味呛死,从那之后就对风信子格外敏感,闻到味道就止不住的打喷嚏,要是碰到,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景颜对他这番话的严重性不置可否,而是很快整理出他话中的重点,“那个,路子歌,芙蓉阁不是安国最大的青楼么?他怎么会掉到芙蓉阁的姑娘们洗澡的浴池里?”

路子歌停下搜寻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贴到景颜耳边轻声道,“这件事是玄音此生最大的耻辱,你听了便忘,切不可向第三人提起,知道么?”

景颜一双小眼顿时变得雪亮,她不是个喜欢窃听他人秘密的人,也没这方面嗜好,偏偏她对玄音这家伙的‘耻辱’格外感兴趣。

☆、如花美眷'二'

如花美眷'二'

路子歌显然是个好哥门,他非常善良的背叛了跟随他整整十年的兄弟,转而将玄音此生最大的秘密泄露给了才认识几个月的丫头。

“玄音有一次跟芙蓉阁的一个龟奴打赌,说他敢去浴池偷嫣然的肚兜,赌注是以后玄音到芙蓉阁寻乐子,那龟奴不许收钱。结果谁知道那龟奴赌品极烂嘴也贱得厉害,居然把这事告诉了嫣然的侍婢。再加上玄音轻功实在太不堪入目,被那帮姑娘戏弄了一番。嫣然托人把浴池上的瓦片全揭了,又铺了层薄灰盖着,玄音一脚踩了个空,正落在浴池里头,若不是我赶到及时,他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景颜听完实在没忍住脱口大笑,“堂堂暗夜堂死士,居然……居然这么狼狈……”话没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到肚子笑得酸疼,连腰都快直不起来。

路子歌见她终于扬眉笑出来,也不禁在心里暗暗向玄音道歉;兄弟啊,哥哥我也是为了能让这丫头开心点,我知道牺牲你的小我,完成哥哥的大我这件事,你一定会坚决支持的。

“那咱们快去找他吧,免得待会看到的就是他的尸身了。”景颜止住笑,拉住路子歌的手往村子最西边的风信子田跑去。

她的手白皙柔软,犹如无骨般轻盈,温热的掌心扣住他的手掌,那般自然而然,没有一丝女儿家的扭捏作态。他不由地一窒,呼吸都停了半拍似的。(文*冇*人-冇…书-屋-。电子书)

虽然如今的她女扮男装,但好歹……

好歹她是个姑娘身。

更何况,她是上官燕黎的女人,安国的颜妃娘娘。

思及此,路子歌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他努力克制住心中的不悦,左手以及细微的动作挣开她的手,停了下来。感觉到他的动作,景颜一脸迷茫的回过头,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以避开先前的尴尬。

路子歌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人群道,“如果我没猜错,被围在人群正中央的,应该就是玄音了。”

☆、如花美眷'三'

如花美眷'三'

景颜半信半疑的望了眼围了好几圈的人群,质疑道,“你确定玄音会躺在那里被人围着而无动于衷?”

路子歌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当初我在芙蓉阁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被一众姑娘围在浴池正中央的。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哪个胆大的姑娘给扒光了,我找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治他,谁知道那帮老头平日帮人安胎挺在行,看个过敏症状却好半天治不好。无奈之下,我背着他去的艉湖山,找到药王羽衣给他扎针,才拣了条命回来。”

过敏,被人给扒光了,艉湖山……

景颜迷着眼睛想了一会,脑海中突然传来两年前的记忆。

那天她下山采药,回到药阁的时候,看到师傅正在给一个病人扎针,那人脸朝下躺在竹床上,全身上下只披了一块麻布遮身,浑身还湿嗒嗒的,异常狼狈。她感到奇怪,便开口问了师傅,羽衣的回答让她至今记忆犹新,“哎,鸽子最近遇人不淑啊,居然让我救一个采 花 大盗。”

如今想来,师傅口中的鸽子,便是路子歌的乳名吧。

只是不知是无缘亦或太过有缘,景颜在艉湖山学医整整七年,却一次都未曾遇到路子歌。

抛去脑海中的记忆,景颜将信将疑的跟在路子歌身后走到人群周围,因为个子矮小,加上人实在太多,景颜踮着脚尖还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倒是路子歌的身高优势立显无遗,当看到躺在地上脸上苍白的玄音后,忙推开人群跑到玄音跟前。

有个小女孩被吓得六神无主,蹲在玄音身边抹着眼泪,见路子歌来了,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哭着求他,“大夫,你是城里来的大夫对吧,求求你救救这位哥哥,求求你了……”

“小妹妹,别急,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路子歌是真的不急,因为他边上有个医术不亚于药王的丫头,再加上景颜已经在为玄音把脉,他的主要任务是打探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小姑娘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或许哭得太久,一时停不下来,边抹眼泪,边哽咽着边向路子歌叙说事情的缘由,“村头的二虎来我家田里抢花,我爹娘都回家吃饭去了,就我一个人守田,我不让他抢,他便打我,还把田里的好些花都踩烂了。这位哥哥正巧路过,便十分仗义的替我把二虎给打跑了。我家里一贫如洗,本想送些花给哥哥算作报答,谁知哥哥一碰到这花,双脚就没了力气一个劲的犯晕,没多久便直挺挺倒地上了。村里的大夫掐过人中,泼过冷水,都没法子把哥哥救醒,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如花美眷'四'

如花美眷'四'

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那小姑娘再次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哥哥,你快醒醒啊,云朵还没来得及报答您呢……哥哥……”

景颜顿时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玄音不过是对花粉过敏,虽然晕厥的时间比较长,但性命无虞。这姑娘哪是在求人救命,明摆着是在哭丧啊。

小女孩虽受了惊吓,但将整件事描述清晰,表达亦十分流畅。但景颜实在忍不住她那扰人的魔音穿耳,柔声打断她:“你叫云朵对么?”

云朵听到有人唤她,止了声音迷茫的点了点头,怔了片刻后道,“是的,小女名叫云朵。”

还算是个有些教养的孩子,景颜在心里对这孩子的父母赞赏了一番,随后耐心安抚她,“这位哥哥没事,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请大家都朝后靠靠,好让气流循环开来。”

云朵不知这位少年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生得十分俊俏,唇红齿白的模样不比先前救他的哥哥差,似乎比那个哥哥还要漂亮几分。但这位少年似乎对救醒哥哥十分有信心,她便稍稍放下了一颗提了半天的心。

景颜将玄音的后颈垫起,又解开他领口的绣扣,按住他的鼻息伸过身子刚想给他输气,却被路子歌一把拉住,“丫头,你这是……你这是在做什么?”

景颜白了他一眼,“给他输气啊,他对花粉过敏,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我知道你是在给他输气,关键的问题是……”路子歌见身后围了这么多人,一时不好意思将那句话说出口,靠近她耳边轻声道,“你要用嘴巴给他输气?”

这种先进的医治方法他闻所未闻,对其疗效姑且不细究,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以嘴对嘴的给玄音输气,那她的清白不就全毁了。

路子歌当初答应过上官燕黎,要完好无损的将这丫头带回安国,如今她这不明摆着给他找麻烦呢。

“我当然是用嘴巴咯,不然你来?”景颜被他的踌躇折腾得有些不耐烦,“玄音都晕了好一会了,再不救治,过了最佳时间,小心他真的一辈子醒不过来。”

这句狠话没吓到路子歌,倒把云朵又吓得半死,张开嗓子作势又要嚷起来。

路子歌也怕了云朵,推开景颜,两眼一闭捏着玄音的嘴巴便亲了上去。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或震惊或鄙夷或不屑的声音,景颜亦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为救兄弟大义凛然的路子歌,以及虚弱无力迷茫的睁开双眼的玄音。

卷叁:一花盛开一世界,一生相思为一人

☆、斩草除根'一' 二更

斩草除根'一'

玄音迷迷糊糊感到有一股新鲜清香的气息传来,细细品味,又觉着似乎带着一丝酒味。

勉强睁开双眼,便看到路子歌那张清俊的脸庞,他从未离先生如此近过,但那张俊逸无双的脸颊,确实是先生没错啊。

是他在做梦么?

为什么他竟会看到先生的嘴巴正对着他的?

思及此,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太轻了,于是又用力的捏了捏,还是没什么感觉。这次用了十足的力量,仍是没有感觉。

倒是先生突然止了动作,捂着脸朝他一阵鬼哭狼嚎,“玄音!我这么舍己为人的救你,你居然还恩将仇报的掐我!”

呃,原来他掐的是先生的脸,怪不得他一直感觉不到疼。

“那个,”玄音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不安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还有被吓到呆若木鸡的云朵,以及憋笑憋到内伤的凌景彦,还有气得恨不得砍人的路子歌,一时有些错乱,弱弱地问了声,“我这是在地府么?”

“哥哥你醒了么?你没事了么?”云朵绝对适合当戏子,一张小脸由阴转晴如此迅疾,比宫里那些整日戴面具的女人还要高超。

听云朵这么说,玄音再次错乱了,呐呐地问了声,“我没死么?”

景颜笑着拿了根银针,趁他不注意,握着他的食指轻轻扎了一下,随后耳边便传来玄音一声划破天空的叫嚣,“凌景彦,你个杀千刀的,老子最恨别人拿针扎我了!!!!”

在场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终于渐渐散去,只是临走时还一直热议着先前让人惊讶的画面,“太惊为天人了,两个大男人家,真是不害臊啊……”

另一边厢一位大婶立马接上了话,“就是说啊,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云城里的人,估计是京都来的吧,听说京都里的人风化极差,连王爷亲候都有好这口的。”

……

路子歌听着众人褒贬不一的评价欲哭无泪,恨恨地望了眼玄音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呆啊你,风信子长什么样你不知道么你!人家姑娘送给你,你就屁颠屁颠的收下啦。”

玄音被他训得无话可说,垂着个脑袋乖乖受骂。谁让先生为了救他连清白都不要了,可是对于风信子这件事上他着实有些无辜,“风信子不是紫色的么?云朵送我的是蓝色的,我怎么知道……”

景颜在边上从中调和,“玄音兄啊,风信子颜色各异,蓝色及紫色都是十分常见的了,其它的还有白色,黄色跟红色的,下回要再有人送给你,你可得注意点了。”

“好了,闹腾了这么久,耽误了不少时间。药引发作的时间快到了,大家快做准备吧,今晚务必查出犯人们关押的地点。”路子歌一脸阴沉,仍沉浸在先前的尴尬中,却很快恢复了领头人的身份,冷静地向二人下着命令。

☆、斩草除根'二'

斩草除根'二'

“景彦,你确定这招真的有效么?”玄音还未从先前的昏迷中完全清醒,揉了揉依旧昏沉沉的脑袋,对景颜的计划抱有强烈的质疑。

景颜白了他一眼,看着夕阳落下的山头,调笑道,“如果玄音你有更好的主意,我不介意临时改变计划。”

玄音闻言还要再多嘴几句,却被路子歌一把拉住,只简单的一句,“我相信她。”便立即堵住了玄音的嘴。既是先生相信的人,就算是赴汤蹈火,他玄音也绝无二话。

景颜明白玄音心中的质疑,她的计划看似确实太过简单,先将怪黑病的药源洒入各大高官富甲饮用的水源中,再以交换人质为由提供解药。

在玄音眼中,这个计划漏洞百出,他们没法确认究竟是哪几个官员参与了这次事件,更不知道是否整个云城的富甲都牵扯其中,因此他以为路子歌及景颜是抱着宁愿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人的心态,将云城排得上名号的豪绅都投了毒。

玄音不明白的是如若将毒投到水源中,家丁或百姓误饮了怎么办,那样的话岂不是错伤无辜,偏偏路子歌及景颜对计划的后半部分始终避口不谈,惹得他一人急得火烧眉毛。

先前经玄音一番折腾,时间也耗去大半,几人在榕树下静静等候,不过半晌,只见一顶紫花大轿缓缓行来,轿夫一直将轿子抬到几人面前才停了下来,边上浩浩荡荡跟了近十来个家丁,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掀开轿帘,只见轿中躺着一位身着华服的锦衣男人,

那男人正是云莫齐,他面色发黑,脖颈处裸 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开始溃烂流脓,显然是怪黑病发病的征状。云莫齐痛楚不已的呻吟,手中握着一枝白色梅花。他颤巍巍的将梅花递出,声音模糊,哀求道,“还望……高人相救……”

景颜扯了扯惊讶不已的玄音,玄音顺着景颜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见四通八达的街口,数不清的轿子正朝榕树口聚集。那种景象不禁令人毛骨悚然,轿身行得极慢,因疼痛而响起的呻吟声连绵不绝的从四面八方传来,惹得人浑身战栗。

路子歌从榕树上轻盈跃下,声音沉重,“轿子队伍已经快排到云城门口了,看来该到的都到了。”

景颜望着眼前数百个装饰豪华精雕细琢的轿身,不禁喃喃道,“看来整个云城,都已经被染黑了。”

☆、斩草除根'三'

斩草除根'三'

云城是安国最富有的城池之一,地广物博,云城之中数得上名号的富甲共有一百七十二家之多,县令以上级别的官员共有九十四人,单从这轿子的数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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