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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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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百花弟子围上来,平轩君甩出蚕丝弯刀,虽然这些小冰小将伤不到她,但是却也让她伤不到百花堂主。
这样不行,平轩暗度,若不速战速决,只怕还有援兵前来,本来为了这鬼琴音已经耗去了我和楚易太多内力,若是久战……弯刀抹过对方脖子,细小的血珠不停的散开……没办法,只得这样了!
忽听平轩清喝一声,一个反转折腰,双臂敞开,十根蚕丝弯刀一根一指头笔直的向四方射去,平轩旋身,电光火石,周围已没有站立的百花弟子。
“十指连心!”百花堂主和楚易都惊讶不已,女鬼的常用招数是一根蚕丝弯刀,但是传闻在数年前害鬼门关右使死去的那场恶战中,女鬼曾经使出“十指连心”,即十根指头,十根蚕丝弯刀,只是当年见过此招的人,都已经丧命于这是跟蚕丝下。
“果真有此招数吗!”百花堂堂主也已经尽了全力在琴弦上,看到平轩君那一团不停变动的银光缠绕的身形,不禁额上冒汗,不得已将所有真气提起,尽数将内力灌入指尖,飞速扫过琴弦,突然眼前一亮,指尖似有冰凉掠过。
当百花堂主低呼“不好!”之时,琴生嘎然而止,琴弦尽断,坠落下树,“噗”一口鲜血喷出。
百花堂主抚着胸口连连咳血抬起头,只见“鬼门关”第一门人也是唯一的女性正满面生辉,目光流转,万种风情的站在面前,一点也不像一个正处在恶斗中的女人,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恶斗平轩君才会有这种眩目的神态。
楚易已经结束打斗,立在昏迷的香文旁边,静观事态的发展。他一眼就看出平轩正在气血翻涌的时刻,若是出手帮忙恐是适得其反。
百花堂主一个挺身站立,将古琴竖立,已经断裂的琴弦弹出,嗖嗖嗖直直射向平轩,平轩掀起红唇,笑声不高,却如银铃般动听,缓缓的震过众人的耳膜,一些刚刚把耳罩取下的百花弟子,顿时如同刚才的听到琴声的随从般口吐鲜血。
想不到她的内力竟如此之高!百花堂主心下震惊,眼角又看到英姿飒爽毫无伤态的楚易,明白了今天的结局。
平轩君可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冲着飞来的琴弦迎上去,同时放出双手的蚕丝弯刀,琴弦在半路就被截断,百花堂主眼见着前方一片晃动的银点朝自己袭来,还未来得及闪躲,一处冰凉便轻搁在自己脖子上,十根蚕丝,万千银光,在最后一瞬化作了一柄细小的弯刀。
“期待我的加入,”清脆明朗的声音响起,冷冷的传遍清风瑟瑟的树林,“就是期待死期。”
平轩君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已经有部分百花弟子连滚带爬的想要悄悄溜走,勾了勾唇角:“女鬼还忘了告诉百花堂主,凡是白天见到我面目者,死。”
百花堂主怔愣住,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就让你观赏一下,你的属下们是怎么给你陪葬的。”

第 6 章

平轩君的话音还萦绕在耳,她人已经移动身形飞旋在这片小小的战场,银光扩散处,细小的血线密密的溅洒在绿色的树叶上,一刀封喉,没有血染成河的肮脏,但却是同样让人感到肃杀恶寒。
不一会,所有百花人全部倒下,百花堂主颤抖着闭上眼睛。
“还没好呢。”平轩君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从马车中拎出那个已经转醒的小女孩。
百花堂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成音调的说:“难道……难道你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平轩君再次轻轻的笑起来,像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摩挲着惊慌失措的小女孩的头发:“我只为两个理由活着,一为鬼王做事,二保鬼王安全。这也是你死的理由,只是可惜,你今日草率的行动,连累了你的众多门人。”
小女孩的眼睛猛地一眨,双唇猛地一抖,倒在了散着碎叶的泥土上,头顶上一根银针闪闪发亮。
楚易盯着那枚露出女孩头颅半寸的明晃晃的银针,觉得异常刺眼。他内心也对平轩君的狠心绝情震慑不已,但是,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她开始屠杀百花弟子开始就弥散开来,在听到她那句“一为鬼王做事,二保鬼王安全”以及小女孩倒下后全然崩出,他,身为鬼门关的主人,一直以狠字教训属下的鬼王,居然非常不喜欢看到自己最得力的属下如此没有感情的杀戮!
平轩君没有注意到楚易这个细微的变化,她径直走向瘫坐在地上一直咳血的百花堂主,此刻的她机械麻木的沉浸在杀人高潮的快感中。
“该你了。”平轩抬起手掌,准备一掌结束。
手起掌落,百花堂主闭眼,却没有领受到预期的疼痛,她睁开双眼,见到女鬼一脸惊愕的看着由于掌风而从自己锦袍中散落的一方绢帕。百花堂主心中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咳咳的笑起来,用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想必……女鬼与我大哥是旧相识了。”
一旁的楚易也看着平轩君仍处在震惊中,颤抖着双手拾起那已经沾染些殷红血迹的白绢手帕,他走至平轩君身旁,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这是他的!这是当年她受伤时他为她捂着伤口的帕子!平轩君轻轻抚摸着被新鲜血色遮去大半的斑驳暗色的血迹,抬头对上楚易的眸子,迷蒙的说:“是他的……”
他?什么他?楚易凝视着平轩君激动的眼神,她的身子在颤抖,是什么人让刚才在冷静的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下子就动容成这样!楚易感到不安,加重了搂着她的手劲,是个男人!什么男人!
楚易的臂膀的力度成功的转移了平轩的情绪,疼……平轩君的脑子中浮现的回忆的图像兀然被楚易恼怒的面容取代,他使这么大劲干吗……平轩君稍微挣了挣身子,不满的瞟了楚易一眼。
她回来了,察觉到她的抗议,楚易稍微放松了些,他一点也不喜欢她这么感情充沛的想着另外一个男人。这个女人一直由右使带大,除了鬼门关就是楚庄,还有什么机会让她遇上别的男人,还,楚易又瞟了一眼手帕,不甘愿的想,似乎可能还衍生出一个关于破烂白手绢的逸事。
平轩君攥着手帕,敛眉沉思了一会,又再次被臂膀的捏痛惹得回过神来,这男人!平轩君瞪了他一眼,原来搂着肩膀的手臂却是更为占有性的紧紧地圈住她的腰。
不准想!楚易一刻不停凝视着她,只要发现她有沉思的迹象,就掐她,掐疼了也无所谓,掐死了也无所谓,反正疼了死了都在自己怀里,就是不准想其他人!
他在……他在怕么?平轩君像是想通了什么,再次抬头看像楚易,从楚易深邃漆黑的眸子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映像,小小的,头发散肩,探索似的看着瞳外的自己,但是却又是被牢牢的锁在那圈圆圆的晶亮黑瞳里。
平轩君的心咯噔一下赶忙撇开头转移视线,像是有把沉重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淤水顿时迫不及待的冲出来,这种混乱又猛烈不可忽视的感觉。
再抬起头来,已经又是苍白面色沉着的平轩君了。
“你大哥的姓名?”随着平轩君清朗的声音传出,她也感觉到刚刚一松的腰又紧起来。
百花堂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情绪这么快就平复了,但是很清楚自己的小命是捡回来了,看来哥哥是早有所料的了。
“展睿。”
“那你是?”
“展洁。”
楚易一惊,如果她们所说展睿确实是那个展睿,那不就是去年的京科状元兼驸马爷?如果说平轩和他旧识,那就是早在两年前他们成亲之前了,原来……原来她们那么早就开始暗通款曲了……此时的楚易已经恨得牙痒痒丝毫忘了暗通款曲的真正语义了。
“呵呵,”平轩君倒是笑起来,”你哥哥是状元又是当今驸马,你确是入了朝廷看不顺眼的百花会,他没办法阻止你做百花会堂主,只好给你一道护身符。”
“哼……咳咳……”展洁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护身符……这白帕也只能在遇到女鬼时管用……我以前还只当是哥哥的玩笑话……”
“你在江湖打杀,哥哥管不了你。今后若是遇到女鬼,出示这块帕子,说不定能保你一命。”
展洁想起哥哥当时无奈的语气,以及交付手帕时复杂的神色。
平轩君看了看楚易。
楚易撇了撇嘴转过头。
平轩君捏着手帕,对展洁说:“好,这次我不杀你。”这道充满回忆的护身符只到今天为止。
楚易虽然转过头,耳朵却是一字不漏的听着平轩君的话,望向身边的人,平轩也正好看向他,各自分析着对方。
“走吧。”楚易说。
“嗯。”平轩君点头。
将香文抬入马车,楚易坐在车头驾车,平轩君躺回车中睡觉,渐沉的天色慢慢淹没掉身后恶战淋漓的树林。
过了一会,平轩君磨磨蹭蹭的爬到楚易身边。
“不睡了?”
“睡不着。”
“真是稀奇。”
平轩君自己也非常不想承认居然因为展睿的事情,不,更明确地说,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让楚易知道展睿的事情而睡不着。她刚刚在车里翻来复去,最后竟然还有点心虚的情绪了。她刚刚在车里握着手帕,脑中虽然回放着和展睿的过去,但是有一个人的影像老是出来捣乱,那就是楚易,现在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坐回他旁边。
“如果我不告诉你关于手绢的故事,你会不会暗中去查?”平轩君侧头问楚易。
“会。”楚易看着前方的路时轻时重的勒着缰绳。
平轩君缓缓吐出一口气,眯起眼,樱唇轻启:“我从小就知道鬼门关,干爹经常把门里的各种江湖武功秘籍拿给我操练,但是真正开始杀人还是进入鬼门关以后,我自持武功高,无人伤得了我,刚开始并未有痛下杀手之狠心,但是有次任务时因一时的仁慈之心而害自己受了重伤,还遭人追杀,于是逃到了一户平民家,于是遇到了……”
楚易静静的听着,但是却一直没等到下文,他侧头看看平轩君,见她目光悠然的投向远方,手中抓着那块帕子。
“遇到了展睿。”狠狠地窒了一下胸膛,平轩君呼吸不稳的换了口气,抿了抿嘴唇,“我……”她又张了口,“我当时……”
楚易把她神情看在眼里,他不觉握紧缰绳:“算了,下次再说,等你准备好了。”手背和手心上勒出了红色绳印,绳子嵌在皮肉上,疼痛感蔓延至心里。
平轩君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好心的放过这个问题。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善心!楚易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嘲的对马儿甩了一下鞭绳。
初春的雨小小的细细绵绵的下着,似乎像是要用这细腻的方式抚平人们皱着眉头,安慰人们入睡。就在这样一个粘腻的夜里,连黑瓦高墙的房子似乎也被软化了,一个忽然跃起的身影打破了这祥和,跌跌撞撞的东飘西落。
不行了,平轩清楚地感受到血流丧失的无力,她回头瞟了一眼,几个不甚清楚的此起彼伏的身影在后面紧跟着,果然,心软是不行的,平轩快速搜索了一下周围的状况,自己不能被打倒,干爹养了自己这么多年,她这才刚开始回报。
快速推开一扇半掩的窗户,跳进去关好窗,迅速把刀制在听闻动静而起床的人脖子上。
“要命就别出声。”
对方很听话的没出声。
房顶上几个轻轻的点踏声。
待追兵远去,平轩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敢呼出一口气,岂料这一呼吸竟然喷出一口鲜血。
“啊!”黑暗中那个人质惊呼一声。
摇晃的身子被一双臂膀搂住,嘴角被一块帕子轻轻擦着。
“你找死……”平轩昏过去之前只来得及说这一句。
“咳咳”平轩是被呛醒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爽柔和的年轻男子的脸,以及他眼中浓浓的担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太习惯喂人汤药……”
“你找……”
“我不找死。”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平轩一张口就是这个,于是马上接口说道。
平轩瞪着他。
男子笑嘻嘻的递过来汤药:“谁都别死,先喝药吧。”
这笑容如此的温暖,鬼使神差的平轩伸出手臂接过药水。
“我叫展睿,是进京赶考的书生,这房子暂时就我一人租住,姑娘大可放心,你身上的伤口大夫说……”
平轩在展睿住处一呆就是半月,时间增进了彼此的了解,慢慢的推心置腹,展睿告诉平轩家中贫穷不堪的状况和考取功名的理想,平轩也对展睿诉说她是杀手的宿命,两人由陌生人变成朋友,再变成知己,终于发现又不满足做知己了,但是,平轩算着日子,如果再不回鬼门关……
春雨润无丝,一场雨过后,万物似乎都翻新了,清晨的阳光下,推开窗户,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平轩开口:“我该走了。”
“如果我要你留下来,你会吗?”
“不会,鬼门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不怕。”
平轩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书生是不会懂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恐怖的。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跟我回去,但是,你不能抛头露面。”意味着放弃功名,只能在黑暗中长相厮守。
展睿的眼神透漏着挣扎。
平轩了然:“就此分手吧。”她果断的对初恋做出抉择,一如沙场利落的刀法。
展睿身形晃了晃,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放弃的话:“我不能守护你……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那是你的理想。”平轩看着情人的脸。
展睿伸手捧住平轩的脸,摩挲着,深情的说:“此生我不会娶别的女人,即便是我仕途顺畅。”
“不~”平轩还未说完便被展睿用手点住了唇。
“你,也要答应我,至少嫁人的时候,要作为平轩嫁出去。”
平轩扯了下嘴角:“女鬼,能嫁么?”苦笑了下,“即使嫁,也是嫁给鬼吧。”
嫁给鬼,想不到当初一句无心的自嘲话,今日竟然成真,鬼王还真的成了她的夫君,平轩躺在贵妃椅上,静静地想。那天楚易再没有问自己的事,回来的路上也没有言语,进了家门也是形同陌人,她在房中睡了三天,他也在香文房中呆了三天。平轩君盯着放在桌上的手帕,她知道展睿高中了状元,但是不知道他还中了驸马, ……一阵风吹来,桌上的手帕轻轻卷起来在空中无力的翻晃了两下,落到地上……平轩看着掉落的手帕,转过头去,闭上眼,她不想捡,她有一丝的心痛,但是似乎不是关于手帕的,不是关于过去的,而是那个骗她吃药测武功,送贵妃椅给她,比武输给她,救她出西域,还有一起大战百花会的男人,那个在香文屋子里三天的男人。
他,这三天,都是怎么过的,是跟香文……平轩晃晃脑袋,睡吧睡吧,不去想不去想。
这三天楚易除了去皇宫给皇上说明了西域采选美女的缘由之外,的确都待在香文房里,但是却未沾床铺半分,一来,香文因为受了惊吓以及被点穴道伤及筋骨所以一直卧床休息,二来,也是主要原因,就是楚易没有心情与她同床共枕了。坐在书桌前,看着账本,楚易撑着头,他不得不承认,他想着平轩君,想着她当年与展睿的一段情缘,想着她厮杀的场景,想着她阴狠的性格,想着她多变的脸色,敛下眼,止不住地一直在想,他好想去把她摇醒,追问当年的事,但是在马车上她艰难的诉说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止住步伐,他不想逼她,他……不忍心见到她如此困难的回忆,他希望她能够平静地仅当成一段故事说给他听,但是,会有这么一天吗?那么绝情果断的女鬼,竟然会有这么一段温柔缠绵的情事,在她心里,占有多大的分量?翻着账册的手禁不住有一丝颤抖,想不到自己,铁石心肠更胜一筹的鬼王竟然也有不敢想的事情,嫉妒!好嫉妒那段过去!那个霸占了平轩温柔感情的男人!
“易王,驸马爷求见。”门外,季总管禀告,他并不知道这段插曲。
楚易挑高眉,怎么,自己都没去找他算账,他倒是主动跑过来了,干什么,想找故人叙旧情?
起身伸伸懒腰:“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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