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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笑西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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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楼也不当真,自己闭了眼休息,就这会,听到后门又有拍门声,狗又开始叫唤,西门楼皱眉用被子蒙了耳朵,晏庄却坐了起来,贴着窗纸细看,不多时只见一人牵了一匹马进了院子,栓了马被喝醉的婆子领到了他们睡觉的房门口,喝醉的婆子念叨说:“你们都是爷们,将就一宿不要嫌弃才好。”
“多谢大娘。”听了声音,晏庄竖起一指:“噤声!”众人都愣了一下,西门楼也听门口的动静有些熟悉,用被子蒙住了脸,缩的更紧。
门开了,侯家修进了门,往离众人最远的墙边躺下,用被子蒙了头睡觉,众人不敢大声喘气,不知侯家修此来是善是恶。
侯家修睡下没多久,西门楼紧张劲就过去了,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却又听到拍门声,犬吠又响起,侯家修噌的一声坐了起来,趴在窗边细看,晏庄眯起眼紧盯着侯家修的表情,只听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依旧是那喝醉的婆子:“哎呦呦,小姑娘家家,怎么自己一人上路的哦。”
“大娘,我要往建康府去探姑丈,家里只我一个孩子,父母身体不好,此去只能我一个了。”这句话真假倒还没人计较,图广利却先打个激灵,这声音,分明就是南宫夫人身边的嫣儿的声音,图广利抿了抿嘴,激动的脚趾头都抽搐了。侯家修咬咬牙,皱眉,半天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又躺了回去,晏庄心里也奇怪怎么嫣儿到了这边,西门楼听着熟悉,再感觉到图广利的激动样儿,猜到了是谁,心里笑话图广利,伸脚踹了他一脚。
图广利被西门楼踹了一下,闭了眼,呼吸还有点紧张,暗道:“好容易睡一夜,竟是睡不着了。”
17
17、稻草人 。。。
屋里几个人只听嫣儿进了隔壁的房间,图广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想着不知道嫣儿进了隔壁的房间会不会跟尉迟玥打起来,自己担着心,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准备听见不对劲的动静便立时冲过去好拉开两人,不由自主的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呼吸都有些不在节奏上。西门楼也有些担心,暗想:这毒婆娘跟母夜叉打过一架,如今遇见,岂不是天雷勾地火?
屋里其他人的心思也没轻松到那里去,过了也不知多久,只听到沉沉的鼾声响了起来,几个人都惊诧的微微抬头,竟是躺在墙根下面的侯家修睡着了。
一夜众人都没听到隔壁的动静,第二天鸡鸣几声,隔壁的房门打开,听着有人出来打水的动静,几个人也不顾侯家修仍躺在床上,蹭的爬了起来,七手八脚穿上衣服推门冲了出去,五个老爷们从小门里挤出去,把外面打水洗脸的尉迟玥、田玉蓉二人吓了一跳,俩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五个一脸严肃,衣衫歪歪扭扭的男人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自己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是否有不整的地方。
“没,没事儿吧。”西门楼喘着气,尉迟玥睡的头发凌乱,自己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伸手挠挠本就一团乱麻的头发:“没事儿啊?”
“那个,那个,用毒的,你们?”西门楼不知该怎么问,晏庄和阮憔二人已经自去整理衣衫梳洗了,桑千秋看看自己的衣服,又默默的退回了房间里把落下的衣服穿好。
“啊?”尉迟玥又挠挠一头乱发,房门开了,嫣儿散着头发,拿着一把金丝牛角梳细细的梳理着,依靠在门框上看着西门楼图广利二人笑:“什么事?怕我毒死了她俩,还是怕她俩打死了我?”
图广利一回头,看到晨曦晒在嫣儿蜜色的皮肤上,黑亮的头发瀑布一般披在嫣儿的肩头,张大了嘴,傻呵呵的应了一句:“怕你受欺负。”
西门楼一愣,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尉迟玥翻了嫣儿一眼,自己转身低头梳洗,在木盆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发型,顿时涨红了脸,自己竟是这般模样,而刚才阮憔似乎也在,尉迟玥心虚的抬头看看田玉蓉,一看之下顿时气馁,田玉蓉本就是用金环束发,发型简单,早晨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似自己的发型,已经如同风吹芦苇荡一样。
尉迟玥郁闷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只能自嘲的想,反正自己已经不打算贴着阮憔了,看见了便看见了,顶多被笑笑而已
西门楼不愿呆在嫣儿身边,拉扯着图广利要走:“走走,厕所去。”
“哦,哦。”图广利被西门楼拉着踉踉跄跄走着,仍死死扭头盯着嫣儿不放,直到被西门楼拉进茅厕闻到臭味才醒转,仍是摆出一张沉醉的脸:“小楼,真美,真美。”
“这娘们不是好人,你可别招惹她,知道么?”西门楼赶紧退了图广利一把,图广利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西门楼暗想反正也不是一路人,就算相遇,嫣儿那风骚样子估计也看不上图广利这样的土包子。
侯家修起了床穿好衣服披着头发将发带要在嘴里走出门,与院子里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众人打了个照面,一愣站在那里,忍不住心慌,右手抬起捂住了胸口,左手扣住了一柄飞刀:“你们干什么跟踪我。”伴随他开口说话,发带落地。
“谁稀罕你,哪知道这么倒霉,又遇见你。”西门楼没好气,遇到侯家修这样样貌不凡武艺超群的“才俊”,西门楼总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感。
这句话倒是让侯家修心里好受了一些,收了左手的飞刀,右手却仍放在了胸前,眼睛紧盯着众人蹲下捡起发带,田玉蓉嘴角上翘,眼神闪烁了一下。因嫣儿和侯家修都出现在这里,晏庄本想再这户人家用早饭的,此时却觉得早点上路比较好。
几人背了包袱,套车牵出坐骑,准备开门出去,侯家修自己小心翼翼的盯着嫣儿,不防嫣儿在众人背后咳嗽了一声:“哎,你们,要不要我告诉你们点好消息。”嫣儿抱臂微笑,看着回头盯着自己的几个人:“这些消息,你们出去,花银子买都会嫌晚的。”
“你说,你说。”图广利忍不住开口,被西门楼狠狠的瞪了一眼。
“从这个村出去,官道上至少埋伏了七八波贼匪,等着你们,各条北上的小路都是各路夺宝的人马,出去之后,九死一生。”嫣儿笑嘻嘻的给自己的发辫上戴上最后一朵珠花,尉迟玥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不看着镜子竟能梳出这么精细的发型,自己对着镜子鼓捣半天才能勉强编个辫子。
“姑娘怎么没和你家主人在一起?”晏庄含笑。
“我家主人派我办事。”嫣儿也含笑,对上晏庄的眼神,颇有些要斗气的架势。
“姑娘去哪儿办事?”晏庄仍笑。
“长安。”嫣儿俏皮的笑了一下。
“我就说这个婆娘居心叵测,你故意要尾随我们是不是?”西门楼颇不喜欢嫣儿,此时听了顿时来了气,嫣儿听了西门楼这句不雅的话,也不动气,只是抱臂看着众人:“我若同行,你们只怕能轻松不少。”
“不必了,大路朝天,姑娘,我们还是各走一边的好。”晏庄抱拳,牵马而去,图广利眼神却很不舍,急行几步不死心的央求着:“她一个姑娘家。。。。”
看着几个人到底是出门走了,嫣儿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侯家修已经完成了熟悉,准备回房去拿包袱走人,却被嫣儿叫住:“你给我站住。”
“姑娘有何指教?”侯家修扭头,冷冷的看着嫣儿,嫣儿也一脸阴冷的看着侯家修:“你侯家满门,我独绕过了你,你该谢我才对。”
“多谢姑娘。”侯家修冷笑,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要进门,嫣儿又叫了一声:“站住。”
“姑娘,还有什么事儿?”
“你要去长安对不对?”嫣儿翘起了嘴角,看着脸色比刚才更为阴沉的侯家修。
“那又如何?姑娘不会又要赖着我这个丧家犬同行吧?”侯家修冷笑,表情更为嘲讽。
“你!”嫣儿倒是忘了侯家修阴损的嘴,恨得牙根痒痒:“你一个人,活不到下一个村!”
“多谢姑娘吉言。”侯家修这次决绝的转身回去,背了包袱余光都未扫一下嫣儿,牵马离去。嫣儿恨恨的站在院子里,缓缓的踱步回到房里,收拾好包袱,牵起马出了门,看看自己面前的官道,微笑着上马缓缓行在上面:“你们且慢慢行,若是我到时你们仍未死,说不定我会出手救你们。”
西门楼一行人快马加鞭,趁早晨起来人精马强时多跑些路,西门楼已经有些适应马匹颠簸,感觉风迎面吹来,骑在马背上自己的衣角上下翻飞,幻想着自己成了轻功盖世的大侠,表情都变得幸福许多,图广利却决然不同,想着嫣儿自己独行,一个姑娘家不知怎样艰苦,一路都愁眉苦脸。
按理来说,官道疾驰中,多半会在转弯处,或者大道中遇到个把劫道的,此时此刻,必不例外。在众人疾驰跃半个时辰后,为首的晏庄田玉蓉二人猛的举起了手,勒住了马,其他的人也赶忙停下,西门楼个子矮,凑上前探头,惊讶的长大了嘴。大道中间,一个一身百衲衣的僧人坐在一个火堆旁边,火堆上靠着一头野猪,已经烤的吱吱冒油,香气扑鼻。
“施主,相遇即是缘,可饿了?陪贫僧一同吃些吧!”和尚转过脸看着众人,众人才发现这个和尚是个独眼,和尚一摊手掌中噌的出现了一柄银光闪闪的钢刀,似乎是要切割烤猪肉,却让众人汗毛一紧。
“大师傅,我们有急事,还请让行,江湖规矩我们懂得!”晏庄扭头给桑千秋使眼色,示意桑千秋掏银票,桑千秋扁扁嘴,不敢说话,掏了两张银票出来,晏庄看看金额,拿在手里用力一甩,油纸银票如飞镖一般飞向了和尚,和尚含笑,打个稽首:“多谢施主。”如飞刀一般的银票被和尚双掌一合拍住,见和尚收下了银票,晏庄暗暗松了口气。
“哎呀,无缘,无缘。”和尚打开手,原本结实的油纸银票化成飞灰随风而去了,和尚不由得连连捶胸顿足:“贫僧不好,辜负了施主一番好意,贫僧该死,贫僧该死。”
看到这一幕,晏庄明白今日是不能善终了,冷笑:“师傅,意欲何为。”
“贫僧要以死谢罪,只是。”和尚含了泪光,合掌抬头,看着晏庄:“黄泉路上,请几位施主先行,先帮贫僧去阎罗殿上澄清一二,就和阎罗君说清,并非贫僧有意薄了施主的情义。”这一番话说的真诚,却让西门楼打了个冷战,西门楼缩了脖子,想要跟身边的图广利说话,图广利犹自沉浸在对嫣儿的愧疚中,西门楼翻了图广利一个白眼,刚要骂,却觉得官道边的林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妥,此看时吓了一跳,腿抽筋一样的在马背上激动的叫唤:“林子里,好多,贼人!”
“别喊!”尉迟玥的铜棍精确的落在西门楼的脑门上,西门楼被拍的满眼金星,环视其他人看着其他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赶忙也忍痛抽了短剑出来。
“师傅,今日非要我等性命不可么?”晏庄也低垂了眼睛。
“施主若是愿意给贫僧做几个草人,亦可代替,只是施主需放入心爱之物入草人内,贫僧拿了草人自去了断。”和尚笑了,田玉蓉的脸色却更难看了:“草人和尚!”
“芙蓉鹰真是没记性,才认出贫僧么?”草人和尚听田玉蓉叫出自己的名号,并不惊讶,反而有些得意,这个名号叫出来,除了西门楼其余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西门楼听了睁大了眼睛看看面带惊诧表情的众人,自己赶忙也抽一口冷气,虽然并不知道谁是草人和尚。
“大师已经多年不混迹江湖,为何突然又来此处做生意?”晏庄的脸色也有了一些难看。
“老了老了,没银子花了,不得不来,哎,人生无常,呵呵,施主,即已经认出了贫僧,草人还是帮贫僧扎了吧。”草人和尚笑的十分慈祥,晏庄却握紧了手中的三尺剑:“师傅,晚辈今日要讨教讨教,前辈肯赐教否?”
晏庄说着,下了马,西门楼大为吃惊,也跟着其余的人一起下了马,低声询问桑千秋:“千秋,不是说给了心爱之物就能放过我们么?”
“草人和尚除了劫财,还有个格外变态的行为!”桑千秋的嘴唇有点发青。
“什么?”
“拿走了草人里的财物之后,会扒了苦主的皮罩在草人身上,摆在路边。”桑千秋也握紧了手中剑。
“奶奶的大腿的!”西门楼听了,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今天,还真的凶多吉少了。”桑千秋的嗓音有些悲哀。
“施主,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十招之内你不死,你不用做草人,只要交出心爱之物,十招之内你死,其余的人再无资格挑战!”草人和尚正色,晏庄皱眉,咬紧牙关:“师傅,交出财物,真的不行么?”
“草人和尚,从不做自损名头的事情!”草人和尚笑了,依旧慈祥如佛,除了那个瞎掉的眼睛有些恐怖。
“那么,来吧。”晏庄举起了三尺剑,剑锋朝外,西门楼有些惊讶的看着阮憔,阮憔没动,西门楼吃惊:难道不是阮憔最厉害的么?
草人和尚打个稽首:“施主,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草人和尚抖了双手,两柄形状怪异的匕首从草人和尚的袖管里出现在他的双手上,两柄匕首都带着齿牙,简短扁平,刀刃锋利:“施主,这一对是草人和尚我做草人的时候才用的,就请施主挑战我这对宝贝吧。”
说完,草人和尚一跃而起,腾于空中,一个前空翻,双手击出,双匕首已经对准了晏庄的双目,晏庄平剑格挡,挽个剑花,刺向草人和尚背心。
18
18、一战成英雄 。。。
草人和尚在空中猛的挺起了腰板,从晏庄刺出的长剑上蹭过,身上的僧袍并未有一丝毫的破损,灰色的布料发出大鸟抖动翅膀的声音。晏庄不等他一招使老,紧着一步上前,剑花挽过,横扫草人和尚即将落下的腿脚。草人和尚猛的缩了双腿,硬生生翻转了身体,双手先朝下,用两柄匕首抵挡了这一剑。
叮当一声,晏庄手里的三尺长剑蹦出了火星,草人和尚震开这一剑,顺利单手撑地,用力一拍地面又腾空而起。草人和尚看起来约有四十余岁的年纪,到这个岁数的男人仍能这样轻飘飘的在空中翻转三四次,单手撑地仍能将身体拔地而起,这样的轻身功夫实在厉害,看的晏庄也极为头疼,草人和尚于空中一脚踢向晏庄面门,晏庄挥剑,草人和尚这一脚本就是虚招,晏庄挥剑一个流星伴月,草人和尚已经缩回了脚,扭身冲下手中的匕首对准了晏庄的脖颈。兵器素来都说一寸短一寸险,草人和尚猛的近身,晏庄的三尺长剑就有些鞭长莫及,晏庄慌忙侧身滚地一步,左手握住了长剑剑柄,用力一扣,从剑柄出脱落出另一柄短剑,原来晏庄这把长剑剑柄处是中空的,用力一抽便抽出一柄短剑,说是短剑,却和草人和尚的匕首差不多长短。
草人和尚右手撑地,挺起身站在地上,看着晏庄双手一场一短两柄剑,皱皱眉头:“晏春来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晏庄面无表情,回答的很干脆。草人和尚皱皱眉,却没说什么,双手交替挥舞着匕首,成双蛇吐信势攻了过来,脚下踏步极大,如腾跃半空一样冲向晏庄。晏庄握紧两柄剑,长剑率先攻出,挥向草人和尚左边头颈,草人和尚侧头躲过,逼近晏庄身边,晏庄手中短剑飞旋划向草人和尚胸腹,长剑砍向他的后背,草人和尚双手连忙分开,一个苏秦背剑,左手反手格挡背后长剑,右手直劈下去,极是抵挡晏庄短剑,也是以攻为守。
晏庄撤回长剑旋身避过,草人和尚双手匕首做翻云状急刺晏庄肋骨,晏庄双手格挡,被连连逼退,兵器声连绵不绝响起,众人站在不远处,看的揪心。
侯家修本也是快马加鞭,哪知到了官道转弯处看到之前出发的众人竟还在那里停留,赶忙停了马,缓缓靠近,走得近了才发现林子里全是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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