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水木年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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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上海还是那种老古董式的投硬币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电话没打通，硬币投进去就没了踪影，眼看着硬币也快用完了，着急啊，偌大一个校园到哪里去找石雨泉呢？

　最后一枚硬币投进去，焦急的听着话筒里面的嘟嘟声。

　“喂，你好！”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接听电话了。

　不对啊，怎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管它呢，找到石最重要，“石雨泉在吗？”我问。

　“在，你稍等一会，他去卫生间了。”

　不对啊，怎么一个女生在石雨泉的宿舍呢？

　迷迷糊糊的想，又困又累的，也没有力量想的更多了。

　“喂，谁啊？”终于听到了石雨泉的声音。

　“我，房淼，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呢，你的宿舍在哪儿，我怎么过去呢？”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过来吗，”停了一会，我想可能石和那个女人商量什么呢，“要不这样吧，我们也正好要出去吃饭，你在校门口等着我，一块去吃饭。”

　等了一会，远远的看到石雨泉走了过来，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超短裙，太阳帽，背着小坤包，一个时髦女郎。

　“这是房淼，从山东来的一个朋友。”石雨泉介绍说。

　“你好，我是小梨，很高兴认识你。”那个女人伸出手来，我只好礼貌的和她握手。

　连夜坐火车，我真的是很困很累了，还特别口渴，来的时候没带水，没想到这趟火车上竟然没开水。

　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水，吃口饭，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去了校门口的一家干净的饭店，吃饭的人很少，里面相对的比较安静。

　坐下来，服务员递过来菜单“你们点菜吧。”

　“小梨，你点吧，这几天我生病多亏了你的照顾，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算我请客表示谢意。”

　那小梨也不客气，开始点菜。

　我只管喝茶。

　“房淼，小梨是我一个同学的网友，在上海某房地产公司负责售楼工作，网上聊天的时候听那个同学说我病了，过来看看，这几天打点滴多亏了她照顾。”石雨泉解释说。

　我麻木的点点头“谢谢，谢谢小梨姐这几天照顾石雨泉。”

　菜来了，他们两个有说有笑，我插不上话，也不想说话，口干舌燥，困倦疲乏，我边吃饭喝汤，边听他们说话。

101

　石雨泉与那个小梨谈得很是热乎，从家庭谈到学业，从学业谈到事业，从事业谈到房地产，从房地产又谈到文学。

　我麻木的听着，傻傻的笑着。

　水喝够了，饭也吃饱了，开始困倦的睁不开眼睛，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了。

　迷迷糊糊听他们后来又谈到了我，“房淼毕业后怎么办呢？在济南工作还是来上海？”小梨问，不知道是问我还是问石雨泉。

　“我工作基本上定下来了，在济南工作。”

　“房淼，你还是来上海吧，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的话就考研，现在考研特别热，也是一条找到好工作的捷径，很多的毕业生不工作继续考研。”没想到石雨泉会这么说。

　“算了吧，我首要的还是要养活自己，再说上海的房租这么贵，消费水平这么高，吃住都成问题。”

　“我在浦东买了一套房子，单位照顾的经济适用房，已经拿到钥匙了，我和石雨泉把你当作小妹妹，房淼，要不你住我那边安心复习考试，不用交房租，呵呵。”

　“不用了，不用你们两个这么费心了。”心想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呢？无缘无故的把我当妹妹，还让我免费住进她的新房子，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越想越迷糊，算了，算了，我还是不想那么多了，赶快的好好睡一觉去。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午饭，本来吃的就晚，磨噌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送走了那个女人，石雨泉送我住进了招待所。

　“房淼你好好休息吧，我身体不舒服，也早点回去休息了，明天早晨我过来找你。”

　我点点头，石雨泉走了，我倒头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102

　第二天早晨醒来，天已经亮了，身体酸酸的疼，懒得动，长途火车硬座真累啊。

　脑袋却是格外的清醒。

　躺在床上，昨天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一闪现。

　不对啊，我大老远的从济南跑过来看石雨泉，怎么感觉昨天的主角是那个小梨，而不是我啊？

　还有那个小梨说什么她买了房子，她们两个把我当妹妹，让我住她的新房子，好好复习考研，这都是哪跟哪儿啊，不合常理啊？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石雨泉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我们不是已经很明确的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吗？

　怎么又来了一个什么小梨呢？

　不行，我得好好的问问石雨泉。

　等石雨泉过来后，我问“那个小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两个算是什么关系呢？”

　“房淼，我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好的修养和度量，昨天真的是难为你了，我也思考了很久，我和小梨什么关系都没有，房淼你是我要找的那个女孩，我们说好了要牵手一起慢慢变老。”

　“你们也太过分了，聊得那么热乎，拿我当空气，当傻子啊？”我很是气愤。

　“真的很抱歉，昨天冷落你了。她是我同学的网友，说是代表我的同学过来看看，这几天很是细心的照顾我，我很是感动，那个女孩子又那么会说话，不自觉的说了很多的话。”

　唉，男人啊，在漂亮女人的关心照顾面前，可能都是这样吧。

　可是，我真的很生气，怎么可以这样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从济南大老远的跑过来看望他啊。

　“算了，你不用解释了，那个女孩子的意图难道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她什么意图啊？”石雨泉问我。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呢，不就是想把我给踢开了，你们两个以后走到一起吗？还把我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我终于不迷糊了。

　“那是小梨说的，我可没有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反对呢，你为什么不表态呢？”我的火气上来了。

　“人家是一片好意，我能那么没礼貌吗，我忍心当面伤人家的女孩子的心吗？”石雨泉也生气了。

　“我不是女孩子吗，难道你就不怕伤我的心吗？”我哭了，甩手出了招待所就往外走，我要去火车站，坐车回济南。

　石雨泉在后面追。

103

　“房淼，你回来　，是我不对，都怨我一时糊涂。”石雨泉边拉住我边说，我泪流满面的继续向前走。

　太伤心了，一心一意的要陪着他，可他却三心二意，如此伤我的心。

　那个女人不就是时髦一些，不就是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不就是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了他几天，不就是很会说话，在社会上练得八面玲珑吗？

　不是你石雨泉拉住我的手说“跟我去上海吧，你就是茫茫人海中我要找的那个女孩。”我能这么死心塌地的认定你吗？

　我边哭边想。

　“房淼，原谅我一时糊涂，你知道我们的距离太遥远了，在生病的时候人的心灵很脆弱，她的耐心照顾和甜言蜜语让我一时迷糊。”

　“房淼，不要走，我爱你！”

　我定住了，和石雨泉书信电话交往这么久了，第一次听他亲口说这几个字眼。

　真诚的一句“我爱你！”对于渴望爱情的女生来说是很有力量的一句话。

　突然的我又想起了李贤戈，他不是说一直在等着我长大吗，可是最终他还是在生病的时候，在那个女孩子的悉心照顾下，放弃了等待。

　我们必须承认人性的多面性，这个世界上没有或者说很少有那种永远坚持爱一个人的男人。

　爱情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付出的。

　遥远的空洞的爱情很难抵挡得住近距离的温暖和诱惑。

　无论现实如何，那个白马王子永远只爱灰姑娘一个，这是美丽的童话故事，而我们凡人是生活在现实中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在一定的原则下，我们要学会容忍人性中不完美的一面。

　我原谅了石雨泉。

　收住泪水，“你今天还需要打点滴吗？”我问。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医院打点滴，医生说今天再打一次，差不多就好了。”

　石雨泉牵着我的手往回走，早晨的阳光洒落在校园的小路上，路边的小草还挂着昨夜的露水，晶莹透亮，树梢上不时的飘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生活是美好的，不是吗？

　我们的眼睛要学会忽略掉生活中一些不够完美的地方。

104

　和石雨泉去学校食堂吃过早饭，然后陪着他去校医院打点滴。

　两个人有说有笑，感觉前几天的石的那种冷淡没有了，我们又回到了从前。

　“你让我很伤心，一直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你最疼爱的人，可是昨天却发现你对其他的女孩子也会这么细心，这么热情。”

　“我这个人，就这样，有点贾宝玉的性格，不忍心伤女孩子的心，可是我最爱的人是你。”石雨泉笑着说。

　“去你的吧，什么有点贾宝玉的性格，这个公子哥最可恶了，明明知道自己爱的人是林妹妹，偏偏还处处留情，让其他的那些女孩子也觉得宝玉是爱她的。看上去是多情，实际上这样的人最无情，寒了林妹妹的心，也伤了其他女孩子的心。”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呢，人家贾宝玉只是怜惜其他女孩子，林妹妹知道宝玉的一颗心，怎么会对宝玉寒心呢？”

　“林妹妹为了宝玉经常的泪流满面，担心他们的将来终日里苦闷，宝玉难道就看不出来吗，作为一个男人为什么不懂得怜惜照顾自己心爱的人呢，为什么不给她承诺，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勇敢的承担自己的责任呢？”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越说越觉得贾宝玉这个多情种子有点可恶了。

　“嘿，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人家贾宝玉呢，你看他对林妹妹的爱情多专一啊。”

　“什么专一啊，早干嘛去了，男人要把握好自己感情的度，不可以对所有的女孩子都那么好，以免让人家女孩子误解。”我承认因为生气石雨泉对小梨的热情，对贾宝玉有点偏见，不过这个公子哥的多情确实不好。

　“好了，好了，不给你争论了，我以后注意区分对你和对其他女孩子的度，好了吧。”

　打完点滴，和石雨泉一起回到了他的宿舍。

　还没打开门呢，就听到里面的电话铃在响。

　是小梨打过来的电话，有声波穿过话筒，传播到空气中，我听到了小梨的声音。

　“早晨怎么那么早就出去了呢，今天感觉好一些了吧，一会我过去吧？”小梨的声音甜的有点发腻。

　“小梨，我身体基本上好了，嗯，那个，那个。。。。”石雨泉在那儿磨磨唧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走过去，接过石雨泉手里的电话“小梨姐，我是房淼，你不用过来了，您工作忙，石雨泉有我照顾呢，怎么好意思老麻烦你一个外人呢。昨天您说拿我当小妹妹，不敢当，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小梨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都佩服自己关键时刻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

　“小淼，你说话也有点过了，不过这样也好。”石雨泉挠挠脑袋说。

　善良不等于软弱，在关键时候，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感情。

105

　石雨泉的病也基本上好了，“我们出去转转吧，平时忙试验和论文，在上海两年了，我也没出去转过。”

　于是我们去了南京路步行街和外滩，这是一般到上海来的人必去的地方，仿佛也成了上海的代表。

　南京路步行街，很是繁华热闹，行人很多，但是已经找不到当年老上海的印痕了，只有坐在那辆有轨电车上恍然间才有点老上海的感觉。

　街道两边是林立的商铺，所以时髦的女郎也很多。

　我突然发现有时候石雨泉会盯着某位漂亮时髦女郎看上几眼。

　很是生气，“你干什么呢，眼睛望哪瞟呢，你再看我生气了阿。”

　“傻丫头，漂亮时髦的女人像一朵花，男人一般都爱多看两眼，不多看两眼的男人才不正常呢，你别看有的男士在女朋友或者老婆面前目不斜视，那是装的，这是男人的本性。只是看两眼而已，没什么想法，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感觉和你在一起很放松，自然，不用伪装自己，嘿嘿。”这个家伙傻笑着说。

　“切，合着你们男人都这样啊。”使劲的掐了他胳膊一把。

　在外滩，看到了电影电视银幕上经常看到的熟悉的老上海的镜头，一座座西洋风格的小洋楼，还在那里昭示着上海的过去。

　还去了浦东，在东方明珠塔下看了看。

　“房淼，想到塔顶看看吗？”石雨泉问我。

　“想啊。”

　可是过去一问价格，我傻眼了，好像上的高度不同价格不一样，但是至少要一百多元钱。

　“算了吧，我们不上了，太贵了。”我说。

　“没关系，要不你一个人上去看看吧。”石雨泉准备买票。

　“我一个人上去看，多没意思，算了算了，咱又不是大款，不浪费这个钱。”

　“嘿嘿，还是个节俭的丫头，不错不错，看我老石的眼光多准阿，这样的女孩子才适合当老婆。”这个家伙洋洋得意。

　后来还去了上海的森林公园，在过去复旦大学几站地的地方下了公交车，然后根据地图，抄小路走过去。

　抄这条小路，却无意中发现了最古老的上海一角，可能是原来上海的贫民区。

　低矮的土房子，破落不堪，仿佛从一个世纪回到了另外一个世纪。

　街上还有老人提着马桶去倒垃圾，还有妇女在路边石板路上洗衣服。

　不知道现在的上海，这个地方是否还存在？

　感觉上海是个包容力特别强大的城市，富豪白领可以在这里风光，普通老百姓能在这里生活，贫困的人也能生存。

　后来还去了淮海路，领事馆和老外比较多的一条街道。

　偶然的经过了宋庆龄故居，望着那座安静的小洋楼，心底升起很多的感慨。

　伟大的女人，美丽的女人，聪明智慧的女人。

　想到了孙中山先生，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梦，不由得笑了，有的时候梦想就是梦想，它不可能变成现实。

　有些梦想，我们可以努力的去追寻，有些梦想只是自己编造的美丽童话，做做梦而已，我们要学会面对现实。

106

　快乐的日子过的很快，眨眼间五一长假过去了，我要回济南了。

　“小淼，毕业后直接来上海吧，接着考研，你学的是数学教育专业，除了到中学教书，很难找到其他工作，不如继续深造。”

　“我要养活自己，这是首要的，考研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支持喜欢你的DL，可是DL是需要资本的，你目前DL的资本太小了，我看你这个丫头又不笨，考个硕士研究生应该不成问题，我有奖学金和科研津贴，咱们省着点花，应该没问题。”

　我有一些心动，可是考虑到现实，还是不敢下决心。

　“等我回济南考虑考虑再说吧。”

　回到学校，书桌里躺着一封信，周晶敏的来信。

　周晶敏写信告诉我她生了个小宝宝，学校里工资也长了，老师们的工资不再由乡镇财政拨款，国家将其收归县财政拨款，基本上乡镇中小学教师的工资不再拖欠，有了保证。

　由衷地为周晶敏高兴，为全国的乡镇中小学教师高兴，他们终于不再会饿着肚子教书育人了。

　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的，不是说吗“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连最基本的教师工资问题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