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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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个丫头啊，看来跟青竹倒是挺有缘分，逛了也有一个时辰了，还没逛完那蚂蚱大的后院。”太太笑着说道。

“这孩子嫁得早，又少回家！既然跟青竹聊得来那就随了她吧！”老爷端着茶杯应道。

老爷和太太聊了几句也有些累了，招呼云儿退下，便回到自己得屋子去了。云儿虽然回到房间但是却不知现在得青竹怎么样了。

风吹着树的声音微微做响，云儿决定去找青竹。双手刚打开门，从门缝中就看到了小姐一个人走在庭院里。

“小姐，青竹呢？”云儿上前直接寻问。

子萱没说话，想了想露出不善的笑，然后把下巴靠在了云儿的肩膀头上用细微的声音说：“她已经离开了，你永远找不到她了，我们家有一条通往森林的路。估计她这会儿还在路上寻找出口呢！”

“你说什么？你真是一个阴险的人，她才那么小你就这样害她！老爷和太太那么宅心仁厚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恶魔！”云儿失控的抓着小姐的衣袖，不停的摇晃着小姐。

几个小丫鬟听声跑了过来，老爷和太太也被吵的打开了房门。瞧见云儿摇动着子萱，太太快速踱步而出，生怕晚一秒女儿就会被弄死。

“你怎么了，云儿这是干嘛啊？”太太皱着眉头几乎嘶喊的叫着云儿。

云儿松开了手，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这一次她要讲出自己所有的委屈。

“太太，您慈悲为怀！云儿知道您是一个好人，可是小姐不知为何这般的狠心，竟然将青竹丢在了树林里，一个人回来了！青竹一个人走不出来会死的！”云儿哭着说道。

“什么森林啊？”太太根本听不懂云儿的话。

“姐姐，怎么啦？”青竹的声音如此的清晰，声音传来的方向也正是青竹平时住的那间小屋。

云儿回过头仔细打量着青竹，都差点认不出她来，一身翠绿色的衣服上面绣着花纹，原本披散的发髻也挽了起来，头上还插着显眼的碧玉发钗。

“青竹，你没事吧？”云儿跑过去焦急的问道。

青竹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还美滋滋的笑着见姐姐的表情才疑惑的达道：“小姐看了看院子就把她的一些衣服送给我啦，还有这个发簪，姐姐你怎么啦？”青竹的手指着头上的发簪。

“云儿，青竹这不是好好的吗？”老爷的口气很强硬，这是云儿第一次见到老爷这样。也是，哪有不疼孩子的爹娘啊，刚刚云儿那般对待子萱，老爷当然生气了。

子萱此刻非常无辜的被包围在人群当中，身边是爹爹、额娘，外围还有几个小丫鬟假模假样的关心着。子萱的计划也倒是成功，自己装作害怕的样子道：“刚刚我和青竹走了一阵，觉这丫鬟倒也懂事，便回房拿衣服和一些不用的首饰送她。可是正巧遇见云儿，她不知怎的上来就要我交出青竹，还用力摇晃我的身子，我……我害怕！”

云儿知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比起慕容凤子萱小姐倒是没那么尖酸，只是唯恐老爷太太都不知自己的女儿是口蜜腹剑之人。云儿无话可说，也无力辩解，她心底明白即便解释又有何用。

此刻的青竹好像知道了什么，张口想要解释但又不知怎样解释，老爷、太太扶着子萱进了房间，云儿站在那里不做声响。

“姐姐，怎么回事啊？刚刚小姐给了我这些东西还要送你一些呢，说在拿些东西顺着叫上你！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青竹完全不知道自己也是小姐的利用工具。

云儿心里思量这个傻丫头还是太小，不会记得那天小姐扇耳光的事情，当然也不会怀疑小姐送自己东西的目的。

“算了，现在刚刚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小姐就是小姐，我当丫鬟的肯定是做错了！不过，让老爷、太太如此的失望，我也不知该怎么弥补。”云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想要静一静。青竹见姐姐如此也就没有打扰。

老爷、太太也没有找云儿问话，这也算是她们心地善良了，不想在追究。可是云儿的心底确不是滋味，自己不能跟老爷解释、也不能替自己辩解，那么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方式只有离开。夜深了云儿收拾了东西悄悄的爬上了布庄的后墙，一个没站稳自己直接跌倒在外墙下，不顾身上的疼痛，云儿低着头离开了，虽然知道第二天青竹会找自己，老爷、太太也会问起，可消失是她唯一解决的方式。

“太太，姐姐不见了！”青竹早早的起**敲门没人应声，只能敲太太的门。

“什么？云儿昨晚不是还在吗？”太太仍然很着急。

青竹急的快哭了，眼圈泛着眼泪，喃喃的说道：“昨晚姐姐说想静静可是今早我去找她，人就不见了。门开着东西也没带走。”

太太赶忙派下人们先去周围看看，四周不见云儿，太太知道云儿一定是因为歉意离开了。

“不就是一个丫鬟吗？额娘再招一个就是了。倒不用这么费劲周折。既然她因为愧疚而离开，那么要是额娘找到了她，她倒更是难堪。”子萱还是那么淡然。

青竹这才知道小姐的目的就是为了赶走云儿和自己，可是她用的是什么办法让姐姐出手，青竹倒是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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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姑妈

云儿离开让青竹难过了好一阵子，云儿虽然也会挂念，但是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云儿独自走着，这是第三次茫然，去向何方竟无丝毫计划。

“柿子，好吃的柿子！”一个妇人用手挪了挪车子边缘的柿子，唯恐柿子会掉到地上。

这个人感觉倒也熟悉，最为熟悉的还是那一双眼睛，跟父亲极为相像。没错，这就是姑妈。小的时候姑妈经常来家里做客，可是自从家庭落魄以后姑妈便不再探望了。自己也听丫鬟门说过，当时姑丈要举荐当官爹爹给了不少的银两，可是家里遭人陷害的时候姑丈不闻不问，后来爹爹一气之下把回来做客的姑妈连带姑丈一起赶了出去，从此也便失了联系。可是姑妈的生活不是应该很好吗？又怎能在这大街上卖起了柿子。

云儿走到车前，用手扶着车案微微开启粉嫩的双唇低声问道：“您是莫氏吗？”

妇人的眼光迟疑了半秒，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心里也是觉得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遇到过。“姑娘是？”妇人终于开口问道。

“我是莫云儿。”云儿开口达道。

“莫云儿？”妇人嘴里念叨着，眼神漂浮不定，看样子是在思索。

“姑妈，我是云儿啊！这么多年不见，姑妈可能都把云儿给忘了。”云儿一个甜甜的微笑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诶呀！云儿！这几年的功夫都长成大姑娘了！”姑妈突然想起，并称赞道。

云儿不知为何姑妈会落魄出于好奇遂问道：“姑妈，你怎么会在这里卖东西啊？姑丈呢？”

姑妈脸色难堪了起来：“你姑丈他已经不在了。他因为替别人背了黑锅被斩首了。”

“姑妈，云儿不是故意提起，对不起啊！”云儿为刚刚的话感到后悔，自己也是随口一问却引来姑妈的伤心回忆。

“唉，都是命，不说了！你爹娘最近如何啊？”姑妈礼貌的问候了一句。

云儿低着头手提了提即将滑下的包袱带，抬头细声回道：“我已经离开家了，爹爹总是对我很凶，额娘也不保护我！所以……”

姑妈听说云儿离家出走倒不像正常亲戚之间的劝慰赶忙回家、女孩子在外不安全等，而是下意识的眼睛一转道起了自己的苦水：“诶呀，都不容易啊！就如姑妈一个人卖些东西赚钱为了给你的堂兄成一门亲事，实在不易啊！”

云儿即便在笨也知道姑妈是害怕自己投奔她连累她，想了想自己爹娘对自己都冷若冰霜，自己还能期待这个姑妈对自己有多么的好吗？云儿笑了笑，欲借托词离开，可是还未张口姑妈又说话了。

“云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到姑妈家来住，看你背着包袱应该不知去处吧，只是姑妈现在经济拮据，你得自己想办法赚钱。”

姑妈的话云儿倒是没多想，只想有个地方住下就好，哪怕赚了银子再搬走也成！云儿答应先在姑妈家借助一段，日后再搬走。

云儿长相俊俏，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帮姑妈卖完了所有的柿子，两个人推着木车朝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很远一段路才到达姑妈的家。

姑妈推开院子大门，正对着的是正堂，正堂里只有几把简陋的木椅，从外面看去已无其他摆设。跟在姑妈的身后云儿从正堂进到堂兄的屋子，推开门一个男子倚卧在木榻之上，目光随着开门声而移动。这个男子虽倚卧在木榻之上，但云儿还是可以看出他身高八尺有余。

姑妈走上前去，看了看身边的云儿介绍道：“元济，这是你的表妹，云儿！”

云儿礼貌的像堂兄点了点头道：“元济哥哥好！”

这个刚刚还像身体有佯的堂兄突然做起，脚踩在鞋子上大声吼道：“你来干嘛啊？我们家可没钱！”

云儿听了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姑妈圆了这个场：“诶呀，这可是你的堂妹啊！你舅父对她不好，所以她离家出走了！额娘先收留她住下，等找到合适的屋子她自会搬走！”

元济又侧卧在木榻之上没再出声，但是从脸上看得出来他是那么的不情愿。

姑妈带着云儿到了自己的杂物房，将里面的已经不完整的木榻放下简单的扫了扫由拿来几条并不算厚的被褥铺在木榻之上。

晚上姑妈做了几个素菜就算是为云儿接风，云儿夹了几口也就不好意思再夹，晚上肚子饿的咕咕叫。云儿闭著眼睛心想睡着了便也不知饿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屋子里有些昏暗，云儿穿好了衣服，刚要穿鞋发现鞋子上已沾满了灰尘，云儿拿起鞋子抖了抖，还好只是浮尘一抖便掉了。打开房门外面阳光四溢，与屋子里的昏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儿，吃点东西吧！你不还要去寻招工的地方吗？”姑妈刻意的提醒云儿心里有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说起这顿早饭比起前一天晚上的素菜还要可怜，只有一个窝窝头，姑妈看了看云儿的表情歉意的笑道：“唉！你看这家里日子清苦，真是苦了云儿了！”

云儿思量片刻后回道：“不苦，姑妈肯留下云儿，云儿真是感激不尽！又怎能闲这日子清苦？”

“你看我们云儿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一直清苦呢？”姑妈的话明显话中有话。

姑妈放下了手中的碗又看了云儿一眼：“哪天云儿嫁了好夫婿可不能忘了姑妈啊！”

“怎么会呢？姑妈恩情云儿一定铭记在心。”说完云儿便放下碗筷寻找招工的地方。

一路上云儿思量姑妈的种种行为，一个人倘若真心待你定不会时常提起自己的好，也不会提起自己的恩情有多大。姑妈说话的表情和神态仿佛有着别的打算，云儿心里有了防备。

云儿漫无目的的走着，每逢店面就询问招不招零工，由于是个姑娘家，掌柜的都不愿意招她，只有几个人一口答应，从这些人的眼神里云儿不用猜都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并不在招工，而是动其他的心思，云儿无奈只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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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狐狸尾巴

云儿只好回家，隔日再去西巷寻找一下是否有店铺需要招工。

回到家里姑妈已经卖完柿子回来了，正在收拾地上的一些稻草，看到云儿回来脸上眉开眼笑，抖了抖手上的土忙走上前几步：“怎么样啊？有招工的吗？”

“有倒是有，只是都不需要人手！只有几个同意录用我的，可是……”云儿没想讲下去。

“可是什么啊？”姑妈想知道结果。

云儿一只手搭在另一只胳膊肘上，连连叹气道：“他们根本就不问我能干什么，看我的那种笑容能看进肉里。”

“那你答应了没有？”姑妈继续问下去。

云儿惊奇的眼神看着姑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哪有一个人会看出对方不轨之意还自投火坑的啊？

“当然没有，他们一看就不怀好意，我怎么能答应呢？”云儿很自然的回答。

姑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沉着脸不说话，过了好一阵才发牢骚抱怨现在菜都要吃不起了，一个月自己睁不到几个银子。

“你今天找到零活了吗？”不知什么时候堂兄站在自己的身后，这一声问话吓得云儿一抖。

“元济哥哥，你吓了我一跳。”云儿顺嘴说了两句。接着又回答堂兄刚刚得问话：“我今天还没找到合适得，明天去西巷找！”

元济听完撇了撇嘴，扭头坐在饭桌前说道：“你现在身上该有些银子吧，不然先交了这月的饭钱，和房钱。”

云儿站在那里本想找到工之后再给，可是让堂兄这样的逼着缴房钱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算了，算了。你也别为难云儿啦，好歹我们也是亲信啊，这样传出去我们多不尽人意啊！”姑妈的语调有些奇怪，云儿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吃晚饭就回屋休息了。

一开门屋子里发出止呕的气味，大概是曾经堆在这里的那些东西散发的味道没有清理静吧！

隐约的听到院子里堂哥和姑妈的对话：“你看，脾气还挺大，说几句就不吃饭了！”

“你管她呢？她不吃你吃呗！”

云儿要不是迫于无奈怎能厚着脸皮住下呢，人在屋檐下又哪能不低头。在包袱里面翻了又翻找到了一块破布，云儿小心翼翼的挂在镂空的格子门上，这样至少也能挡些风来。

云儿用手拍了拍塌上的灰尘，脱下了鞋子，平躺在那张破旧的木榻之上，伸手拉扯身旁轻薄如纸的被子，轻轻的铺盖在自己的身上。云儿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份零工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躺了几个时辰夜晚来临，闭著眼睛云儿裹紧了被子，第一次她感觉到春天也是寒冷的。

终于又熬过了一晚，不知自己被冻醒多少回，穿好了衣服云儿准备去寻找赚钱的路子。站在门前还没开门透过镂空的格子听见隔壁正堂里姑妈跟堂兄正在争执什么。

堂哥那浑厚的声音生气的时候更加的让人恐惧：“有用？有什么用？”

这时的姑妈声音虽然微弱但是通过破旧的木门依旧能够听到：“你傻啊？小点声！额娘涉事这么多年，比你精明，你就听我的没错。”

停顿了片刻姑妈的声音更加的微小了几声尖笑道：“你说云儿是个女孩子吧，她现在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要是从我们家出嫁，你还愁我们没有银子吗？”

云儿听到这些话心里才明白过来为何姑妈让自己住进来，原来只是想找个人娶走自己赚些彩礼钱，亏是自己曾经还那般感谢姑妈的收留，现在看来不过是姑妈的私心罢了。

云儿打开了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姑妈的也停止了说话，生怕云儿听到自己的计划。

“姑妈，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招零工的啊？”说完见姑妈点了点头她才肯离开。

走在西巷口她有些失落，如果找一个不怀好意的掌柜，那么自己的一生不是毁了，当初离家出走也就是无用功了。正在犯愁之时她看到了一家店里招绣娘，这倒是一个好活儿呢。

跨过门槛看见一个女子长相不算漂亮但却气质非凡，上前低语道：“请问这里雇佣绣娘是吗？”

女子看了一眼见云儿长得不错，又很本分便应了声：“是的，姑娘这般漂亮，做绣娘倒不是委屈了？”

“我不会绣东西，但是现在需要赚钱养活自己，整条巷子就这个活是我能干的！求求您收留我好吗？我一定认真跟您学习。”云儿说着眼圈有些泛红。

不知是可怜她还是觉得她诚恳女子答应收下了她并且决定亲自教她刺绣，云儿喜笑颜开。第二天就可以做工了，云儿心里满是欢喜，等有了银子就可以搬出姑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