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一念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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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者拼死拼活为了这个基地，怎么到了你这里还要把普通人分个三六九等？！”气极的陆非烟一脚把他踹到了墙角。

在基地内动手，这下，事情真闹大了。

……

苏一念的态度很明确，错误全在破坏规定间接害死了产妇的医务人员，陆队长是一时气愤、打抱不平，脚滑了。

一直管理着普通人的顾尧要求必须惩戒陆非烟，错误追究是有制度的，不能暴力解决问题，异能者必须接受严苛的约束。他还引经据典，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伤害到基地自身的刀。

至于第三方洛书越？常年醉醺醺的她捧着酒瓶子说：“你们吵出了结果再把我叫起来。”

“如果说刀，我是里面最狠的那一把，顾先生，你想给我来个什么样的镣铐栓一栓？”苏一念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另一边用精神力操控了办公室顾尧坐着的椅子。

椅子渐渐离地，顾尧想要下来，却发现自己玩全动不了。

在苏一念的身后，苏木摸了摸眼罩，嘴角带笑。

顾尧在最初的一丝紧张过后，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阿念，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关系……如果这次你说陆非烟是脚滑了，下次是不是普通人没有错误，异能者也可以脚滑一下？一脚踹断了四根肋骨，如果没有个交代……”

“死的那个，也是普通人……”一直站在苏一念身后角落里的陆非烟开口慢慢地说道：“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善良过，也心狠过，我也觉得她罪有应得，可是她不该死在这儿，不该死在产床上。她明知道我很憎恨她，她还是跪下来求我，将来有什么意外，能帮她孩子一下。”这也解释了，陆非烟出现在医院的原因。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洛书越醉意朦胧地抬起头，看了眼陆非烟，又趴回了桌子上。

“我知道，她和你是认识的，可是非烟……”

“我的人，不用你教训。”苏一念打断了顾尧的话。

“好，我不说这个了。”顾尧苦笑了一下，“阿念，你单纯的护短解决不了问题。”

“你把异能者和普通人对立起来更解决不了问题

。”苏一念抬起头看着顾尧，“到底是什么让你心虚成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求限制异能者？”

“阿念，你在说什么？”顾尧温文的脸上是不解的神色。

苏一念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把两只手分开放到了顾尧的椅子两边的把手上，俯□，直视着顾尧：

“鼓动孟柯来找我，变相疏远我们关系，给左边她们都分配了内部任务还解除了武器。今天，医院这边刚出事，外面就全是异能者随意重伤普通人的消息……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呵呵，阿念，我就知道我瞒不了你，其实我也没想做什么，异能者的优势越来越明显，这个基地里的力量平衡一旦被打破……适当的限制，对谁都好。”

“又是一套玩弄手段的政客玩意儿，你们活的真累。”苏一念撇了下嘴角，直起身，眼睛依然盯着顾尧，“从母系社会到父系社会，男强女弱，为什么？”

“力量。”顾尧对她突如其来的歪楼有些不解。

“现代社会，在生产资料的获取上，女人不比男人差，为什么依然男强女弱？”

顾尧沉思片刻：“是习惯。”外婆的习惯影响到母亲，母亲的习惯影响到女儿，传统的家庭模式或许会结出异常叛逆的果子，但是对于曾经的环境本身，没有人能把那种影响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那你接着回答我，普通人主动依附异能者，是因为什么？”

“力量，普通人没有足够的力量自保。”

“那异能者愿意让普通人依附，和他们共享权利，义务，责任……又是因为什么？”

顾尧沉默了。

单纯用习惯来解释，这说不通，Q市基地和外面有太多的不一样，这种不一样的成因难以让人琢磨。

“是因为，在这个基地里，他们相互依存。”苏一念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打丧尸和种木禾一样重要，采集植物样本跟把安康木磨面一样要用心。能者多劳……是建立在人人有所劳的基础之上，这个基地是个名副其实的整体。这才是……他们生活在这个基地里的原因。异能者们需要的不是束缚，是人们还记得他们是人。非要分异能者和普通人，那根本是庸人自扰。”

……

年轻妈妈的遗物是那个常去给她检查的女医生整理的，短短两个多月，她就做了十几件小衣服小

被子，每一件都有细密的针脚，线头被处理的很干净，布料也非常柔软。

床上的薄薄的褥子已经空了三分之一，从里面抠出来的棉花被清洗干净又晒干，絮进了小小的棉袄里。

房间里很干净，针头线脑都被放在一起，水杯倒扣着，一块四方形的料子盖住了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

女医生看了看窗下的凳子，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用一双红肿的手努力做活的年轻女人。

她那么丑陋，那么胆怯，那么卑微，面对别人每一个笑容都是讨好的。

可是，在这两个月的接触里，年轻的女医生知道，她是这个院子里，对自己的孩子最期待的那个人。

阳光依旧白花花的，空荡荡的院子里，刺得人眼睛生疼，几乎要流出泪来。

曾经有个努力变成好女人好母亲的普通女人，她已经死了。

“你是个好女人，你要活下去，把孩子生下来。”两个多月前，有个男人临死前对何可可说过。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没有被唱完的歌，还是会有人唱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差点把章节题目打成评论……好吧，评论已死，我心已碎……退散了

☆、希望（作者有话说里有番外出没）

新公历05年4月27日　Q市基地

基地里的人们依旧过着他们多年来已经习惯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收获着木禾和各种变异不变异的作物，为自己挣得了温饱，异能者去清剿丧尸和变异动物，让基地更加的安全可靠。也有异能者混迹在普通人当中；用异能帮他们生火做饭，建造基础设施。内内外外；上上下下，普通人和异能者一起合作；尽可能让自己的生活有声有色起来。

末世前备受推崇的DIY手工如今成了人人都会两手的必备技能，无论是用树枝做衣服撑子，用土块做过滤器皿；还是用罐头盒子做隔热提灯，就连妙妙她们一群小孩子都会几手。

诗歌，文学，音乐，重新在这个基地里生长出枝桠，也开出了幼小的花，育幼所里孩子们每天的歌声，让路过中心区的人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

洛书越偶尔也会抱着自己的龟宝宝唱上几句老歌，当然，很快就会被保姆把孩子抱走，然后再被驱赶着洗去身上的酒味。

说起来，洛书归真是个聪明漂亮的男孩儿，苏一念仔细看了很久，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是更像顾尧还是更像林凌，那张总是抿着的小嘴还有圆圆的杏眼，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他的姨母。

当然，洛书的人，并不愿意她和洛书归接触太多，可是少有的几次见面，人们都会在苏一念的脸上看到极难得的温和表情。

基地里的新生儿越来越多，新生总是代表了希望。

虽然，死亡的阴霾没有离开这里，但是，从绝望中重新生出的希望，让人们更加坚强，且向往幸福。

这里像是末世中的理想国，其实不过是一群从生死血泪里爬出来，安于平常生活的人们。

这些人中多是聪明人，他们也敏锐地意识到了从前一段时间开始，一直在普通人中具有绝对发言权的顾尧，权力似乎渐渐往孟柯的手中转移，另一边，基地里异能者队长们也开始负担越来越多的任务。顾尧和苏一念，这两个普通人和异能者的最高领导者都开始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更令人惊讶的是，洛书并没有趁此扩大影响，相反，在医院的前任妇产科负责人和医院领导被赶出部门机构之后，一直被洛书把持的医院和地下研究所，也有了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全面加入。

基地里的局势，似乎越加复杂了起来。

这种复杂的局势，其实就是

意味着末世前洛书涵一手主导的互相利用又防备的三足鼎立格局开始打破，人们真正地相信了异能者和普通人会一直和平相处下去。

“希望”这个词，真的不再仅仅用于缅怀。

苏一念心情很好，虽然脸色没什么变化，林凌也能感觉到她的低气压气场开始减弱，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

“配对？我？”苏一念挑眉看着他，“虽然我一直叫你林疯子，但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珍爱生命的疯子。”

林凌微微一抖，整个人小小地退后了一步，“相信我，这个算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做贡献。”

“我把你的未来贡献出去怎么样？”苏一念的表情，让人直觉感到危险，呼吸间，好像空气都浓稠了起来。

林凌下意识地双手插胸，顿了一下，又迅速地放下来：“咳咳……你当初说了，是所有的异能者，不能把你撇在外面。”

对于别的异能者来说，身体检查是非常详细的，当然真正的目的只在体细胞的取样，所以，苏一念最终只做了最重要的那一步——拔下一根头发。

接着，她表情抽搐地瞅着林凌用看初恋女神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白色的头发放进了标本瓶，接着又把标本瓶放进了保险柜，保险柜里还有那一小块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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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历05年11月19日　Q市基地

凌月一个月前生下了一个女儿，出生时体重是六斤六两，被山虎抱在怀里起名六六。

基地里异能者们的基因配对早就已经结束，只有五对异能者男女有怀孕的可能，其中就有弹头和陆非烟，在公在私，天作之合，他们两个终于决定在一起。

异能者们干脆选在了六六满月的这一天，同时庆祝六六满月以及陆非烟和弹头正式在一起。

一对变异鹿，是苏一念带着自己弟弟弄回来的贺礼，两头鹿都比人还要高，长长的鹿角大部分被送去了实验室，至于其它的部位，正在铁架子上滋滋作响。

肉香四溢，人们笑的也欢畅。

陆非烟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孩儿，取名叫陆可，对外说，是她在育幼所收养的孩子。

很多异能者愿意去收养一个孩子，自己虽然不能生，但是有能力养——繁衍后代，是所

有生物的天职，人不可能例外。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的时候，苏一念的内部联络器突然亮了起来。

顾尧焦急地对她说：“孟柯全是都在发热抽搐，林凌说让你快来看看。”

……

苏一念人还没到，已经通过感知大概了解了孟柯的情况——明显的脑域开拓反应。

“上赶着找死的苦情男啊，你吞石自杀为哪般？”这是三石的知音体评价。

苏一念第一次这么赞同三石的抽风言论。

孟柯居然吞掉了藏石……这是想成为异能者想疯了么？

通过精神力的强效疏导，孟柯的情况渐渐好转，身上不再发红发烫，昏迷中的表情也舒展了很多。

苏一念轻轻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林凌适时地递上了干净的手帕。

“他怎么知道藏石能激发异能？”

林凌的表情很自责……得了，不用问了。

“脑域开拓情况不错，吖，有前途。”三石检查完之后，迅速对异能者版本的孟柯进行了评估。

“刚开拓脑域就是四级水系异能者，真逆天啊。”苏一念也啧啧称奇。

得到了确定孟柯成为了异能者的检查结果之后，林凌表情非常愉快，接着他就详细地对孟柯进行了拔毛放血，一边抽血一边还唱着歌。

就在放血的时候，孟柯醒了，首先看到的，就是林凌的一口大白牙，他淡定地看了眼大针管里面的血液，开口道：

“你是要放血，还是要做毛血旺？”

林凌似笑非笑地撇他一眼：“你是要当异能者还是要给科研事业奉献最后的光和热？”

林凌站起身子，往对面坐使了个颜色，孟柯转过头，正好看到苏一念斜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孟柯脸上的表情瞬间让林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那一刻，林凌彻底相信，孟柯这个是要化身泰坦尼克，不撞冰山不结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如果的2013——祝愿大家新年快乐，我们走过了没有末日的2012，迎接的，是充满希望的2013

“念念，念念宝宝，快起来，今天商场搞活动，你和妈妈一起去抢东西。”苏一念就在苏妈妈豪气干云地拍门声中慢慢醒了过来。

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的缝隙，依稀能看到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像是灰暗背景里，独自站立的勇者。

苏一念有些恍惚，她晃晃悠悠地坐起来，无意识地拢起头发，穿上两面绒的家居服。

抬起头，看见的是淡黄色的墙壁，原木色的衣柜和妆台，淡青色的竹木书架，笔记本电脑放在角落里的桌子上，蓝色的电源灯幽幽地亮着，有着四季折枝花卉图样的乳白色窗帘垂到了地上，床边，一双粉色的棉拖鞋不规整地趴在地板上。这熟悉的一切让她有点愣神儿，

“宝宝，起床啦，你爸都上班啦。妈妈煮了馄饨还有嫩鸡蛋，吃饱了和妈妈一起去血拼啊。”苏妈妈又开始敲门。

苏一念片刻的恍惚转瞬消失，抓了一下头发，晃了晃脑袋，应声道：“好了，妈，我起了。”

……

这是2013年的元旦，大街上能看到店铺的门上贴满了祝福的话语和打折甩卖的标语，路灯上也挂了喜庆的装饰。

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商场里的人潮，让苏一念瞬间有了不适应的感觉，人们喜悦，悠闲，快乐让她觉得突然和人群有了疏离感。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也迅速消失了。

“念念，看这件羽绒服，蓝色的真衬我家宝宝白净啊。”苏妈妈地喜滋滋地拿着一家衣服在她身上比量。

“哎呀，这件羊毛衫不错，三折，来宝宝试试。”苏一念抱着衣服被自家亲妈推进了火坑……啊不，推进了更衣室。

苏一念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木偶，麻木地跟在妈妈的身后，双手提着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偏偏苏妈妈越走越精神，转了个身，又进了一家店里。

“唉，美女，你的东西掉了。”手不小心一松一麻，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直到身后有爽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苏一念才发现自己把东西掉了。

苏一念回过头，看见一个高挑的年轻女人提着原本在自己手里的一包衣服站在那里对自己露出了微笑。

苏一念的身高不是很高，脸上还有些微的婴儿肥，因为不知名的精神不济，神情也有点迷糊，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步入社会的新鲜人。

女人穿着黑色修身的皮外套，利落的短发，精致的妆容，还有一双略带朋克味道的马丁靴，透出了一种模糊性别的利落。

两人面对面，瞬间好像时空交错，苏一念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轻轻地疼了一下。

“小丫头，没睡醒还出来逛街。”女人笑着把东西递给她。

苏一念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身前，空出双手接过了衣服袋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呃……谢谢您，麻烦了。”

女人仔细地看了她两眼，挑了眉毛笑着说：“我叫洛书涵，我怎么觉得，咱们好投缘呀。”

……

晚餐的餐桌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电视里在放着元旦的歌会，窗外能看到远处的烟花，一向有点严肃的父亲，脸上也是柔和的笑容。

“来，干杯，2012过去了，2013一定更加美好。”

“干杯！”

一家人的欢笑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