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一念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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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对于一些人来说，书籍的作用就是在漫长冬日里的一捧火，这几本书虽然被压的很平整，但是开能看出被争抢损坏的痕迹。

摊子的主人是一个瑟缩着身体的老人，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还带着青紫的淤痕，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明亮而审慎。

老人苦笑了一下，对苏一念说：“这是一套《楚辞补注》的清朝手抄本，现在就剩了这几本了，只要你不是把它拿去烧，给我一点粮食，我就跟你换了。”老人的手轻轻地抚过这几本书的书脊。

苏一念没有说话，她看着老人的手，他的手，肮脏，苍老，满是红肿的冻疮，十个手指的指甲都不完整，在说话的时候，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老人轻轻地咳了两声，叹了一口气，对她说：“没有粮食，随便什么都行，就求求你，把书放在床底垫脚也好，千万别烧了，别烧了啊。”

宁飞和李

维都围了上来，看着越发显得可怜的老人，陷入了沉默。

老人的腿已经没有了。

漫长的沉默在几个人之间蔓延。

这个老人，他其实只是在托付自己珍藏的书，希望不要在自己死后被烧毁。

李维开始掏自己的口袋，肉干，干粮，水袋，瑞士军刀，一把丧尸脑核，东西在摊子上堆成了一堆，他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老大。

苏一念很干脆，她伸手把书珍而重之地装进自己的包里，然后站起身，一个手势，宁飞就直接把老人抱了起来。

“哎……你们……”

“请原谅我们的唐突。我只是迫切地想请您帮我一个忙，可能路上有点远，但是我保证您的安全，你愿意，管理一个大型的图书馆么？”

……

“每次逛街你都会找到宝贝。”三石在沉重的氛围中冒泡吐槽。

“是啊，运气真好。”苏一念长出一口气，终于压下了心中的闷痛。

【书~书~三戒多书书~念念不难过。】三戒又跑出来卖萌加治愈。

苏一念轻轻扯了扯嘴角，还是觉得自己笑不出来。

这个老人，她曾经见过，在那个阳光晴朗，发现了三戒的夏日的一天。这位老人低下头询问蹲坐在自家店门的看起来神色局促囊中羞涩的女孩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后来又在女孩儿恳求渴盼的目光中，赔钱地卖给她两件东西。

可能，在他看来，只是成全了一个小姑娘对古董玩器的兴趣，但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是一个改变世界的交易。

苏一念曾经忘记甚至无视了这份成全，她要做的太多太多，可是再次看到这位老人的时候。

她回忆起了刚刚重生回十九岁的那一段时间，隐忍，坚持，自嘲，痛苦，和三石的这一份交易，是她的幸运，是上天的赐予，也是……她的原罪。

“不对，这不是你的罪，这是你的慈悲。”三石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对于我来说，对于三戒来说，对于苏木，对于Q市，对于这个基地现在活着的人们，对于被你保全下来的书籍和文物，对于宁飞肩上的老人来说，这份交易，是你的慈悲。”

“慈悲？”

轻飘飘地两个字好像触动了苏一念心里的一根弦，她停下了脚步。

草原上明媚的阳光透过冰冷的空气，照在人们的身上，即使没有温暖，也有光明。

宁飞抱着因劳累而睡过去的老人，李维掏出军刺拿在手里掂量。

在被他们遮挡着的身后。

满头灰白头发的年轻女人蹲在

地上，她的秘密一直如此沉重，她面对了太多的无可奈何的死亡和牺牲，今天，她为了一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词汇。

终于泪流满面。

……

“三石，你错了，这个世界没有慈悲……我的坚持，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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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历03年年9月23日　Q市基地

洛书越被一群人护送着回到了房间。

洛书涵靠着墙站在角落里，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在看。

洛书越冷笑了一声，说道：“还真是洛书，手不释卷呢。”

“越姐的体检已经结束了？大概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开始步骤了，你喜欢自己的孩子是文质彬彬比较好，还是……”

“洛书涵，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么？”洛书越愤怒地抓起东西就往她的方向砸了过去。

“羞辱？越姐在说什么？”洛书涵不动声色地看着一本胎教的书砸在自己旁边的墙壁上。

“洛书涵，你够了，我早就知道，你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样！”洛书越脸上再没有了曾经如公主一般的骄矜之色，剩下的只是困兽一样的愤怒。“你先是囚禁了我将近三年，又用这种方式来打垮我？你没有必要啊，出了你这一副永远长不大的妖怪样子，你从来就比我强。”打量着洛书涵，洛书越露出了恶意嘲讽的笑容。

洛书涵看着她，依旧带着微笑，她把书收好，随手放在了一边。

“我说过，洛书，还是属于你的孩子的。”

“因为你是个长不大的怪物？！”

“不是，因为，阿衍是异能者，阿宇已经死了，异能者没有生育能力，死人我无能为力，洛书的传承只能靠你了。”

“你是什么意思？”

“等你生下孩子，就叫洛书归……与子同归的归，归园田居的归，正末归本的归，好不好。”

“你……你是不是要死了？”洛书越瞪着洛书涵，难掩惊怒，“怎么可能，不是说四十岁么？你还不到三十岁，怎么会这样？”

“我的大脑承受不了异能对脑域的开发，大概，老的更快了点。”

“洛书涵，你怎么能用这么不在乎的口气说这个？！你不知道为了让你多活几年，洛书上下花了多少心血么？”她抓住洛书涵的肩膀，两人相似的眼眸紧紧地互相逼视。

“你又怎么知道，这区区几年我到底在不在乎？”洛书涵语气没有变话，但是那一瞬间，眼神还是充满了无奈。

“怎么会这样……”洛书越

跌坐在床上，一直是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很好，不是么？我亲爱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写这篇文以来，最难写的一章，不到三千字，我写了将近四个小时。

时速创历史新低。

在写到老人的时候，我哭了。

写到念念哭了的时候，我继续哭。

写到洛书涵和洛书越的对话……

我的眼睛已经肿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末日降临，我真心希望，有人将慈悲，当做本能。

今天一更写的心力交瘁……明天继续双更吧。

谢谢观赏，顺便求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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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新公历03年年9月23日　Q市基地

天还没全亮；小小的厨房里，已经忙碌了起来。

树藤在土灶里燃烧，噼啪作响，架在灶上的锅里被小心地刷上了一层油。锅渐渐热了起来，锅里的油也散发出了香气。一小滩白色的糊糊倒在了锅里，接着；一块被切的四边平整的小木板把糊糊薄薄地摊开，成了一张薄薄的饼。肉末、野菜已经合着调味料炒熟；小心地倒在了饼上，四面一折；打成了一个包。一枚小巧的鸟蛋被轻轻打在了四边重叠的位置。整个夹馅的薄饼利落地翻了个身，鸟蛋跟铁板上的热油亲密接触了一下，这个小“包袱”就不怕再散开了。

香气在小小的灶间弥漫；男人站在房间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含笑看着正在忙碌的纤细身影。

凌月满脸笑容地端着三个煎饼菜包转身，看见山虎傻笑的样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看你傻的，还不把饭盒拿出来，今天你们要去狩猎，东西都收拾好了？”

山虎看着的脸上还有被炉灶热出的汗液，脸上是温柔恬静的笑容，呆了一呆，走上前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哎，我这还端着东西呢……”

“小月，等大队长回来，和她说一声，我们结婚吧。可能没什么盛大的仪式，我也没什么金贵的东西，可是我就想跟你过剩下这半辈子了，好不好？”

两个人，中间还夹着一盘子煎饼菜包，凌月抬头看着山虎，看得他耳朵都红了，这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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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历03年年9月23日新生基地

还是那个会议室。

苏一念独自一个人开门走进了房间，会议室里，只有那一个中年男人。

短短几天不见，他变得憔悴了许多，头发不再是一丝不乱，脸上写满了疲惫。看见苏一念进来，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苏一念没坐在椅子上，她走到距离中年男人两米的距离，，轻轻一跳，坐在了大圆桌上。

中年男人看着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又迅速消失了，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开口：“现在的基地里，异能者和普通人一半一半……普通人中的女性只有两千人现在具备生育能力包括七百名十四岁以下的女孩儿，剩下的那些，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进行治疗和调养。就算她们……我觉得，大概人类的末日，真的来了。”

“只要还有活着，就称不上末日吧，可惜，你们这个基地里的‘人’已经不多了。”苏一念嘲讽道。《

br》　　“有些事情，我们也没办法，乱世当以实力为先，异能者的能力毕竟在那里……”

苏一念低着头看着他，笑了。

“您的手上掌握了基地百分之六十的军力，包括导弹、坦克、装甲车、飞机、枪支，作为一个普通人，您没有保障普通人的利益，而是沉迷于以权力为筹码，和别人进行博弈，争夺，真是狗屁倒灶的政治家。”

“你……说得对，我还真是个狗……倒灶的笨蛋，玩了一辈子权利，被权利迷了眼。苏小姐，我们这群笨蛋千错万错，但是这个基地里的人们……他们应该活下去，不只是为了他们的个体。”

“我们的交易，能让这些该活下去的人饿不死。”苏一念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但是，我只接受交易，我拒绝无偿奉献，别和我耍花样。”

“自然自然，不会，不会。”中年男人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一次提供给你500粒木禾的种子，五粒换一辆装甲车，当然，要送司机。这一份清单上的武器和图纸，我用十二种可食用的变异植物的种子来换。还有，这个。”她掏出一个U盘，“七百四十七种变异动物和变异植物，特点、习性、还有实用价值，我换你十六个人带走，怎么样？”

“这个……苏小姐……”

“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答应，不答应。”苏一念晃了晃悬在桌边的腿，几把飞刀猛地飞出来，扎在了多个不起眼的角落。有几处，能看到电器被毁坏的烟冒了出来。

“该他们听的已经说完了，再说点别的，异能研究所我要了，什么条件你提——想好了再说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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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邢复一个在实验室里，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了几分阴邪冷酷。

“呼……”随着电脑显示文件移动完成，他长出了一口气，拔出U盘，他又开始彻底清理电脑中的文件。

这时，被他攥在手里的小U盘突然飘了起来，邢复惊恐地抓了过去，却扑了个空，U盘慢悠悠地向他身后飘去。

冷冷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似乎带了地狱的气息：“邢队长，你一如既往地体贴，谢谢了。”

“不……我，那些事情都是林教授指使我做的，其实我也不想的”他转过身，悄悄地后退，黑暗中，他看不见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年轻女人，对方却对他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

“在车队里，你先拿孟柯后拿欧

阳许当挡箭牌，现在，你又把个死人推了出来，他固然该死，你比他还要令人作呕。”

“你！你以为我们在做的是什么？如果我们研究出异能的原因，我们能控制了异能，整个人类都会发生质的飞跃，这是科学的献身，这是伟大的先驱者！”

“说的真热闹，这个正义凛然，你现在抖什么？”

苏一念从暗中出来，手里把玩着U盘，斗篷还遮着她的脸。

“你是精神力异能者，天生的异能研究专家，你应该为了更伟大的事业……”

“全是虚伪狂妄的谎言，冠冕堂皇的自私，灭绝人性的贪婪……”苏一念不愿意再听下去了，正想给他一个痛快，邢复站着的地方突然爆炸了。

在爆炸的瞬间，苏一念运用精神力让自己避出了几米，还要清醒她的精神力场一直在维持着，才没有受重伤。

剧烈的爆炸让整个大楼都在剧烈的摇晃，依稀能听到墙壁和立柱倒塌的声音，电器依次爆裂，试管，试验品，令人作呕的人体部件被点燃……整个大楼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成为了火海。

苏一念确认了邢复确实死的不能再死了，转身就往窗子冲了过去。

顺着绳索快速地滑到了地面，她面对的是李维一张焦急的长脸：“老大，孟柯刚刚冲进去找你了！”

……

孟柯被苏一念公主抱着从火场里出来的时候，笑着说：“我研究了林老头死前的研究，他有一种气味炸弹，大概和他临死前砸在邢复的东西有关，所以我跑来找你……”

“小姐今日救了小生，且容在下以身~~相~许！”三石兴奋地编着戏码。

【以身相许~~许许~】三戒不甘寂寞。

“他许了，你们两个谁娶？”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码字~留评啊，顺便收了我的专栏啊~

☆、离开

新公历03年年9月24日新生基地

“罗瑶！今天你出了这个门；你就再也别回来。”身材健硕的男子语气嚣张地吼道，一张还算干净的脸上，是正气凛然的痛心表情。。

瘦小的女人手抓在门把上，没有回头：“魏君訾，我最庆幸的事，是我总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门打开；门外站了一群人，带头的男人双手抱胸笑着看着她；扬声对屋里的男人说：“老大，骗女人要骗的地久天长才行；您怎么这么快就受不了她了？就算受不了她的脾气，身材这么好，蒙着脸也能用啊！”他身后的人都上前几步；把罗瑶围了起来。

叫魏君訾的那个“正气男”被手下如此嘲讽，脸上也带了更深的不悦：“罗瑶，你要走，先把空间里的东西交出来吧。”

罗瑶抬头看着这群曾经一口一个大嫂叫着自己的男人们脸上不善的表情，冷笑了一声，一挥手，一堆物资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了吧，我可以走了。”

“才这么点儿东西？罗瑶你哄谁呢？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清楚么？你的空间里的好东西可不少呢。”

“你们……”罗瑶明白了，他们根本没想放自己走。

“现在这个世道，我们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罗瑶，你真是太天真了……”慢步踱到门口的魏君訾一手抓住罗瑶的手臂，“好好跟着我，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不然……”

“你们果然是一群畜生，我居然还是你们这群畜生的帮凶。”罗瑶惨笑，发现自己手臂一痛就使不上力气了。

“现在这个世道，实力为尊，什么都是虚的，你不杀人别人就杀你，罗瑶，就怪你自己太天真了。”一群男人把罗瑶围在中间，遮住了别人的视线，一个木系异能者直接两条树藤蹿出来绑住了她。几个男人已经露出了猥琐的表情。

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实力为尊啊，唉，那，你们把她交给我吧。”

一群人这才发现，就在他们几米之外，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年轻女人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