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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宅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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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砚想了想,试探着道,“二爷,不如进去瞧瞧二夫人?”
王甫生久久不曾答话。
外头一阵阵虫鸣声,夹杂着微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衬得夜晚越发安静。也是,如今都过了亥时了,大家都歇了。莫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咳咳……”王甫生咳了几声,惊飞了树上栖息的鸟儿,“她怕是已经睡了罢?”
莫砚振奋了精神道,“这个时辰了,自然睡了。”
他点了点头,目光往正房里那一丝微弱的灯光瞧去,“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王甫生走至门外时,恰巧遇着了兰香。自绣心病了以来,兰香每每要瞧着绣心睡熟了才洗漱歇息,故而每晚过了亥时才睡。她刚轻手轻脚地从绣心房里出来,却遇着了王甫生。她对这个姑爷一向没什么好印象,如今他这般对绣心便越发恼恨起他来。只不过他到底是主子,兰香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他甩脸子,故而仍然恭敬地行了一礼,“二爷。”
“嗯。”王甫生应了一声,正要推门而入时,兰香拦住了他,“二爷,二夫人已经歇下了。”
他身子微微一顿,“我晓得。我不过是想……”他停了停,艰难地吐字,“瞧瞧她。”
兰香听了这话,心里头也不好受,“既如此,二爷为何那样对我们家姑娘?就算是对家养的奴才也不至于如此罢?”兰香一激动,音量微微提高了些,眼里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光,“二爷心里头没我们家姑娘,还不如就此撂开了手罢了。深宅大院,夫妻之间一年不见面的也是有的。二爷不如放了我们家姑娘,彼此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
“你好大的胆子。”因怕吵醒了绣心,王甫生的声音压得极低,威慑力却一点没减,“你个做奴才的,倒操心起主子的事来了,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
兰香忙跪了下来,哭道,“二爷,奴婢说的是一番肺腑之言,二爷若是降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甫生沉默半晌终是道,“你倒是个忠仆。罢了,罢了,起来罢,这回就饶了你,不过,规矩还是要立的,下回你若还敢以下犯上,三十鞭子是少不了你的。”
“多谢二爷。”兰香站起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王甫生轻吁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绣心果然已经睡下了,侧身朝里,蜷缩在床角,彷如被抛弃的婴儿。窗户是开着的,外头高悬的明月的清光透过纱窗斜斜地射入屋内,因此,屋内虽没有点灯,但也不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王甫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他的手慢慢地伸向绣心,可是却在即将触及她的肌肤时堪堪停住,缩了回来。她想起绣心曾经那样斩钉截铁地毫不留情地对他说,“你走,我不想瞧见你。”
他在这世上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着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随时随地让他方寸大乱,失尽了风度的女人。他如今真是没有办法。她是那样地厌恶他,甚至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肯。他又能如何呢?
或许兰香所说的话才有几分道理,他是不是应该离得她远远的,这样彼此才能清静?
“唔……”绣心轻轻呻。吟了一声,翻了个身,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里呢喃个不停,双手也胡乱地在空中乱挥起来,“走,走开,你走开!”
王甫生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唤了一声,“绣心?”
绣心却在梦里蓦地哭了出来,“呜呜……不要,我不要,王甫生,我恨你!”然后,抓着他的手便塞入自己口中,贝齿一阖,用尽全力地咬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却也不用力把手拔出来,只咬着牙忍耐。他能感受到小丫头那锋利的牙齿咬破了他的手掌,殷红的血慢慢地顺着他的手掌流下来。
良久,绣心终是松了口,翻了个身转了回去,被子下的身子一起一伏,显然是睡熟了的模样。
王甫生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靠近大拇指的部分印着整齐的一排牙印,鲜血淋漓,看起来甚为吓人。
他嘶得抽了一口凉气,眉毛痛苦地皱了起来,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真瞧不出来,小兔子的牙这么锋利。”
回房之后,王甫生自己上了一些药再用白纱布包了包便歇了,一睡至天亮。王甫生才刚起,贴身丫头新碧便传话道,“二爷,端懿长公主让你起了之后即刻去一趟西院呢。”
“晓得了。”他坐起身,右手的手掌传来一股子钻心的疼,他低头一瞧,手掌包扎的那处竟隐隐透出血丝来了。新碧亦瞧见了,连忙握住他的手,哎呦了一声,“二爷,这怎么伤着了?”说着又出去唤外头的小丫头,“你快去把陈御医唤过来,就说二爷手受伤了。”
此时,成碧亦端着洗漱的用具进得门来,见了王甫生的伤处,心底跟明镜似的,伤在那种地方,这分明就是被女人给咬的,而敢咬二爷的女人,除了二夫人之外别无他人。
成碧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在心内叹了口气,一物降一物,古语说,多情最是无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王甫生早年便以风流倜傥着称于世,处处留情,孰不知,这才是最无情之人。而如今,他却能对一个女子患得患失起来,相必是真真留了心的。
她替王甫生梳头时道,“二爷,虽说女子以贤德宽容为上,但天底下的女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待自己一心一意?二夫人年轻,正是需要二爷宠爱的时候,二爷若想……”
“够了。”王甫生冷声道,“这些事不是你该关心的。” 绣心哪里是期望自己待她一心一意,她分明是希望自己离得她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是。”成碧吓得手一抖,低低应了一声。
给手上药之后,王甫生至了西院正厅,见了端懿先行了一礼道,“孙儿拜见祖母,祖母万安。”
端懿嗯了一声,“我知道你近来朝事繁忙,我老太婆耽误你时间唤你来我这一趟,是想同你说说你和绣心的事儿。”
王甫生道,“祖母请说。”
“我只问你,你对绣心到底是个什么打算?”端懿道,“她是你的嫡妻,你这般待她,风声怕是早传到崔家去了,你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怎的行事如此莽撞?就算你对绣心不满,尽可以撇在一边不管就是了,你房里也不缺人,怎能伤她这样重?”
王甫生闻言心内酸涩不已,跪下苦苦认错,“都是孙儿的错,孙儿糊涂了。”
“糊涂?!”端懿重重地敲了一下手中的镶金拐杖,怒声道,“你不仅是我王家的顶梁柱,更是华朝首辅,你这般作为岂是糊涂二字能揭过去的?”
端懿盛怒,王甫生却只沉默不言,半晌都不吐一字,与他往日舌灿莲花的模样相比大相径庭。
半晌之后,端懿终是叹了口气,“得了,你既不待见绣心,这段日子你便不用去见她了,让她一个人好生安静安静。若你回转了心意,再去求她原谅便是。不过那时,绣心若是不原谅你,那也是你造下的孽障!”
“是。”王甫生低低应了一声,“孙儿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更。作者每天工作肥来更新真的很不容易,亲们真的不打算留个言么?
☆、第47章 孤立
第四十七章孤立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绣心的身子总算好了不少;脸色亦渐渐恢复了血色;只是消瘦了不少。兰香琴香两个忙吩咐小厨房给绣心准备补身体的汤还有甜品。奈何修绣心此时口味不振;哪里能吃得下那些东西;只不过略用了一碗莲子羹便推了说不要了。
兰香见绣心神色恹恹,变着法子给绣心讲笑话,绣心也只是勾了勾唇角而已。主仆两个正烦闷着呢,忽听莲香进来道;“二夫人;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来瞧你来了。”
绣心心内暗自纳闷;她们怎么来了。
“快请她们进来。”绣心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亲自迎了出去先行了一礼道,“母亲,大嫂。弟妹。”
钱氏忙回了一礼,“二嫂。”
王老夫人虚扶了扶她,“你还病着,怎么还迎出来了,快进去,当心着了风。”嘴里这么说着,自己先径直往前走,径直进了屋。安阳及钱氏两个忙跟在后头,三个女人浩浩荡荡地在正厅坐了下来。
“绣心啊。”老夫人看了一眼绣心,矜贵地道,“你是我王家的媳妇,身份自然不一般,咱们世族之家,最要紧的就是脸面。咱们家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不能给外头的人看笑话,你说是不是?”
绣心在心底冷哼一声,我道是为什么呢,原来她专程来一趟是怕自己去和崔家诉苦,坏了他们王家的好名声。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她打落牙齿活血吞了。
“媳妇醒得。”
“嗯。”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早先我就瞧出来了,你最是个让人省心的。安阳啊。”
“母亲。”安阳郡主出声道。
“待会儿,你去我库房里那那朵天山雪莲拿出来给绣心补补身子。”
安阳看了绣心一眼,“母亲,天山雪莲价值千金,具有延年益寿,散寒除湿的功效,那可是您的陪嫁啊,这……”
老夫人瞪了安阳一眼,“让你拿就拿,啰嗦什么。”
绣心懒怠瞧她们在那里一唱一和,干脆行了一礼道,“如今媳妇身体无恙,那天山雪莲实在太珍贵,对媳妇也无甚作用。母亲还是留着为好,媳妇若是收了,就是大罪过了。”
王老夫人笑得越发满意,“你既这样说,那便算了。”
钱氏倒是将一盒血燕拿了出来,“二嫂,这是弟妹一点心意。”
绣心再三推辞不够,还是收了。钱氏这才笑道,“就是该如此,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这样客气作什么。”
王老夫人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久留,坐了一会子便走了,钱氏也随着她一齐走了。独独安阳慢走了一步,拉了绣心的手嘘寒问暖。绣心答了几句,安阳才道,“弟妹,你受委屈了。其实二叔那样待你总归是那个褚姨娘挑唆的。原先白卿若妹妹也在她那儿受了不少委屈,碰了好些钉子。那小贱人青楼乃是青楼出身的,什么招都使得出来,弟妹也要小心呐。”
绣心扯了扯嘴角敷衍道,“多谢姐姐提醒。”
安阳又将原先王甫生同禇蓝鸢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同绣心说了一遍,“长公主和老夫人都看不惯那小蹄子,奈何二叔护着她,老夫人也奈何不了她。想当初二爷为了她可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呢,仕途都差点断送了。”
安阳走后,兰香悄悄对绣心道,“姑娘别听她的,那安阳郡主满肚子算计。她就见不得姑娘你好呢。”
“我又何尝不知道?”绣心摇了摇头,“这妯娌之间的事哪里是那样简单的,不说安阳了,就连那钱氏也未必如表现得那般醇厚良善。”
兰香深感绣心今日来进步神速,连连点头,“反正万事小心就是了。至于那褚姨娘更是不值一提了,那等下贱出身的人,姑娘你动手反而脏了自己的手。”
绣心道,“我原本也不准备动她。她虽目中无人了些,可是看得出来心内却是个没半点成算的,这样的人反而好应对些。”
绣心病了这些天来,周姨娘倒是来看了她好几次,褚姨娘却一回也没来,这点子表面功夫都不会做的人,有何惧?
这日晚间,周姨娘才刚用完晚饭,便听得自己的贴身丫头青碧道,“主子,主子,二爷来了。”
周氏既惊且喜,“二爷来了?”
周氏只比王甫生小五岁,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早已过去,她现在即使没有枯萎,那也是一朵半干的鲜花。更何况,她不比褚姨娘,王甫生对她没什么感情。她能成为姨娘,纯粹是因为白卿若,她在临死之前,要王甫生给她一个名分,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好好照顾她的儿子。因此,周氏早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只要王朝宗偶尔来瞧一瞧她,她便心满意足了。
周氏忙起身整了整衣裳,又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二爷。”周氏双手交握,情意绵绵地递了个眼波给王甫生,柔声道,“二爷用了饭么?我让人拿些果品来罢?”
王甫生背着手,淡淡道,“不用了,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置,你先忙你的罢。”
周氏这才瞧见莫砚手里捧着一大摞的公文,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些,讪讪道,“那我给你磨墨罢?”
“不用了,有莫砚呢。”王甫生眉头紧皱,径直往厢房内走去。
周氏讨了个没趣儿,心里头便有些酸涩,脸上的神色也不大自然了,“哦,好。”
王甫生处理公事一直到了亥时才从厢房出来进了卧房。“咳咳……”他的病越发严重了,又没有喝药,故而这几日越发严重了起来。
周氏一惊,“二爷这是病了?我给二爷去煮一碗止咳的糖水来。”
王甫生拦住她,“别忙了,都这样晚了。”
周氏道,“没事儿的,不过一会儿功夫,二爷等我一会子便好了。”
果然,还没等一刻钟,周氏便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棕黄色的糖水走了进来,“二爷,这是老法子了,挺管用的,你试试?”
王甫生这几天咳得很是厉害,便端了碗饮了一口,原想着味道定不怎么好的,谁知入口竟然出奇得甘甜。王甫生便咕噜咕噜全灌了下去。
周氏道,“这是用野蜂蜜还有百合雪梨熬出来的糖水,最是生津止渴了。想当初夫人她……”说到这里,周氏默了默,“瞧我,这时候说这个作什么呢。”
王甫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白卿若死于咳喘,最后是咯血而死的。周氏没日没夜地服侍她,一应的药都是她熬的。
王甫生亦是默了默,将空碗搁在桌上,“这么多年,你亦不容易。”
“二爷……”周氏唤了一声,眼底已经红了。
王甫生伸手碰了碰周氏的头发,到了一句,“天色已晚了,咱们歇了罢。”
周氏心中暗暗一喜,以为得了意,柔情百转地道,“二爷,奴替你宽衣。”
王甫生并没有拒绝,伸直了手任由周氏服侍,周氏替王甫生褪去了外衫,又替王甫生脱了中衣。就在她的手指触到了他丝滑的里衣时,王甫生不动声色地拂开了她的手,“睡罢。”说着便背过身躺了下来。
黑暗中,周氏难堪的咬紧了下唇,努力抑制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等了这样久,终于等来一夜,可是他依旧不愿意碰她。
她不比禇蓝鸢美艳动人,不比新夫人娇俏可人,不比成碧温柔懂事,甚至跟外头的粉头比起来她又输了几分新鲜。呵呵,周氏在黑暗中苦涩地无声地笑了出来,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就这样过了……
早知如此,当初白卿若跟她商量要给她开脸的时候她死活也不能同意。假若她没有同意,现下肯定嫁给了一个家丁,孩子都十几岁了罢?
世事如梭,哪里又能更改的?
周氏低头看着王甫生的背影,凄凉的内心又生出几分愤恨来,薄情如你,心里头最重要的女人会是什么谁呢?
王甫生一连在周氏那处歇了整整三天,府里流言蜚语漫天飞。绣心傍晚时分出来走动路过竹林的时候就听见两个小丫头在那里鬼鬼祟祟地议论。
“你说真是山不转水转,周姨娘这万年的铁树也能开一回花,现而今二爷已经在周姨娘房里一连歇了三天了,就连东西都添置了不少,这不是要得宠的架势?”
“哪儿能呢?”另外一个小丫头切了一声,“周姨娘要姿色没姿色要情趣没情趣,二爷不过是可怜她几十年默默无闻,才想起她来罢了。他真正宠爱的还是我们主子。”
另一个丫头笑道,“你说得也有理,可是不管谁得宠,反正咱们的新夫人是彻底没戏了。你说她才刚嫁进咱们府里没几天就被二爷折磨成那个样子……”那丫头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道,“听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呢……二爷可一眼也没去瞧过。现下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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