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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宅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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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香这才停了下来,将玉兔递到绣心手上,“姑娘你既要可得好生收着,可莫丢了,没得说是我拿去了。”
兰香见琴香说得不三不四,皱眉道,“你这说得什么话,人越大了,越发不知轻重了!”
绣心平日见琴香服侍得也尽心,并不同她计较,“罢了,这回便算了,琴香也是玩笑,只是这回之后可不能有下回了。”
琴香笑着搂了绣心一下,“还是姑娘待我好。”
一路顺风,两日后便靠近了充州地界。充州多山,多石,江河蜿蜒,风大浪大,水流湍急。绣心便开始觉着闷闷地不舒服,食欲不振头也昏得厉害,船上大夫诊治之后道是晕船,给开了些药。绣心吃了药之后却不见好,这日午间勉强用了饭之后,竟全呕吐了出来。兰香忙唤了人送来清水给绣心漱口,又服侍着绣心换了身衣裳。奈何,绣心的症状一点也不见好,至了晚间水流湍急处,船身摇晃得越发厉害,绣心晕得不行,直躺在了床上,脸色蜡黄,出了一身冷汗。
琴香一急,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去敲了王甫生的房门,“王大人,王大人,我家姑娘晕船晕得厉害,这可怎么办?”
☆、第29章 重病
第二十九章重病
王甫生原本正准备上床歇息,听得外头的喊声后,只穿着一身中衣便起身去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个丫头,着一身嫩黄色短衣,下身亦是嫩绿色百褶罗裙,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她见着王甫生出来,神色焦急,“王大人,你快去瞧瞧我家姑娘罢?她今儿个吐了好几回了。”
王甫生闻言即刻回身披了件衣裳便敲开了绣心的房门,果见她正扶着床沿吃力地吐在痰盂里,屋里弥漫着一股酸气。生性喜洁的他微微皱了眉,“怎么了这是?如何晕得这样严重?”
兰香道,“姑娘此前从未坐过船,来的时候经过这一段也是吐了四五日,整个人都脱了形。”
王甫生道,“你去替她压着内关穴试试,另外,把门窗都打开。”
兰香应是,忙按着王甫生所说的做了,绣心的症状果然略有缓解,只是依旧不停地出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王甫生又道,“有没有酸的东西,压在她舌下会好些。”
兰香急道,“这会子哪有酸的?”
绣心此刻虽万分难过,也有半分清醒的认识,极其不愿王甫生见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故而皱着眉挥了挥手道,“你来做什么?”
王甫生原本心存关心才来瞧她,却见她非但不领情,反而挥手让他走,不由得心生怒意,哼了一声,“好,我自是不该来,你自个儿病着好了,也碍不着我什么事。”
“你!”绣心又急又气,心绪翻腾之下,忽的又吐了出来。
兰香见琴香杵在原地,想着她无缘无故把王甫生引了来,忍不住骂道,“琴香,你是没长脑子么?怎的把他叫来了?”
琴香气道,“我见姑娘病得这样重,一时情急才去唤了王大人,我原是关心姑娘,你却反倒怪上我了!”一面说一面跑着出去了。
王甫生气哼哼地回了自己屋内,想起她那般不识趣,暗道,自己自年轻时期起,多少女人都上赶着巴结他,奉承他,现如今崔绣心却这样对他不假辞色,连敷衍都不肯的,不由得有些心灰。他也不是非娶她不可,她心里亦没他,以后娶了她来,只当个摆设也就罢了。
他喝了杯冷茶压了压心里的火,准备上床歇息,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呕吐声,到底睡不着,喊了一声,“莫砚!”
莫砚就住在王甫生隔壁的小房间里头,听得王甫生这样一唤忙披衣起身,笑嘻嘻地推门而入,“二爷,有何吩咐?”
王甫生道,“明儿个到了青霞镇之后,咱们便走旱路,你去准备着,叫人去准备车马。”
莫砚奇道,“二爷,怎么忽然想着走旱路了?现今天下虽太平,可仍有不少流寇马贼,到底不如走水路安全啊。”
王甫生皱眉道,“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莫砚滚出去之后,王甫生愤愤地躺了下来,听着外头一阵阵的浪声想,我这是为了什么啊我是!
次日一早,船便到了青霞镇,王甫生一行人便都下了船,换了马车。绣心昨晚折腾了一夜,下船的时候已是面无人色,船又在晃,绣心走下船脚下一软,人就往前栽去,好在有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搂住了她的腰身,那只手略一用力,绣心的身子便磕着了一具坚硬的胸膛。
有热气靠近绣心的耳边,将绣心的脸颊熏得嫣红一片,“三姑娘,小心呐。”
王甫生只觉着怀里的躯体柔软而馨香,让人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就这么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再也不放开。
“还不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绣心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小厮丫头们皆故作他顾,并不瞧他们,饶是如此,绣心的脸仍然迅速烧得热烫烫的。
王甫生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心内暗道,崔绣心这朵花虽然香但是却扎手,着实令人心情不悦。
绣心拜托了王甫生,便牵着兰香的手径直上了马车,再不回头瞧他一眼。兰香倒是道了一句,“姑娘,我觉着崔二爷心里还是念着姑娘的,这不瞧姑娘晕船晕得这样厉害,才改走了旱路么?”
绣心半撑着头,瞧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咱们还有几日到京?”
兰香道,“改走旱路应该会慢些,还有七八日罢。”
绣心点了点头,“我乏了,想睡会儿。”
“嗯。”兰香见状也没有再应声,替绣心垫了个小枕头,服侍她睡下了。
绣心这一睡就到了黄昏时分,在马车上睡到底不舒服,加之先前晕船折腾了一整天,故而下马车的时候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头晕脑胀,心口沉闷。这不是在家里,绣心也就忍着没声张,晚间稍喝了几口汤便上去歇着了。
至了晚间,兰香才将将睡下,忽闻几声痛苦的呻吟,才猛地惊醒过来,从小榻上起身,却瞧见绣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都干裂了,一摸额头,烫得惊人。兰香吓了一跳,想要去请大夫,可是现下夜深人静的,她与绣心皆孤身在外,又有什么人可以依傍的呢?
兰香先去外头打了温水,打算给绣心先敷着额头降温,也是巧了,正遇上出恭回来的莫砚。莫砚见着兰香笑着问了一句,“兰香姐姐,这么晚怎么还出去呢?”
兰香道,“我们姑娘病了,额头烫得吓人,可现在又请不到大夫,莫砚小哥,能不能劳烦你去请个大夫给我们姑娘瞧瞧?”
莫砚闻言哎呦了一声,心内思忖着崔绣心虽不得二爷的喜欢,可将来到底是王家正经的主子,故而也不好怠慢的,“二爷身边离不了我,不如我去叫个小厮出去替崔三姑娘请个大夫?”
兰香如获至宝,“如此真是多谢你了。”
莫砚道,“且等着罢。”
这头王甫生将将把书收起来,听着莫砚在外头说话,故而问了一句,“你方才同谁说话呢?”
莫砚便照实说了。
王甫生闻言立刻便皱了眉,坐起身来,“我去去瞧瞧去。”
莫砚瞧王甫生那模样摆明了是关心着未来的二夫人的,心内暗暗想以后可得对着崔三姑娘殷勤着点儿。
王甫生推门进去,见绣心果然是病得狠了,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微微有些心疼,也不知如何想的,竟接过了兰香手中的帕子,替绣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动作温柔而细致。
兰香道,“二爷,姑娘还是我来服侍罢。”虽说姑娘迟早要嫁给他,可如今毕竟还未嫁过去,这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于理不合。
王甫生最是爱由着自己性子做事的,兰香的话反倒触了他的逆鳞,“你先出去,这里有我。”
“二爷!”兰香仍是不肯走。
“滚出去,耳朵聋了不成?”王甫生喝道。
兰香无法,只得低着头出去了,临走时还瞅了昏迷在床上的修心一眼。
王甫生见绣心闭着眼,纤长的睫毛轻轻地眨动,许是因为发热的关系,两颊的红色直透过白皙的肌肤蔓延开来,那秀丽的唇正一张一合地吐着零碎的字句,“王,王甫生……”
他听得她竟在唤自己的名字,一时喜从中来,用那沾湿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绣心脸上还有颈部的汗,“我瞧你也是个嘴硬的,明明做梦都在唤我的名字。”
“我……我不要嫁!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给你!”仿佛做了什么噩梦,绣心惊叫出声,似乎遇见了极为可怖的事情。
王甫生方才还柔软成一片的心登时碎成渣渣,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帕子啪得一声扔在盆子里,溅出几滴水花,“我这是何苦来的?”他见她病了,脑子一热,居然想亲手服侍她,结果听见了这样不知好歹的话。
他起身往回走,将将走到门边时,却听见她又嗫嚅了一句,“好难受,好疼,娘……”
他回身至她床边,用力捏住她的脸颊,“想要娘?嗯?”
“娘……”她又嗫嚅了一个字之后呜呜哭了起来,眼泪如滚珠似的流下来,流到他的手指处。
湿湿的,热热的。
他想起来,她其实才十六岁,与他儿子一般大。可是,这个女人却总是有惹他勃然大怒的本事。面对他儿子,他有一百种手段,可面对她,他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然后吻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叹了口气,“小祖宗,我真是欠了你的。”
他这才重新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子又听她喊水,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茶,亲自用小勺服侍她咽下去了才罢。五更时,大夫终是来了,给绣心开了方子。接着又是一通忙活,待绣心喝下药去,重新睡下,天都已经微微亮了。
莫砚见王甫生面有疲色,便道,“二爷,您快回去歇歇罢,还是得小心身子才是。”
此刻绣心已喝下了药,瞧着脸色好了些,王甫生便嘱咐了兰香几句,回房歇息去了。
☆、第30章 回京
第三十章回京
绣心醒来时已是辰时,因退了热,绣心身上觉着松快了不少。兰香服侍她用了碗小米粥,绣心才觉着自己恢复了些气力,一时想起昨晚兰香那样细心的照料她,故而拉了她的手感佩道,“兰香,还好有你。”
兰香张了张口,到底没把是二爷照顾了她一宿的事说出来,转而笑了笑道,“姑娘,二爷派人来说了,你若是病好得差不多,咱们今儿下午就启程,你若是还觉着不好,咱们就再歇一日,明日再走。”
绣心伸了个懒腰,“我倒觉着还好,咱们准备准备,下午就启程,我也想母亲了,真希望快点见到她。”
接下来这三四日,倒是顺风顺水,一路疾行终于到了徐州地界,过了徐州,就到了京城。绣心很是激动,离家这样久,终于要回了。
这一路上,王甫生一辆马车,她一辆马车,她整日避着他,他似乎也无意亲近,故而这几日两人倒不曾说上几句话。今日到了徐州,绣心的情绪明显高涨了些,脸上终于见着笑影了。
在徐州这一晚,王甫生照例是包下了整座客栈。客栈的掌柜的是个四十余岁的男子,穿着青色长衫,倒不像是专门经商的,反而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王甫生与之细聊,果然此人早年曾经中过同进士,奈何他见不惯官场的尔虞我诈,干脆辞官回了老家徐州开了这家客栈避世度日。
那掌柜的姓冯,见王甫生贪图气度不凡,便生了结交之心,故而倒坦然将自身的底细告之。王甫生除了在官场之上游刃有余,亦喜欢结交一些庙堂之外的人士,故而便放下了身段,与之相谈甚欢。
一番交谈下来,冯掌柜着人将院子里大树底下埋了十多年的上好女儿红给挖了出来款待他,且亲自替他斟酒,言语间便问及他家中之事。王甫生存了个心眼,并不曾将自己真实身份告之,只说自己出身世家而已。那马掌柜又问他家中妻小,他便道,“妻子十二年前便去了,如今膝下只有一儿。”顿了顿,王甫生又道,“不过马上便要娶一门填房了。”
“原来如此。”那冯掌柜膝下只有一女,而今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奈何女儿自小跟着他读了些书,心比天高,不愿意嫁给那些贩夫走卒或是满身铜臭的商人,故而冯掌柜便悄悄地让伙计请小姐出来,替王甫生斟酒。且瞧她能不能看上他,若是能看上,将女儿给了他做个姨娘也是不错。
十多年的女儿红入口纯甘,回味无穷,王甫生远不是贪杯之人,遇着如此好酒也忍不住多饮了些。
“公子,奴家给您斟酒。”
王甫生喝得醉意熏然,却忽的听着一女子柔媚的声音,回头一看,一紫衣女子端着一坛酒款款而来,身段风流,眉眼精致,端得是女子中的上品。
冯掌柜一看女儿神色便知女儿是中意的,故而哈哈一笑道,“这是我女儿冯巧巧,巧巧,还不来见过王公子。”
冯巧巧将酒搁在桌上,柔柔地行了一礼,“王公子。”端得是眉眼含情,媚眼如丝。
王甫生勾了勾唇角,瞧瞧,这才是女子对着他该有的模样,不胜娇羞,满含风情。不像某人,对着他总没个好脸色。
“怎敢劳烦冯姑娘亲自替我斟酒?”
冯巧巧的一颗心早飞到王甫生上去了,在这偏僻的徐州哪里见得着这神仙般的人物,别说给他做姨娘,就是只做个通房丫头她也乐意。这么一想,冯巧巧越发温柔顺意,替她斟了酒,又道,“我们家酿的女儿红配着这自制的笋干丝是最好的了,王公子你尝尝?”一面说一面拿起筷子夹起一小撮笋干丝递到他嘴边。
王甫生一乐,心想这女子还有点意思,便就着她的手吃了,“姑娘喂给王某的菜似乎更加好吃呢。”
冯掌柜见此情景,心内暗暗一乐,早寻了个由头告退了。
冯巧巧见王甫生似乎对她有些意思,行动间越发大胆了起来,恨不得就此抓住了他的心,故而娇声道了一句,“王公子,奴家喂给公子吃了,公子是不是也该给奴家夹菜啊?”
“好啊。”王甫生挑了挑眉,对美人的要求他一般都不会拒绝,便夹了一个鱼丸子递到冯巧巧的嘴边,“张口。”
冯巧巧娇羞一笑,整个身子往王甫生这边倾,半个酥胸都挨到了他的手臂,樱唇轻启,红唇轻轻地含住那白色的鱼丸,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风情在其中。
恰在此时,绣心自房内出来乘凉,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公子*图。虽则绣心早知道他花名在外,处处留情,却从未亲眼见过,如今她见到这幅场景,只觉刺目得很,撇过眼假装没看见,一颗心却止不住地在胸腔内突突地跳。
王甫生自然是见着了绣心,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避讳,反而伸手握住美人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靠,伸手端了一杯酒递到美人嘴边,“来,咱们再喝一杯如何?”冯巧巧就着王甫生的手将酒喝尽了,抬眼撇到绣心在不远处,轻轻推拒了一番,“嗯……公子,不要了,有人呢。”
王甫生抬眼瞥了绣心一眼,继续斟了一杯酒,“无事,咱们乐咱们的。”
冯巧巧见绣心并未盘发,以为她只不过是王甫生的通房丫头或者外头带着的粉头之类,故而也不端着了,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公子想灌醉奴家么?”
绣心真真是一刻也不想再见那样的场景,故而非但没有回头看一眼,反而从容且淡定地从王甫生面前走过,往后院去了。王甫生一边搂着冯巧巧,一边却在瞧绣心的脸色,只见绣心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个就=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顿时心头火气,连带着对怀里的美人都没了兴致,便将冯巧巧轻轻推开,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灌了下去,淡淡道,“冯姑娘,夜已深了,姑娘还是回罢,否则坏了姑娘的名声就是王某的罪过了。”
冯巧巧闻言当时一张小脸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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