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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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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公主,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我的话语才落,便觉得腰际一紧,整个人被他扣在怀里,他的唇摩擦着我的脸颊,沉声道:“胡说什么,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推开他,转身与他对视,墨色瞳眸里倒影着我的脸,我深吸了口气,有些颤抖地握住他的手道,“是因为和我有关?”

他的眸子蓦地紧缩,摇头道:“和你无关,倒是……和你父皇有关。”

和我父皇?

我错愕不已,略一思忖,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他的手脱口道:“沈夫人是我父皇的人?”

能让他父皇一怒之下处死一个将军的夫人,那必然不会是件小事,帝王会管的事,又事关两国……那只能是——细作!

殷圣钧的眸色低沉,点头道:“不错,她是你父皇安排进入西楚,监视西楚动向的眼线。东陵内乱后,我父皇打算出兵,她还试图将此消息传去东陵,但却被我父皇的人发现了。”

我握着他的手微微颤抖,喃喃道:“我父皇他……”

记忆中,我的父皇总是那个慈祥的父亲,甚少在我面前摆出皇帝的样子来。直至东陵亡国后,我还觉得不管是西楚先帝、还是秦皇、唐皇,唯有我父皇是最温和的帝王,而他的温和招致了杀戮……

而当年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全东陵而已,他只是要东陵而已!

殷圣钧浅浅叹息一声将我抱在怀里,低声道:“任何一个帝王都会有他的野心,我知道你父皇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未想过破坏你父皇在你心里的形象,商枝,我……”

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视线渐渐有些模糊,我哽咽道:“不要说了,我知道,我明白。”

所以他始终不愿告诉我希儿的身世,并不是不信任我,他只是想保留我父皇在我心里的仁爱形象。

东陵已亡,罪责都是别人的,只有东陵是受害者。

可如果那时父皇并未得病,也许如今时局不会是这样。也许东陵还在,也许比现在的西楚还要强大……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他的话语轻悠:“她在将军府多年,自然也有真情在,我不愿看到沈将军失去所爱,是以才出手相助。”

而沈将军知道事情真相,所以即便不能光明正大和妻儿在一起亦是无怨无悔。

谁知他的夫人还是殒命了……

他低头拭去我脸上的泪,又是低声道:“总有一天,我是要把希儿还给沈将军的。”

“怎么还?”我吃惊看着他。

他笑一笑,却只道:“总有办法的。”

我急道:“可这件事不能说!”

他父皇虽已不在,可西楚却还有太多的人活着,一旦知晓他身为魏王时包庇东陵细作,底下不安分的人便有的闹腾了。

届时沈将军便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他点头:“我知道,眼下这件事不急着办。”他重新拉我坐下。

我径直问他:“除了这件事你再没事瞒着我了吧?”

他大约没想到我会这样问,硬是一愣。

我错愕道:“难道还有?”

他的俊眉蹙得更深了,一副果真还有的样子。我张了口欲问,他却道:“我在想先告诉你哪一件。”

哪一件?!

我惊讶得站了起来……

第137章 嫁祸

他却突然看着我惊讶无比的样子笑了下,我皱眉不悦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干脆支颔凝视着我,认真地问:“我只是在想,难道你就没什么隐瞒我的?”

我?

我微微一怔,这才突然想起十三的事来。殷圣钧看我的目光里带着探究,他的眉宇拧得更深,站起来直直睨着我道:“还真有?”

原本十三的事我也不是要瞒着他,只是被他这样一说,弄得我理亏一样泶。

看来也不必特意找了机会同他说,眼下就是好时机。

一五一十将十三的事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他的脸色越发凝重,坐了半晌,竟是道:“你是说是他把麝香给你找来的?”

我愕然,同他说了这么多,难道他只记住了这个铧?

我见他起身将外衣重新取来穿上,忍不住问他:“要去刑部?”

他“唔”一声,低头将衣服拉上,我取了腰带给他扣上,忍不住问:“非得现下去?”

他的话里带着微怒:“现在去。”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免不了要想这么晚赶着去,不会就是为了麝香的事找十三算账的吧?却不想他执了我的手道:“你也一起去吧。”

我被他拉着往外走去,不自觉地问他:“叫我去做什么?”我要问十三的问题也问了,再去也不见得他就会回答我。

没想到殷圣钧却道:“正好同你坦白一些事。”

我真是想不到他跟我说的是殷东漓的身世,更加想不到的是我们一进刑部大牢就看见关押殷东漓的牢房。

殷东漓见了我,蓦地一愣,随即冷笑道:“看来皇上和北唐谈得不错,皇后娘娘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知道殷圣钧骗他我去北唐的事,蹙眉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也不想解释,我自也不好开口。

侍卫引他往里头走去,我迟疑了下,便道:“臣妾就不去了,臣妾和郡王爷说几句话。”

殷圣钧略一迟疑,但最终还是应了。

吩咐狱卒打开门锁,狱卒起初还有所顾虑,但瞧见我的脸色,终于还是上前打开了。我抬步便入内,殷东漓愣愣地看着我,此刻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回头道:“你们都先下去。”

狱卒们面面相觑,御前侍卫上前道:“娘娘,这……”

我浅声道:“本宫和郡王爷是故交,说几句话没什么要紧的,你们若是不放心,就把牢门先锁上。”

“属下不敢!”御前侍卫惶恐地低下了头。

我挥一挥手道:“那就退下吧。”

众人都退下了,只余下我和殷东漓二人。

他到底是开了口:“娘娘就不怕我逃了?”

我不答,径直上前立于他的面前道:“皇上并未对外透露有关你的事,不曾削爵,其实你明白他的意思的。”

殷圣钧对待敌人从来不会手软,但是对待爱人、对待朋友手足他自己反而是那个最容易受伤的人。

殷东漓的脸色渐渐青了,愤然道:“他大可以杀了我!”

“他却并没有。”我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拾了一根稻草把玩在手上,“其实你心中有了选择,是你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我相信他即便不见那个琴姑,但心里早已有了决断。

他猛地站起来,推开几步与我对视道:“他在下手杀降香时就该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再回去了!”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降香不是他杀的。”

殷东漓有些激动道:“你当然这样说,但我不会相信的!他知道我对降香的感情,他想惩罚我,不想成全我们,他……”

“降香是我的人。”我站起来,淡淡地看向他道,“我是东陵明惠公主,降香是我在东陵的侍女,她也不叫降香,她叫妗儿。”

这下,殷东漓彻底愣住了。

我缓步走向他,低声道:“皇上最初的确怀疑了你,想让妗儿监视你,试问他又怎么会杀自己的人?妗儿的死我也很难过,比起皇上,我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是为了我死的……

“你……你什么意思?”殷东漓的嘴唇也抹上了一层白色。

我深吸一口气道:“早在东陵亡国前我便与皇上相识,这之后发生太多的事让我忘记了皇上,妗儿原是打算将事实告诉我,但有人却不想我知道当年的事,所以把妗儿灭了口。”

殷东漓震惊道:“谁?”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帕子,却是转口道:“秦皇。”

殷东漓愣住了,良久良久说不出话来。

我却是松了口气,我想其实殷东漓也并不是完全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只是因为妗儿的死变得有些不理智,也许更有他和晋王母子的隐秘关系在作祟,让他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

他跟着殷圣钧的这些年发生过什么,也许我并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但是我却知道,如若这一个是殷圣钧认为的朋友兄弟,那么他会拿出真心来对待。

这一点,殷东漓一定比我有感悟。

殷圣钧上次走的时候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想来这几天殷东漓想得也多,而我今日解开了他的心结,大约他更能想得明白到底谁才是值得他追随的兄弟。

走到牢门边上,一脚已踏出去,我忽而又想起什么,回眸问他:“晋王……还活着吗?”

殷圣钧先前查到种种晋王还在世的蛛丝马迹,他还告诉我当年并未找到晋王尸身,而那日在镐京城门口我还似乎瞧见了晋王……这一直是压在我心头的疑问。

殷东漓的眸色低沉,我见他握紧了双拳却始终未开口说话,那一瞬间,我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悬起的一颗心终是松了,我回转了身子直视着他,开口道:“你打着晋王的旗号,只是不想太皇太后疑心你。”

太皇太后虽然如今等同于软禁,但她在朝中仍是有威望的,一旦殷圣钧失势,太皇太后便有可能东山再起。倘若晋王还活着,太皇太后无疑会扶植晋王称帝,殷东漓便是看准了这一点。

想来太皇太后到今日也不知道晋王其实真的死在了那年的宫变中。

我凝视着依旧不开口说一句话的殷东漓,蹙眉道:“倘若一切如你原本计划的那样,那么最后你当如何?是你想要那把龙椅吗?”

真要到那时候,太皇太后也会无可奈何,也只能扶殷东漓上位。

又是一阵静默,我微微一叹,转身走出了牢房。

身后,忽而传来殷东漓的声音:“那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情。”

紧攥着帕子的手指在听到他说这一句的时候终于不再那么僵硬,我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忍不住起了笑意:“皇上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开心。”

我听到他走动的声音,余光瞥见他停在牢门边上的双脚,至始至终他也没有跨出来,只那声音虚晃传来:“那么你呢?不恨西楚强占了东陵的国土吗?”

虽然殷圣钧那道圣旨最终还没能公开,不过我心里是清楚的。

“他把东陵还给我了。”

“那晋王呢?晋王对你的情意你都不在乎?”

我的声音略冷,回眸犀利看向他道:“出兵东陵就是晋王的主意,他接近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是谁。”

殷东漓的眼底闪过震惊,他呆呆看着我,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晋王母子的城府和野心,想必到此刻,他已完全明白,再无需我多说一个字。

牢房深处传来脚步声,我闻声看去,见殷圣钧带着人大步出来。我忙迎上去,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殷东漓,只浅浅睨视一眼,什么话也不说,握住我的手便出去。

我见狱卒拿着门锁上前,被我横了一眼,狱卒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愣在了原地。我回眸,心情甚好地跟上殷圣钧的步子。

全公公替我们掀起了车帘引我们上去,才坐下,我便迫不及待问他:“你问出什么了吗?”

他的俊眉拧得很深,却是摇头道:“让刑部的人给上了刑,但他口风很紧,什么也不说。”

听他说上了刑的时候我忍不住心口一紧,竟是本能地想起十三嫩白如女子的肌肤,若是上刑真是不知会如何的惨烈呢。

“心疼了?”他的目光骤然冷了,话里满满的全是醋味。

我忙摇头,虽然,他自打跟在我身边后确实没做过对我不利的事,可我既选择了阵营,那一个便是敌人。

他却拉过我的手贴在胸口,满是不悦道:“你说,你怎么能背着我到处留情?”

什么到处留情,我被他问得惊到了,撑大了眼睛瞪着他。

他冷哼道:“他怕会牵连你,还特意在我面前保证说所有的事与你无关,希望我不要为难于你。”

我的指尖一凉,十三……

他手上的力道加大,直接将我整个人都拖过去,我猝然撞入他的怀中,闻得他道:“从前有四弟,后来有肃王,如今你倒是连个太监都不放过了!”

我听得生气,抬手便狠狠给他一拳,道:“你沾花惹草的本事可比我强多了!”

他吃痛揉着胸口,忽而俯身下来咬住我的唇,微怒道:“这么多年我可只沾了你这一朵花,惹了你这一根草!”

我反咬住他的薄唇,讥讽道:“是吗?那你后宫那么多佳丽全是倒贴的吗?”

“可不是!”他挑一挑眉,低头霸道地凝视着我。

他靠得我更近了,又是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我不自觉地想起那次回镐京的路上发生的事,忍不住抬手用力将他推开。他皱眉睨视着我,看着看着,自顾笑起来。

我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低头拉车着衣衫道:“我明日要去福宁宫一趟。”

他的眸华蓦地淡了:“去那里干什么?”

沈宸将真相告诉了我,而太后却一直记恨着殷圣钧,这件事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不过我去干什么当然不能告诉殷圣钧,想了想,便只好道:“皇后回宫不该去给太后请安吗?”

他不悦道:“她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点头道:“但外人不知道,我若不去,难免落个不孝的名声,连你也不能例外。”太后在朝野上下一直以贤惠慈祥示人,若皇上皇后突然不再踏足福宁宫,难免不招人臆测。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我又转口道:“对了,我今日同郡王爷说了几句话,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他的眼底分明是闪过一抹高兴,却偏偏又冷着脸道:“哼,有我他还是这幅样子!”

我暗自一笑,没有再说话。

回宫后他与全公公去了御书房,说有些事要处理,又说让我今晚不必等他了。

虽然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但这一晚我莫名地睡熟了。

翌日一早,等葭月替我梳妆完毕,便乘了辇轿去了福宁宫。

合欢见了我很是高兴,行了礼,忙引我进去,又是泡茶又是端点心。太后自帘后出来,看我的目光里仍是昔日的慈祥,我不觉一愣,见她过来了,这才朝她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快别多礼了。”太后将我拉过去坐下,笑着道,“快让哀家看看,瘦了些!你不在的日子,哀家怪想你的!”

合欢接着道:“可不是吗?不过皇上也不说娘娘去了哪里,太后娘娘说娘娘一准儿给皇上办事去了!”

我勉强一笑,道:“的确是替皇上办事去了,正巧也有些事想和太后娘娘说。”我顿一顿,回头道,“你们都先下去。”

太后吃了一惊,蹙眉道:“有什么话非要关起门来说?哀家身边的合欢你也是知道的,是个信得过的人。”

我只好点头道:“那合欢便留下吧。”

朝葭月使了个眼色,葭月忙引着众人退下。

“皇后这是……”太后疑惑地看着我。

我略一抬手,露出自己光洁纤细的手腕,低声道:“臣妾今日是有件事来求太后娘娘原谅的。原本太后娘娘送给臣妾的玉镯,因大事所需,让臣妾送了人。”

太后猛地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朝合欢看了眼,随即忙问我:“皇后送给谁了?”

我故意皱眉道:“送也已经送了,送给谁不重要了。”

太后有些不安地站了起来,赔笑道:“原本哀家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但这玉镯乃先帝送给哀家的,是要传给殷家嫡传妻室的,皇后不该随便就送了人。若是能拿回来,还是应该拿回来的。”

我无视她的异常,干脆道:“怕是拿不回来了,臣妾把它送给南秦肃王妃了。”

“什么?”太后的脸色大变,手中的锦帕用力绞在手指上。

“太后娘娘……”合欢扶住惊慌的太后,担忧地望着她。

我故意道:“臣妾知道是贵重物品才送的,这样岂不更有利于两国友好邦交,太后娘娘您说是吗?”

太后的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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