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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草也有春天-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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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笑意,也没点破,又指着展墨身上的衣裳问道:“那你身上的……”

“抢的,抢的隔壁房那位仁兄的!”

“……”

好人师兄

之人别人告诉我展墨是个滑头,我耳朵里听着心里却没在意,如今一看,何止滑头简直是泥鳅。怨不得叶二娘费尽心机都不得到手,太高难度了。

“缺德……”兰若就此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也代表了我的看法。

“缺德?我这叫给机会别人积德,你懂不懂?”展墨敲着桌子边缘,很有些瞧不起地扫过兰若,道:“我不怎么做怎么显得他伟大,他不伟大你们怎么同情,这些是息息相关的道理!”

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虽说有些绕人,细细一揣摩,说的倒是不错。凡事相对,展墨牺牲了自己成就了根子的倒霉,根子挨冻成就了展墨的不挨冻。

“歪理!”兰若嗤之以鼻,极度不屑地一把抢过展墨面前的碗,拽住他的手臂,道:“先别废话,你嫌弃我做的粥,你去做给我瞧瞧。”

展墨微一笑,反握住兰若的手臂,道:“小兄弟,这等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是女子擅长之事,我展墨可不如你会做。”

“你说谁是女人?”兰若心有怨恨,此时再听了这句,随即震怒。

“看你唇红齿白,面带桃花,当然说的就是你,难道我还说自己不成?”展墨呵呵一笑,顺手将兰若拉开的碗又拉回到自己面前。

“姓展的,你什么意思?”兰若最怕别人说他是孩子,近来又变得十分怕别人说他是女人。听得展墨的话勃然大怒,恨不得上去找他拼命。

“没什么意思,不爱听你可以出去。绕过桌子,一路向前,打开门,再转身关上门,你就见不到我了!”展墨懒洋洋地转身指着身后的门。

“姓展的……”兰若咬牙切齿,凶相毕露。

啊呀,小豹子也有横的时候嘛!我小心肝颤动,真不知展师兄打算如何对付!

展墨却无辜地看着他,眸光闪烁,操起蜀语的腔调道:“嗳,亲爱的,啥子事哟?”

“……”

我一阵咳嗽差点上气不接下气,一抬头,展墨摸上了兰若的手背,两眼眯成两道缝,缝隙里闪烁着精光。

兰若惊恐地抽回手,指着展墨说不出话,只重复又重复那一个字眼,“你……你……你……”

“打从昨晚我就关注你了,从了我吧……”展墨扯住兰若的衣袖,软语相劝,像只邀宠的猫。

兰若愤然,毫不犹豫地甩袖而去,边走边急急搓着被展墨碰过的手背,好似怕脏般。展墨却眯着眼睛笑的欢畅,优哉游哉地两指在空中比划,直至兰若不见。

我扯着嘴角笑也不是,哭也不对。叶二娘那时就说展墨是个断袖,我瞧大师兄挺阳刚,待诸位女弟子也很是温柔,总寻思着是不是他为了脱身而编造的谎言,竟不想传言眼睁睁地在我眼前上演,实在太过可怕。

“小狐,那小子走了,我们来说说正经事!”展墨走去将房门关紧,然后坐回到坐位上收起那吊儿郎当的表情,很是郑重地对我道。

我还沉浸在适才的一幕中无法回头,此时再看他顿就染上了几许悲色,叫我痛心疾首。世间好男子本就少,展墨这样的五好男子更是少,可他也去断袖了,要多少好女子扼腕惋惜啊!

我哀哀叹道:“还有什么正经事可谈……”

“我昨夜不都说了,终身大事!”

“还终身什么呀,你都没人生了……”

“此言差矣!”展墨两眼灼灼,急急解释道:“虽说我已解甲归田,但凭着我的厨艺开家饭馆还是没问题的!”

我猛地抬起头,顺手掏了掏耳朵。开饭馆?终身大事?开饭馆等于终身大事?

“回来的路上我想过了,现在这兵荒马乱要想出头也容易也不容易,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我不屑去耍,玩命的拼杀我又觉得不值得,思前想后,还是做老百姓的好,赚点小钱,过安稳日子,什么都比不上银子实际。”

我太过惊讶,几乎不太敢相信这是从展墨嘴巴里说出的话。曾经他有满满的志,一腔的热血,怎变得今日这般颓废?

“大师兄,你是不是在外遭遇了什么不公平的对待?”想来也就这点会打击人的信心了,此番我下山也是深切感悟。拼死拼活地帮别人做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别人不信你还是不信你,就是你把心掏出来也白费,只会被人践踏贬低,最后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

“谈不上公平不公平,技不如人就要认。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既然做不了天下人心中的英雄,那就做自己的英雄,对自己好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展墨爽朗的笑了,眸光清朗,一如多年前那般明澈。

说的好啊,正也和了我的想法。卑微地活着自在的活着都是活,对自己好才是真的。

“那你找我……”话说回来,他既有目标下面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似乎也帮不了什么忙。

展墨道:“是这样,我后听说你去了龙顶山混了山头,还做了近百个寨子结盟的盟主,这么大名号黑白两道应该都吃的开。万事开头难,起初这生意肯定不太好做,若是你带着兄弟们常来,多多照顾,我店里的生意便也就会做开了。”

没看出来大师兄还有这头脑,开始真是差点活活吓死我。

我想了想,很是抱歉道:“大师兄,你有所不知,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怕是这事我帮不上忙了。”

大师兄很是意外,惊道:“怎么可能,不是刚那小子说主簿萧宇晴是你的前夫吗?你如果出面,萧宇晴不会不给吧?”

“这怕是有难度,我早已立誓不再见他……”那是我的心病,我实在不想再见萧宇晴。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只能驳下展墨的面子了。

“可昨晚那小子说,萧宇晴邀你有事相商……”展墨不死心,还再劝说。

“兰若误会了你的意思,胡乱编了一个谎言来骗你的。”我一句话直接将他堵死了,之后便就扯开了话题。展墨没有多问,只是呵呵地笑着,陪我说话,眸中总闪烁着那么一丝不定与怀疑。

事实正如我所想,我呆在家中整一日,这一日都与兰若在一处,他只字未提萧宇晴,只不断的说话,找出话题来说。我知道他是怕我孤单,闲下来胡思乱想,我打心底里感激他。

初见他时,他是一个分外柔和的少年,五官柔和,说话声音柔和,甚至动作也是柔和。后来,他到山中之后,便就又多了一个愤字,愤怒的神态,愤怒的语言,愤怒地仇视每一个人。然而后来,他又多出两个字,温暖。他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照在你心头,让你寻到亲人般的温暖。下山之后,他又多出了一份体贴,为我端茶送水,陪我说话。

兰若是一个好孩子,只是跟着我委屈了他。

“……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堂堂一个男子怎么可能傅粉,我便就不乐意了,回家之后将脸用墨给抹黑……”

“兰若,这两天你费心了,我没事。”我打断了兰若的话,看着他笑了笑。

兰若看着我,微叹了一声:“你还跟我这般见外?”

“你既已拜了李文清为师就不该跟着我下山,他有才华有智慧,定能将你教导成为有用之人。我给不了你什么,也教不了你什么,跟着我只会受苦。”客套话我也不会说,这是真话,也是我这几天一直想说的。李文清对我只是利用,但对兰若我看的出他还是真诚的。

“我上山冲着霍小狐,下山当然也要冲着霍小狐。李文清也好,其他人也好,统统不是霍小狐,只有你才是!”

我笑了笑,有几许宽慰,却是摇了摇头,“兰若,那日你要我给你机会,我今日便告诉你答案,你是我弟弟,亲弟弟!”

“小狐,为什么?”兰若眼中含着波光,追问。

“弟弟是亲人,很温暖,很贴心。在黑夜里是明灯,在冬日是阳光,在风雨中是雨伞,无法取代……”

兰若深深地呼吸,过了许久道:“你又一次拒绝了我!”

“呃……我怕别人说老牛吃嫩草……”我呵呵地笑了,捏了捏兰若的腮帮子。

兰若咬着唇边,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死命的捏住,狠狠道:“你到现在还想着萧宇晴?”

我惊讶的看他,好像下了山之后他就开始和萧宇晴过不去,总拐着弯的提他。

“为什么是他?”我十之分之不明白,萧宇晴犯了什么错以至于人人都拿他当仇人。

“那就是李文清?”兰若接过口又问,目光闪烁地灼人。

我扭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是他?”

“真的是他?”兰若莫名其妙地又愤怒了,瞪起两眼叫道:“他怎么对你的你忘了?你忘了你一无所有是谁害的的了?你忘记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我轻笑一声,没有答话。我怎么会忘记,又怎么可能忘记,在我最为寂寞的时候乘虚而入的是他,在我以为一切都很美好时扎了我一刀的也是他,这个人我便是死也要记得。

“砰……”一声响,门被人撞开,我抬头看去,却是展墨气呼呼地冲进来,二话不说先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起。

我被这情形吓坏,死赖着不肯往前,便就问道:“大师兄,你拉着我要去哪儿?”

“原来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受了那么多气,走,我这就带着你去讨个公道!”展墨不由分说,拽住我便就出了房门。

有阴谋

我没想到大师兄打了伏击战,我和兰若的对话被他听了完全。这事本是我个人之事,我已选择了离开,再回去一闹反倒成了我的不是,我死都不要去。

展墨哪里肯依我,怎么说都说不通,表面看来他是想要为我讨说法,可怎么看怎么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我和展墨一路讨价还价一路走,绕出家门时,我猛地将展墨给推进了屋子,自己也躲在了暗处。原因无他,我看到根子在门口和人说话,边说边慌慌张张地到处看,鬼鬼祟祟的样子我不用猜都知道不干好事。

展墨不名所以,轻声问我什么状况,我却无心回答,只堵着他的嘴不叫他出声。实在和根子说话那人身形太过熟悉,叫我心生疑惑。

片刻之后,那暗处黑影离开,根子四处张望了一下推门进来。我两手负在身后,浅笑盈盈。根子神色紧张,面部抽了抽才露出一点笑容,却是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展墨一下擒住,押回了家中。

他要跟着我下山我就心生疑惑,如今又背着我秘密与人接头,我如何会信他?

展墨将根子绑成了粽子,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子在空中比划,我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等他先行开口。

兰若闻讯赶来,却是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老大,我根子绝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相信我!”事情败露,根子也不解释,只就一再强调这句。

对得起我对不起我那已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我只想知道和他接头的人是谁,他跟着我又想做什么。

我漫漫笑道:“那人是不是小千?”

根子猛地抬眼凝视着我,眸光动了动之后便就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我猜对了?我又笑了笑,手敲着桌子边,“我没有猜错的话,也是李文清要你跟着我的是不是?”

根子不吱声,颓废地耷拉下了脑袋。

这说明我又猜对了,我笑了笑,转头看着跃动的灯火。根子承认的为何如此干脆?虽然他平日里话不多,却也不是个软骨头,更不会怕我,那么,他心底对此本也就有想法?

我抬了抬下巴,让展墨解开了捆绑根子的绳,不再看他。

“根子,你跟着我还是为了那玉玺?我告诉你,东西不在我手上。”想来也没有其他原因。我下了山李文清得到了山头,可玉玺依旧没找到,之前我们还未翻脸的时候他说不在乎那东西想来欺骗我是多半。

“老大……”根子欲言又止,默默垂下目光摇了摇头。

“还有其他目的?”

根子犹豫了一阵,抬起头望着北方,过了许久深叹了一口气,道:“老大,你有没有想过,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我一顿,目光扫向兰若。兰若神色复杂,眉头一直皱着,也在看我。他也和我一样,茫然啊!

根子顿了顿,指着我的脖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脖子上的伤哪来的?你有没有想过寨子里这一阵一阵的反常是为什么?”

我摸向自己的脖子,怔怔地看着他,脖子上那道未消去的痕迹还在,指尖清晰的能摸地到,却还有那一份疼痛的感觉。

“怎么说?”兰若忍不住,追问。

“老大,这件事我本不当说,但今日被你撞破,那我也不得不说。有人想杀你,让你下山只是保全之策!”

“有人要杀我?”我大惊,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待人一向亲善,从不与人结仇,怎么可能有人要杀我,杀我又有何好处?“是谁?”

根子摇了摇头,道:“杀你的人神出鬼没,我也只交过一次手,完全不是对手。李文清怕其他人知道了引起恐慌,把小千姑娘叫上了山,设下了这条计策将你逼迫下山,又让我跟来保护你。”

骤然之间,我思绪混乱。我究竟招惹上了什么样的人,李文清又知道多少,他既有心护我就该言明,这般待我到底将我置于何地?

一番思索,我转身便走,却被兰若叫住。

“他既为了护你才让你下山,你再上去不是自投罗网,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我不相信那是事实,我要回去问个明白!”

我夺门而出,急急往山上赶,身后不一刻就多出了三个小尾巴,最快那个便是展墨。

“小狐,那个李文清是什么人,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啊?”展墨便走边问我,也不说停下。

我气愤大于感动,更有担心,无心答话,随口道:“袁术的义子。”

“什么?”展墨大叫,猛地拽住了我不给我向前,一脸惊措。

大师兄向来表情单一,最多的便是笑,而这般失态还从未有过,我不由地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展墨一脸焦躁,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回拖。

开始要上山的是他,现在我想上山他又不叫我去,我心有不服,拽住手腕大叫:“大师兄,你干什么?”

展墨一脸郑重地转头看我,大声问道:“你可知袁术是什么人?”

我顿了顿,摇了摇头。这还真把我给问住了,之前也听了些,好像是什么将军其他的便就一无所知。

“他的人你招惹不起,就是太守也招惹不起,你还真是哪儿水浑往哪儿钻!”

展墨都怒了,事态严重了,我被吓得不敢大声说话,支支吾吾地道:“我必须去,李文清在山上……”

“你糊涂啊,李文清既是袁术的义子,更就是你惹不得的人。不提其他,你可知他来渔阳郡的目的,你可又知他的劲敌?”展墨痛心疾首,看着我问。

“他来找传国玉玺……”

“既然你知道,你都知道,你还去惹?”展墨说到后来,干脆不说了,一手扶着额头,原地打转。

“师兄……”我没觉得事态有那么严重,也没展墨那般悲观,只被他说的我反倒不知道该不该上山了。

“你还想去?”

我点了点头,怎么能不去,我得搞清楚那些破事是怎么回事。

“走吧!”展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在了我前面。

玉玺惊现

我和展墨,根子,兰若摸着黑到了山脚下,这还没上去我就傻眼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山前多出了很多人,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握兵器,铁甲的幽光在月色下格外冰寒。

展墨二话不说便就拉着我道:“如何,我说了你还不信,现在还怎么上山?”

“……”我何尝知道会这样,这个情形至少应验了小千说过的,李文清想要用这山头屯兵。

“老大,回去吧!”根子也在劝我。兰若不说话,却是紧紧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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