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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帝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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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游魂似地飘到暖心阁,把看门的小太监吓得不轻,他连滚带爬进去通报,杜公公尖刺的声音说道:“皇上心情好着呢,快请郡主进来。”
玄风逸一身便衣,眉目舒展,确实心情不错:“听说清闲郡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了郡主的样子,朕还真不习惯你这般老实。”
我劈头便问:“你把灵芝给淑华了?”
玄风逸神情一滞。
我又问:“我想知道,是她先向你要的,还是我先向你要的。”
玄风逸凝神看我,并不回答我。
我笑了笑,扭头便走:“好了我知道了。”
“站住!”
“花清闲!”
“把她拦下!”
我被两个侍卫架回玄风逸面前,他叫退了其他人:“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埋头看袖口的线头。
“才夸你老实了,你就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我赌气道:“我得去找温雅,告诉他我连个灵芝都要不到。”
玄风逸伸手想把我的头掰正:“你告诉他这个干什么?”
因为原本要送他的东西被淑华抢去了,我难过,想告诉他,也许我真该休息了,不行吗?我头一甩:“我喜欢他,所以我什么都和他说。”
他抓了我好几次都没有抓到。
“我不来烦你了,我错了,可以吗?”我往后退。
他总是能够轻易地封住我的退路:“哪里都可以去,只有太医院不可以。”
我偏不想让他抓到我,用力一挣,想趁他不注意时跑掉,结果出手过重,把他推到了桌沿边。
玄风逸的腰撞在桌角上,我有些慌张:“我……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吃痛,他的头微微低下,有什么东西从他胸前掉了出来。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是用红线穿着,挂在颈上的一枚钱币。
干净的、崭新的,一枚钱币。
“皇上……”我的目光追随着那枚钱币,始终不肯收回。为什么要把它留着呢?我用那枚钱币在他身上划下了一道一道的痕迹,然后把它遗弃在角落里,可是他却把它挂在身上。
玄风逸将钱币放回了衣领里:“我记得你向我要过灵芝,淑华问起灵芝的时候,我去荣安阁找你,你却一夜没有回来。”
不管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都义无反顾地伸手去抱他。
被推开也没有关系,真的。
他更疯狂地回抱住我:“采儿。”
我身体一僵,抬眼看他的眼睛。他轻声道:“你是不是她?”
我猛力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花清闲。”
他放心地弯弯嘴角,我说不出那是怎样的笑容:“幸好不是。”
因为我不是风采,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我忽觉得怎样都行,只要能在一起,我早就不管我是谁了。
佛说,多情则堕。
即使会万劫不复,也还是有人飞蛾扑火一般的前赴后继。
我忽然想起一事:“淑华说,东方非要向我提亲,我能不能不嫁?”
玄风逸点头:“我会和她说。”
“玄澈也不能嫁。”
“好。”
这个时候,我不忘陷害一记:“若是东方非能娶了玄澈,那就更美好了。”
“清闲。”
“嗯?”
“不要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之前更一章,哦也
18不回帖那是要断网的!
粽子蒸出来,荣安阁包裹在了一片清香中。
“这边这些,五花肉的,火腿的,牛肉的,糖的……全部包起来,送到太医院去。”我吩咐小太监小东子,“路上别偷吃啊,温雅罩你,他身边那小祖宗温和可不会罩着你。”
玄风逸不喜荤腥,我挑了几个红豆的装好:“竹香,陪我去上阳宫。”
竹香有些发懵:“这……郡主,你莫不是弄错了?应该小东子去上阳宫,我们去太医院啊。”
太医院的闲杂人等没上阳宫那么多,小东子直接送去就是。粽子在上阳宫却要几经转手,那些贪吃的宫人一过手,估计连个叶渣都不剩了,我哪能不亲自送到?
杜公公在大殿门口徘徊,一回头差点撞上了我:“哎哟我的娘!”
“我儿子哪能有你这么老。”我瞄了一眼半掩着的门,“杜公公,你在外头伺候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皇上不喜欢你了,是不是?”
“老奴是没多少好日子可过了,上头两位,却也不轻松。”杜公公拂尘戳戳,“里头正在吵架呢。”
“吵架?”和玄风逸吵架?
杜公公摇头叹息:“郡主来得正好,待咱家去通报一声。”
屋内燃的是驱虫辟味的香,因为窗户关着而有些刺鼻。玄风逸神色如常地坐在桌案旁,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倒是淑华面色阴鸷,仿佛全天下人都负了她一般。
“恭喜郡主。”淑华忽然开口,“边关捷报频传,宁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郡主很快便可以见到他了。”
宁王打了胜仗,你们不高兴是吧?怕他收拾完了边疆,就来收拾京城是吧?怪不得急着要我嫁人,好稳一稳宁王的心。
我一时间找不到说词,玄风逸却对着淑华道:“淑华,你够了。”
淑华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皇兄,你清醒一点,她是不能嫁进宫里来的,她在宫里的表现人人都看着,她配得起‘皇后’二字吗?配得起皇兄你吗?这根本就是个笑话!花清闲,你说,你配得起吗!”
被当面叫了名字,我心道,我看上去是不怎么样,但比起满腹阴谋,狠辣绝情,喜怒无常的你,那是好到天上去了。是,夸你淑华端庄的人不在少数,但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喜欢你?敬你一分,怕你九分,难道这样还不算可悲?
淑华轻笑:“怎么,不说话了?”
我走到玄风逸面前,将粽子剥好:“蜜豆粽子,公主要不要一起尝尝?”
淑华似乎更开心了:“看到了吗,皇兄?她是花清闲,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就算再相似,她也是个赝品。她能模仿风采的言行举止讨你欢心又怎样?假的就是假的,只要是假的,就会有破绽——所以,皇兄,你看清楚了,她不是风采,真的风采会不假思索地破口大骂,会毫不顾忌地用粽子砸我,而不是像她这样……”
玄风逸非常诚心地问:“淑华,在皇宫呆腻了,想嫁人?”
这回淑华走得很快,都不带辩驳。
可是,该说的她说明白了。
在玄风逸眼里,我是什么?我成了我自己的赝品,七年前的我才是真的我,现在的我不过是个赝品。筷子扎进了粽子里,我的手有些发抖,语调却是平和的:“你爱风采?”
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的答案。
这次也一样。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我,我也望着他,可始终穿不透他。
淑华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我要是还听不懂,我就是白痴。
人真是一种矛盾得不得了的存在。明明爱着,却要装作憎恨,希望我可以为他改变,变得乖巧、识相,等我傻乎乎地向着这个方向努力之后,他又看不到现在的我,满眼、满心都是那个会用粽子砸人的风采。
他们眼里的风采停留在十岁,永远都不会写字、画画、做饭、退让。
而我,又不能把自己打回原形,缩回去,所以我成了自己的仿冒品。这其中的逻辑,想想都觉得惊奇。
可是,人是会变的。不是我变得太多,而是玄风逸和淑华太执着于当年,所以从我身上看到了风采的影子,又不敢确定,最后只能被骗过去。
“说真的,你爱她吗?”
玄风逸道:“淑华说得对,我不该自欺欺人,知道她不可能回来,还要认定她就在我身边。”
七年前的我会揪着他怒吼:“不可能你个头,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谁!我就是风采,你为什么不敢认!”
现在我只能把这些话咽下,因为我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能顶替花清闲来京城,假冒郡主是死罪,安排这一切的宁王也是死罪。
好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玄风逸想拿我手上的粽子,我说:“凉了。”
“没关系。”
于是两个人坐着吃粽子,默默无言地解决了好几个。
玄风逸喝了两三口茶,我却和粽子有仇似的,咬了一大口到嘴里拼命地嚼:“糖放了不少,怎么吃起来就他娘的,没味呢……”
端午节正式到了。
上午,玄风逸带着文武百官和亲眷祭天,午饭过后,有人提议去河上看龙舟。我跟着到了河边,听鼓声震天,看百舸争流。
过节就图一热闹,偏偏玄风逸爱清静,他匆匆瞟了一眼河面,便退回船内和大臣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我被太后灌了几杯雄黄酒,又陪她老人家讲了讲各地端午的过法,最后终于败给了静妃。我把一干人唬得一惊一乍,惟独她波澜不惊,只在我口误的时候更正两句,末了,还宽厚地对我笑笑,“我知道的静妃娘娘差不多都知道,太后,还是让她陪您解闷吧。清闲酒喝多了,想出去透透。”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凭那么几碗酒还放不倒我。只是雄黄的味道有些冲,半天了嘴里还是那个味。
揣了几个粽子在怀里,趁着玄风逸他们不注意,我跳下了船。
河边酒肆多,沿着岸边走,我抬头看到了一艘破船——那不就是我请温雅喝酒的地方吗?红曲清冽,河水深沉,多好的景色!我心里一热,上船买酒去了。
卖酒的姑娘还记得我,她将端午出窖的新酒送了上来:“这酒烈,姑娘浅尝几口便好,可别又醉了。”
“小看我。”我就着清酒吃肉粽子,觉得滋味大好,“上回喝醉是因为我一个人扛了一坛半,和我一同来的那公子,看得多喝得少,奸诈。”
姑娘的眼睛笑成一条缝。
随后我扫了扫桌案:“怎么这回少了点下酒菜?”
做生意的人讲究实在:“漂亮的公子没了,下酒菜自然也没了。”
瞧瞧,多实在。
“漂亮的公子来了,姑娘,上菜吧。”身影一翻,红衣黑袍的青年挂着欠抽的笑容坐在了我身边。
能把这么艳的颜色穿出来,并引以为豪的,大概也就叶九天了。
我瞧了他半天,方才说道:“轻功不错。”
叶九天似乎很开心:“妹妹谦虚了,说到轻功,你认了第二,我可不敢认第一。”
“我是说你伤好得很快。”
叶九天讪笑:“原就不是什么重伤,何必耿耿于怀。”
我都不想说他了,不是重伤,躺在地上要死要活?那天晚上,一口一口喷出来的东西敢情不是血,是我画画用的朱砂?还有那背上的刀片……我已不忍心去想。“叶九天啊叶九天,倘若有一天你魂归西天了,八成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说多了大话总有一天要被大话给害死。”
“耶,妹妹说过的,我要是死,十有八九是死在美女床上。”
服了。
我叹气:“我自诩脸皮厚可敌墙,遇见了师兄你,我才晓得我修为不够。”物极必反,脸皮厚到一定程度那就不叫厚,那是一种全新的境界——无皮无脸。
别说,还就是有人吃他这套。
卖酒的姑娘当真端着一盘小菜上来了:“公子慢用。”
“美人妹妹留步,”叶九天叫住她,“刚才说到漂亮的公子,美人妹妹以为,在下和那位漂亮公子,哪个更中看一些呢?”
她顿时红了脸:“都中看的。”
“出息了啊你,一个大男人和人比谁长得好看。”我白眼送他。
叶九天轻蔑地哼道:“这不有人就是看上他那张小脸了嘛。”
我沉下脸来:“你说谁?”
他一本正经道:“说真的,温雅和玄风逸,气质上是有点像。”
我用杯里未喝干的酒泼他:“淑华把你眼给戳瞎了?”一个东风,一个北风,一个太阳,一个月亮,这也能放一起说像?
“不像?你摸着良心说,不像。”
我不喜欢拿别人和玄风逸相比,叶九天不说,我不会多想。别看他们都是干净出尘的样子,但是玄风逸看上去遥不可及,留给我的是一抹清丽的背影,温雅从来都是嘴角含笑,凭空多出几分风情。我不觉得哪里像。
叶九天郑重其事道:“你想啊,玄风逸一直不笑,温雅一直在笑,他俩最相似的地方就在于见谁都不换表情,这是病。俗称:面瘫。”
一口酒在喉咙里,我被呛得眼泪汪汪:“你才有病!”
等缓过来,想想叶九天的话,我终于还是笑出声了:“不成啊阿九,你说这瞎掰的本事,是你传给我的,还是我影响了你?”
叶九天殷勤道:“哪能是我传你呢,妹妹小时候就能说会道,讨师父喜欢。”
我点头,再点头:“有道理。”
叶九天再接再厉:“我不过就是东施效颦,学两句,让你笑一笑。”
“我也不是生下来就爱扯淡,我娘愁眉苦脸地过日子,人一说重话她的眼泪就不要命地往外流,我总得说点什么让她安心。起初我只来来回回说个什么‘爹会来看你的’,不得要领。后来我出院子玩,跟在我姐姐身后,有样学样——她那张嘴,能把全家人说得哈哈大笑,父亲宠她宠得不得了。所以我才是真正的东施效颦,我根本就是学我姐姐。我娘再哭的时候,我就讲故事给她听,逗她笑,其实我不过是把我姐姐说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我觉得我的味觉最近出了点问题,好好的红豆粽子觉得不甜,这酒喝多了,竟然也喝不出什么味道了,“你别看太后现在风光,以前她也不得宠,巴巴的不敢多说话,瞧见她我有点瞧见我娘的意思,刚才在船上,她问我看过赛龙舟没,我一个克制不住,就和她说了许多。”
叶九天望着我笑:“采儿最善良。”
河畔的微风带着节日特有的清香味,吹得我有些迷蒙。
“喂!”叶九天叫我。
“嗯?”
“坐在船上喝酒吹风,和留在宫里看人脸色,你觉得哪种生活比较好?”
我答非所问:“听说你受伤后就没住沈千千那里了,你现在在哪里落脚?”
他没精打采地抬抬头:“在我弟弟家要了个床,凑合着过。”
我倒忘了,他还有个弟弟在京城做官,据说是什么大理寺右丞。官大不大我不清楚,但“大理寺”一听起来就怪吓人的,尤其对我这种做多了坏事的人来说。
“叶家在江南也算大户人家,自你横空出世,叶家的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上门讨债的据说不在少数,他欠的一笔一笔的,都是桃花债。
叶九天对于这种奚落视而不见:“妹妹,我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情要提醒你。”
我放下酒杯听他说。
他问:“怀王这人如何?”不等我评点一二,他便反问:“贪玩,好色,疯疯癫癫,扶不起的阿斗,对不对?”
我犹豫着要不要点头。
叶九天拍拍我,道:“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爱爬树掏鸟蛋的玄澈了。”
“什么意思?他暗地里策反?”我差点跳了起来。
“那倒不至于。”他按住激动的我,“你还没进京,玄风逸便派人去查你的底细了,幸而宁王心细,没让他查出什么来。玄风逸表面上再没什么动作,可是这个玄澈——”他顿了顿,“我听我弟弟说,他一直在打听你的身世,就在几天前,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两个人关了起来,据传和你有关。你千万要小心他。”
可以啊,玄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有你的。“他们这么紧张我的身份,是不是宁王真有剑指京都的图谋……”
不过我没什么好怕的,只要宁王那边打点的好,玄澈证明不了什么,风家的人一早进了黄土,剩下几个侥幸逃脱的,避世还来不及,哪能随便被玄澈找到。
告别了叶九天,我摸着撑饱的肚子往回走。路上碰见拖家带口的孙院使,我忙不迭招呼:“许久不见温太医,他还好吗?”
老头子依旧笑得龌龊,他假装惊讶:“小温向皇上告了假,回家探亲去了,郡主不知道?”
我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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