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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管闲事的红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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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线?绣线还多得很呢!”冯樱儿不记得今天有这计划呀?

陈玉雯差点没被樱儿气得吐血,她为什么老是听不懂她的暗示呢?她一把扯过冯樱儿,气呼呼道:“你不是要上周家吗?”

“是啊!你干啥这么凶?”冯樱儿吃软不吃硬。

“我在帮你找机会脱身,你还一脸愚痴相,这样你怎么有法子去找周梵天?”

“那你也不必一副母老虎的样子呀!”冯樱儿的火气全上来了。

“你俩又在叽叽喳喳些什么了?”杏娘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看看陈玉雯与冯樱儿。

“没有啊!对不对?”陈玉雯眨眼,暗示冯樱儿。

“嗯……是,我要去买绣线了。”冯樱儿怒气未消。

“快去快回喔!”杏娘叮咛。

“好!”

从香云寺到周家不过一小段距离,冯樱儿三步并两步,没多久就站在周家的朱红大门前了。经过前几次的造访,她对周宅已不再有陌生的感觉,兴起的反而是一种极为熟悉的亲切感。

她相准了门上金狮咬着的圆环,奋力将大门敲得碰碰作响。

“谁呀?”门后传来一个细嫩且甜美的嗓音。不用想,冯樱儿便知道那是绢绢。

“樱姐姐——”

绢绢不等她说完,已敞开大门恭迎贵客。至少在她心中,冯樱儿真的是贵客。

“我好想你哦!樱姐姐。”绢绢毫不保留地表现她的热情。“你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好东西?冯樱儿细眉微蹩。绢绢年纪幼小,不过区区六岁,能有啥好东西?

绢绢满心雀跃,蹦蹦跳跳地向后院前进。经过大厅、长廊、布满莲花的水池,冯樱儿不禁对周宅更加着迷了。在周宅中,每间房都典雅细致,屋梁精细的雕琢宛如鬼斧神工,不论花鸟人物,看来皆栩栩如生;尤其最靠近后院的一间厢房,隔水独立出来,四周尽是青绿的垂柳,若不细看,恐怕还不晓得这宽阔池水中有一幢独立的厢房。

“樱姐姐,快!“

绢绢对于要展现的宝物可急得很呢!

冯樱儿暂时先停止对那被垂柳包围的厢房的好奇,她加快脚步,跟着绢绢来到后院。

“在这儿!”绢绢蹲在高大的围墙旁,偎着冰冷墙面,手中捧着一圆型瓦罐。

哎呀!这算啥狗屁好东西呀!可怜的绢绢大概被周梵天关出疯病来了,居然把瓦槽当宝!

“绢绢啊!樱姐姐告诉你,这东西叫瓦罐,不是什么宝贝,卖不了几个钱的,你知道吗?”冯樱儿真为绢绢感到悲哀,长这么大了,还搞不清楚真正的宝贝是什么,当然是金子、银子噗!

“不是不是,樱姐姐,”绢绢急忙解释道。“好东西在瓦罐里呢!瞧!”她迅速揭开盖子,将罐口呈现在冯樱儿面前。

只见罐内一条条黑色的虫子爬上爬下,仔细数数,约莫十多来条吧!

“蚯蚓?”冯樱儿的眼角露出邪恶的兴奋光芒。

“嗯!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呢!你喜欢吗?”

喜欢!岂止是喜欢,她简直爱透了这群角色的无骨小虫。它们不长眼睛,光会在地上扭呀扭,让她忍不住就想激激它们。

“它们好可爱。”冯樱儿以食指挑出一条最肥嫩的蚯蚓放在掌心把弄,不时顶顶它的头。

“这条是一家之主。我为它取名叫周乌,平常就喊它乌乌。樱姐姐,你看它浑身黑漆漆,叫乌乌是不是恰到好处?”

“嗯!瞧它的模样,挺俊的,叫乌乌,好。那它的夫人呢?”

绢绢指着瓦罐内另一条稍小的蚯蚓,头头是道说:“因为它走起路来妮娜多姿,所以叫它炯炯。”

“乌乌与购烟,这名字例很好记。”

“你俩一大一小蹲在那儿做什么?”

一个低沉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冯樱儿与绢绢的谈话,她俩不约而同转过头来。

“爹,你回来了呀!”绢绢迎上周梵天,扬起小小的头颅,兴奋地望着他。“这是樱姐姐,我昨晚跟你提过的。哎呀!我真笨,她就是守宫仙子嘛!你早就认识她了。”

又是守宫仙子!冯樱儿好想一棒往绢绢脑袋上敲去,警告她别再叫她壁虎了。那种四脚小虫,奇丑无比,若有人以它命名,八成是疯了。

“冯姑娘!”周梵天的和气态度着实让冯樱儿吓一跳,在仅有与他见面两次的印象中,他总是冷漠、无礼、自大又暴躁,今儿个他一反常态,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来了正好,我有事和你谈呢!”冯樱儿手捧着蚯蚓,粗鲁地直起身面对周梵天。

“什么事呀?樱姐姐,你和爹很熟悉了吗?可是你们不才见过一次面,怎么会很熟悉呢?”

何止熟,她连他胸前细小、不甚明显的疤痕都看过了,难不成还是陌生人,冯樱儿讽刺地想道。她大胆地注视周梵天的黑眸,樱桃小嘴上闪着邪恶又露骨的微笑。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喜怒哀乐完全不得而知,尤其方才的和善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他也回想起洞穴中的一切。

“绢绢,爹和樱姐姐有些话要谈,你先去找芳儿,让她带你去前院玩。待会儿我们谈完,樱姐姐再去找你,好吗?”周梵天低声说。

“嗯!”绢绢顺从。

“喂,等一下。”冯樱儿喊住绢绢。

“哦!对了,乌乌还没进它的家呢!”

冯樱儿张开手,让绢绢捉起她掌中的蚯蚓,好放回瓦罐内。而在一旁观看的周梵天,则因她俩的举动愣了一下。

绢绢离开之后,他疑惑地开口:“你拿蚯蚓当宠物?”

“不行啊?你们男人可以玩女人,我们女人难道不能玩蚯蚓吗?养宠物还得要理由啊!”

天呀!女人跟蚯蚓根本八竿子打不到,她居然拿来相比。他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看一遍,确定她的脑子正常,没有任何异状。但既然脑子正常,又怎么说话这样怪里怪气的呢?

冯樱儿被瞧得不自在,劈头又是一句:“看啥?你眼睛瞎了啊!”

周梵天不以为什,却冷漠依旧:“找我究竟何事?”

若非他提起,她恐怕早被他气得忘了来周家干啥。“何事?还不是为了我家小姐的事。喂!姓周的,你不是已经答应不娶我家小姐了吗?”

“我周梵天一言九鼎,不会出尔反尔。”

“那你总该有些表示吧?我家小姐的青春有限,禁不起你的拖延。万一她因为你而失去良配,这后果谁要负责呀!”

“我不明白。”

“看来你不只是条冷血的蛇,还是头该死的笨猪!”

 冯樱儿气呼呼地找了张石椅坐下,嘴里还骂个不停。周梵天,你真是蠢蛋,你以为向我保证不娶小姐就万事妥当了呀!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谁信我啊?尤其老爷对我的印象一向不佳,事关小姐的终生幸福,要他相信我的话,你干脆要他把自己的头砍下来当椅子坐还比较容易。

她睁大喷火的双眼,高声道:“老实告诉你,我家小姐早有意中人了,但碍在与你的婚约上,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你若再不出面,她就快成了你的二夫人了。”

“我说过不会娶她,就不会娶她,她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坏了她的姻缘。再说,我没有纳妾的习惯,即使她进了周家,也绝对是正房。只不过我现在对女人丝毫不感兴趣,更别说是娶妻,你回去告诉她,放心地去和她的意中人在一起吧!”他努力甩开邬丽君的形象,那媚笑让他头痛极了。

“你骗人!”冯樱儿突然指向他的胸膛。“你怎么敢说如果小姐嫁过来,也一样是正房?你忘了你的妻子邬丽君吗?她为你生下了绢绢,不是吗?”

“她已经被我休了!”周梵天毫不避讳。

休了?他把他的正室休了?

“为什么?”冯樱儿缩回停在他胸前的手,满脸疑惑。

“这不关你的事。”

“哟!你以为我爱管啊?我冯樱儿只不过随便问问,你还当真呀!我生平最痛恨去管人家的家务事了,你可别一副冀望我会求你把真相告诉我的样子,我没兴趣的。”冯樱儿急得来不及喘气。“你要休了你的妻子,随你高兴,反正不关我冯樱儿的事,我不痛不养。倒是绢绢,她才六岁就没亲娘疼爱,整天关在深院大宅里,又不是珍禽异兽。唉!可怜的绢绢——”

望着她动个不停的小嘴,周梵天的心神全被炫惑了。那饱满红润的樱唇宛如初春绽放的桃花,一开一合之间泅着透明的色泽。他不能自己地将眼光停驻在那小而细致的唇瓣上,恍惚间,他伸出手,轻抚上她仍频频翻动的红唇——

“你干啥?”一股尖锐的电流刺进冯根儿心中,她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周梵天的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瞬间燃起她十八年来不曾为任何人狂乱过的情火,她没有经验,更不知如何反应,除了愤怒,她根本不晓得怎么办。

“我无意冒犯。”周梵天也被自己的行为震住了,他慌忙收回手,隐约之中还能感轻微的颤抖。这简直是疯了!他怎么会让欲念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方才的信誓旦旦一下子就成虚假的空谈,他感到愤然,更觉得沮丧。

“最好如此。”冯樱儿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深怕被周梵天看出她的不知所措。他指尖的热度犹停留在她唇上,粗糙的肤触折磨着她的理智。“我冯樱儿虽非大户人家的黄花闺女,却也不是可以让你逗着玩的,下次你再毛手毛脚,小心你的命根子不保。到时候就算你哭爷爷叫奶奶,也是徒劳。”

这小丫头倒是火气大得很,周梵天恍惚地想着。难道她已经忘记那夜在洞穴发生的一切了吗?是谁身着片缕,泪痕满面地奔入他怀中,而且还哭泣得像被抛弃的小孩?这会儿她居然一副道貌岸然、义正辞严的模样,仿佛自己已侵犯了她。拜托,若要这般计较的话,她可是先“玷污”他的人呢!“你家小姐的脾气也与你一样吗?”

他突然非常渴望知道陈玉雯的性子如何,否则怎会调教出这样蛮横、粗野。不讲理又自以为是的丫鬟。

“去,我家小姐可以被你随便比来比去的吗?她的性子好得像仙女一样温柔。只可惜像她这样的好姑娘,却不能嫁给一个她心仪的男人,反而被迫将终生托付给一条冷血的蛇。我看老爷分明是眼睛有问题,才会坚持把小姐嫁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鄙商人。”冯樱儿说得失酸又刻薄。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鄙商人?”周梵天刻意重复她的话。冯樱儿根本不了解他,他最痛恨的就是强迫女人。但她却一直挑衅他的耐心,或许她真该尝尝什么才叫不懂得怜香惜玉。

“唉!男怕入错行,女相嫁错郎,小姐若是嫁了你,恐怕此生完矣!”冯樱儿犹不知死活,拼命火上加油。

突然一阵晕眩,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之前,她已经被困在周梵天怀中了。他的嘴就在她眼前,吐出的温热鼻息轻轻拂动着她卷涵的睫毛。她想说话,舌头却像被咬掉了般不听使唤,害得她只能愣愣地凝视着他直挺有型的鼻。

“老实说,我在你眼中,真的坏到一无是处吗?”周梵天结实的臂膀不容忽视地留住她纤细的腰肢,眼中闪烁着危险的蓝色火焰。

冯樱几张口,但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此刻,她是真的害怕极了,平常练就一身狐假虎威的好功夫现在根本全派不上用场。

好极了!望着她迷乱的剪水双眸,周梵天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可是,她慌张的神增为什么隐隐挑动着他脆弱的神经,那感觉不可言喻,真实得教他害怕!

不,他真的不需要女人了,一个邬丽君还不足以让他明白女人即祸水吗?不,他宁可丢了性命,也不要另一个女人来干扰他的生活了。

尤其这个女人——不,也许说这个女孩还更贴切,已经开始侵袭他的理智,使得他常常做出违反自己意志的事了。

周梵天等地松开手,冯樱儿在毫无预留之下,差点摔倒在地。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只能绞着裙边拼命阻止自己再脸红下去。

“既然你知道如何进周家大门,想必也明白如何走出去,我不送客,你走吧!至于你家小姐的事,我会上陈府走一趟,你可以放心了。”他粗鲁地丢下话,随即转身离开,完全忘了先前和绢绢的约定。

冯樱儿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她只知道当她踏进府里那一刹那,见着她的人莫不对她投以怪异的眼神,仿佛她的头上多长出了两只角般。照理说,按照她以前的习惯,应该免不了一阵咒骂,但此刻她却一丝丝骂人的情绪也没有,满脑子皆是周梵天的形象。

她宛如游魂般晃进自己房里,一发愣便是整个下午,连午饭都忘了吃呢!

窗外知了鸣声响亮,正如她此刻仍然剧烈跳动的心,忽快忽上,皆是烦躁与无措。

真是该死了,她怎会任由周梵天那般无礼地揽住她,却一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他的臂弯将她锁得紧紧的,差点害她喘不过气来,她应该给他一顿饱拳才对。否则,至少也要用力踢肿他的脚踝,让他尝尝当瘸子的滋味。但是——

她居然什么都没做,只会恐惧地盯着他的鼻子,仿佛他的鼻子上长了牙,会咬人似的?

哼!鼻上长牙又如何?下次再让姑娘我遇上,打得你满地找牙。

冯樱儿不服气地吸起嘴,心底却有更深的疑惑。

他的胸膛真的令你厌恶吗?

晤——也不全是啦!

他的气息完全没有令你心慌吗?

呢——是有一些些啦!

而你,真的对他一点点感觉也没有吗?

尽管冯樱儿的情感在拼命否认,但她却是死鸭子嘴硬——就是要说对。

不过,她还真的喊了出来——“对!”

“你一个人在房里对个什么劲呀?是不是天气闷热,让你热得脑袋不清不楚啦?”陈玉雯轻撩裙摆,越过门槛进入冯樱儿房内。她弯身倒了杯水,然后便端坐木椅上。“怎么了?瞧你愁眉苦脸的模样。”

“你还说,我落得这下场全拜你所赐,你还好意思问我?”冯樱儿除了第一次进陈家脱逃不成,跌成重伤之外,从来不曾如此郁闷过。

“这下场?你又没有受伤,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怎么又是我的错?”陈玉雯疑惑不解。

“喂喂喂!是谁要我上周家找那个没心肝的家伙?你别一副干你何事的模样,惹毛了我,你的事你自个儿解决,甭想再要我当你的说客。”

“有消息了呀?”这会儿再没有其它事能让陈玉雯如此期待,她半倾身,睁着满怀希望的双眸问道。

冯樱儿不语,右脚拼命踢着椅脚。

“又怎么了?为何不说话呢?”

“你得先向我道歉,否则一丁点的消息也不告诉你。”她的唇嘟得可以荡秋千了。

天啊!这世界简直反了,她又没错,为何要道歉?况且就算她有锗,凭她是堂堂的千金之躯,也没有道歉的必要。这樱儿大概被她纵容惯了,最近真是愈来愈无法无大了。不行!她若再不施点小姐的威严,恐怕将来就管不动她了。陈玉雯吸足了气,准备来个大教训——

“你究竟是道歉不道歉?”冯樱儿忽然大声一吼,随即起身想走人。

“好嘛!好嘛!对不起,快点告诉我嘛!”惊吓之余,道歉的话语便顺口溜出,想阻止也来不及。陈玉雯懊恼地想着,唉!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害得今生当了个小姐,还得听丫鬟的话。

真是一点尊严也没有。

“这还差不多。”冯樱儿邪恶地扬起嘴角,贝齿上的光芒亮得刺人。这下在周梵天那儿损失的全从陈玉雯身上讨回来了。

“现在我能洗耳恭听了吗?”陈玉雯咬牙切齿道。

“没问题,小姐你那厢听仔细罗!”她故意在小姐两字上加重语气,气得陈玉雯两眼发直。

“首先,周梵天是有妻有女没错,不过你放心啦!他早把他的妻子休了,即便是你不幸嫁过去,还是稳坐第一夫人的宝座,不会破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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