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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宅斗指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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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官府为什么怀疑你?”
“他死的时候手里握着我的扇坠子,上面刻着一个霍字,我想抵赖也不行。”
此时,风珏茗的无赖精神发挥的很快很彻底:“刻上一个霍字就是你霍白安的啦?大可以说是诬陷啊,或者扇坠子被偷了啊,等等等等,你怎么这么笨啊!”
霍白安揉了揉额头:“风大女侠,查案子不是儿戏,如果孔知府没有证据是不会随意让我过堂的。”
风珏茗瘪瘪嘴,放下怀里的被子跑到桌旁给霍白安倒杯茶,一脸微笑地鼓励他详细道来。
原来这位酿酒的徐师傅是个脾气怪诞之人。虽有一手高超的酿酒技艺,但不愿意受雇于人,迫于生计,只是自己酿了些酒水散卖。霍白安一向对这种市井奇人很是好奇,便学刘备三顾茅庐,终于让这个徐师傅露了面,同意到醉仙楼酿酒。不过就算如此,酒坛上打的字号也能使醉仙楼,而是他的“徐”字。
霍白安到不介意,反而为了表示诚意,便将随身扇坠解下给他。
“既然如此,孔知府是凭什么判定你杀了他?”
霍白安叹口气:“我去找他时他的隔壁的张大娘见过我,自我离去后再无一人进入他的屋子。一连两天,张大娘见他不出屋,便敲门询问。哪知敲了半天无人应答,等她和几个邻居强行撞开门时,徐师傅已经死在屋里了。手里握的就是我的扇坠。也就是说,徐师傅死前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孔知府自然是怀疑到了我的头上。”
风珏茗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
“你是将军府的少公子,就算你是最后一个见徐师傅的人,也不见得人就是你杀的。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个案子吧,同样的命案,死者最后见的就是南宫世荣,孔庆东可没有直接传南宫世荣到堂,而是将案子破了后才传的他!”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真正同罪的又有几个呢?像南宫世荣这样的世家子弟,最重名声,哪是随随便便就能传到堂的。但霍白安也是一样,将军府嫡三子,孔庆东为官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理!
“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我吗?”霍白安摇摇头:“我一向好脾气,怎么可能得罪谁。不过……”见风珏茗一脸紧张,霍白安很好心的提醒道:“花宴上被你痛打的那位王公子,听说是孔知府的侄子。”
风珏茗瞬间闭上了嘴巴。合着霍白安是替她顶的罪?这一刻风珏茗才意识到,虽然她和霍白安之间清清白白,但在外人看来她已经嫁给了霍白安。而且还是一个痴傻娘子,一个傻子打人自然是背后有人授意的,那么那个授意的人是谁呢?问题不言而喻……
风珏茗一脸懊悔——她真是一个人自在惯了,从没想过有一天别人会因为她自己的一个举动而遭殃。
“对不起哦……”
霍白安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小丫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佛祖会原谅你的。”
——果然,不告诉风珏茗自己以前,也曾经因为看不惯王公子的作为,将他折断一条腿然后扔进护城河里的打算是正确的!那位王公子,记仇记的可真长久,这次恐怕是新仇旧怨一起来算了。
风珏茗蹙着眉:“对方有意找茬,如果拿不出人不是你杀的证据,后果会怎样?”
“杀人偿命……”
风珏茗眉梢猛地挑高。
“自然是不会的!”
长舒一口气,眉梢平缓下来。
“但肯定也不会让我好过。”霍白安哼笑一声,“不过想要栽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明天我就去找仵作亲自验看尸体,应该会找到一些线索。”
风珏茗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他们会让你就这样大方的去看尸体?”
霍白安凑到她耳旁,悄声道:“自然是偷偷去,孔庆东怕死的要命,这种晦气东西他一般都不过问,而且仵作跟我熟,悄悄看两眼没关系。”
“看两眼……”风珏茗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你看的懂吗?你知道人身上哪些部位是一刺即死,哪些是只会痛苦并不致命么?”
“你不相信我?!”霍白安豪气道:“你要是不信尽管考就是!”
“行!”风珏茗欣然接受,但很快又有些纳闷,“这要怎么考?”总不能让霍白安拿着刀找个人练习一下怎么杀人吧!
霍白安站起身:“我知道一个办法。”
风珏茗满脸好奇地望着他,只见他指着自己,道:“这是哪里?”
“肺。”
“这个呢?”
“脾脏。”
“脾脏上面那个是什么?”
“胃啊!”
“喂,你有完没完?”风珏茗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好啊,你反过来考我了!”
霍白安笑了笑:“姑娘见多识广,小生佩服佩服。”
风珏茗别过头,哼了声,“那是自然!”
霍白安顺杆爬:“那这里你知道是什么?”
风珏茗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她怎么这么笨,老是钻到他设下的圈套里。霍白安走近了几步,倾□,挨着风珏茗的耳旁低声道:“这里,是心。”
暧昧的吐气让她浑身一颤,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废……废话!傻……傻子都知道那里是心。”
“可就有些比傻子还要傻的人不知道那里装的是心。”
风珏茗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心难不成是胃啊?”
“也许就是胃吧。”霍白安从床上抱起被子,开始往地上铺:“好歹胃疼了,开几副药,喝些暖胃的粥便好了。心若是……”
他的话语渐低,最后只是安静地铺好地铺。
吹灭了蜡,只有月光静静地撒在房间。
风珏茗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装的依旧是她打了王公子,结果惹得孔知府在案子上借题发挥,最后连累了霍白安这件事。
霍白安听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底就明白了七八分。这丫头是个死心眼,她认定是这件案子因为她惹的祸牵连到自己,就一定会自责到底。想了想,开口问道:“如果下次再遇到王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揍他!”风珏茗依旧是好不犹豫地抛出答案。
“还揍……”霍白安哭笑不得,“难道你还想再被他报复一遍?”
风珏茗翻个身朝着床内,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自然是要等这件案子的风头过去,再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带上麻袋将他套到无人之处。我们俩一起揍他,到时候我用脚,你用木棍,都别出声。然后扒了衣服扔到街上,神不知鬼不觉。那个姓王的不是好货,天知道他有多少仇家,怀疑不到咱俩身上!”
霍白安静静听着他媳妇儿的复仇大计,不禁笑弯了眼,“最好是带到湖边,让水把他泡一阵子。”
“对!”风珏茗觉得霍白安这个建议提的非常妙,“打一顿后淹个半死,这样才带劲!”
少顷,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风珏茗翻了个身,望着地上霍白安的背影,终于轻声道:“明天……我与你一起看尸体如何?”
半响,床下终于轻轻飘来一句:“好啊。”
“你连杀个鸡都不成,看尸体时可别吓的走不动啊,心肝肺也认不全。”风珏茗翻身朝内,轻声嘀咕,“免得被仵作给骗了还不知,冤枉背上黑锅……”
霍白安静静窗边月色清辉,藏在夜色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霍白安的激将法再次成功啊……他本意就是拉着风珏茗去看尸体,毕竟在这方面,小五是个专家……
☆、三十八章 疑云
凶案头号嫌疑人去看死者的尸身?放在哪朝哪代都没有这个道理。只因宁州知府向来对人命案忌讳的紧,加之仵作老王头曾经欠过霍白安人情,这才有了今天的通融。
饶是霍白安见多识广,但看见仵作间依次整齐摆放的尸身,以及散发出的阵阵恶臭,不自觉捂住了嘴巴,腹内阵阵反胃。好一会儿,霍白安总算是强了点,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风珏茗,这丫头像是没事人似的打量这里,那模样和刚进霍府打量后花园的神情差不多。
这一刻,霍白安终于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并低估了风珏茗对杀人这种事上的熟练度。
这倒也不怪他,他所经历的都是暗中阴谋,不见血的较量。而风珏茗——在她那位江湖师父的带领下,杀人流血怕是家常便饭吧。
二人跟着仵作一路往里走,终于在一具四十来岁的男子尸身前停下脚步。
已死的徐师傅双眼瞪大的仰天望,胸口已经是一片暗红……
霍白安惊得后退两步,风珏茗不动声色地拉了他一把,朝着仵作问道:“凶器是什么?”
老王头见这小妇人在这仵作间里如此镇定自若,不由将她打量了一遍:“一把剪子插入胸口,这是让他毙命的主要原因。此外,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应该是与人搏斗留下的。”
风珏茗认真看着尸身,的确有很多青紫痕迹。不过……似乎总有那些地方不对劲。
霍白安掩着口鼻,喃喃道:“前几日见徐师傅时感觉还是挺瘦,怎么现在变得有些胖了?”
仵作一愣,笑了笑:“不是胖了,而是被水泡过浮肿了。”说着,毫无敬畏地捏了捏死者的手脚,以作示范,惹得霍白安又是一阵干呕。
此时风珏茗弯下腰,伸手附上死者脸颊,目光镇定又仔细:“不对,这不仅仅是被水泡肿的。被水泡肿后,脸上不可能有淤青。”
“淤青?”霍白安又凑了过来。
仵作赞道:“没想到姑娘竟然观察的如此仔细。”
“废话!”风珏茗瞪了一眼,“这关系到我相……我想——徐师傅一定就这样会枉死,所以就看的仔细些了。”说完,眼角偷偷瞅了一眼霍白安,没什么表情……还好还好。
少顷,又恢复到正色,风珏茗擦了擦手:“徐师傅脸上有些微肿,而且淤青是右脸颊较重,左边轻,这说明……”
“打他的是个左撇子!”霍白安忍着呕吐,脑袋还能思考,不得不让风珏茗对他稍稍刮目相看了一下。
“没错,对方右脸颊迎向凶手的正是左手方向,发力重,所以脸上的淤青就是右重左轻!所以,死之前,徐师傅一定与凶手发生了激烈的搏斗,被凶手用左手重重打了耳光!至于为什么会全身浮肿,我猜一定是凶手为了掩盖自己是左撇子,所以就故意将尸体泡在水缸中,这样一来全身浮肿后,大家就不会特别在意死者的脸了。”
“原来如此!”仵作被她说的心服口服,连连佩服,“没想到小娘子竟然懂得断案之道,老小儿真是佩服之极。不知小娘子能否得空,我这里还有几具死因奇特的尸身……”
“哪里哪里。”风珏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仵作你是看尸体比较多,没有打过人。等你多打几次人之后就会明白人身上的淤青,分别代表着什么了……”
霍白安见这二人交谈甚欢,不由朝天翻个白眼。趁着仵作还没向风珏茗讨教怎么打人用力最少下手最痛这一环节时,便将他媳妇儿给拖了出来。
到了院子里,阳光正好,微风徐徐。停尸间里的阵阵恶臭也被微风吹散。风珏茗看了他一眼,笑道:“要不要去佛堂走走,然后喝口茶透透气?”
霍白安严词拒绝了这一提议。开玩笑,他男子汉大丈夫还会怕一具死尸不成?!
风珏茗又瞧了他一眼,走到门口唤来了翠竹:“你去告诉府里的厨子,今晚吃素,多弄一些爽口的青菜凉菜就行了。”
想来霍白安那副模样,如果放一碗炖的烂烂的红烧肉在他眼前……嘿嘿嘿嘿……
“小姐,您笑什么?”翠竹不明所以地望着风珏茗。
“哦,没事。案子有些头绪了,高兴。你先回去吧。”风珏茗掩下笑意——算了,祸因她起,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给霍白安惹晦气了。
一路慢慢走回到府里,霍白安总算是将早上见尸体的那股恶心之气给压了下去,风珏茗依旧像个无事人似的,现在已经坐在石桌旁美滋滋地吃起桂花糕……对此,霍白安很佩服风珏茗的胃——果然,连心也是胃长的人,胃口不是一般的好。
不过,有些事他还是很纳闷。
朝石桌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你怎么会对尸体懂得那么多呢?”
口中的桂花糕没留神,卡在喉咙处,好半天总算是咽了下去。风珏茗擦擦嘴,又微微垂下头,似乎在犹豫什么。
霍白安无奈地笑了笑:“不能说是吗?那当我没问。”
“没有……”风珏茗抬起头,“也不是不能说,反正我会武功的事情你知道。”
“这也是你师父教你的?”霍白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风珏茗抿着嘴唇,少顷,缓缓开口:“风府的那些人以为我只是像男孩子一样,用蛮力,玩鞭子。就像小孩儿打架一样,加之我本身就是好动的,所以就算我偷偷学武功,她们也没注意。五年前的腊月,我在小巷里捡到一个老头儿,也就是我师父。他当时全身是伤,我给了他几碗饭帮忙找了个住处,他同意收我为徒弟,教一些招数给我。有一次,我偷偷跑去看他,听到他屋子里有一些响动,我便在屋旁的墙角处藏了起来。等师父开了门后,一阵血腥味传来,那时我便知道——师父杀人了。”
“所以,你师父就用着现成的尸体和伤痕,教你辨认?”
“嗯。”
霍白安突然觉得在这种师父的教导下,风珏茗目前的性格只是嚣张了些,真真是太不容易了!想到此处,又亲手端来了几碟桂花糕放在她面前——将宁州小霸王改造成贤妻良母的计划,任重道远啊……
风珏茗笑着,有些出神地望着远方。
“师父,你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我怕死,为了以绝后患就必须杀了他们。”
“可是,你杀了他们,将来就会有人来找师父你报仇啊,难不成将那些人也杀了?”
“小五啊……人总不能因为害怕被报复,就把命断送在仇人手里。来,今天为师教你认清这些尸体上的伤痕,将来到了万不得已你要杀人的时候,记得将致命伤口掩盖掉,这样,就算有人想要报仇,他找不到你。”
师父啊师父,小五从来都不想去杀人。唯一一次起了杀念,结果还是失败了,您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应该会失望吧,因为我不想被人报复,不想因为被别人报复而永远陷在一处,所以宁愿沉默不语,只要熬过了这一阵子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可是师父,我错了……有时候,不是沉默就可以逃避一切伤害。果然,我也应该向您一样,在别人报复之前就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小五?小五?”霍白安摇了摇身旁之人,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走神了?
风珏茗端起茶杯,讪讪笑了笑,掩下了所有思绪。
当夜,孔知府又来传人到堂了。这一次,风珏茗决定也跟着一起去。显然,他已经知道霍白安早上去过仵作间了。
“霍公子倒是来去自如,不过为了避嫌,这种私下过问案情的事情霍公子还是不要在做了,以免落得个心虚的罪名。”
“知府大人这话时何意?且不说仅凭借一块扇坠就认定我霍某是凶手的行为如何草率,但就是你无任何有力证据传我两次到堂就不合朝廷规矩!我且念孔知府爱民勤政,所以才不多说。”
的确,霍白安虽无官职,但好歹有将军府罩着,孔庆东仅凭一块扇坠,且无任何调查进展就传人,的确不妥。不过……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仵作说,凶手是个左撇子?”
“正是。”
孔庆东不高兴地眯起眼:“仅仅凭借死者脸上的淤青怎么就能断定凶手的左撇子呢?说不定凶手为了掩盖身份,搅乱视听,故意用左手打的!”
“这……”仵作为难地看了眼霍白安。
这时,一声不屑的轻哼很不合时宜地传了出来。
“堂下霍氏,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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