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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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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说的是孩子么?我有喜了么?为何没人告诉我?阿绸阿缎也不告诉我,果然圣命难违,果然“忠心耿耿”!

他细细凝视着我,眉心微凝:“开心吗?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因此……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甩开他的手掌,冰冷启唇:“若你的孩子被人杀死,你会心痛吗?彗”

流澈净蓦然睁大眼睛,炯炯逼视我。

我冷哼一声:“别人的孩子,千刀万剐也不会心痛。”

他克制道:“你说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毕”

我森冷瞪他,双眸饱含怒火:“你的孩子?你不配有孩子!”

流澈净扣住我的细肩,低吼道:“你不想要我的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轻扬脸庞,大声狂笑,须臾悲愤道,“流澈潇该死吗?姑姑该死吗?枫儿该死吗?你派人追杀,究竟是为什么?你心狠手辣,是不是也要连我一起杀了?我是前朝妖后,本就不该留在新朝,杀了我,你的一世美名就会流芳千古。”

“你都知道了?”流澈净淡淡开口,长叹一声,忧伤的望我,“你想要我如何?”

“要你如何?问得好……”我静静的笑着,悲凉的笑着……他承认了,全都承认了,然而,承认了就能抹去所有吗?我缓缓闭上眼睛,眼睛肿胀而刺痛,“你明明知道,我无法将你怎样……”

“只要你快活一些,怎样都好!”流澈净轻轻带我入怀,嗓音平缓得令我心颤,“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猛地推开他,心神剧痛。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他幽幽道,眼底布满楚楚的痛色,“只愿意你开心一点儿,只愿你不要不理我。”

我呵呵直笑,行如痴狂的呆傻之人:“我不理你,自有红颜粉黛等着你驾临宠幸。”

流澈净的俊眸中水光闪烁,伤痛的开口:“你一直都知道,我只要你一人!”

我笑靥冰凉,悲切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一直欺瞒我,将我当作一个傻瓜……我为何这么愚蠢,愚蠢得竟然相信你的甜言蜜语,相信一个浪荡之人的逢场作戏!”

流澈净上前柔柔握住我的双臂,语声越发温柔缱绻:“阿漫,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苦……好好歇息,我会陪着你,明日醒来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要我全当从未发生过?我也想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了,全都知道了,而你却对我说:一切都过去了……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在滴血吗?你教我如何与你同眠共枕?

我决然挡开他的双臂,泪眼渐趋干涸,却失声痛哭:“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走……”

流澈净并无震惊之色,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眼神落寞而伤怀。

我转过身,挺直身子,留给他一个清傲的背影。久久的,久久的,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消失于大殿……

此后一月,流澈净再无踏足毓和宫,或者说,我禁止他踏足大殿半步。

熟睡的午后,他会站在雕窗外默默的望我,神色萧索;北风呼号的午夜,自梦中惊醒,暗影沉沉的内殿,黑影极速一闪,气息急促的蔓延,我知道,是他彻夜不眠的守着我。

我已不会流泪,仍然悲痛如死,仍然无法原谅他……纵使我百般为他开脱、百般劝说自己、百般自持,那无处不在的绝望与痛心仍然硬生生的压在心上,哽如巨石,令我神思恍惚、寝食难安,身子越发单薄,整个人儿越发清瘦。

小韵入宫看我两次,无奈叹息。秦轻亦来看我几回,想要逗我开心的,我只是淡淡的附和。阿绸看不下去,劝我勿再折磨自己,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外殿,阿缎愁苦道:“再劝劝娘娘吧,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一月来,陛下去香露宫最频繁了,只怕贵妃娘娘把陛下的心霸占了,娘娘又是这样子……”

阿绸刻意压低:“小声点儿,别让娘娘听见了。我是担心娘娘的身子,不仔细调养,孩子会受苦的。”

我知道,她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为了引动我的一潭死水。

我蜷缩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冬日稀薄的阳光流泻进来,淡淡的照了一身,地上花白得透明,宛然新生儿的嫩肤。

我无声的笑着,轻轻抚着小腹,仍是平坦的,却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孕育成长,是他赋予的生命。我会把孩子生下来,让他开心——我最后能给予他的,仅是如此了!或许别的女子也会帮他生育,然而这是他的第一个骨肉,他说,最好是男孩子,封他为太子,继承皇位。

思及此,我轻轻笑着,仿佛一个慈祥的母亲。

阿绸轻声步入,细细道:“娘娘,贵妃求见。”

我蓦然一愣,既而唇角缓缓拉开,轻微颔首。

不一会儿,上官蓉儿徐徐走进来,落落站立,眉目娟美如画,唇瓣淡淡粉色,雪白织锦轻裘裹身,白狐短毛衬得一张脸宛如雪砌。

阿绸引她坐在绣墩上,轻声退下。我冷寂的打量着她,不发一言,思忖着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蓉儿并不因我的打量而有所局促,反而大方的让我看个够,片刻之后,她微微而笑:“此次冒昧前来,娘娘勿怪!娘娘怀有龙嗣,千万保重身子……”

我猝然缓缓的打断:“贵妃前来,只为这事?”

瞬间,上官蓉儿怔怔的,雪白脸上微有尴尬:“娘娘,恕蓉儿冒昧,您为何如此辛苦自己呢?陛下见您如此,亦是夙夜焦虑,恨不得代娘娘受罪呢!”

我幽幽道:“那就劳烦贵妃照顾、体恤陛下,让他开心,让他万事顺心。”

上官蓉儿轻轻一笑:“若蓉儿能做得到,蓉儿一定尽力而为。”她柔柔望着我,眼神明净,“娘娘知道吗?蓉儿做不到,无法让陛下万事顺心。陛下在香露宫,心却在毓和宫,半夜里,陛下时常喃喃自语,却只有两个字,娘娘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我摇首一笑。她的目光没有炫耀之意,她的神色只有淡淡的诚恳。

上官蓉儿淡然道:“陛下喃喃自语的两个字是:阿漫。娘娘知道这两字是何人的名字吗?”

心底一痛,我徐徐道:“我并不知道,或许你可以亲自问问陛下。”

上官蓉儿眼神飘忽,目光宁和:“有一次,我与陛下说起,陛下并没说此人是谁,只说,这个女子是他此生唯一的痛,他会用一生来等候,等这个女子回心转意。”

我不置一词,茫然的看着她,其实我不是在看她——我的眼底泛出些许泪意,眸光涣散成一片。

上官蓉儿从毓和宫出去后,却没有回到香露宫。入夜,流澈净带着一列侍卫闯进庭苑,明火执仗,耀眼的火光照亮暗淡而凄迷的宫苑,照亮我单薄的身子,照亮他轩昂的身影。

此为一月来首次与他正面相视,他柔然望我,久久的,绵绵不绝似的,我目已成灰,脑子里回响着上官蓉儿的话语,眉眼渐渐的热了……

流澈净怒视伺候上官蓉儿的贴身宫娥,目光威严:“从实招来,如有半句虚言,朕绝不会轻饶。”

那宫娥战战兢兢道:“回陛下,奴婢句句属实。今儿申时,娘娘独自前往毓和宫,天黑了仍会回宫,奴婢着急了,四处寻找,仍是不见娘娘……陛下,入冬以来娘娘身子偶有不适,天色未暗便会回宫,今儿着实奇怪……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强留娘娘在宫中……”

阿缎挺身而出,怒道:“你胡说什么?贵妃娘娘与娘娘说了一会儿便走了,合宫上下的宫人都晓得贵妃娘娘只是来了一小会儿,你自己伺候不力,倒赖上毓和宫留人!陛下明察,贵妃娘娘许是上贤妃那儿了。”

那宫娥嘴硬道:“真要扣人,怎会在毓和宫?皇宫这么大,况且贵妃娘娘又是一人,只怕是早已遭遇不测了。”

阿缎直斥道:“你血口喷人!”

流澈净震怒道:“住口!毓和宫岂容你们喧哗!”他转眸望着我,犀利的目光想要探进我的眼眸深处,“朕定会彻查,亦不会轻饶兴风作浪之人。冷统领,传令下去,封锁宫门,全力搜查,每个地方都不许放过。”

冷统领按剑道:“卑职遵命!”转身之际,他温温的目光拂过我的脸,眉心微拧,眼中忧色分明。

侍卫鱼贯而出,却有一个宫娥匆忙闯进来,扑通跪倒在地:“启禀陛下,贤妃娘娘不见了……”

流澈净大大震惊,重重揪眉,面色却是不改:“不见了?如何不见了?”

那宫娥慌张的禀道:“奴婢陪娘娘到香露宫,娘娘觉得有点冷,命奴婢回宫拿件大裘。拿了大裘,奴婢前往说好的地儿,却见不到娘娘,又赶往香露宫,那边的人说,娘娘根本没有到过香露宫……”

众人皆是一愣,质疑的目光齐齐汇聚于我。

那侍女心虚的看我一眼:“奴婢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流澈净缓缓转过脸,望着我,目光如炬。我眉眼轻扬,迎上他,冷若冰霜,唇角的笑靥渐渐深了……

“陛下……”一个内监高声叫着闯进庭苑,直直跪倒在地,“陛下,淑妃娘娘受伤了。”

“如何受伤了?”流澈净一惊,陡然高扬嗓音。

“一个刺客假扮成公公,直闯内殿行刺淑妃娘娘,幸得侍卫及时赶到,淑妃娘娘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流澈净深深闭眼,复又睁眼,流露一丝凶光,胸口起伏不定:“刺客呢?现今何处?”

内监禀道:“刺客已伏,娘娘受惊过度,陛下过去瞧瞧吧……”

流澈净看我一眼,略含歉意的目光终是归于帝王威严,跨步而去……

宫人散尽,庭苑里冷寂如枯潭。

为了旁的女子前来质问我,如此不信我……一月来稍微平复的心痛与绝望再次翻江倒海,夹杂着丝丝的怨愤,疯狂撕扯着四肢百骸……

眉眼的热,渐趋散了。我清凉的笑着,转身入殿……

宫灯华亮,我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泪水一直流、一直流,从浓黑的午夜,直至东方微白,直至双眼干涸,直至眉眼刺痛得再也睁不开。

阿缎已将打听的消息告知于我。上官蓉儿与西宁怀诗被蒙面人抓走、关押在西北隅的破落宫苑,凌璇为刺客行刺,皆是三个侍卫所为,而他们声称只是奉命行事。经过一番拷打与逼问,他们最终招供:此乃皇后娘娘之密令,软禁贵妃、贤妃于偏僻宫苑,制造两妃与侍卫淫乱宫闱之假象。而淑妃与皇后早有嫌隙,皇后便要置她于死地。

三个侍卫言之凿凿,矛头直指于我。

流澈净不置一词,只命冷一笑严加看守。

我不知道流澈净将会如何处置、作何想法,是否坚信加害三妃实为阴谋、与我无关……一整夜,他没有踏足毓和宫,直至午时,仍是不见他的影子……此时此刻,内心深处隐隐的期盼他前来,期盼他信我。

阿绸帮我披上斗篷,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陪您去吧。这天阴阴的,怕是要下雪了。”

我轻轻颔首,朝外走去。冷风凄紧,寒气逼人,钻入斗篷、禁不住瑟缩了身子。花木萧条、虬枝上仿佛拢着一层灰白的霜色。

阿绸细细道:“娘娘,奴婢觉得,陛下定会相信娘娘的,娘娘无需太过担心。”

我默默走着,只觉身上的热气渐渐的流失。

阿绸接着劝道:“这会儿陛下该是在澄心殿,奴婢陪娘娘过去吧……”

我冷冷打断:“阿绸,你们姐妹俩忠心耿耿,我很感激。以往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们的主子只能一个,至于如何选择,我不会强求。”

静默片刻,阿绸静声道:“奴婢明白,奴婢心中,只有娘娘一个主子。”

不多时,来到凤凰台。阿绸疑惑道:“娘娘为何来凤凰台?这儿很冷的呀!”

我软声道:“只是散散心。”迈上阶梯,来到二楼,立于雕窗处,茫然举眸。北风正紧,掠过殿阁重廊,呜咽有声。阳澄湖死寂沉沉,深深碧水仿佛冻结了一般。

阿漫,你愿意吗?……双双跃入湖中,水花四溅……

朕没有后宫!朕只有皇后!

一种前所未有的惊痛袭遍全身,仿有乱刀搅动五脏六腑……即便冷寂一月,仍然那么痛,那么悲愤,若没有孩子,我会义无反顾的离开——我无法面对这样一个残杀兄弟、杀我亲人、心狠手辣的男子,此时的我,心里只有恨,只有痛,只有怨,再无其他,那滴血的心,濒临死亡!

“娘娘,下雪了!”阿绸兴奋的呼道。

可不是,天地间洋洋洒洒,白雪叠落,莹飞细舞,轻柔无声,是世间至纯至美的精魂。

“娘娘,奴婢回宫拿伞,过会儿就回来。”阿绸笑道,见我点头,转身去了。

大雪纷飞,越下越密,不一会儿,光秃秃的枝丫上砌满落雪,雪球渐大,粉团团的可爱。

转身弯入雕窗旁的一间屋子,坐在窗下的那张梨花木雕椅上,轻轻靠着,微微阖目。只要我猛击左边扶手三下、右边扶手五下,旁边的粉璧就会洞开一道石门,一道通往龙城之外的门。

我一直想要猛烈捶击,却几次无法下定决心,心底的某一深处,仍是柔软的,因为腹中的孩子,因为他的深情。

然而,我很累了,很想逃离这座血腥、冷酷的九重宫阙,这里的一切,都让我非常厌恶……

屋外传来隐隐的登楼的脚步声,是阿绸回来了吗?

“陛下,今冬的第一场雪呢,”一个女子的声音,柔嫩而欣喜,“天降瑞雪,臣妾有福,与陛下一起欣赏瑞雪呢!”

“是啊,又是一年了!”流澈净感慨道。

“陛下,臣妾斗胆,既然三个侍卫已畏罪自杀,就莫再追究下去。”是上官蓉儿,她在为我求情吗?

“畏罪自杀?没这么简单!”流澈净怒哼一声,切齿道,“朕一定会彻查,亦不会纵容幕后主使。”

心神一颤,我凝神细听,上官蓉儿似是轻叹一声:“他们都死了,还能查出来吗?”

“朕照样可以查得水落石出!”流澈净严厉道。

“三个侍卫皆言皇后娘娘之密令,想来皇后娘娘定是百口莫辩,陛下是否该去看看皇后娘娘,或者,去毓和宫走走……”

“天降瑞雪,毓和宫太过冷清,还是香露宫暖和一些。”流澈净温存笑着,长叹一声,“若皇后有你一半的温顺恭和,朕就省心多了。”

“陛下……”上官蓉儿柔声唤着,语音半是羞涩、半是妩媚。

热泪轰然而下,洗面而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想要的,并非我这样的女子,而是上官蓉儿那样的温顺恭和、端雅秀婉。呵,帝王政事繁忙,最喜后妃恬淡温顺,无需操心,无需闹心,而我,恬淡温顺,距我那么遥远……

心神剧痛,浑身似乎撕裂开来,屋外低沉的嗓音与柔顺的语音再也听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了,泪珠就像漫天匝地的白雪簌簌飘落,掩埋那仅有的一方柔软,整个天地,干净洁白,琉璃如梦。

好久好久,终于听到阿绸的声音……

这个夜里,流澈净仍是没有来,亥时,宫人散尽,阿绸阿缎退下歇息。子时,毓和宫静寂如寒潭,披上斗篷,拎着包袱,驻足大殿,环顾四周,毓和宫幽深而旷寂,罗幕半掩,帷帐低垂……曾经的笑影与缠绵,都将封存于此,挥一挥衣袂,不带走任何记忆!

最后一眼,我追寻着他傲岸的身影,可怎么也寻不到……

午夜的寒风凄凉的呜咽,刮在脸颊冷硬的疼痛;雪花飘在额上,冰冷的疼痛,沿着我荒凉的额,缓缓落下。

躲过巡视的侍卫,躲过稀疏的耳目,终于坐在梨花木雕椅上,用劲捶击……那道石门缓缓开启,隆隆的声响震慑我平寂的心……跨步而入,回身一望,渐渐的,冰凉的石门隔绝了所有……

天色一亮,阿绸会发现我已不在,流澈净会明白我不会回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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