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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夫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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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红急得快哭了出来,我沉声道:“不管怎样,都得试一试,让所有人准备好,情势一发生变化,搏上一搏。”

这句话说完,我脑海中忽有一道闪电劈过,恍然大悟,急道:“姓赵的奸贼!她挟持的人质,一定是赵之初!原来他就是五叔的仇人!”

一听缨娘挟持的人质竟可能是对方的主帅,楚泰等人也扑了过来。

一阵寂肃后,郑军让向两边,一匹黑马缓缓驰出,马上之人身形魁梧,却戴着狰狞的铁制面具。

他盯着缨娘,声音缓而森寒,“放下他,饶你不死。”

我看不到缨娘的面容,只听得到她凄厉的笑声,“放下他?!哈哈,有种你们就射箭啊,看你们的相国大人,是不是会刀枪不入?!”

他们对答之时,黎朔将手一挥,离火营最精锐的将士悄悄伏身前行,出了谷口。可刚走出数步,郑军便有了查觉,一通箭雨射来,将士们被逼得退回谷口。

铁面人狞声一笑,缓缓举起了右手。

急厉的夜风将缨娘的黑发高高吹起,她忽然将马头用力一拨,同时一个侧身,竟落下马来。落地的一刹那,她手中长剑,狠狠地刺上战马的臀部!

战马一声惨嘶,纵蹄而奔,向谷口奔来。而缨娘也于骏马扬蹄的瞬间,仰倒在地,探出左手,揪住了马尾。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缨娘要的就是这点时间,战马已如闪电般奔出,距谷口又近了十余步,我本能地喝道:“上!”

几乎是在我喝出这一声的同时,铁面人的右手挥下,怒喝道:“射!”

箭雨如蝗,烟尘起,两军动!

摧裂山河般的杀气。

马上的赵之初,马后的缨娘,几乎同时中箭。缨娘更是喷出一蓬血雨,可她似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力气,紧紧揪住马尾,任战马拖着她,向我们驰来!

燕红嘶声唤道:“缨………娘!”

黎朔一声劲喝,左手持着盾牌,竟自谷口大石上飞身而起。落地时他手中长矛在地上运力一搠,借力而起再向前纵。箭雨自他身边呼啸而过,燕红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我的手臂,我疼得险些叫出声。

我也是于这一战,才真正见识到了黎朔的武功,他一人一盾冲在最前面,那悍然无畏的气势,竟让对面的郑军一时忘了逼上。

就是这缓了一缓,战马终于奔过黎朔身侧,而离火营的精兵也火速跟上。

那铁面人迅速退入阵中,冷冷的一声,“撤!”

郑军顿时哗啦啦退了个干干净净。

凄厉的火光,照着缨娘惨白的脸,照着她满是血迹的衣裳。

我将她紧紧抱住,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偏偏只能发出低低的“啊”声。

燕红痛哭失声,我心痛难当,抚上缨娘冰冷的面庞。她慢慢地似是有了些力气,断断续续道:“夫………人,现在,他………欠我的了。我、我有个妹妹,自幼失散,让他找到她,照顾好她,再、再来地府见………”

  名震天下(下)

看着她最后一缕不舍随瞳孔逐渐散开,我已是欲哭无泪。

犹记得将她派去服侍五叔前的那个晚上,我与她象亲姐妹一般抵足而眠,说了一晚上的话。

“夫人,我不信这世上真有如此情深义重的男人。”她听罢五叔的往事,沉默许久,说出了这句话。

她很少说起她的往事,但我隐约听说,她娘,就是被她爹始乱终弃的。

最终,却是她用自己的情深义重,来成全了他。

原来这世上,自古以来,情深义重的总是女人。

黎朔过来欲将燕红扶起,燕红伏在他肩头放声大哭。黎朔低声劝着,“你可是统领,青瑶军都在看着。”

楚泰却大步过来,喜形于色,“大嫂,真是赵之初!赵之初既死,对方没了主帅,肯定会军心大乱,咱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出击吧!”

说罢,他便欲转身,我与江文略几乎是同时站起,叫道:“慢着!”

楚泰不解地望着我们,我与江文略互望一眼,微微点头,他轻声道:“只怕就是了。”

“应当是。”我也轻声道。

黎朔抬头,疑道:“真是?”

我缓缓道:“囤兵远非三万,敢下令射杀赵之初,主帅死后,虎狼之师进退如此有度,只有一个解释。他既真的在此,我们只能逼他现身,才能给大将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我看了看缨娘,压下心头的痛楚,道:“燕红,拿我的盔甲来。”

熊熊火光中,我在数千人的护卫下徐徐而出。夜风将王旗吹得飒然而卷,我端坐马上,傲然望向郑军军营。

数十名青瑶军少女身着战甲,用清脆的声音高声呼话,“洛王军青瑶夫人,有请郑王说话!”

这一通喊,两军震动起来。不多时,郑军军营三通鼓响,麾黄旗,甲胄锵然,黑压压精兵护着先前那铁面人纵骑而出。

铁面人举手,数万人顿时鸦雀无声。

我欠身,微笑道:“沈青瑶今日得见郑王风采,幸会!”

铁面人沉默须臾,慢慢取下那狰狞的面具。这是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容,马脸,下巴象刀铲一般向前突出,倒八字眉毛,细长的眼睛,还有满脸的麻子,一切与传言中的丝毫无差,他就是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纵横熹河以南的陈和尚。

他眼睛微眯着,却透出无比的精光。凝视我良久,他呵呵一笑,道:“世人皆道,卫家军中杜凤如九天凤凰,青瑶夫人不过就是那占了雀巢的鸠鸟,本王今日一见,方知传言皆不可信。”

他提着缰绳,从容拱手:“青瑶夫人,幸会!”

又笑道:“青瑶夫人,容本王说句实话,你们三家联合起来,也不是我郑国对手,不如你下嫁本王,咱两家并作一家。本王统一天下后,自会封你为正宫皇后。洛王嘛,本王也会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我冷冷一笑,“王爷斩杀了我无数兄弟,刚才又射杀了我的义妹,此刻却向我提亲,王爷不觉得这太好笑吗?!”

陈和尚大笑,“既是如此,那只能说本王与夫人今生无缘。”他面色一寒,猛然大喝,“洛王军听着,谁能擒下洛王及青瑶夫人,向本王投诚,本王赏他城池三座、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我唇角涌上讽刺的笑容,我一介秀才的女儿,这辈子的几次生死关头,竟都与万两黄金脱不了干系。

我于风中冷笑,“郑王,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沈青瑶的夫君、兄弟、姐妹,都不是为了黄金而妄杀手足之人!”

我将手一举,身后谷口的旗杆上,赵之初的尸身被高高吊起,郑军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赵之初是陈和尚倚之为左膀右臂的人物,知晓其许多隐密,所以当他被缨娘挟持,陈和尚夺之不得,才会下令射杀。

追随他多年、位居宰相的人尚且落得如此下场,谁又敢保证自己以后不会遭到此种待遇?

陈和尚怒极反笑,“沈青瑶,本王不急,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玩。”

熹河以南这几年有一句俗语:宁无光明,莫惹和尚。说的便是窦光明与陈和尚。

士族出身、光明磊落的窦光明,最终死在了做过和尚乞丐、性狡如狐的陈和尚手上。

成王败寇,非常简单又非常残酷的道理。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也为这句话,使得天下为之变色,山河为之染血。

两军的鏖战,进入最激烈的阶段。

战事进入第五天,看着可吃的粮食越来越少,伤员因为缺医少药而辗转死去,看着尸骸越积越多,我沉默了许久,下令:全军后撤至望夫崖下。

那里,左边是万丈深渊,右边则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那也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若再败,所有人都将尸骨无存。

楚泰不甘放弃谷口,我轻声说了一句:若强守谷口,伤亡太大,我本是为救弟兄们而来,若都战死,又有何意义?望夫崖下易守难攻,伤亡必少很多。

楚泰反驳,谷口进可攻,退可守,望夫崖下一旦失守,再无活路。

两天。我望着天空,轻声说着,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们再坚持两天,两天后,援兵就会到了。

两天后,援兵没有到。

三天后,援兵还是没有赶到。

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完了,援兵还是没有赶到。

楚泰的面色沉得象暴风雨前的天空,黎朔也开始动摇。这日黄昏,他二人同时过来,黎朔踌躇片刻,轻声道:“大嫂,等会我们率兵冲开一个缺口,您带着少当家,趁乱突围。”

我摇头,楚泰刚要开口,我轻声道:“当年田公略围困鸡公寨,你们也冲开了一个缺口,要我突围。那一战我记忆犹新。”

“那时,夫人没有走,还为我们击鼓助威,少当家也因此早产。”

我点头,“是,那一次我没有走,同样,这一次我也绝不会踩着你们的尸体逃走。”

上半夜有短暂的平静,我靠着崖下嶙峋的石头,望向天上一轮圆月。

早早在我怀中熟睡,他的面容,如月光一般恬静。

“怕不怕?”江文略在我身边,轻声问。

“不怕。”我再问他:“你呢?”

他摇头,忽然笑了起来,眼睛半合,意态悠闲,仿佛又回到几年前那副潇洒倜傥的模样,悠悠然道:“不知为何,这几年,我怕这怕那、左支右绌,到了今天,反而什么都不怕了。”

我起始只是笑了笑,却忽灵机一动,猛然抓住他的手臂:“有办法了!”

这些天,江文略虽然一直守在我身边,却始终没有露面向郑军表明他的身份。郑军无人知道,永王军的二公子,也同被围困。

他们的目标,是我和早早。

若是我带兵冲击,郑军只会攻击我,即使有几百人趁乱冲出,他们也不会穷追不舍。

燕红为缨娘擦身换衣之时,从她怀中找出数封信函,都是她在郑军军营中以身伺虎时偷偷写下来的。其中一封,详述了郑军军中所有的暗语并郑军最近的动态,其中,右骠骑大将军军中动态也一目了然。

只要江文略能突围出去,先派人假装成陈和尚右骠骑大将军的手下,前来向陈和尚报信,就说永王军已攻过熹河,右将军惨败,请郑王速速支援。

暗语、内情都对得上,不信他陈和尚不相信、不动摇。

若江文略再打出永王军旗帜,以永王次子身份在其后方正式出现,郑军必乱。

这是我们绝处逢生的唯一机会。

缨娘,请护佑你的兄弟姐妹。

当我亲率人马冲向郑军时,暗暗地念了一句。

也许真是缨娘在天之灵护佑着我们,也许是时间选得恰当,郑军后半夜较为疲乏,我没有被困住,安全地退了回来,江文略也顺利带人突围出去。

楚泰不相信地问我,“江二公子真的不会一去不复返?”

我不知道黎朔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他瞪了楚泰一眼,道:“大嫂看人的眼光,你还怀疑吗?”

楚泰嘀咕道:“大嫂看杜凤,不也看走了眼?”

我微微摇头,望向茫沉夜色,渐涌忧虑,狐狸那边,是遇到什么阻碍了吗?他不会不来的,虽然如果这边全军覆没,他可以除掉许多阻碍,可那样一来,洛王军也将元气大伤,只怕再敌不过陈和尚。

我继而想到了更远的,陈和尚竟然在这里出现,而狐狸事先毫不知情,那只有一个可能:洛王军中出了奸细。

若是这一战我们能侥幸逃过一劫,有些事,不得不未雨绸缪了。

黎明来临的一刻,郑军后方火光忽起。

我于这一刻,深深地感激缨娘。因为她的信,我明明白白地读懂了郑军王旗打出的旗令。这旗令,本只有最高级的将领才能读懂,缨娘忍辱负重,在服侍赵之初的日子里,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暗暗记了下来。

陈和尚在收到“右路溃败、永王军来袭”的“军报”后,下了决定:为免腹背受敌,全军向东撤,与左骠骑军会合。郑王中军先撤,后营掩护,为免洛王军生疑,后营仍装成围攻之势。

我们紧张地掩在石后,看着郑军军营内的动静,当看到其旗令显示中军开始撤出时,所有人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楚泰更是直抹汗,骂道:“他奶奶的,陈和尚,这次算你跑得快!不然老子要把你的脑袋当毽子踢!”

燕红噗地一笑,却忽听杀声大作,自远而近席卷而来。

这杀声太过震耳,连山石上的泥土都被震得簌簌而落。我们相顾骇然,楚泰喃喃说了句:“江二公子这么大胆?真的用几百人去打陈和尚?”

我脑袋有一瞬的空白,再一跃而起,激动下大声道:“六叔赶到了!我们的援兵到了!”

真的是狐狸赶到了。

他策骑冲在最前面,乌色骏马上,他黑甲长剑,所向披靡。大将军旗所过之处,郑军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开。

天上的朝霞更加灿烂,映着他俊美的笑容。他向我们奔来,我当先迎了上去,他在我面前拉住骏马,飘身而落,踏前两步,修眉轩展,微笑道:“青瑶!”

这一刻,我反而说不出话来,倒是早早,直扑入他怀中,叫道:“六叔!”

狐狸将早早抱起,在他面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再环顾跟上来的黎朔等人,轻声说道:“杜凤来迟,累各位久候。”

楚泰别扭地嘿了声,黎朔坦然行礼。身后,将士们举着兵刃,齐声欢呼。

如雷的欢呼声中,我目光投向远处,见郑王军旗打出的旗令,忽然豪气顿生,望向狐狸,微笑道:“六叔,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将陈和尚的脑袋当毽子踢?”

狐狸眼神一亮,大笑道:“大嫂有命,杜凤焉敢不从?”

右路失守,永王军来袭,杜凤来袭。

陈和尚的中军显出慌乱的态势,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我们迅速由守转攻,我跃身上马,大声道:“黎朔,你护住我!六叔,你随我来!咱们生擒陈和尚!”

陈和尚不愧久经沙场,虽露败象,仍在努力调度指挥着千军万马。可他万万料不到,我能读懂只有他的心腹才知晓的旗令。

洛王军最精锐的将士,护着我们悍然无畏地向前冲。

其余各营,将郑军分割开来,令其不能驰援陈和尚。

当狐狸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定波剑呛然出鞘,利刃奔腾,连斩陈和尚身边数员大将,我们齐声怒喝!

陈和尚似被震得心神不稳,身形摇晃间,狐狸凌空而落,定波剑架上了他的脖颈。

定波剑的剑锋,映着陈和尚惨淡的面色,也映着狐狸清俊无俦的笑容。

“郑王爷,先别急着走,我家大嫂想借你的脑袋一用。”

说罢,他抬头向我微笑。

云霞映在他的眼眸中,似在随着他的某种情绪,浓浓地扩散开来,让人不敢直视。

多年以后,我看到了一幅画。

画中朝霞满天,千军万马只是隐约几笔。唯有背对着云霞的窈窕女子,黑发在清风中如飞瀑流展,看不太清她的面容,但她清丽的身姿,宛若烈火中飞出的凤凰,让凝目望着她的人永世难忘。

   无间(上)

晚霞满天的时候,起了风,吹得天边碎碎排排的云象在唱着一曲淡淡的哀伤之歌。

绿得可人的竹林中,却立着一座新坟。

缨娘生前爱竹,我做主,让她长眠在桑山连绵的竹海中。狐狸亲自主持了她的葬礼,祭词中,以早早的名义,追封她为红线君。

齐史上关于红线君,有简短的一句:青瑶夫人之义妹,贞勇刚烈,于桑山一役中毙郑军主帅,以身全义。

此时,竹叶在晚风中哗啦啦地响,我听着却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竹叶在响,还是五叔在哽咽。

他已经在坟前坐了三天三夜了。

他赶来时,缨娘已经入了土。今生今世,在他的记忆里,只怕永远都会记得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来成全你………

无论谁去劝,抑或是狐狸的军令,都无法令他离开。他那么坐着,象一块亘古就有的石头。

大军不能等他一个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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