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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夫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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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都知道的,还用我说啊。再说,看着你用铁铲,知道你要输,为什么我还要制止你?我可不是白痴!”

我忍不住失笑,却又有一丝欣慰。虽然不知道瑶瑶是不是能真正忘却她爹娘惨死的那一幕,但至少,她开始在慢慢地淡忘。

狐狸在小土坡下向我招手。雪后初霁的清晨,空气是如此清新,虽然比下雪时更觉寒冷,但久违的阳光却让人忍不住要释放禁锢已久的情绪。

雪地上两个雪人并肩而立,瑶瑶得意道:“七叔你输了,所以今天由你给早早洗尿布!”

老七嘟囔道:“洗就洗。”

瑶瑶叹了口气,“早知道七叔这么笨,就该赌洗一个月的尿布才好。”

我走过去看了看两个雪人,笑道:“怎么只有眼睛没有眉毛?”

狐狸啊了声,道:“等着。”

他转身奔向一边的小树林,待奔到一颗松树下,右足在树干上轻轻一蹬,身子便象燕子般向上飞纵,纵高几尺,他再蹬了一下树干,便够着了树枝。

他左手搭上树枝,右手只是晃了晃,再飘然落下,奔回来时,手中已有了几根松枝。

瑶瑶张大了嘴,“哇”地一声。狐狸向她笑了笑,将松枝横嵌在雪人的眼睛上方,拍了拍手,道:“齐了吧。”

我仔细看了看,捧腹大笑。

瑶瑶连声问:“婶婶,你笑什么?”

我指着那以松枝为眉、萝卜为眼的雪人,笑道:“你们看,这样的眉毛和眼睛,象不象二叔?”

老七顿时笑得直打跌,“太象了,哈哈,大嫂,你眼睛可真厉害。”

狐狸却托腮看了片刻,肃容道:“还差一点。”他取下头顶的狐裘帽,将帽尖的布扣用力扯落,再斜贴在雪人的下巴上,然后对着雪人一本正经地躬身拱手:“二哥早,二哥吃了吗?”

我们几人顿时笑得东倒西歪。正笑时,二寨主从坡上下来,扯着粗嗓门喊道:“老六你叫我?我还没吃,正饿着呢。”

瑶瑶笑得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老七则指着二寨主,说不出话来。二寨主不明所以然,摸着下巴上那颗黑痣,也咧开嘴笑。

狐狸本也在笑,忽然面色一变,身形拔起,飞纵上小土坡。这时我也听到了早早的哭声,急忙爬上土坡。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屋中,早早却已止了哭啼。

“早早乖………”

窗下,狐狸正将早早抱在怀中,轻轻摇晃,声音是如此的低沉轻柔。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投在他身上,让他凝望着早早的神情似笼在一层迷蒙的轻雾后。

待他将早早放回床上,转过身来,我向他绽出一个笑容。

他沉默了一会,慢慢走到我面前,忽然伸手,替我将肩头沾上的一点碎雪拂掉,轻声道:“这样就对了,我昨晚还很怕你会胡思乱想,然后哭上一夜。”

我心中微酸,面上却仍在笑,淡淡道:“本来想哭的,可又怕眼睛肿了看不清东西,给你们做菜时,会把糖当盐放。”

狐狸哈哈一笑,右手撑住门框,看住我,悠悠然道:“只要大嫂不把砒霜当盐放就好。”

我微笑道:“我若真放了,六叔吃不吃?”

狐狸尚未回答,老七牵着瑶瑶的手过来,连声道:“吃吃吃,怎么不吃?大嫂又做什么好菜了?”

转眼便到了年底,因为田公顺被蔺不屈压在伊州一带打,那边永嘉军与郑达公也一直在交战,鸡公寨竟难得地有了一段太平时日。

由于抵抗住了田公顺的攻击,又有永嘉军为盟,前来投奔的人马日渐增多,山寨十分拥挤。

年货流水似地往山上搬,我也忙着替早早和瑶瑶做新衣服,帮邓婆婆熏肉腌鱼,直到腊月二八这天才将一切忙定。

鸡公寨地处中原腹地,本地民俗,团年饭是在腊八这天吃,于是这日晚上,鸡公寨热闹到了顶点。

待我抱着早早,在瑶瑶、老七和狐狸的簇拥下迈入人头涌涌的议事堂,堂内堂外,数千人一阵欢呼。隔得近的,争相上来看早早,隔得远的,急得要往里面挤。

说也奇怪,早早今天似是心情大好,这般吵闹,还不时有人上来摸他一下,他也不哭,一直睁着黑溜溜的眼珠,一副极舒适的样子。

四寨主走过来,眼睛竟有点红,向我颤声道:“大嫂,能不能让我抱一抱早早?”

看着他微红的双眼,想起他跟随豹子头多年,我心中一酸,轻轻将早早递给了他。

四寨主接过早早,低头凝望片刻,忽然将早早高高举起,野狼们只愣了一瞬,旋即纷纷欢呼。

一直到我入席就座,早早也未能回到我手中,野狼们似是在争抢什么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将他抱来抱去,我虽然有些担心会吓着早早,却始终带着浅浅的笑,看着他们。

鼓响,年宴正式开始,狐狸跳上鼓台,抓起鼓杵用力敲了三下,堂内堂外,顷刻间肃静无声。

老七递过一碗酒,狐狸举起碗,朗声道:“弟兄们,今天我不说废话!这第一碗酒,咱们敬大哥!”

说罢,他面向议事堂内豹子头的画像,将酒缓缓洒于鼓台下。

“敬大哥!”野狼们齐声嘶呼,纷纷将碗中的酒泼于黄土之中。

人群中,有人在哽咽,我也一阵黯然。

待酒斟好,狐狸再度将碗高高举起,大声道:“第二碗酒,敬死去的弟兄!”

“敬死去的弟兄!”

有人轻轻扯动我的衣袖,我回头一看,是瑶瑶,她低声问我:“婶婶,我也可以敬一碗酒吗?”

我点点头,瑶瑶忙拿起碗,学着狐狸的样子将酒水缓慢地洒在地上,然后大声说道:“敬死去的弟兄!”

此时野狼们已叫罢了第二轮,正纷纷斟上第三碗酒,瑶瑶这声音便显得格外清脆响亮。野狼们纷纷抬头,转而哄笑,狐狸也站在鼓台上摇了摇头。

瑶瑶涨红了脸,满面严肃,再度洒下一碗酒,大声道:“敬死去的叔叔伯伯!”

野狼们齐齐鼓掌,四寨主抚了抚瑶瑶的头发,叹道:“也不枉大家当初舍命护你一场。”

狐狸举起第三碗酒,清朗的声音久久飘荡在山寨上空:“第三碗酒,敬我们自己!弟兄们喝了这碗酒,来年咱们依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震天的呼声让我也禁不住热血沸腾,随着众人站起来,举起酒碗,正要仰头喝下,老七以闪电般的速度跃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腕,急道:“大嫂,你现在可喝不得酒。”

我看了一眼早早,这才醒悟,忍不住吐了下舌头,老七笑着替我斟了杯茶,道:“大嫂,你就以茶代酒吧。”

我正要喝下这杯茶,忽然心中一动,见狐狸正向主席走来,便招了招手。

狐狸快步走近,道:“大嫂。”

我微笑道:“今日看到这么多弟兄,才想起自己真是惭愧,做了你们这么久的当家大嫂,绝大部分的弟兄我还不认识。”

不等狐狸回答,我续道:“这样吧,六叔,我想以茶代酒,和每位弟兄都喝上一口,这样也算认识了大家。”

老七忙凑过来道:“大嫂,你抿一下就得了,真要是几千口茶喝下去,你会被撑死。”

狐狸哈哈笑了笑,举起双手,待所有人安静下来,大声道:“各位兄弟!大嫂说要与各位兄弟喝上一杯,同时和各位弟兄认识认识,大家伙排好队,一个个报上名字,给大嫂和少寨主敬一碗酒!”

野狼们顿时都哄哄然应了,坐得近的便拥上来向我敬酒,后面的则排起了长队。

“殷大成,敬大嫂和少寨主!”

“伍思敬,敬大嫂和少寨主!”

“陈五,鄂郡人氏,今年十八,尚未婚配………”陈五话未说完,已被老七一脚踢了开去,骂道:“你小子油惯了是吧?敢在大嫂面前这么说话?!”

议事堂里笑翻了天,我也浅浅地微笑。这一刻,我甚至忘了自己要他们敬酒报名字的初衷是什么,十个月来,第一次这么放松地微笑。

不知过了多少人,一个矮个子站在了我的面前,细细的眼睛里透着讨好的笑,道:“许康,敬、敬大嫂和少寨主!”

他身后一名瘦高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笑着将这许康推了一下,道:“许老六,怎么见了大嫂,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缓缓抬眼,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这许康两眼,淡淡地抿了口茶,又微笑着望向下一位那瘦高个。

寻找真相(下)

这瘦高个面上带着恭谨的微笑,举碗道:“刘明,敬大嫂和少寨主!”

我觉得他实在眼熟得很,仔细想了想,这才忆起与田军交战那日,老七上来要护送我突围,正是他与另外一些伤员主动提出要一起保护我,后来我阵前击鼓,他还一直守在旁边。

我忙举起茶杯,道:“刘兄弟,那日真是多谢你了。”

刘明面上露出激动之色,连声道:“大嫂太客气。”

纷纷然所有野狼敬罢酒,我也不可能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但大家看向我的眼神,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亲切之意。

年宴吃得很热闹,野狼们似乎要将一年的艰辛尽数在这一夜渲泄出来,也似乎要借着这美酒佳肴来庆祝自己又在这乱世活了一年。

大家也纷纷来向狐狸及几位寨主敬酒,二四寨主喝得酩酊大醉,老七瘦削的脸红得象块喜帕,五寨主性子执拗,大家不敢多劝,他倒显得没怎么醉,但有时望着碗中的酒,他的神情便会露出几许伤感来。

不知要怎样,才能让他忘掉家破人亡的痛楚?

我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越想越激动,转头要找狐狸商议,却见他已歪倒在椅中,瑶瑶居然也满面通红,倚在他怀中。

我忙将早早交给邓婆婆,过去抱起瑶瑶,她身上满是酒气,小手紧揪着我的衣襟,喃喃唤了声:“娘………”

我蓦地一阵心酸,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抱着她出了议事堂,望着满山白雪,迎着清冷的北风,心中的那个念头愈发坚定。

大年初一,我被寨子前方传来的鞭炮声吵醒,瑶瑶已不在床上。

我也不觉奇怪,不知是不是早遭变故,这孩子十分乖巧懂事,早上起来了总是悄悄穿衣下床,生怕吵醒我和早早。

可等我在小木屋外找了一圈,还不见她,便有点急了,将早早交给邓婆婆,在寨子里寻了一遍,仍未找着。

我急得额头冒汗,如无头苍蝇般乱找,也不知怎么想的,往山顶的云池亭走去。

还未攀到山顶,遥遥见竹亭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我长吁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却见狐狸侧头向瑶瑶说了句什么,瑶瑶竟跪了下来。

他二人此时正背对着我,我将脚步放得极轻,快到竹亭时,狐狸竟然也跪了下来。

我微微一惊,觉这种时候不好再上去惊扰,又怕退回去的脚步声会惊动狐狸,只得将身形掩在一丛灌木之后。

狐狸洒下一杯酒,再握着瑶瑶的手,二人一起向西南方向磕头,三个头磕罢,瑶瑶扑到狐狸怀中,放声大哭。

她哭得那般伤心,让我也鼻中酸涩难当。狐狸紧紧抱着她,不停抚摸着她的乌发,低低地说了句:“瑶瑶,别哭了,你娘在天上听见了,会以为舅舅没有照顾好你。”

我无声地张了张嘴,原来狐狸竟是瑶瑶的舅舅。可他为什么让瑶瑶在众人面前叫他叔叔呢?我隐约觉得不再适宜呆在这里,可此时狐狸已侧身对着山路这边,我一退出便会被他发现,无奈下只得将身子缩成一团。

瑶瑶抽泣道:“舅舅,娘真的能听到吗?若是她真的能听到,会因为心疼,回来看我吗?”

狐狸无言以答,面上露出痛楚的神色,良久,才轻声道:“瑶瑶,你爹娘是要再世为人的,若是因为听到你的哭声,过分心疼,他们有了牵挂,来世也不会开心。”

瑶瑶慢慢地止了哭泣,狐狸将她抱得很紧,声音低沉:“瑶瑶,你等着,舅舅一定要让你亲手杀死田公顺,为你爹娘报仇!”

瑶瑶不停点头,哽咽道:“舅舅,您吹首临江仙吧,娘以前最喜欢唱这个,说是您作的词,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您。”

笛音幽幽切切,自云池亭丝丝缕缕地送出去,送与长空万里、飒飒北风。

直至笛声歇止,狐狸牵着瑶瑶的手远远而去,我才移动麻木的双腿,在北风中怔然许久,回到小木屋,又坐在床边久久发愣。

寨中人员日渐增多,灶下人手明显不够,我便向狐狸提出,轮流派野狼前来为灶房挑水,狐狸没有犹豫,应了下来。

一个月之后,终于轮到了那个许老六。

远远地见他挑着水从水塘方向走来,我提着几串腌萝卜走出去,要挂在廊下的铁钩上,待他走近了,我手一松,萝卜串掉落在地。

我“啊”了一声,许老六也机灵,忙放下水桶,帮我将萝卜串捡了起来。

我连声道:“许兄弟,多谢。”

他一愣,似是没想到我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我又踮着脚去挂萝卜串,见我挂了几下没能挂上去,他忙又过来接过,讨好地笑道:“大嫂,我来吧。”

见他将萝卜串挂好,我笑道:“太谢谢许兄弟了,难怪你大哥以前夸你虽然惫懒一些,人却是相当好的。”

许老六顿时一阵激动,涨红了脸,半晌方哽咽道:“大嫂,大、大哥真这么说过?”

我叹了声,道:“是啊,你大哥那段时间,经常和我说起寨中的兄弟,他把你们都当成亲兄弟一般,说起你时,我印象犹为深刻………”我露出伤感的神色,转身要进灶房。

许老六挑起水桶跟了进来,将水倒进水缸后,搓着手好奇地问:“大嫂,大哥怎么说的我?”

我装作回忆的样子,微微笑了笑,道:“都是好话,说你心好。不过你大哥也骂你有点惫懒,经常支使人家跑腿。好象………对了,好象说今年有一夜,有蒙面人深夜求见,你得了人家的十两金子,却懒得跑一趟,还支使别人上去叫的他。”

说完,我眯眯笑,轻声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许老六面上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呆呆道:“原来大哥知道我收了人家十两黄金。”

我的心瞬时呯呯而跳,似要跳出喉咙,也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飘在半空之中:“你还以为你大哥不知道啊?不过他很在意你这个兄弟,反正金子是人家自愿送的,就让你当私己钱,也没什么大不了。”

许老六走远了,我身子一软,倚在了门框上。

江文略说的是真话,这一切,真的都是他的安排。

我的心象溃决的堤岸,蓄积了快一年的洪水奔腾而出,河床内竟似一下子放空了似的,仅剩下杂生的水草和深深的淤泥。

我无力地依着门框,一年来的辗转难眠、痛楚难当,为的并不是罗婉的狠毒与江家的无情,为的是他对我的不信任,是他要亲手将我烧死的决绝。

却不知,这份痛的背后,原来竟是这样的真相。

可彻底知道真相的这一日,亘在我与他之间的,是今生今世再也无法越过的鸿沟,是再也无法回头的荆棘之路。

邓婆婆抱着早早过来,早早在放声大哭,我冲上去将他抱住,紧紧地抱在怀中。

夜深沉,我仍然在黑暗中睁着双眼,怎么也无法入睡。忽听到窗外传来一缕笛音,我心中一动,见早早已睡熟了,便披衣下床,轻轻拉开房门。

远处,松树下,狐狸的身影如青松一般挺直,似是听到开门声,他回头,遥遥地向我招了招手。

初春的夜十分清寒,我呵着热气走到他身边,道:“六叔怎么还没歇下?”

“睡不着。”狐狸微笑道,又握起笛子,婉婉转转地吹着。

我仔细听着,待一曲吹罢,低声道:“六叔可是有什么决断不了的事情?每逢转音,这气息就有点不顺。”

狐狸慢慢放下笛子,叹了声,犹豫了许久,才道:“大嫂。”

“嗯。”

“明年这个时候,咱们………”狐狸迟疑着道:“咱们很可能就不在鸡公山了。”

我一惊,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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