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来爱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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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想，反正我又不是你女婿，怕什么怕？于是大方地下车。

　　王浩领着夏队走到我面前，木讷地笑着说：“大家都认识，就不用介绍了吧？”

　　我和夏队都没有理他，而是互相对望着，那眼神仿佛已经是几十年的朋友，亦或者是几十年的敌人。还是我主动伸出手，笑着问好：“夏队好。”

　　他略微点了点头，右手和我握了握说：“有时间的话大家聊聊！”

　　两年多没见，他显然老了许多，额头的皱纹沟壑纵横，体现着岁月的无情。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和我谈什么，但还是欣然答允。

　　王浩说他还要值班就不和我们一起了，我没有说什么，傻瓜都看得出来，这次是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我开车带着夏队在街上瞎转，分析一下自己的心理，其实有一种炫耀的因素在里面。当年因为我没有事业，就把我赶出家门，然后逼自己的独生女儿远赴日本，还要嫁给日本小鬼子。反观现在我开的是奥迪，年薪即将以百万计，而且在台州房产界已经小有名气，不知道夏队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凤凰太腻了，不好！雅士居又太素了，没胃口！夏队您说去哪儿吃吧，我听您的！”我说这句话的目的也是想达到刺激他的目的。

　　果然，他轻轻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随便找个地方吧，能说话就行！”

　　我们找了一家茶馆，要了两壶上等的普洱。

　　“夏队最近怎么样？一定还是威风不减当年吧？”我一边给他倒茶一边揶揄他，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威风八面的警界英雄了。

　　他苦笑着说：“退休一年多了，在家里养养花，打发时间。”

　　我心想，要是小雨当初没去日本，你一家不就能享受天伦之乐了？现在后悔了，也晚了。

　　“呵呵，没事儿可以多去日本看看小雨嘛！”我故意这么说。

　　他怔了怔，说：“小雨已经回来了啊！”

　　我说：“这个知道，不过还不是呆不了几天就要回去？”

　　夏队问：“她这次不回去了，难道王浩他们没对你说？”

　　我摇摇头，顺便疑惑地问：“不回去？不是都在那边订婚了么？难道小日本跟着小雨回中国来？”

　　他沉吟良久，才缓缓地抬起头说：“他们……分手了……”

　　……


第三十四章　剪不断，理还乱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夏队脸上的神情又分明不是在开玩笑。为什么上次和小雨见面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我？

　　夏队看出了我的疑惑，他低下头把弄着手里的茶杯，很是感慨地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我回忆着过往的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和小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再次浮现在眼前。夏队当年对我的怒吼清晰地回荡在我耳边，而现在，他却这样垂头丧气地坐在我的面前。

　　“小雨拒绝了那个日本男人？”我问道。

　　夏队抬起头，那额头上的皱纹愈加肆虐，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老杨，当年老杨在法庭上也是他这幅悔恨的表情。在这一霎那，我已经谅解了夏队，他和老杨虽然都曾经错出了错误的选择，但他们仍然无愧于一个伟大的父亲。所以，既然我能理解老杨，又为什么不能对当年夏队的作为释怀呢？

　　他噙了口茶，缓缓地说：“小雨到了日本后，一直想着你，那个日本男孩子很喜欢小雨，但是小雨一直对他很冷漠。本来说好等毕业就订婚的，小雨虽然不愿，可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她几乎每天打电话来向她妈妈哭诉，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圈有点红，“订婚前一天，小雨对堂本建司，哦，就是那个日本男孩子，说出了实情，堂本不想勉强小雨，然后要求父母……取消了婚约……”

　　我点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小雨虽然第一次见面就和我发生了关系，但她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女孩儿，我从不怀疑她对我的感情，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孤身一人在日本忍受了多少煎熬和折磨，这种煎熬和折磨来自于心理，来自于精神，要远远超过肉体的痛苦。

　　“我以为她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这次回来她没有告诉我……”这句话我不知道是在问夏队，还是在问自己。

　　“苏航，小雨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自从那次我把你赶走后，小雨就很少露出笑容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夏队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懊悔的语气中，满是对女儿的心疼，“天下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的……”

　　看他这副样子，我心有不忍，赶忙劝道：“夏队，好在小雨回来了，你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么？”

　　夏队再次抬起头，满眼期待的看着我说：“苏航，小雨是个内向的孩子，有些话她可能说不出口，从日本回来这两天，我们也很少见到她笑，但是我们知道她这都是为了你，我错过一次，所以不能再错下去了，你和小雨重新开始吧！”

　　他的这番话让我心中一震，重新开始？如果是在两年前，我也许会答应，因为那个时候我对爱情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遇到了许愿，遇到了一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儿，遇到了我追求已久的爱情，我不可能放弃许愿。而且即便我答应和小雨重新开始，这又何尝不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

　　“夏队，”我轻叹一声，“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们快结婚了……”

　　他微微点点头说：“我知道，王浩对我说起过，可是……小雨是为了你才回来的，你们不是相爱的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低下头，又抬起头，我实在不忍心再去伤害这个已经充满内疚和负罪感的父亲，但是我也绝不可能伤害许愿。正在两难间，夏队突然抓住我的手说：“苏航……我求你了……”

　　“夏队……我……”

　　……

　　走出茶馆的时候，不知道是轻松了还是愈加沉重了，我没有答应夏队的要求，我始终觉得小雨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让我和小雨重新开始，这是在从一个错误转向另一个错误，对谁都不公平。

　　我提议送夏队回去，被拒绝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对我心存怨恨，但我没办法去伤害许愿，再去欺骗小雨，希望他能理解吧。

　　回到家的时候，勤劳的许愿正在准备晚餐，我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活，心里一阵温暖，于是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说：“层儿，别忙了，今天我们出去吃。”

　　许愿转过身来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问：“为什么？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我再次抱住她，亲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层儿，我爱你，我们不要分开，好么？”

　　她莞尔一笑，说：“傻瓜，当然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永远不分开！”

　　“嗯，永远不分开！”

　　……

　　江云龙收购蓝天集团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双方除了验资和清算债务，就剩下蓝天俱乐部的归属问题了。以云龙集团的经济实力，完全不需要借助俱乐部来提升知名度，再加上我的个人因素，一直不希望再和足球沾上任何关系，所以我极力反对江云龙接手蓝天俱乐部。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江云龙这次竟然对俱乐部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在董事会上只是走形式般的提出动议，最终还是他拍板决定接手蓝天俱乐部。

　　决定作出后的第二天，老江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小苏，在整个云龙集团，只有你曾经是足球圈的人，这次我接手俱乐部并不是心血来潮，我想为台州的足球作出些贡献，所以，希望你能帮我。”江云龙开门见山地表明态度。

　　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还这么直接。他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让我进入俱乐部的管理层，我想了想说：“江总，不瞒您说，足球圈里的事情我经历了太多，已经心灰意冷了，况且圈子里关系非常复杂，我资历尚浅，恐怕难以接此重任。”

　　江云龙呵呵一笑：“年轻人，要拿出点干劲和勇气来，我知道你以前在足球上经历过挫折，这没什么，年轻就是最大的财富，老实说，如果我像你一样，失败过一次就选择逃避，那就不会有今天的江云龙了；这次我正是想给你一个重新面对的机会，去实现你球员时代没有实现的梦想，”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要让这个遗憾困扰你一生……”

　　“可是，江总，我……”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明天开始你就是蓝天俱乐部总经理，俱乐部管理层的其他位置不变，以免造成动荡。”

　　我看他心意已决，于是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下来：“谢谢江总的信任。”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笑着说：“放手干吧，我一直很信任你的能力。哦，对了，市场部总经理的位子还是你的，平时你的工作重心还是在集团的市场策划上，俱乐部日常的琐碎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我点点头，说：“好，我明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足球、蓝天、胡尉琨、老杨、老严、李文娜、田野，还有齐盛军和程局，所有的人和事突然间变得清晰起来。我一直刻意逃避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可以把那段记忆深埋在脑海深处，但此时他们都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野马，肆虐于我的面前。

　　本以为可以完全和足球脱离关系，没想到命运的车轮在转了一个圈后又回到了原地，我该怎样去面对那里的人，我该怎样去面对胡尉琨？足球是圆的，人生又何尝不是……


第三十五章　二进宫　
　　
　　又一个新年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次过年一点也没有小时候的乐趣，除了和亲戚朋友们喝得东倒西歪，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唯一能让我期待的事情就是许愿的电话，丫头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多的时候每天8次，每次要么撒娇似的和我甜言蜜语，要么柔情似水地互诉相似之苦，以至于我们一天不通电话都会觉得度日如年。

　　这种现象造成的结果就是在我们见面后难以自持的搂抱在一起，热烈地吻着对方。如果不是我们双方到最后都还有一丝理智，也许许愿已经是我的人了。

　　她没有丝毫的抗拒，似乎在她心里，我们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我却退步了。我不忍心去占有这么一个美丽的躯体，不忍心去破坏这躯体的完美。我们就要结婚了，说实话我也想把这一刻留在我们的新婚之夜，留在属于我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

　　年假结束后回到云龙集团的第一件事就是熟悉蓝天俱乐部的内部结构。虽然以前在球队的时候对这些也颇为了解，但是通过对这些文件的研究才发现，蓝天俱乐部的管理人员有很多都是闲置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其内部人员的臃肿，比如一个小小的外联办竟然会有三十人之多。

　　这种不合理的人力配置直接导致了俱乐部工作的效率低下，我边看边写，不到一小时就已经列出了N条需要改进的地方。

　　正月十五过后，所有工作开始纳入正轨，集团大会上也对去年的先进员工作了嘉奖，江云龙对我的承诺也在这次大会上兑现，奖给了我一栋海边别墅和一次欧洲游的机会。

　　别墅因为还没有竣工，所以暂时无法入住，欧洲游我已经和许愿商量好了，在五一之前去，那时候别墅也差不多竣工了，我们回来就结婚。

　　这几天丫头不是往工地那边跑，就是和我研究内部装修，我们好像都有点对结婚迫不及待了。

　　正月快过去的时候，我正式在俱乐部上任，新俱乐部的冠名当然是云龙，作为云龙俱乐部的第一任总经理，我在就职演说大会上立场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精简机构，反黑反赌反假球。大会很短，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但是我的话让很多人都觉得惴惴不安，按照我的计划，俱乐部的管理人员要裁掉三分之二，所有涉赌的球员一律予以除名。我也曾经是俱乐部的一员，他们这个圈子我是再熟悉不过，乱世用重典，要想让俱乐部健康发展，就只有这样了。

　　整个大会我都在扫视台下的人，这里面有一个人的目光每次和我相碰都迅速回避，我冷冷地看着他，命运既然安排我们再次相见，我就不该再逃避。那个满脸愧疚的男人就是胡尉琨，我曾经的老大。

　　大会结束后我在办公室里对常务副总刘启川说，俱乐部的日常事务还是你来处理，平时没有什么事我就在总公司。

　　这个刘副总四十多岁，说来也很命苦，刚刚由蓝天聘来作总经理就被云龙收购，他感觉还是很厚道的，听了我的话频频点头。

　　他前脚出去，胡尉琨后脚就走了进来。

　　我们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小齐，你先出去，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我对秘书说。

　　胡尉琨看着我，满脸通红，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我不屑地问，你来找我不会就只是想看看我吧？

　　他用牙齿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地说：“苏航……”

　　“是苏总！”我面无表情地纠正他。

　　他默默地点点头，又是一阵沉默。

　　“还有事么？”我问。

　　他叹了口气说：“我们……我们还能做兄弟么？”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回想起我们高中对月盟誓的情景，回想起我和小雨在街上看到他卖小吃的情景，回想起我千辛万苦把他弄进球队的情景，回想起自己对他推心置腹的情景，回想起他出卖我的情景……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说：“做兄弟？当初我对你那么好，你反过来踩着我往上爬，现在我成了总经理，你又跑过来说要和我做兄弟？”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复又睁开，忏悔似的说：“是的，我对不起你，我出卖了你，我不是人；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是老严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就把我赶出俱乐部……我为了足球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想就这么付诸流水啊……”

　　他的声音颤抖地厉害，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苏航，我知道我对不起兄弟，可你知道么？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我们以前的日子，就会看到你在骂我，我后悔啊……”

　　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

　　我冷冷地说：“这都是你自找的，你能怪谁？”

　　他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我这次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要开除我，我不会有怨言……”

　　他说完转身要走。

　　我叫住他：“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没人说要开除你，不过，如果你参与赌球打假球，我一定会严惩不贷！”

　　他始终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钟后快步离去。

　　所有杂事交给了常务副总刘启川，我开始考虑球队主教练的问题。现在的主教练姓毛，对于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为人阴险，贪得无厌，以前是吉祥俱乐部的助理教练。他上个赛季中途加盟蓝天，虽然带领球队成功保级，但是成绩难说理想。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致使现在球队中恶习成风，队员拉帮结派，极大的影响了球队的团结和凝聚力。

　　这个人是一定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