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爱来爱去-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许诺讲完后就挂了电话,态度虽然冷漠,但我还是很感激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齐盛军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依然打不通,情急之下我给新华社的穆亮打了电话,热心的老穆答应明天早上一早就去通过阿二联系齐盛军。

  我倍感欣慰。

  第二天早上,台州突然大雨如注。令我意外的是,报纸上、荧屏上、网络里、广播里,正同时播发着这样一条新闻:涉嫌吹“黑哨”的足球裁判齐盛军,被北京某检察院批准逮捕。

  没有想到,这一刻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了,而且来得那么快。我立刻赶到体育局询问有关情况,大家都在击掌庆祝司法终于介入足球,没有人理会我。许诺走过来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开了。

  齐盛军终于还是走到了今天,他是做错了一些事情,但让我感到不能接受的是,有很多人比他更应该得到制裁。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老穆的电话,他先是低沉地问我,有没有听说齐盛军的事情。在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他对我透露说,幸好小齐一直有自首表现,随着扫黑地不断深入,随着更多的问题裁判浮上水面,小齐应该会得到宽大处理。

  我闻言倍感惊喜,连声问道:“老穆,你确定他是自首的?”

  老穆在电话里很肯定地说:“放心吧,我检察院里有朋友,他们对我说的,这段时间齐盛军也一直在配合着检察院的工作。”

  我松了口气,这样看来,足协为了鼓励问题裁判揭发和自我揭发,势必会对齐盛军宽大处理,加上他良好的认罪态度,应该不会再被重判了。

  两周后,足球裁判齐盛军受贿案在北京市宣武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法院当庭宣告一审判决,以受贿罪判处被告人齐盛军有期徒刑10年。

  新华社发布通稿,电文全文如下:

  齐盛军是某体育学院教师,国际级足球裁判员。宣武区人民法院根据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指定管辖决定,对齐盛军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齐盛军的亲属及其他群众参加了旁听。

  法庭经审理查明:2000年至2001年,齐盛军在受中国足球协会指派担任全国足球甲级队A组、B组联赛主裁判员职务期间,先后9次收受他人给予的财物,共计人民币45万元。

  法院审理认为,被告人齐盛军利用担任裁判员职务之便,接受请托,多次收受他人给予的财物,且数额巨大,构成受贿罪。因齐盛军主动坦白交代了受贿罪的大部分事实,故酌情从轻处罚。法院依据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第一款、第三百八十六条、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和第九十三条第(二)款的规定,作出上述判决。

  通稿简洁明了,但影响巨大。

  对于法院的判决,我倍感不解。“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对于齐盛军来说,无异于毁了他的一切。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一审判决之后,中国足协也相应地发布惩罚规定:禁止贿赂裁判的中间人李文娜再从事足球活动并罚款10万,对蓝天俱乐部等6家俱乐部进行罚款。

  对中国足协的这个配套处罚决定,我们省体育局感到不可思议。在所有受处罚的俱乐部中,蓝天是唯一主动坦白交代的俱乐部,受到的处罚却最重。政策何在?公允何在?杨思德的“坦白从宽,不会牢底坐穿”的承诺何在?

  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时全国的媒体突然开始安静了,不再将焦点关注在“黑哨”事件的进展上。有人说,轰轰烈烈的反黑斗争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程局曾两次打电话给调查组副组长吕建平。第一次是在审判齐盛军后,当着我的面,程局说,判10年是不是过重。吕建平解释说,按刑法45万元最轻也得判10年。

  第二次是大家眼见齐盛军之后再不见有第二个“黑哨”被揪出,又打电话询问吕建平,吕建平说据他所知,接下去的问题是仍由最高检的反贪局统一办案还是放给各有关的省市办,还没定下来,他还表示他主张最高检统一办,放给地方,保护主义就难说了。

  几天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几周过去了,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历时半年之久的扫黑运动就这样戛然而止,每个人的情绪都极为低落,我们努力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工作,难道就只是为了逮捕齐盛军么?照现在的结果来看,也许就是这样。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过了很久我们才从程局口中获悉:调查材料转给了中国足协,足协对涉案的17名边裁作了内部处理,其中4个死不承认,被处终生禁哨。一只“替罪羊”(齐盛军),加17个足协内部处理,这就是为时半年,轰轰烈烈的足球打假扫黑的最后结局。

  让大家不解的是,成天围着中国足协转的媒体,时至今日,都没有哪一家探得这个消息,足协的保密工作,这次算是做得最好的。

  法,至高无上的法律,再一次在人治面前退却了。

  几天后,程伟哲程局长被调到省人大,从此离开了体育局。很难说这次调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尽管大家满腔义愤,面对这样的结局和这样的事实,却都无能为力。这时我想到了香港大公报那位记者的预言,所有的结局竟然都被他一一言中。

  树倒猢狲散,程局一走,我们这个“特别行动小组”也随即解散,因为我是程局特招进入体育局的编外人员,所以随着程局的离开,我也正式“下岗”。

  走出体育局大门的那一刻,我对着苍天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为齐盛军,为程局,为那些始终战斗在扫黑第一线的勇士们……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绿茵蹉跎,美女如歌 
  这些天我一直在试图联系许愿,虽然不管我采取什么方法,她还是始终都不肯和我见面,但每次我给她打电话时,她已经不会立刻挂掉。当然,她也决不会和我讲话,只是沉默。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已经非常知足了。

  扫黑运动结束后,许诺一直在继续做着最后的努力,他不甘心让这场足球革命就这样夭折。五月的一天,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要我帮忙给他和老严接个头。老严手里一定还掌握着更多的证据,只要做通了他的工作,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像上次一样,我们还是托王浩的关系才得以见到老严,只不过程序上,这次比上次要简单了许多。

  老严用那幅令人生厌的笑脸面对着我们,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就好像在坐牢的不是他,而是我们。

  如我所料,许诺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狡猾的老严这里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早在扫黑运动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人事先交待过他,告诉他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并保证他在狱中的安全和出狱后的出路。这种半安抚半威胁的“忠告”让锒铛入狱的老严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是面对调查组还是许诺,他都对“不该说的”守口如瓶。

  探监的时间到了,工作没有做通,我们只能先离开,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老严突然叫住我,他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神情,是那种只有胜利者才会有的得意。

  “苏航,难道你不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和李文娜的奸情?难道你不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手上有我犯罪的证据?”他眯着眼睛问。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考虑过,于是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说出答案。

  他嘿嘿一笑,说道:“你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身边最亲近的人出卖吧?”

  最亲近的人?我一愣,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似乎我和李文娜的事情已经隐瞒得天衣无缝了,就连田野都不知道,还有谁会去告密?这时我的头脑中闪现出老大的身影,只有他曾经撞见过,也只有他知道我手上握有老严的“罪证”,老严说的最亲近的人,难道是他?

  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会的,不可能,怎么会?”

  许诺见我一幅大受打击的样子,提醒道:“也许是他故意那么说的,你别上当!”

  我看了许诺一眼,然后走到老严面前厉声质问:“说!是谁?”

  老严更得意了,干笑道:“没错!就是你那好兄弟,胡尉琨!你以为他怎么进的一队?就是因为说出了你和李文娜的奸情,你想不到吧?还有,是他主动来找我,告诉我你和李文娜有我的证据,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在一队打上了主力!你这下明白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们是兄弟啊!”我自言自语。

  老严在看守所警员同志的押送下返回了狱房,留下我怔怔地站在探监室里发呆。许诺知道我和老大之间的事情,所以很清楚我现在所受的打击,他想安慰我,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莫大的委屈化作了满腔怒火,我立刻掏出手机给田野打电话,“和我去收拾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大约半小时后,我汇合了田野和他手下的两个人,然后一起杀奔胡尉琨的家。许诺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一路上我虽然义愤填膺,但仍然在思索着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过鲁莽。胡尉琨对和他共患难的方婷都能始乱终弃,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何况,自从我离开俱乐部后,他就一直没联系过我,有好几次我主动找他,他都是神色慌张,匆匆而别。现在看来,他是因为作了亏心事,已经没有脸面再见我了!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昔日结拜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歃血为盟,只有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只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心声还在撞击着我的心房。

  老大,不,胡尉琨的家在郊区,比较偏僻,当他打开门看到我们气势汹汹的站在外面时,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想关门,但已经被田野一脚踹翻在地。

  我们一拥而入,当时还担心方婷在家,进屋后发现就胡尉琨一个人,于是松了口气。

  躺在地上满脸愧疚的胡尉琨就是那个曾经和我一起并肩战斗的兄弟么?就是我费尽心力帮他实现梦想的兄弟么?往事又袭上心头,我有些心痛。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伤感地问。

  胡尉琨缓缓地爬起来,倚靠着墙站好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我就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你处处不如我,却总是比我好!以前在校队踢球,你是我的替补啊!为什么在俱乐部我却成了你的替补?为什么我处处受挫,你却总是一帆风顺?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帮我?你凭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有好多女人,却又来要求我专心一意?”

  他一连说了好多“为什么”,我轻轻摇了摇头问:“难道我帮你也是我的错么?”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田野上前骂道:“说白了,你丫连个婊 子都不如!”他一招手,对着身后那两个随从说:“给我教训教训他!”

  这时,突然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是方婷。她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她突然看到了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孩子就跑过来,“苏航,你是来帮阿琨的吧?他们是什么人?”

  我没有说话,方婷满眼的期待让我无法面对,只能别过头去。

  田野说:“你问问你老公都干了什么好事!”

  方婷看着胡尉琨,胡尉琨什么也没说,依然低着头。

  也许是因为气氛太紧张,也许是因为我们每个人看上去都气势汹汹,方婷怀里的孩子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给我打!”田野吩咐道。

  两个随从走上前去,方婷毅然挡在胡尉琨前面,泪流满面的哀求道:“别打他,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请你们原谅他这一次,求你们了!”

  田野说:“你问问他做的那些事情可以被原谅么?”

  胡尉琨抬起头来对方婷说:“你闪开,让他们打,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方婷哭着走到我面前,竟然徐徐地跪下:“苏航,我求你了,看在你们多年兄弟的情分上,放过阿琨吧!”

  我赶紧把她扶起来,泪水也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我转头对胡尉琨厉声说道:“你做的那些事,对得起方婷么?这次,我不想追究了,咱们从此一刀两断,各不相干,希望你以后好好待方婷,好自为之!”

  田野赶紧提醒我:“老大,像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我摆摆手说:“走吧,我现在和他没有关系了,打这种人,脏了咱们的手。”

  见我心意已决,田野也不再说话,跟着我和许诺走出屋子,房门关上的一霎那,我听到了胡尉琨的一声嚎啕。

  因为这件事,我的心情极度压抑,但没想到,仅仅几天过后,又一个噩耗传来。

  获刑十年的国内第一“黑哨”齐盛军因患血癌,经抢救无效,与世长辞。得到这一消息的当天,我就像傻了一样,在家里的沙发上呆呆地坐了一天,直到许诺不放心我,来看我的时候,我才说出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究竟是为什么?”

  齐盛军的葬礼我没有去,我没有脸去,如果不是我自以为这个社会还有公正,就一定不会去劝他自首,换句话说,是我间接害了齐盛军,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他的家人?

  对于他的死,足协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是啊,他们还能说什么呢?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发表看法呢?

  那天我在电视里看到了记者对程局的采访。已经换岗到省人大的程局说,“齐盛军受到的待遇是不公平的,他不应该是第一个受法律制裁的受贿裁判,更不应该是惟一的一个!齐盛军确实受贿了,且数额不小,对他判刑是公平的,但不公平的是,他当时就有自首表现,而且一直在反省,所以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节目中,程局为足坛扫黑最终的结局感到痛心:“好不容易拿到了那些调查材料,司法也介入了,谁知道在齐盛军之后再也没有谁被揪出来。足球的反腐败是社会公开性最大,舆论监督和介入最多,但结果却是透明度最低的一个!”

  程局认为,齐盛军的死并不能让已经平息的足坛扫黑重新反扑,“你没看齐盛军死后,足协不发表任何评论吗,我对体育反腐败局面非常缺乏信心,而且一度绝望。”

  ……

  后来新华社的老穆给我打电话时说,齐盛军的律师声称,当时那封匿名信根本不是齐盛军写的,是有人故意伪造的。我对这个已经不敏感了,人都死了,还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齐盛军,仅仅44岁的生命,让我心痛。也许他是唯一一个倒在扫黑风暴中的足球裁判。现在回头看那场所谓的风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周星驰上演的那些无厘头的片子,除了荒唐搞笑之外没有别的什么。

  对于齐盛军来说,告别这个世界也许是一种解脱,但是,是一种无奈的解脱,也是一种愤懑的解脱。一场所谓的反黑风暴倒下的居然是那个敢于承认自己的罪过,并主动返赃的人。对于齐盛军十年的刑期,我没有异议,但是,齐盛军居然是一个个案,让我无比怀疑法律的公正。因为按照我们国家的有关法律规定,行贿受贿是同样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