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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丫鬟不倾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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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
可到底她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要让她成为青泽皇后,成为与我并肩而立于世的女子。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她还是选择离开。
看见那男子,我便知他是成钰。那样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那样的人,只有他,才能让清儿动容。
她甚至愿意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在他们跳下去时,我能握住的只有一手空气。
愤怒难平,命人将桃花散给冷香喂下,再将她鞭打后悬挂与城楼上。我想,若是清儿活着,她一定会回来。若是她死了,那这女子也就陪她一起去吧。
机关算尽,我早应知晓,她如此美好,心动的不知我一人。
失去她,我依然还是青泽的帝王。每日里天不亮便起身早朝,更深时仍旧坐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日她躺在我怀里,手脚一点点变得冰凉。长长的睫毛覆盖住那双让我倾心的眼眸,遮住所有过往,就连伤心也变得迟钝。
这世上太少有人能够遇到让自己动情的人,更少有人能够留住那一份感情。
我不是幸运的人,所以我也留不住。
门外传来低唤,“皇上,太后来了。”是陈希东。
扯了扯嘴角,才发现自己动不了分毫。干脆加大力气抱紧怀里的人儿,不做回答。
陈希东又来说了几次,终究还是慢慢安静下来。
身子疲倦,终是忍不住拥着她靠在墙壁上缓缓闭眼。
怀中的空虚将我惊醒,睁开眼睛,满室只有空寂。怀里空无一人。
我发了疯一般冲出房间,门外跪着陈希东和流霞。
我扯住他,发狂般质问:“清儿呢?!”
他深埋着脑袋,恭敬却含着怜惜:“皇上,太后已经将人带走。此刻,”他微微一顿,“只怕已在回往大烨的途中。”
我愣住,终是无力地瘫痪在地,干枯的眼眶瞬时如寻找到了水源,不肯停歇地掉落。
我答应过她不会责罚放箭的陈希东,不会惩处照顾不力的流霞,不会伤害连累她的钺世子和李萧意……她担忧那么多人,她放过那么多人,却终究不肯放过我。
让陈希东搀扶着上了城楼,远方只剩一个墨点。她选择离开青泽,她说她只想葬在故乡。葬在凤凰许宅的梅林中,此生梅香长伴。
她不肯放过我,我亦只有自己放过自己。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怔了怔,这声音太过突兀,将回忆全数打散。
微微皱眉,伸手揉了揉额角,忽然想起那日清儿端了汤来御书房,亦是这样为我轻轻揉着太阳穴,一脸担忧。
哪怕她只是为了救人,我依然无法忘记。
“不见。”淡淡吐出两个字,将目光重新移回奏折。
陈希东却不肯走:“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皇上好歹还是见见吧。”
随手将桌上的砚台摔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陈希东立时闭了嘴,让我得到安静。
皇后?
嗤笑,若不是还需要暮云,我何以会让她继续留在皇后的位置上。
若不是她,清儿何以会双目失明,何以会容颜尽毁。
只是,若不是她,或许我也不会有那一段欢快的日子。
清儿醒来第一眼,惊慌失措,她看不见,也记不起所有事。我心中虽有疑惑,但装作相信她。甚至安慰自己,或许她是真的失忆了,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可是她在梦中,却喊出成钰的名字。那一刻,心如死灰。
但她愿意骗自己,我又如何不能让她骗我呢。
只要她肯留下来,欢欢喜喜成为我的妻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人总是难以满足,得到好的还想得到更好的。我得到了她长伴身侧,却又开始贪求她的真心。甚至不惜用陷害李萧意之事来做诱饵,看看她是否可以抛开过往。
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我执着了那么久,苦求了那么多,到最后,只剩虚无。
这一次,我是真的失去她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数月后。
清心居里的桂花树开了,花朵茂密地点缀着大树,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香气。一阵风过,乳白色的花朵纷纷坠落,有的甚至乘风飘进窗内,落在衣上、鬓间,香气充斥了整个空间。
星辰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个场景。她一惊,急急去了衣服来披在我肩上,忍不住责骂:“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爱惜身子,这下风一吹,只怕又要生病了。”说了几句,见我脸色苍白,又不忍再骂下去。
讨好地冲着她笑,把衣襟拢紧,“这花开得真漂亮!”
她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自然也是一番赞叹。回过神才发觉又被我绕开话题,气愤地把药端上来,看着我愁眉苦脸地喝下。
这药漆黑无比,味道却不错。只是每次我都装作很难喝的样子来诓她,这样无论我犯了什么错,星辰就会拿药来惩罚我,不会再唠唠叨叨。
将药碗递还给她,继续转向窗外,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美景嗉。
自从眼睛可以看得见之后,我总是非常珍惜一切。
那日醒来,马车已进入大烨境内。
李萧意面若死灰地将我抱在怀里,却在见我睁眼之后,欣喜若狂。在漠城碰上琴月。我这才知道,凌芜曾在箭上下药,那药可使人假死,三天之后方会苏醒。他原意是想帮我救李萧意,没想到阴差阳错,救的是我。
琴月还带来了凌芜配制的药,敷在眼上,过了几天,能模模糊糊瞧见东西,到现在,除了强光不能直视,以及光线稍暗便无法看清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我跟着李萧意回到尚书府,住在清心居,每日由星辰照顾起居。而他,因为这次谈和之事出了岔子,每天都忙得脚不着地。
“姑娘,二夫人来了。”星辰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暗。
举目望去,二夫人一身素衣,气质清华地走了进来。
我要起身迎接,她却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按住。“你身子不好,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经此伤,虽然侥幸活命,但身体的确大不如前了。就连走两步路,也要累上半天。因此也不多礼,请她坐下。星辰连忙沏茶。
二夫人目光慈爱地看着我,与我闲话家常。说了说洛阳城内时兴的装扮,各家大人最近的喜事忧事,话才慢慢转到我身上。
“我原先想着你身子弱,不如先等一段日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谈婚事。”她一顿,笑道:“可意儿已是等不及了,三天两头催我筹备婚礼。”目光转向我,“你的意思呢?”
我笑了笑:“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她这才放了心,与我寒暄几句后起身离开,眉眼间是掩不住的高兴。
她想必早已知道李萧意对我的感情,所以李萧意生病那日,她瞧见我并没有疑惑,甚至十分自然地将昏迷中的儿子交给我。
抬起头,见星辰愣愣地瞧着落英缤纷,眼眶中含着泪,可其中又分明有着欢喜。
悄悄别过脸,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自从伤好后,皮肤便一直是这样病态的苍白。吃了多少补药也不管用。或许,是在那道伤中,血都流尽了。
晚间李萧意回来,告诉我杨子玉把和谈书送了来。他眉目间是淡淡的疲倦,星辰心疼地又是端水又是递茶。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如星辰一般,只求成钰开心,自己甘愿无名无份地守在他与他未来的妻子身边,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波折。
“清儿”
被他从沉思中唤醒,抬起头,对他灿烂一笑,这才发现星辰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
他走过来揽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闷闷道:“我听娘说你答应婚事了。”
我点点头:“是啊,难道你不想娶我了么?”
他立刻抬起头,紧张地望着我,大声否认:“当然不是!”
我哈哈笑起来,他才知道被我耍弄。眸子里浮出笑意,轻轻在我脸颊映上一吻。我微微僵住——他吻的地方正是我脸上的那块伤疤。
心中一暖,我明白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他并不在乎我的容貌如何。
“现在青泽之事也告一段落,正好可以开始筹办婚事。”他笑意融融,让人如沐春风。
“娶我你真的不会后悔么?”忍不住想要确定,只因这样一块美玉,就要完完全全属于我。虽知他心里有我,但到底忐忑。
他笑意愈甚:“此生不悔。”四个字如烙印一般烫在我的心上。
目光流转间心微动。
爹爹举家从凤凰搬到洛阳,在城内寻一处地方购置了宅子。就连姑姑全家也跟着过来。
听爹爹说,容君表哥在生意上颇有头脑,已成为他的帮手。
我自然觉得欣慰,现在所有事情似乎都已上了正轨。
出嫁那日,红绸绵延十里长街。爹爹为我置办嫁妆无数,想让我嫁过去不至于因是商人之女而遭人看轻。盖着红盖头,爹爹亲自背着我出门,上了花轿,帘子落下的一瞬,心中隐隐闪过落寞。
又是一年七夕,街上人山人海。
李萧意着红袍,跨坐在高头大马上,满目春风得意。
想起去年七夕,我到青楼去寻成钰。便是李萧意第一眼发现我,抬眸对我一笑。而现在,他马上要成为我的夫君。
众人皆知今日礼部侍郎娶亲,他又容貌俊秀,一路引得尖叫无数,我听得好笑。先前光是装扮就花了一夜时间,早已有些体力不支。斜靠在车壁上,闭目休憩。
“夫人。”星辰在外喊了一声,从帘子偷偷递进来一块糕点,“您先垫垫肚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尚未拜堂,她就已改口。
心里温暖,接过糕点,掀起盖头一角,拉起车帘露出一条小缝,笑着对她道:“谢谢啊。”
没料到我这么大胆,她吓了一跳,伸手就来把帘子扯下。不过一瞬,我就看见远处有人纵马而过。其中一人,分明就是成钰。
许久不见,他消瘦了不少,脸色苍白,看起来比我还差嗉。
只是一个晃神,帘子已落下。
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却不愿去猜测。可他焦急的神色一直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轿子落下,轿框上传来几声轻响,知道是踢轿门。肃了面容,将手神给前来搀扶的喜娘。
下了轿子,手中被塞入红绸。那样温柔的气息,相隔多远也能够感觉得到。展颜一笑,握紧手中的东西,在喜娘指引下与李萧意一同走进喜堂。
“一拜天地!”司仪尖声喊道。
我与李萧意转过身,对天一拜暗。
“二拜高堂!”
耳边尽是欢呼声,来观礼之人出了与他同朝为官之人,还有爹爹生意上的伙伴。
“清儿姐!”一道哭喊声打断了司仪正欲脱口的“夫妻对拜”。
喜堂瞬间安静下来,下意识地回过头,那哭哭啼啼的声音分明是如意。
她跑过来,慌慌张张拉住我的手:“清、清儿姐,快跟我回去!”鼻音浓重。
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笑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来观礼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她不理会,声音越发大:“世子、世子爷快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身子顿时僵住。
半晌,咧嘴道:“你胡说什么呢,不要闹了。”
她重重捏了我的手:“我没有胡说!清儿姐,世子被皇上打了一顿,只怕真的快不行了!”
心里蓦地一惊,脚竟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身后却传来拉力。
顿住身子,微微侧过头。李萧意的手拉住我的手臂,指节泛白,可以看出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透过衣料,我似乎感到他正在颤抖。手臂生疼,却喊不出一句。
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绣花鞋。鞋尖缀着珍珠,散发出圆润的光泽。
轻轻抬起头,视线变得模糊。
启唇,轻笑:“他纵是死了,又与我何干。”
如意不可置信地惊呼。
李萧意向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彬彬有礼:“这位姑娘,你如果愿意留下来观礼,清儿与我都很欢迎。”
一片沉默。半晌,如意叹了一口气,对我道:“清儿姐,祝你幸福。”说完转身离开。
闭上眼,眼泪从眼眶滑落渗进鬓边。
喜娘上前扶着我转过身,一声“夫妻对拜”响起,隔绝方才的沉默。
深深鞠躬,艳红的色彩铺天盖地而来。
端坐在床沿,垫子上撒了无数花生、桂圆。台上燃着红烛,散发出喜庆温暖的光。喜娘退下,只留星辰与**垂首站在一边。
门“吱呀”一声轻响,两人请安“公子”,星辰的声音里竟有一丝惆怅。
“你们先去休息吧。”李萧意依然温润如玉。
星辰与**领命离开,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低头看着脚下,墨色朝靴出现在眼前。
一柄秤杆子轻轻挑起盖头一角,随后用力一拉,他温润的眉眼便映入眼帘。
房内烛光幽然,光线有些暗,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迷茫地朝他伸出手,唤道:“我瞧不清,你坐过来。”
他一笑,折身从桌上拿起两杯酒,坐到我身侧。
接过其中一杯,笑盈盈地看着他。手挽手,仰头饮尽这杯交杯酒。入喉辛辣,呛得咳嗽。他急忙帮我顺气,嘴里好笑:“从不知你这么不能喝。”
我立刻反驳:“谁说我不能喝?!我……我只是不小心!”
他一脸宠溺,“好,好,你只是不小心。”
见他服软,我不禁浅笑。微微偏过头,耳上的珍珠坠子与脸颊轻撞,顿时僵住。
李萧意以为我生气了,拉过我的手轻轻摇晃:“怎么?真生气了?”
我回过头,目光暖暖地看着他,“相公。”
不过是轻飘飘的两个字,他却恍若雷击,整个人呆住。眼神呆滞地瞧着我,眼里一点点浮起迷雾。片刻之后,那些雾气化为一片晶莹。他弯起唇角,眼神如春风一般让人迷醉。
“娘子。”
不过是两个称呼,却仿佛将我们融为一体,这时才开始有一种真真切切的感觉。
我嫁给他了。
嫁给眼前这个爱了我很久的男子,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将来亦会是一位好父亲。他待我如珠如宝,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从他对我坦白的那天起,我就知道。
心底柔软,那些卡在喉间的话全数吞咽。
若是成钰死了……若是他死了,我又能如何?
努力压下心间的苦涩,明媚地笑着。李萧意目光一滞,手抚上我的鬓间。那支他送的碧玉簪,此刻正插在发间。
“这发簪是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信物,”他笑着开口,声音竟夹杂着隐晦的哽咽。
原来他那时就已认定我,甚至把这样贵重的东西相送。想到此,心又软了几分,颔首道:“原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他“扑哧”一笑,伸手揽过我的头,在额上映下一吻。随后嘴唇落在眼眸上,鼻梁上,最后移至唇角。
李萧意目光渐渐迷离,轻轻舔吻着我的唇畔。湿热的气息让人难受,忍不住呻吟。他瞳仁瞬时黑沉,将我压到床上。一只手不规矩地上来拉扯我的腰带,另一只手将我簪发的首饰全都拆下来扔到一旁。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乌发披散,与床上的花生桂圆纠结在一处,硌得背部生疼。为了减轻痛苦,下意识地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自己微微往上拉。
他顿住,轻笑,抱起我将身下的床单扯开,桂圆如珠子一般散落,砸在地上散发出阵阵声响。下一秒,身子重新与大床亲密接触。他的唇早已移到锁骨,轻轻舔吻。
浑身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般酥痒难耐,不自觉地挣扎起来。下身私密处被什么东西顶住,灼热得让人痛苦。
“我……我难受。”竟已带了哭音。
他柔声道:“忍着点儿,过会儿就好了。”
衣襟散落,额角溢出细密的汗珠。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窗外传来箫声,在深夜里显得无比寂寥。曲子很熟悉,似乎是幼时我与成钰向府里乐班师傅学到的那首《清平乐》。淡淡的哀愁萦绕在耳畔,甚至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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