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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选在君王侧-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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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怡见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可爱的娃娃脸上有双璀璨灵动的眸子,嘴角微微翘着,一脸的精灵古怪,不由宛然。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坐在正中的柳嬷嬷目光如矩,沉声道:“法月儿,我且考你个问题。回答的好,免了你的责罚,要是不好,可别怪我今儿立规矩!”
法月儿缩缩脖子,只得硬着头皮上。“柳嬷嬷请问,奴婢一定努力回答。”话虽如此,心里却不停的打边鼓,一想到柳嬷嬷的处罚,就心里发麻。
柳嬷嬷冷哼一声:“何谓宫女最重要的守则?”
“嗡”的一声,法月儿的头一下子大了,这个问题。课上分明没有讲过。她不知道,就在她打瞌睡地时候,云嬷嬷正要讲到这个规矩。。1^6^K^小说网更新最快。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四周。但见那些未初宫女们一个个低下头去,不敢和她的目光对视。
她眼光瞄到苏怡身上。顿时眼睛一亮,仙女姐姐?正在惊讶时,只见苏怡微微一笑,朝她无声地说了几个词语。
“慎言?慎行?”法月儿照着读出,犹带迟疑。见柳嬷嬷未置可否,就知道自己过关了,忍不住欣喜若狂。
好心肠的仙女姐姐,一定是老天派下来,拯救她脱离苦海地。法月儿感激的朝苏怡望了一眼。
一旁的柳嬷嬷早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脸上闪过寒光。“那么何为慎言?何为慎行?你到是细说说!”
“呃……”法张口结舌,努力想呀想,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那个……慎言。就是……不说话,慎行,就是不做事!”
底下哄堂大笑。个个笑的前仰后俯,趴在桌上直不起腰。连一旁地云嬷嬷和叶嬷嬷都撑不住笑。
只有柳嬷嬷仍然绷着脸。挑眉冷笑着:“不说话。不做事,你到是想的美。要你何用。供着当菩萨的吗?
法月儿脸涨的通红,也不敢辩嘴,只得闷闷的低下头。
见法月儿低头不语,柳嬷嬷冷冷的目光投向苏怡身上:“你就是新来的宫女苏怡?”
苏怡低声应着,坦然的接受着柳嬷嬷意味深长的注视。
柳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片刻才沉声道:“你既然教给她慎言和慎行,那么,你来说说,何为慎言,何为慎行!”
苏怡想了想,从容答道:“圣人曾教诲弟子,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慎言,即出言谨慎,三缄其口地意思。慎行,则是指举止行为检点而有节制!”
边上的云嬷嬷连连点头,忍不住对苏怡暗自赞叹,她说的和书上写地半点不差。
柳嬷嬷仍是冷笑,她严厉的目光注视着苏怡,话中有几丝嘲讽。
“你既然知道慎言慎行地意思,也该知道,在宫中,不该说地话不说,不该管的事不管。你公然在殿上和法月儿串通一气,无疑藐视权威,也犯了这慎言慎行地规矩。”
听的柳嬷嬷说这话,殿上的法月儿不禁脸色发白,她心里有数,柳嬷嬷怕是要借她立规矩了。光是自己倒也不怕,只是连累了这位好心的仙女姐姐。
只听柳嬷嬷说:“你是新来的,伦理我不该罚你,但我怕这次宽了,下次便不能严了。所以,一并罚了,也能让你长长记性。我这里犯了错,还有可恕,主子那里错了半点,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她冷声说完,将目光扫过一众未初宫女,面若寒霜。
“你们今日也记住,要你们学规矩,学礼仪,并不是口上说着,轻描淡写就能混过去的。它于你们的性命息息相关,不容许有半点的马虎!”
威严冰冷的声音响在大殿上方,众人心中皆是一沉。
接着,便听到她低低的声音:“请戒尺!”
一名二十几岁的宫女托着一尺见方的长条木盒走了进来,她曲膝往柳嬷嬷身旁一跪,双手托着木盒送上。
柳嬷嬷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漆黑澄亮的,七寸长,七分厚的楠木戒尺,将戒尺递到云嬷嬷手中。
“去,各打三十下,叶嬷嬷记着数,不许她们喊叫。违者,再打三十!”
看着云嬷嬷拿着戒尺站到自己面前,法月儿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板子还没打下,已经两眼汪汪。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的云嬷嬷于心不忍,下手也轻了不少。
“啪!”“啪!”“啪!”
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随着板子每一次落下,法月儿都会忍不住缩一下身子,牙齿紧紧咬在嘴唇上,几乎咬出血来。
众人看的心里不忍,仿佛那板子是落在自己手上一般,都齐齐低下头去。只有柳嬷嬷面无表情。
不多时,三十记板子便已打完,法月儿连忙将手放在嘴边,呼呼的吹气。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她想着想着,嘴角忽然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轮到了苏怡,她缓缓伸出手,神情有些恍惚。有多久没有被戒尺打过手心了呢。
小时候,因为淘气,曾被夫子打得手通红。长大后,她成了人人夸耀注目的对象,有谁敢对她动一板子。
恍惚中,漆黑的戒尺已然落下,打在手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她情不自禁的微皱起眉,迎接那可以预想的痛楚。
一下,两下,三下,她惊异的睁大眼。戒尺打在手上,居然一点都不痛?
宫女三
三十下很快打完,苏怡仍望着双手发呆。一旁的法月儿脸上布满哀伤:“可怜的姐姐呀,都被打的傻了。”
她跳过去,拉着苏怡在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一面抬头朝云嬷嬷微笑。
“云嬷嬷,继续继续!”
云嬷嬷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转头去看柳嬷嬷,见她未置可否,这才继续说下去。“下面,我来说说宫女的举止穿着。当宫女的要朴素,举止说话都不许轻浮。
衣服统一由内务府发给,颜色也要以素雅为主。扮的花红柳绿,妖妖媚媚的,都会在操行表上扣分。
一但不合格,就会被送往后宫最辛苦的洗衣局或是杂务司做粗活,那可是最辛苦最繁重的活。
有要去了,只管犯!法月儿也没去听云嬷嬷说话,一双灵动的眸子只顾好奇的打量苏怡。苏怡被她瞧的不好意思,转头去看她时,却被她报以顽皮的微笑。
掌灯时分,依兰过来问:“苏怡,你和云霓一间房,好不好?”
苏怡抬头,依兰身后跟着一位怯生生的小宫女,清秀的瓜子脸上露出害羞的表情,眼中噙着泪,正偷偷打量着苏怡。
苏怡朝她微笑,云霓羞红了脸,飞快的一闪身子,又缩回了依兰背后。
还未等依兰说话,法月儿已经冲过来,霸道的挽住苏怡的胳膊,口中嚷道:“怡姐姐要和我住一起,云霓闪开啦!”
被月儿大声吼着。。。云霓小嘴一瘪,眼中盈满了泪,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依兰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她转身对法月儿轻斥:“你明知道云霓晚上怕黑,让她和苏怡一起住。我才能放心呢!”
法月儿嘟起嘴:“你偏心,我也怕黑,要不,我们三个一起住好了!”她最看不惯云霓的胆小,一众未初宫女中也最喜欢欺负她。常把蚂蚁蟑螂等丢到她的炕上,每次都把她吓地哇哇大哭,而自己则躲在暗处偷偷的乐。
身为辅佐宫女,依兰最担心的就是这界地两个问题宫女。一是法月儿,古灵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说不好要捅出天大地篓子。
二是云霓,胆小又单纯,做事又迷迷糊糊。怕是出了宫女所,免不了被人欺负的。
正为这头痛呢,正好来了个像苏怡这样稳重从容的。刚好可以管住她们,也好移移她们的性子。
想到这里。她忙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让人帮你们安排住所去。”说完,谦疚的朝苏怡笑了笑。逃难一般地走了,将两个大麻烦一股脑的丢给了苏怡。
见依兰走了,苏怡忽然想起一事,问向月儿:“那把戒尺,是不是你……”
法月儿尴尬的笑了笑:“我早就偷偷的把戒尺换成空心的,所以打起来一点都不痛!”
苏怡不敢置信,“云嬷嬷都没有发现吗?”
“嘿嘿,云嬷嬷最疼我了,她即使知道也瞒着不说,就只瞒着柳嬷嬷。”
法月儿笑的奸诈无比,一回头,看见了云霓,忍不住吼道:“晚上我要睡怡姐姐身边,你睡到角落去!”
云霓眼泪汪汪,吓的紧紧拉住苏怡的衣襟,苏怡不觉好笑。幸好,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能遇到她们,有真心和温暖,真好!妍?!”
姚锦瑟低头打量着跪在面前地女子,沉吟着。
她穿着秋香色的宫女服,身材修长,体态婀娜,面容清瘦,乌发整齐的挽在脑后,却又挑了两络,垂在额前。袖口,领口绣着银红地芍药,为沉闷的装着添上了一抹亮色,辫子里编进了桃红色地绒绳,格外显眼。
是个不安分地主!
锦瑟心下暗想,她示意秀云将她扶起,命她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墨妍有些受宠若惊,她万没想到露华宫地大宫女秀云会来找她,更想不到能得到梅嫔的如此青睐。
“奴婢谢过娘娘恩典!”她忙伏身磕了头,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
身为最低等的未初宫女,墨妍是第一次迈入金碧辉煌的宫殿。她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瞟一下殿内,各色精美奢华的装饰器具,古玩玉器看的她眼花缭乱,在心里暗暗艳羡。
那紫檀雕莲的床塌,睡上去一定很舒服,那书案上的雕龙碧玉震纸,色泽青翠欲滴,肯定价值不菲。
还有壁间放置的丈许珍品红珊瑚,和田白玉观音,翠螭纹玉如意,看的墨妍直咋舌。
锦瑟将墨妍的艳羡和贪婪尽收眼底,不露声色的微笑着。“知道我唤你来此的目的吗?”
墨妍是何等会察言观色的女子,对于梅嫔的传召,早就在暗下揣摩,见她开门见山的提了出来,便笑道:“想是娘娘不嫌弃奴婢蠢笨,要交代奴婢差事!”
锦瑟点点头:“你果然聪明,我有意提点你做心腹之人,却又不知你能力如何!”
墨妍见梅嫔这样说,急道:“娘娘只管吩咐,奴婢是甘脑涂地,在所不辞的!”
“那好,秀云!”锦瑟沉声唤道,将目光转向书案上放着的一个楠木匣子。
秀云缓步上前,将匣子递到墨妍面前。
打开一看,是一只莹润剔透的玉镯子。见墨妍两眼放光,锦瑟笑道:“本宫对忠心又有能力的人是从不吝啬的,这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罢!”
一时,见墨妍去了,秀云不解的问:“如此眼皮子浅,贪婪又不掩饰的人,娘娘如何看上她?”
锦瑟摇头道:“是人都有弱点,贪婪的人更好,只要投其所好,轻易就让她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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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四
在宫女所的日子,平静的几乎单调。每日卯时。未初宫女们就要早早的梳洗,于卯时一刻至大殿集合,由云嬷嬷教导礼仪和规矩。午时一刻用过午饭,则由叶嬷嬷教导技能和烹调。晚饭后,依兰和几位辅佐宫女便会教导宫女们针线女红。然后于亥时就寝。
这一界的未初宫女共有五十名,都是从平民家中选出的适龄女子,根据天朝的体制,宫女都只算是雇佣,一旦到了二十五岁,皆可放出,由各自父母领回。只有那些孤苦无依的宫女,或是不愿意出宫的宫女才会一直留在后宫。
宫里的俸禄高,又能跟着长见识,即使往后出宫,也能被人高看一眼,挑个体面的人家婚配。所以,那些穷苦人家都愿意将女儿送入宫里,并以此为荣。
日子过的飞快,苏怡在宫女所已一月有余,她渐渐习惯了这种忙碌却充实的日子,虽然未初宫女的吃穿用度皆不能同她当贵人时所比,也不若在绾碧宫来的相对自由。但她却也能怡然自处。
柳嬷嬷虽然严厉,却也不会胡乱罚人。未初宫女固然人多口杂,但大都年幼单纯,也不见有什么勾心斗角之事。法月儿和云霓又整天吵吵闹闹,使她无暇去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佟儿,玲珑,兰芷等人,一颗心就会因为思念疼痛而柔软起来。
这日,依兰教导完未初宫女们的女红后,便和几位辅佐宫女相继离去。苏怡刚回到屋中,正准备就寝,法月儿跑过来拉着苏怡道:“怡姐姐先别睡。。奇#書*網收集整理。咱们坐着说说话。”
一旁的云霓点亮了桌上的灯盏。昏黄的灯火中,苏怡隐隐看见木桌上放着几碟精致地菜肴,桌上还有个乌银的小执壶。壶边放了三个白瓷小酒杯。
“这是作什么?”苏怡心下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无故做了这些来。法月儿笑的神秘,她眨眨眼睛:“怡姐姐,你猜猜?”苏怡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法月儿拍手笑道:“我就说怡姐姐一定猜不着,云霓输了。可要帮我做功课!”
她素来不喜欢做女红,偏依兰刚布置了纳十双鞋垫地功课。她哄的云霓和她打赌,好把这桩差事推到了云霓身上。
云霓闻言,露出了沮丧地神情,眼睛眨呀眨呀,几乎又要落泪,被法月儿一瞪,吓的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苏怡不由宛然,笑道:“你们瞒着我装神弄鬼的。快说。到底什么事,不然,我可不饶你们!”不待法月儿回答。云霓早已抢道:“月儿说,今日是你的生日。要替你好好庆祝。又说要事先瞒着你。不让你知道,给你惊喜!”
法月儿跑过来。将苏怡按在桌前的椅上,笑道:“原来姐姐真地忘了,那日才和我们说起过,今日就不记得了?”
苏怡不过在闲聊时无意间提及,没料到月儿记在了心里,还巴巴的当做一件事情去办,心下十分感动。她往桌上瞧去,一碗蜜汁鹅脯,一碗炒笋片,一碗红烧鲤鱼,还有一大碗金黄油亮的枸杞乌鸡汤。比起往日吃的,已算十分丰盛了。法月儿将酒杯斟满,举起杯子道:“怡姐姐,这杯酒我敬你,保佑你每年生日时,咱们都能在一起。”说完,一饮而尽。云霓生怕漏下她,忙跟着举杯:“还有我,别忘了我!”
苏怡点头道:“多谢了,只是你和云霓素来不会饮酒,明日又要早起,这酒免了吧!”法月儿笑道:“不要紧,这是糯米酒,吃了不容易醉!”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了“啪!”“啪!”“啪!”的打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云霓吓的声音都变了,抖着声道:“不会是查夜的嬷嬷吧!要是被嬷嬷们知道我们这会子不睡,还吃酒,非得揭了咱们的皮!”
她素来胆小怕事,宫女所地嬷嬷规矩又极严。晚上亥时一过,一律熄灯睡觉。若有私下聚会闲聊,拖着不睡的,一但查实,必定要挨板子。那可不是像前次法月儿受罚,用戒尺打手心,而是拖下去,用厚竹片打臀胫。
曾有位未初宫女犯了错,挨了三十大板,底下穿了线纱小衣上皆是血迹。那场面,把一众未初宫女吓的半死,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法月儿举手比划了个噤声地动作,她悄悄走至门旁,隔着门板问:“都睡下了,是哪位?”
一阵怪声从门外传来,像是用手捏着鼻子发出的闷哼声:“查夜地,还不开门吗?”
云霓一哆嗦,竟吓地呜呜哭起来。苏怡心中一凛,正在思考对策,法月儿已然将门打开,一掌向那人打去,口中笑骂道:“臭小子,装神弄鬼的吓本姑娘,先吃我一掌!”
那人向旁边一让,避开了月儿地攻击,嘿嘿笑道:“哎唷,月儿姑奶奶,我特地来送酒菜给你,你反倒打我。真是好人没好报,好心遭雷劈!”
苏怡见那人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甚是灵活。穿着藏青色的宦官服饰,正笑吟吟的望着众人。
法月儿没料想他会来,忙将他拉至苏怡跟前:“怡姐姐,这是御膳厨房的小浩子,刚才就是他,装神弄鬼的吓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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