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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起居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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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太监可不是小官,位在本司所有太监之上,二十四衙门也就只有二十四个提督太监,虽然官位和别的太监都差不多,但这个分量是不一样的。徐循连忙客气地深深颔首为礼,阮安下马给太孙和徐循磕了头,又翻身上马道,“听说少爷上马来了西苑,奴婢这就急忙赶来了。方才太庙、社稷坛,少爷都已经去过了吧……”
太孙的差事很笼统,来视察里外,总的说来就是过来吹毛求疵精益求精的,很多事他一句话别人就得跟着再改,所以意见很被看重也是很自然的事,对于这些太监啊来说,他们的命运很可能就在太孙随便一句话里决定,阮安肯定是很看重的。太孙对他也很尊重,夸奖了他几句,“昨日已经在太庙看过一圈了,各色都是齐全的,今日在西苑看着,别的都罢了,这南海子修得很好,比上回我陪着皇爷过来时,又多了很多花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新挖的池子,万岁山也很能见人了。”
徐循被他这一说,倒是忽然想起来——是啊,要不是太孙和她指出来,她都根本不知道原来南海那边是新挖的。分明也是花木葱笼,一副兴建多年的感觉。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啊。徐循都不愿意去问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学问了,她可以肯定太孙是不会知道的,他啊,要是能知道为了达到这种效果花了多少钱,就已经算是很会当家的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徐循才明白为什么几个嬷嬷对她的嫁妆这么淡定了。天家的钱那根本就好像不是钱呢,她的那点东西,很多吗?和这南海比起来,可真是九牛一毛啦……
因为骑马的关系,太孙让阮安和他齐头并进方便说话时,阮安也没客气,两匹马靠在一起,慢慢地走向了西华门,从这里可以入宫去宫中游览一番,徐循只顾着东张西望,也没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坐久了,她觉得腰臀那儿有点僵硬,便扭了扭调整姿势,没想到这轻轻一扭,反而扭出问题来了。
两个人一道骑马,中间是肯定分不出什么缝隙的,徐循基本就等于是在太孙的大腿上一路坐过来的,因为姿势的关系,她的腿自然分得很开,这么一来……那什么部位肯定也就跟着分了开来,紧贴着太孙的某个部位,也是没办法的事。
刚才那个姿势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扭了扭屁股,徐循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是贴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和这东西也不是不熟悉,这么一闹还认不出来是不可能的。当下就有点晕了:这……这个也太……尴尬了吧。
徐循有点没主意了,回过头看了太孙一眼,见他神色自若地和阮安说话,好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这儿,倒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正要回过头去呢,没想到太孙瞥了她一眼,唇边露出一个坏笑,也轻轻地挪了一□子,自然得就像是在马上有点累了似的——问题是,他这么一蹭,倒是把自己的那一根东西从徐循的臀。沟里解放了出来,整个戳到了她的大腿根子上。
夏天嘛,大家的衣服都穿得很薄,徐循就穿了一条纱裙,下面是薄如蝉翼的一条罗裤而已,太孙穿的也是轻薄的罗裤,两人身体间的这么几层布料,可压根阻挡不了温度和湿度的传递……徐循都能感觉到太孙的形状——
这一下,她觉得自己的麻烦可大了去了。
☆、50、事故
骑马;有个很好的好处;那就是不但你的身份比一般人高;你的物理位置也要比一般人高。
既然你的身份和位置都很高,一般人没事也不会望向你的羞处;再加上徐循虽然只穿了纱裙;但那好歹也是一条裙子;还是能稍微遮掩一下的;再加上太孙所穿的直身;骑马的时候身前也是堆堆叠叠的,两个人又坐得近;虽然这个阮安就在旁边吧,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徐循胆战心惊地偷瞟了他好几眼;见他的确是一无所知;这才安下心来。
她现在怕的还不是太孙打算对她做什么了,都在一起多久了,什么事没做过?虽说在马上真做吧,想想也有点害怕,但现在太孙肯定也不可能和她把这件事做下去的。徐循现在最介意的就是被别人发现……她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就觉得这种事被旁人知道了,光天化日,马背上的——哪怕这不是她的错,她也肯定会羞死过去的。
但是吧,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害羞也就越是敏感,马背上每一个起伏都快把徐循给折磨疯了,因为马鞍地方小,她又没有马镫子踩,基本上就等于是半坐在太孙怀里,浑身都不受力,想要换个姿势都不可能,只好这么干受太孙的折腾——这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事,是阮安就在旁边,徐循真怕自己或者太孙脸上表情露出一点端倪,那她以后都不要做人了。
好在天气还是比较热的,就不说他们俩了,阮安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也是脸色绯红,不断地抬手去擦汗,几个人在三大殿外头转了一圈,因为里面的陈设都还没摆好,隔远看看也就罢了,并不用下马。徐循反正昏头昏脑的压根也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只觉得每走一步都是对自己的折腾,偏偏又是隔靴搔痒,而且频率太慢,整个人被撩起到半空,又没法落下来,实在是难受到了极点。她简直都没法把面上的表情给伪装好了,只好假借天热,拿起扇子遮着脸,靠在太孙怀里,借他的身子也挡掉一部分,这才稍微放松安心了下来。至于太孙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已经没心思去想了。
好容易转完了三大殿,太孙驻马道,“云散啦,再往下太阳更大了,不如稍事休息,阮安你也回去歇一歇。咱们到傍晚太阳偏西了,再来逛里头吧。”
确实,现在太阳是出来了,气温一下就升高了不少。阮安居然也没有客气,很干净利索地就答应了下来——这回马儿不走了,徐循虽然浑身更为难受,但脑子也是清醒了不少,模模糊糊好像感觉出了什么,羞得双颊更是红得石榴一样。不过阮安和太孙表现得都还满正常的,阮安下马给太孙又请了个安,便回身自己拨马往东边去了。太孙搂着徐循笑道,“走,我们从太液池边上绕回去!”
说着,倒是掉转了马头,放开速度往来处奔驰。这马儿一跑起来,徐循又是新鲜又是慌又是难受,坐,坐不住,可要往前趴在马脖子上又不敢,心慌得想要攀附在太孙身上呢,够不到,再说,靠得越近那个摩擦得就越厉害。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折腾,那一处的衣裳都湿透了……这会儿再擦着她的身体一通揉搓,徐循是再忍不住了,双手扳着马鞍的边缘,扇柄往嘴里一送死死咬住,也顾不得被别人看到会怎么着了。
不过还好,奉天殿前面本来就不是别人没事能进来的地方,要不是这里还没完全竣工,不算是真正的皇家大殿,其实连太孙都不能在奉天殿跟前骑马的。所以这一带也算是比较人迹罕至,除了马十他们几个以外,就没有别人了。太孙毫不减速地奔出西华门以后,直奔太液池,池边越发无人了。——徐循却是丝毫都注意不了这些细枝末节,她的视野都开始模糊,神色已经非常涣散了,也不知道是羞耻还是兴奋,反正脑际真是从没这么空白过。勉强回过头看了太孙一眼——结果,就是这一眼坏了事儿,太孙本来还有点自制力的,还拉着缰绳不让乱跑,被她这么一看,他也动了起来,就着马势一下又一下地主动在徐循腿间摩擦了起来……
徐循的魂儿都要飞了,嘴里的扇子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发出了什么声音,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连眼前的景色都看不清了,根本都忘了自己在哪儿。要不是被太孙拦腰一把抱住,她简直能摔下马去。
她是舒服完了,可太孙还欠着火候呢,他还在徐循身后动作的时候,徐循已经是回过神来了,看着身边高速运动的风景,和迅速接近的水面,她那迷迷糊糊的脑子,很勉强地——慢慢地——缓缓地——转了起来。
“啊——”就算是在刚才也没有尖叫出声的太孙婕妤,这回终于失去控制了,她恐惧地尖叫了起来。“救、救命——”
就在她喊叫的当口,太孙的动作越发更剧烈了,整个人都趴在了徐循背上,手一松,马缰都拖地了,马儿被背上的动静惊着了,越发是信马由缰、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直到近了太液池,才猛然刹住了蹄子——可他是良驹能刹住车,徐循和太孙却还是为惯性支使着啊,尖叫声中,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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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太液池的水只能说是清凉,不能说是冰凉,池水又深,也没有触底的危险,再加上衣服轻薄,以及做好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徐循在空中虽然慌张,但是落水了以后表现倒是还挺好的——南京毕竟是水乡了,她很小的时候在汤山学过泅水,这种本领,学会了就不会忘的。
从水里浮起来以后,她咳嗽了几声把掉进水里时呛进去的那些水给吐了出来,踩着水左顾右盼了一番,见一个青衣人在身边不远处钻出水面,本来高悬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踩着水游到了太孙身边,喘息着问,“大哥,你没事吧?”
太孙毕竟是没完事就被甩出去了,看起来比徐循还要迷糊一点,缓了一会才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徐循把耳朵里的水甩了甩,在水里和太孙对视了几眼,两个人都有点羞,有点窘,她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掉进来也好!不然,身上别处都是干的,就那里湿了一大块,可不知该如何解释。”
一边说,一边想到刚才的荒唐,又是羞得几乎无地自容,又是感到非常好笑——最后都荒唐到被马儿抛到池子里来了!说着说着,不禁就要笑,太孙看她笑了,自己想了想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两个人在水里,你搭着我我搭着你,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要沉下去,连往岸边游去的力气都没了。只有那在太液池边上闲站着的马,似乎是用很鄙视的眼光盯着他们瞧,过了一会,打了个响鼻,摇头摆尾的自己踱到阴影里去吃嫩树叶了。
太孙和徐循渐渐也笑完了,太孙拉着徐循,两个人一前一后游到岸边了,马十他们也赶到了,当下又是吃惊又是惶恐的,连忙把太孙拉上岸不说,又从鞍囊里找出太孙的小披风,把徐循拉上岸来裹着,这回也不说什么共骑了,徐循自己一匹马,有人在前面牵着,太孙也是一样,原来那匹马不敢给骑了,也换了一匹,马十在前面牵着走——不叫跑起来,免得落水后受了风可了不得,就这么走回太孙宫以后,因天气干热,其实衣服头发也都干得差不多了。回了太孙宫以后,孙嬷嬷和蓝儿、红儿也是大吃一惊,连忙烧水安排两个人洗澡。
住在一个屋檐下,净房虽有两个,但浴桶却只有一个——太孙的屋子里平时就他一个人,安排两个浴桶干嘛?所以肯定是太孙先洗,不过某位同志还是挺有怜香惜玉精神的,大手一挥,“一起洗吧,免得后洗的那个容易着凉。”
别人还好,徐循不乐意了——太孙心里想着什么,她可不是清楚得很?刚才……刚才那会儿,他可是没抒发出来。
“您要是要……做那件事,正正经经在屋子里不行吗。”她嘟着嘴说,“这会又要作孽……”
太孙现在估计也是有点心虚——刚才那样是有点太过分了。他好声好气地说,“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你要是着凉了,那多不好?”
软磨硬泡,到底还是把徐循给摆弄进了浴桶,才扳着她的肩膀悄声解释,“再说,一滴精十滴血,该出来的没出来,我憋着不好,你没受着也是浪费……”
反正花言巧语中,到底还是把徐循给说软了,和他又来了一次。太孙这才算是折腾得满意了,抱着徐循去床上睡了一会,醒来已是夕阳西下,徐循还问呢,“你不是和阮安约好了吗?”
“阮安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啊。”太孙扑哧一声笑了,“就是他不明白,打发人过来了,马十他们也懂得怎么回话的。”
他的兴趣显然不在阮安上面,现在种子宣泄进去了,休息过了,脑子清楚了,就又开始调弄徐循,来撩骚了,咬着徐循的耳垂说,“刚才在马上,你回头看我那一眼,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晓得你看起来像是什么样子——”
徐循真是羞到家了,她捂着耳朵闹,“不许说不许说……我不要听!”
正说着,手爬到了发髻上,忽然就是一怔,开玩笑的心情一下就全没了,她坐起身仔仔细细地在发髻上摸了一遍,又摸了一遍,再摸了一遍,方才倒抽了一口冷气,变了脸色对太孙说道:“糟了,大哥,张娘娘赏我的蓝宝凤钗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好吃吗XD
☆、51、喜事
在那个时候,因为男女都是长发;热水也不易轻松获取;洗头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徐循洗头起码需要小半个时辰,鸡蛋、香胰子、花露油、香膏、香露,这都是必备的不说;最关键是连洗头都是要用药汤煮出来洗的。洗完了再晾干;起码都需要一个时辰。一洗头可不得小半天的功夫?
太孙虽然没徐循这么麻烦,但也是挺折腾的,刚才他兴致那么足,肯定没惦记着这一茬了;他毕竟是男人;小节上不大讲究;尽了兴犯了困,便搂着徐循去睡大觉了。也所以,徐循和他虽然落水,但都还没拆发髻呢。
这个蓝宝凤钗,论价值可非同小可,论意义更是不能轻视,张娘娘赏下来的东西,进宫时候是要常常戴着的。现在忽然不见了,徐循可不惊慌呢?赶忙跳下床在床边上仔细地找了一圈,又出去吩咐两个宫女细细地去找了,回来坐在床边,这才对着太孙愁眉苦脸地发呆,看得出来,心情是比较沮丧的。
说起来,今日徐循会戴蓝宝凤钗,还是因为太孙说了一句,“你今儿这一身蓝衣服,戴上那个蓝宝凤钗,岂不是十分相配?”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这些贵重的首饰,平时一般都是不戴的。对这一点,太孙也是心知肚明,他有些心虚,也有些过意不去,拧起眉头,坐起身安慰地说,“不要紧,不就是个死物吗?先找,找不到了算我的。”
算太孙的,怎么算?难道说是太孙给拿走了?这根本一点都不合乎常理啊。徐循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愿意细想,只说,“先找找吧,也许就是落在地上,被人捡去了呢。”
她一边说,一遍意有所指,埋怨般地看了太孙一眼:的确,比起落水的那一下,发钗也很可能是刚才两人纵马疾驰那一段给颠簸下来的。
想到刚才的荒唐,就是太孙也不禁红了脸,不过其实徐循也没有当真指责他的意思。两人交换了几个眼色,又都相对着窃窃地笑了起来,太孙在徐循脸上亲了一下,安慰她道,“多大的事,别心疼了,没了这个,我给你找更好的!”
徐循本来还指望孙嬷嬷能给她把凤钗给找回来呢,听了太孙的语气,也是不由得一怔。太孙看了她的表情,倒失笑道,“傻姑娘,这东西不论是落在水里,还是掉在路上,除非就落在了这屋里,不然肯定是找不回来的。这里面的道理啊,你就慢慢琢磨去吧。”
说着,也就不提这事了,和徐循一起吃了晚饭,孙嬷嬷打了热水来,打发他们各自洗头。
徐循现在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洗头的次序,是先用清水洗濯一遍,然后上香汤药水泡一遍,挑一点儿泡过花露油的香胰子擦一遍,最后再抹上蛋清用温水洗洗地冲一遍——这还不算完呢,最后还要抹了香露,用热手巾包着头再蒸一遍,这都完事了以后呢,才算是洗完了,这才散开头发,拿干布抹拭过一遍以后,用发托托着,高高地托起来晾干。
因为今天落水的关系,孙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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