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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侍寝?砍了! (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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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倒是实话……他从来就知道我自小中意的除了他再无别人!
  可惜,那只是从前。
  我笑颜逐开:〃安逸本来便是女子,又岂会喜欢女子?〃隔了这么久的岁月,我终于将这句话亲口告诉了他,心中顿时如释重负,整个人舒畅已极。
  〃你……”
  他极是愕然,瞧着我的目光更是从所未有的怪异,仿佛面上神经有了自主能力,颊边肌肉剧烈的跳动了几下,终于镇定了下来:〃你……你真的是女子?〃竟然连语声也带了些颤抖。
  我瞧着他这模样很是有趣,不由哈哈大笑,再无顾忌:〃要不要我解衣给你验看?〃说着直起身来一把便抽开了腰带,又扯开了外裳,心内感慨,为了一口吃的,还要牺牲色相,我容易么我?
  他呆呆瞧着我,倒似失魂落魄一般有气无力:〃你……别再解衣了,我……我这就去寻些吃的过来。〃瞧着竟然是投降的架势。
  可惜我向来行事利落,不等他话说完,亵衣也已经大畅,露出里面裹着胸的白布,闻言又赶忙束了起来,嘻笑道:〃你信了最好!饿死了我这钦命要犯,你恐怕也没好果子吃!大齐皇帝陛下可不比我们那一位糊涂的……〃说着以下巴示意对面牢房里那一位睡得酣香的家伙。
  想当年我与他同朝为官,小黄对他也是极亲热 ,从不曾以君臣之礼拘束,总是喜孜孜叫他:〃晏平哥哥……〃如今的大齐皇帝陛下凤朝闻,是个面黑心辣的主儿,约束臣下极严,想来他再无这份殊荣被皇帝陛下以兄呼之。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好像被谁抢了心爱的东西一般:〃安逸……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大齐皇帝陛下?”
  我指着他的脸大奇:〃晏将军这话说得奇怪!如今我沦为阶下囚,当然得想法子保命,难道坐以待毙不成?晏将军神色这般难看,倒好似有人要逼着你去□大齐皇帝陛下?!”
  此言一出,我心中立时大悔,肚子还饿着,按他以往的脾气,听到这话肯定怒了,摸摸自己饿得扁扁的肚子,连忙补救,在自己脸上轻掴了两下,谄媚道:〃瞧我这张嘴,怎么尽瞎说!晏将军息怒,息怒!小人就一介草民,肚子一饿头就晕了,头一晕说话就不着调……”
  他的脸色虽然更为难看了些,但并不曾大怒,连声音也难得的温柔:〃你……你不必如此,我这就去寻些吃食来!”
  我点头如捣蒜,一脸恭敬的目送他离去,跌落回草铺上之时,禁不住沾沾自喜:难道说经过这三年命运的锤炼,我这拍马逢迎的手段更上层楼了?
  平日倒是没见小黄有多受用啊?!

  大难临头各自飞

  3
  第二日里我吃饱喝足,心满意足与小黄坐在前往京城的囚车里。小黄摸摸我头顶包着的细白棉布,眨巴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奇怪:〃小逸,昨天我还看见你头上包着的白布脏脏旧旧的,一夜之间怎么变新了?”
  ……我能说这细白棉布是从晏平的里衣上撕下来的么?
  小黄听了大概会惊得眼珠子也掉下来吧?
  他从前恨我入骨,连我自己也想不通,不过只是告诉了他自己是女子,竟然招惹来了他怜香惜玉的心肠,撕了自己的里衣为我包扎伤口。
  我摸摸自己的脸,皮糙肉厚,肯定算不得美色……他当年对我使美男计的时候我色与魂授,如果是当年……如果是当年多好啊?
  当年我恨不得为他肝脑涂地……
  可惜了,昨夜他为我包扎头上伤口的时候,冒出一句话:〃依你的身手,应该能避得开,为何不避?”
  那双温润的双目直直盯着我,这么多年我始终摸不清他的心思,如今也懒得再费心思,当即嘻皮笑脸:〃男□人呐!”
  他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一股血立时流了出来,我倒并无知觉,还笑得灿烂,他已色变,着急忙慌从怀里又掏出止血药,使劲往我头上倒,一边埋怨:〃你难道不疼的吗?也不知道避一避的……”
  我如今身无分文,孑然一身,既无爱亦无恨,连牵挂也无,再不怕他谋算什么,笑着啃了一口他拿来的肉饼子,满不在乎道:〃不痛。早就不知道痛了。”
  他大怒,狠狠道:〃安逸,别在我这里装疯卖傻!你是什么性子,当我不知道么?”
  我继续啃我的肉饼,茫然的想,我是什么性子?
  从前的安逸对晏平誓在必得……那也不过是从前罢了。
  从前早已化作了飞灰!
  忽觉身上被扎了一下,其实是真的不痛,我照旧吃我的肉饼,想先饱了肚子,却被他气急败坏一把抢了我的肉饼扔到了地上,怒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这是人身上最痛的穴道,你居然能忍得下来?”
  我惋惜的捡起那半个肉饼子,吹了吹上面的灰,继续往口里塞,实在不明白从前温润的一个人,如今为何暴躁到了这种地步,又不忍他见怒,终究忍不住说了实话:〃我在三年前就已经感觉不到痛觉了……我试过的,无论是拿针扎还是拿小刀戳,总是感觉不到痛意。”
  他目中惊诧之色甚浓,似乎还有伤痛之意,好似自己失去了痛觉一般,如果不是知道他素来极是讨厌我,对我并无一丝男女之情,我怕是会以为他这是在心疼我。我拿油手拍拍他的肩,得意一笑:〃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没有痛感,当年在大陈与大齐那场战争中,我才能不怕死的往前冲,反正不痛,就算死,也只是失去知觉而已。”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良久无语,不知道是想起了那场战争还是想起了国破城陷之事……我兀自肉饼子吃得欢乐,又感叹道:〃要是明天坐囚车的时候沿途还能有肉饼子,不让我饿肚子,这日子可就堪比神仙了吧?”
  他目中顿时涌起一片水泽,眼瞧着竟然要掉眼泪的趋势。
  我禁不住哈哈大笑,指着他奇道:〃晏将军,你该不会是为了我前往京城被斩首的命运而掉几滴同情之泪吧?又或者,失去了我这样的倾慕者,大感心痛,所以掉几滴泪?”
  他难堪的转过头去。
  〃诶诶,我说错了还不行嘛?正所谓倒下我一个,还有千千万,帝京少女的眼神都是特别亮的,晏将军这般年轻英武,倾慕者定然是前赴后继的,将军不必多愁善感,千万不必!”
  他在我的大笑声中,落荒而逃。
  所以一路行来,除了士卒按时递上为的肉饼子,再不曾见晏平靠近囚车。
  小黄坐在我对面眼巴巴的瞧着我:〃小逸,晏平哥哥为什么不来看我们?”
  我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但忽悠小黄还是很拿手,假作黯然之色:〃大约是他讨厌我吧……”
  小黄将身上镣铐在囚车上叮叮哐哐砸了几下,见得押送的兵卒在几步外,并不曾注意这边动静,很小心的凑过来:〃小逸,你不是最有法子么?不如想个法子我们逃走吧?大齐国皇帝凤朝闻听说下令砍头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朝后靠过去,可惜脖子上戴着木枷,颇不舒心,只好长叹了一口气,嫌弃的瞧了他一眼:〃带着你,我逃得出去么?”
  小黄一张脸顿时皱成了包子,半晌无语,低着头想了想,终于又凑了过来,小声耳语:〃摄政王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块兵符吗?保命要紧,难道还留着给凤朝闻不成?”
  我诧异的将他打量一番……这还是那个傻子小黄么?
  他目光微闪,又勇敢的转头与我对视:〃小逸,我跟了你三年,都不曾见过那块兵符,无论如何,你我总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不如将那块兵符拿出来,助我成就大事……将来,你总是开国功臣……”
  其实,开国功臣什么的,与我何干?
  我爹说,他瞧着我文不成武不就,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只盼我能在这乱世烽烟之中一世安逸。至于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之事……他当年连我爷爷葬哪里都不知道,这一条我完全可以忽略。
  我除了忧心我的温饱,只忧心面前这孩子,以目示意他靠近,拿额头去贴他的额头:〃果然牢房住久了人就容易糊涂,小黄啊,谁教了你这段话?”
  但他的额头微凉,我一贴之下,心都凉了半截……早知道他跟着我吃糠咽菜,就为了一块我听都未曾听过的兵符,我就不应该那么卖力的下田干活,来养活他,就应该将他饿得半死不活……
  他从未有过的清明如水的眸子里端端正正映着头发乱如茅草,面色枯槁的我,我咧咧嘴,他眸子里那小人立时丑得能吓哭小儿。
  〃小逸,你不必固执了!此去你我定然再无生机,此刻不拿出来,难道等着将来砍头的时候再拿出来?”
  〃呵呵呵呵……〃不知为何,我只觉笑意难止:〃你这傻孩子!当初我爹过世之后,你就该问我要,如果在我身上,我定然会送了给你,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真是辛苦你这三年跟着我吃糠咽菜!”
  他呆呆瞧了我一眼,面上神情略一犹疑,语声终于转冷:〃你是真的死也不愿意拿出这块兵符了?”
  我苦恼的瞧着他,要怎么样他才能够相信我呢?
  还未等我想出答案,耳边已听得马蹄声声,眨眼功夫,已有十几骑黑衣人执刀而来,小黄面上神色一松,我忖度其意,大约这帮人乃是大陈保皇一派,原以为早已被凤朝闻砍杀干净,原来在暗中保护小黄。
  这些黑衣人身手瞧来不弱,很快与押送官兵混战在一处。其中一名身材极魁梧的黑衣人喊道:〃救陛下,快救陛下!”
  我嘿嘿一乐,抱拳道:〃小黄,你我今日一别,往后小臣再不用操心陛下衣食,终于如释重负了!陛下还请多多保重!”
  他本来瞧着场中打斗,颇有几分紧张之色,闻言愕然:〃小逸,你难道不跟我一起走吗?”
  我笑着摇摇头,仰头去看天高云阔,神色也不由恻然:〃你选的那条路,太辛苦。我只想丰衣足食,幸福安逸,终老林泉,可惜终归是梦。也好,不下林泉下黄泉,总归是躲懒的去处。”
  囚车四周两拨人马正斗至酣处。他默默瞧了我一眼,大概对我甚是失望,正欲说什么,一把雪亮大刀啪的砍断了囚车的铁链,又几刀砍得木屑纷飞,将半面囚车的木栅栏砍去,又刷刷刷几下,我与小黄身上的镣铐木枷通通断了。真是把吹毛断发的好刀!
  小黄活动活动腿脚,跳下车来,朝我伸出了手,那位黑衣仁兄也亲切的道:〃可是安小将军?”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这称呼真是久违了!
  他两个迷惑了。我咧嘴一笑,好生劝道:〃我是安逸没错,但我不会随你们去,你们还是快逃吧,此去珍重!”
  那黑衣人一愣:〃不是说安小将军手握兵符……〃却被小黄一把拉开,看守囚车的官兵此刻又掩杀了过来,我与小黄便被这两波人马远远隔开。
  我眼睁睁瞧着自己一手拉扯了三年的傻孩子头也不回的跟着那黑衣人打马绝尘而去,心下滋味难辨,大致有几分明白嫁女的父母不喜反悲的道理。只是嫁女的父母大概会有割骨剜肉的感觉,我也不过是惆怅一时罢了。
  因少了桎梏,我在囚车内躺倒,睡得甚是安稳和顺,迷迷糊糊之中听只得晏平温润的声音指挥着官兵打扫战场,将未咽气的黑衣人补一刀,只当作是催眠曲一般,沉沉睡去。
  睡得正香,却被人推了推,大概是习惯使然,我随口道:〃小黄,饿了就去锅里拿个饼子吃,再让我睡会,好困……”
  〃那傻子走了……”
  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晏平温润到不可思议的眸子。但我并非无知少女,知道这人无论对着仇人还是恩人,都是这一幅面孔,早已没有妄想,一颗心倒是在腔子里呆的很是平顺。揉了揉发沉的脑袋,有那位黑衣仁兄的帮助,没有木枷镣铐,倒真是舒服。
  〃这不是习惯了么?”
  他静静瞧着我,半晌才道:〃安逸,你都不会生气的吗?”
  〃生什么气?”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秦辉蛰伏在你身边三年之久,就为了一块兵符,你却作牛作马来养他,不觉得亏得慌吗?”
  他不提醒,我还差点忘了,大陈的小皇帝陛下名叫秦辉。
  我〃嗤〃的一声笑了,懒懒翻个身:〃难为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小皇帝,在我身边饿了三年,吃糠咽菜,最后还没找到兵符,我觉得亏的人应该是他吧?”
  想想,又道:〃当年我救这傻子的时候,从不曾想过要他回报,如今不过是知道这傻子原来不傻,另有苦衷而已,又有何可恼之处?”
  他的面色一下又变得难看了起来,冷哼一声,转头走了。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惊魂的断头饭

  4
  自劫囚事件以后,大概是最重要的人已经被劫走了,剩下我这只小喽罗无足轻重,晏平倒不再用囚车,买了辆马车 ,将我塞进去,自己也坐了进来,陪着我一路进京。
  虽然,他一路上面色不佳,有时候盯着我的目光未免教人毛骨悚然,只觉这人从前温润的性子越来越变得阴郁了,但瞧着他腰间不曾出鞘的刀,我暗中忖度,他若拨刀相向,我有几成胜算?后来发现形势大大的利于我,遂放心吃喝起来。
  只是有一样,无论我向他要求过多少次,想要沐浴一次,死也要做个干净鬼,总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黄泉路上黑漆漆的,脏一点干净一点,有何区别?〃他似笑非笑道。
  我觉得他这语气不怀好意,又理解他一向爱洁,却被迫整日钻在这被我熏得臭烘烘的马车里,分外抱歉:〃委屈晏将军被在下熏着了,真是在下的不是!”
  他却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你我之间,何等情份,当年假凤虚凰,还曾断过一回袖,我几时又嫌弃过你来着?”
  我对于记忆力不佳的人向来敬而远之。这类人没事时说些甜言蜜语,有事时打个反口,旁人犹自将盟誓记得牢靠,他却早将之前所说自行抹去,最是可厌。
  眼前这一位就颇为典型。
  我摇摇头,拿啃过鸡腿的油手摸了摸肩膀上的那只手,笑嘻嘻道:〃晏将军说的极是!〃感觉手下微凉的肌肤竟然不曾有半分退缩,暗中猜测:难道这一位也是冲着兵符来的?
  只是那玩意儿,我又何尝见过?
  说话间半月忽忽而过,京城已到得眼前。
  大齐定国以后,并未迁都,只是原来的大陈王宫换了个新主人。
  我本来以为,像我这样的前朝旧臣,至多是被皇帝陛下一道圣旨,拉到法场上一刀砍下去了断,谁知宫门口的太监面无表情的宣旨,皇帝陛下要亲眼见一见我。
  这倒也对。我与现如今的大齐皇帝陛下也曾在战场上对剑相对,他许是怕晏平胡乱抓了一个人来邀功,做为一个合格的上司,检查属下的政绩乃是一种必要的震慑手段。
  况且,理论上我已经葬身于陈王宫锦绣阁三年前那一场大火之中了。
  其实,这大齐皇帝凤朝闻确实有些怪,到得御书房门口,那宣旨太监面无表情拦下了晏平:〃陛下有口谕,晏将军一路劳累,还请回府歇着,改日自会传召。陛下只召见安小将军一人!”
  我呆呆立在殿门口,心中深恨晏平不让我沐浴。
  不管如何改朝换代,晋见皇帝陛下自然要沐浴更衣,就算我是一介囚犯,但浑身臭成这样,皇帝陛下万一被熏着了,怕是当场就会血溅三尺。我本来想拿他当挡箭牌的,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的……
  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大陈广武将军晋见大齐皇帝陛下!”
  这晋见的礼仪,许久不练,当真生疏不少。果然卑躬屈膝是要天长日久的训练的,我这膝盖骨不过是三年未曾弯下来,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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