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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阳光充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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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尚知按着她的手,“你怕我耽在家里无所事事闷着无聊。”

“尚知,我们算不算一对互相了解的恩爱夫妻?”

尚知笑,“孩子气。”

两人都觉得对方不懂事长不大,因此要加倍爱惜对方照顾对方。

宜室说:“我认为我们是模范夫妇。”声音略见空洞,太努力需要证实,可见没有信心。

电话铃响,小琴接听,嚷了起来,“阿姨阿姨你好吗?”立刻叽叽呱呱连珠炮般报道别后思念之苦。

宜室摇头。

一个人,最擅长利用电话交流消息的年龄是十三至十九岁,之前,小得还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说个不停;之后,又比较喜欢出来面对面茶叙,但小琴她们这种年纪的女孩,电话已成为身体一部分,少了它就成为残废。

十分钟后宜室接过电话。

“好吗,”宜家说:“你看,我们的黄金股票房子出货出得合时吧。”

宜室只是笑。

“世上确有运气这件事。”宜家感慨。

“是,说起来很凉薄,父亲一去世,我俩就转了运。”

“你有没有想念他?”宜家问。

宜室想都没有想:“没有。”

宜家沉默。

宜室反问:“你呢?”

“也没有。”

宜室说:“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是吗,或许他另一位太太另一些子女不那么想。”

“对了,我有一位朋友下星期经过香江,可否招呼她。”

“你之友即我之友。”

“宜室我爱你。”

宜室笑,“有事求我特别见功。”

“那女孩子叫白重恩,我大学同学,最近定居温哥华。”

“好极了,我们不愁没有话题。”

“你也该深切了解一下那个地方。”

“宜家,我很清楚知道温哥华是个什么样的城市,我去过好几次,认识每一条街道,你的口气越来越像尚知,似个校长,把我当小学生。”

“要命,又踩到你的尾巴。”

宜室叹口气,松开皱着的眉头,揉一揉眉心,最近照镜子,发觉有一道深刻的直纹,骤眼看,活似第三只眼睛,快成二郎神君了。

白重恩小姐的电话第二天就到。

声音非常活泼,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宜室约了她下班后喝咖啡。

宜室准时抵达,四面张望,正在踌躇,有人叫她:“宜室,宜室。”

她转头,呆住,唤她的是一位西洋美人,大棕眼,奶白色肌肤,一头鬈发。

宜室大乐,惊喜地问:“白重恩?”

西洋美女笑问;“宜家没同你说我是混血儿?”

“她什么也没讲。”

“很好,可见宜家没有种族歧视。”

“你现住哪儿?”

“旅馆。”

“搬到舍下来吧。”

“方便吗?”

“若把宜家当朋友就不必客气。”

“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打扰你们。”

“爱吃什么告诉我,我叫佣人准备。”

“谢谢你宜室。”

宜室像世上一切普通人,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孩子,秀色可餐嘛。

“温哥华你住哪一区?”

“市中心,你知道罗布臣街?”

宜室点点头,“像我们的尖沙咀。”

“我在一七六0号租一间小公寓,看得到海。”

“一千多号,近史丹利公园?”

“对,”白重思笑,“你很熟。”

“租金怎么算?”

“一块钱一呎。”

“不便宜呀。”

“比起曼赫顿要好得多,第五街要两百块一呎,而且是美金,钱比八,贵一倍不止,我在纽约住过一年,几乎叫救命。”

宜室摇摇头,“长安不易居。”

“是吗,贵城也不简单,女孩子统统打扮得一团火似的,好美好时髦。”

宜室笑了,这么可爱这么纯真,太难得。

“你在温哥华工作?”

“我是少数幸运者,找到理想差使,薪水很不惜。”

“雇主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

“温哥华哪里还有外国人。”白重思非常幽默。

宜室大笑起来,物以类聚,白小姐俏皮一如汤宜家。

“我老板叫我替他买点东西。”

“我帮你办。”

“有个地方叫嚤啰街?他让替他配几只酸枝镜架。”

宜室摇摇头,物离乡贵,华侨最爱此类玩意儿。

只听得白重恩说:“一看到酸枝红木,我就想起清朝、封建、辫子、小脚、挑夫、苦力、轿子……”

宜室笑了。

这么坦白,也不怕吃亏。

她还是陪她到猫街去逛。

到了店里,白重恩又似着迷,留恋着不肯走,一如小儿进入糖果铺。

宜室看中一对台灯,爱不释手,一想,待入境证出来再说吧,迟疑着,已经为白重恩捷足先登。

宜室索性再精心为她挑了几只大小长短形状不同的架子。

  第5章

白重恩赞道:“真有眼光,叫我,站在这里一天,都不知道买哪一只才好。”

宜室笑,做了十多年家庭主妇,早已成为购物专家,价钱质素了如指掌,绝不吃亏。

白重思再三道谢,回酒店收拾去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宜室派丈夫同女儿去接客人,自己指挥佣人蒸大闸蟹。

蟹开头在锅中索落索落地爬几下,随即传出香味来。

宜室坐在厨房,回忆童年时问母亲:“妈妈,谁头一个发明吃这么可怕的爬虫?”

母亲答:“人,最厉害是人,铜皮铁骨戴着盔甲的东西也一样吃。”

宜家诙谐的谈吐一定得自她的优秀遗传。

宜室难得吃一次蟹,纯为招呼客人。

白重恩人未到,笑声已到,宜室闻声去开门。

这个漂亮的大姐姐一手牵一个女孩子,李尚知替她挽着皮箱。

宜室嘴里说“欢迎欢迎”,心中却想,任何一个女人,假以时日,都可以代替她的位置。

母亲的身份,就是被她父亲另一位太太,取替了十多年。

瑟瑟叫:“妈妈,白阿姨送我们洋娃娃。”

宜室连忙回到现实世界来,“有没有谢谢阿姨?”

孩子们早与白阿姨混熟了,嘻嘻哈哈,不拘小节。

宜室看到宾至如归,十分高兴。

白重恩只逗留两个晚上。

下午,她没有上街,与宜室聊天,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谈。

白重恩生性宽朗,住过许多名都,见识广阔,与宜家一样,四海为家,造就一种特别的气质。

她很坦白的对宜室说,“这次在温哥华逗留这么久,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

“那有福之人真是三生修到。”宜室微笑。

“真的,你真的那么想?”白重恩大喜。

“我骗你做什么。”

“但是,他却不肯俯首称臣呢。”语气非常遗憾。

女人,不论年龄性格学识背景,最怕这个棘手的问题。

“慢慢来嘛,给他一点时间。”宜室安慰她。

“但时间是我们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宜室说:“谁叫你喜欢他。”

白重恩皱皱鼻子,无奈地摊摊手,到客房去整理行李。

尚知趁宜室一个人站在露台,轻轻说:“那是我们未来芳邻?”

“你说我们忙不忙,”宜室苦笑:“这个家还未解散,已经要在彼邦设一个新家,这边的老朋友要敷衍不在话下,又得应酬那边的新朋友。”

尚知搔搔头皮,“热闹点也好。”

“也只能这样想罢了。”

“宜室,让你的思维休息休息,放开怀抱。”

她握紧丈夫的手。

白重恩俏皮地在他们身后咳嗽一声,“宜家一早告诉我你俩是硕果仅存的一对好夫妻。”

宜室笑而不语。

哪一对夫妇没有相敬如宾的时候,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宜室,我借用电话可好。”

“当然,请便。”

是拨到温哥华去吧,你的爱在哪里,你的心也在那里。

宜室正想取笑她两句,只听她说:“JOANWHITE我英世保。”

宜室呆住。

世界,原来只有那么一点点,碰来碰去,是那几个脚色,也太有缘分了。

“世保?”电话接通了,“猜猜我是谁。

真孩子气,宜室看看钟,那边时间,大概是上午十时,对方大概刚刚上班。

“那么,猜猜我在什么地方。”

宜室无意窃听人家私人谈话,但这次糟了,白重恩竟想把她的电话号码公开,她一时间阻止不了。

“朋友家,姓李,你若找我,打三五六七00。”

宜室只得叹一口气,避开去。

耳畔还听得白重恩说:“不想念我?我也不想念你,咱们走着瞧……”

能够这样调笑,可见关系也不浅了。

宜室在厨房坐下,取起一只梨子,削起果皮来。

白重恩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她放下电话。

“宜室,宜室。”

她一路找进厨房来。

宜室招呼她,“来吃水果。”

“在你们家住两天就胖了。”

白重恩整张发光,喜孜孜坐在宜室对面,取起一片梨,送到嘴边,却又不咬,一直咪咪笑。

一个电话会有这么大的魅力,不是亲眼看见还真不敢相信。

是的,她的确是在恋爱。

有过这样的经验,足以终身回味。

白重恩终于忍不住对宜室说:“他会接我飞机。”

“可见有多相信你。”宜室微笑。

“我逼着他来的,不由他抵赖。”

宜室转变话题,“宜家没同我说你在蜜运。”

“她只赞成结婚,不赞成恋爱。””

“人各有志,但我竟不知道新浙人可以把两件事分开来做。”

话题又回来,“那些镜框,就是他要的。”

宜室一怔,“不是说你老板托买?”

“他就是我上司,”白重恩解释,“同一人。”

宜室不出声。

“很英俊,很富有,才华盖世,是每一个女孩子的理想夫婿,华人社会很出锋头的人物,马上要出来开办自己的写字楼了。”

宜室没有插嘴的余地。

白重恩无法不提到他,这个他无处不在。

“你们来的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他极热心,你会喜欢他。”

宜室发觉她已经削了十来个梨子,只得停手。

“我有点累了,”白重恩说:“想躺一会儿。”

宜室连忙说;“当作自己家里一样好了。”

早知道关系复杂,她不会请她来住宿。

宜室的思潮飞回去老远老远,逗留在彼端,良久没有回来。

她像是又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门铃已被家长拆除,们他没有放弃。

每当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他便来找汤宜室。

姐妹俩轻轻放下筷子,她们的母亲愤怒地走到门口,高声对他说:“你再不走,我拨三条九。”

他固执地不停手,变本加厉,敲得邻居统统出来张望。

警察终于来了,把他带走。

十多岁的宜室伏在桌子上哭。

但母亲已经病得很厉害,她不敢逆她意思,同时,她也怕他的疯狂……

宜家轻轻说:“不要哭,不要哭。”

像是看到彷徨无措,十七岁的自身哀伤地伏在墙角。

不多久,他便被家长送出去读书。

到了今天,一个陌生的女子,前来把他的故事告诉她。

感觉上,她也似在听一个不相干的传奇。

“不要哭……”宜室喃喃。

她许久许久没有想起这件事。

在最不应该的时候却发觉该段记忆清晰一如水晶。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

周末过后,李家送走了白重恩。

办公室里,庄安妮在吐苦水:“……本来每星期总有三五个人上来看房子,现在?吹西北风,鬼影都没有一只。”

一叶知秋。

贾姬说:“你看市场多敏感。”

“价钱压低些,怕没问题。”

“咄,真是风凉话,你肯把房子送出去,更不愁没人要。”

想了一想,贾姬问:“你呢,几时去见夷国代表?”

“下个月初。”

“这么快?”

“嗳,都说六个月内可以动身的都有。”

“匆匆忙忙,怕有许多事来不及部署。”

“可惜不由我们作主。”

“你那种口气像形容逃难。”

“是有那种味道不是。”

办公桌上电话铃响,庄安妮经过,提高声音,“别尽挂住聊天,听听电话!”

宜室苦笑。

唉,心情不好,迁怒于人。宜室并不指望有一日可以向上司学习,她只希望有一日不爱接电话时可以拒绝听电话。

他们一家习惯早睡。

十一点对李宅来说可以算是半夜三更。

宜室伏在大床上,听无线电喃喃唱慢板子情歌,心想辛劳半辈子,才赚得丁点享受,除非阎罗王来叫,否则,她不起来就是不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电话铃大作。

“别去听,”她说:“惩罚这种不识相的人。”

但尚知怕他父母有要紧事。

“找你。”他对宜室说。

“我不在。”

尚知笑,“你在何处?”

“我已化为蔷薇色泡沫,消失在鱼肚白的天空中。”

“美极了,快听电话。”

宜室无奈地接过话筒:“喂,哪一位。”

“宜室。”

这声有好熟。宜室侧耳思索,人脑最大优点,是可以抽查储藏资料,不必按次序搜索,电光石火间,她已认出声音的主人。

宜室自床上跳起来。

但她维持缄默。

“你不认得我了?”对方有点苦涩,“宜室,我是英世保。”

“哦认得认得,”越是这样说,越显得没有印象,“好吗,许久不见。”

越是客气,越是显得没有诚意,宜室做得好极了。

“宜家并没有把你家电话告诉我,我的一个助手,叫白重恩,她与我说起……”

“啊白小姐的确是宜家的朋友。”

英世保实在忍不住,“宜室,你到底记不记得我是谁?”

“我记得当然记得。”

“你可收到我的信?”

“收到,谢谢你的问候。”

英世保兴致索然,“打扰你了,宜室。”他已肯定她对他这个人全然没有概念,“我们改天再谈。”

“好的,改天喝茶。”

“宜室,我住在温哥华亚勃尼街。”他生气了。

宜室不出声。

他嗒一声挂上线。

宜室一手是汗。

“谁?”尚知问。

“他说他是我朋友。”宜室扮得若无其事。

尚知不在意,“听你口气,仿佛不知道他是谁。”

“我记性的确差得不像话,几次三番忘记带锁匙,掉了眼镜,不见钱包。”

“宜室,不要紧张,船到桥头自然直。”

“尚知,不知怎地,我心彷徨。”

“宜室--”

尚知刚要安慰娇妻,那边厢两个女儿却闯进房来,小琴控诉:“你看,妈妈,这条玻璃珠竟叫瑟瑟扯断,掉得一地都是,再也拣不起来。”

小琴双手捧着散开的珠子迎光一闪,像眼泪。

瑟瑟争着为自己辩护,跳上床,躲进母亲被窝,“我没qi书+奇书…齐书有我没有我只不过拿来看看。”

小琴恨极了,把手上的珠子用力掷向妹妹,“你非得破坏一切不甘心。”

玻璃珠子滚在地下,失散在床底柜角,宜室木着一张脸。这一场话剧,更把她此刻的心情破坏得淋漓尽致。

宜室不得不撑起来主持公道:“瑟瑟,你跟爸爸到书房去,爸爸有话同你说。”

尚知把小女儿挟在腋下出房。

宜室又说:“小琴你过来。”

小琴坐在床沿,她又不知道怎么样教训她才好。

过半晌,宜室疲倦的说:“别哭了,将来要哭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她长叹一声。

小琴不肯罢休,别转身子。

宜室拉开抽屉,取出她自己的珍珠项链,交给女儿,“喏,给你更好的。”

小琴接过项链,戴上、照照镜子,一声不响的出去。

宜室熄掉灯,稍后尚知进来,她没有再与他说话。

宜室的心情一直没有恢复。

下班回来,沉默寡言。

她听见尚知乘机教训琴瑟两女:“妈妈对你们失望,很不快乐。”

瑟瑟本来小小的面孔更加似缩小一个号码,怯怯地,但仍然倔强,辩曰:“以前我们也常常吵架。”

她们的父亲打蛇随棍上:“妈妈的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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