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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绮罗香-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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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脆的一巴掌却如同刮在易无忧的脸上一般,瞬间让她心痛难忍!从来,楚汶昊对忆儿都是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不曾想,此时却是下了这样的狠手!楚汶昊,你何苦?你得下多大是决心,才打地下这一巴掌?对不起!对不起!忆儿,对不起,娘不能认你!不能认你!以后的一辈子,都不能认你了!原谅娘的狠心。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转过身,把那一切抛在身后,易无忧定定地看着夏侯沐。

殿中的窃窃私语在那一巴掌过后,顿时消散。殿内官员,都屏息凝视。有的看着跪在地的楚汶昊;有人盯着站立不动的易无忧;而更多的人却是看着皇位之上,那个看不出表情的润安帝。

“退朝!”良久,那个静默不言的润安帝终于冷冷吐出两个字,背负双手,一眨不眨地锁着那个本会册立为后的易无忧。

直到百官散去,殿中渐凉,两人都一直那么站立着对视,不曾挪动过分毫!

立后大典,却突然跑出个孩子直呼皇后为“娘”,乱了所有!



千万,不要抽打偶~

卷六 第十九章 金銮空殿后无望

抱着依在胸膛仍旧在不停抽噎的忆儿,楚汶昊随着百官退出金殿。虽是走在人流中,却觉得四下里寂静无声、清冷萧条,只余他们父子在。就连红日高挂,散发着的都似乎是一阵凉气。

润安帝!夏侯沐!果然是深不可测,让人无法估摸他的心思!几年前战场之上的短兵相接,数面之缘,也只是让觉得他很是不简单,定非池中之物!此时一看,当年真的低估了他!能从一个被贬而逐出京城的王爷,摇身一变成了南夏的帝王,满朝官员似乎并无人有异议,似是还很是拥戴这个君主,岂非一般人能及?

今日之事,他是有心故布,还是无心为之?立后大典,为何只有百官在而后宫之中却无一人在场?这个立后大典,似乎根本就是于理不合。如此看来,夏侯沐根本就是故意的,可是他为何要如此做?莫非,只是为了让他亲眼看见易无忧已经贵为南夏的皇后!让他看到,她是他夏侯沐的妻子,而和他楚汶昊没人任何的关系。不管易无忧是否曾经要嫁过他;也不管他对易无忧是有情还是无情,他都要断了他心中的所有,连一点星火都要掐灭!

“侯爷,属下该死,未曾拦住世子,还请侯爷责罚!”跟在他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说着话。虽然此时的楚汶昊面无喜怒、一言不发,可旁边的人确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他越是静就让人觉得越是心思难测!

“不怪你!”三字冷言,楚汶昊抱紧了怀中还在一抽一抽的忆儿。

不怪他!真的不怪他!更是不能怪怀抱中的儿子。是怪自己当年受命领兵攻打云漠城?是怪当年云漠城一战,那势如长虹的破空一箭?抑或是怪贝嘉草原上,那个一袭浅紫罗衣的人临危不乱一箭射掉他头上的皮帽?还是要怪她为何要那么心软,当年答应了他近乎无理的请求?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该任由那一箭射进了心头,虽是疼痛难忍却不愿拔出,让那疼痛伴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糜烂成疮都不觉悔!

来南夏前,他的心中有着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想着或许能遇见易无忧,可遇见后有能说什么呢?遇不见也就罢了,若是遇见了,那么她一定回到了夏侯沐的身边,如此的话,倒还不如不见!可从来不曾想过,竟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那三年的中的所有,夏侯沐知道了吗?肯定是知道的,以他的能耐,想知道什么不行?可是,就算知道了所有,他不会怀疑吗?毕竟,自己的妻子在别人的家中过了三年的时间!还是说,那个男人真的爱她至深,已到了可以忽略所有的地步?

“易无忧,这个男人,他野心勃勃、雄心独霸,心机深沉至如斯地步,真的是你深爱的人吗?真的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吗?究竟是我看错了他,还是你爱错了他?你竟会为了她,放弃了你的自由,而甘愿老死在这深宫之中吗?直到如今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不懂你!”摇头自问,楚汶昊双眉拧紧,满心苦涩。脑中却忽然闪过一句话——“不值得,却爱了!”

多年前,当他问了她是否值得时,她是那么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这么几个字!她也知道不值得,然而因为爱着那个男人,她放下了所有,爱地那么痛苦、那么深,无法自拔!

“柳大人,你说皇上还会再封易妃为后吗?”

“谁晓得?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到?皇上拿以前一比,可是判若两人!”

“这易妃还真是咱们南夏的奇女子啊!痴儿不痴了,当年可还休过夫呀!两位大人,你们说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易妃的?”

“哟,这个本官可猜不出,也不敢乱猜!”

“嘿,说不准!这易妃娘娘可是失踪了好多年的,谁晓得是不是就……”

“几位大人还是小心议论,让上面听见了,可要当心顶上乌纱和项上人头!”

虽是低声藏掖着的话语,却依旧飘进了楚汶昊的耳中。当真是人言可畏!亏得易无忧当时不曾应了忆儿的那声唤!若是应了,那是真的完了!想到这里,楚汶昊忽然一阵黯然心酸!忆起易无忧刚刚挣扎半晌终是转过头的绝然,他明白,她是那么坚定地要把曾经的那三年彻底抛在过去,不愿再去触碰!

这一趟,是来对了?还是错了?曾经过了三年虚假的三口之家的温馨日子,终于还是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叶紫,是你在惩罚我曾经的心猿意马吗?不会了,以后不会了!今后,我会用心地把忆儿抚养长大,让他成为我西宁的栋梁之才!”



尴尬地站在一边,手中握着那卷圣旨,福安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犹豫了片刻,终是默不吱声悄悄退出大殿!暗自摇头,心中喃喃自问,这是做的什么孽?好好的一个立后大典,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子呢?那远督侯的夫人真的和娘娘长地那么像?还是说……

“老东西,叫你胡思乱想?”抬手就在面上轻打一巴掌,福安努力甩甩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这怎么可能的事情?

“哟,福安公公,这是做什么?”似是带了讥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让福安心中一惊,抬头就见前方一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是德林总管啊,有什么事情吗?”心中虽是一怔,福安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没事儿就不能找福安公公您说谈几句?福安公公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儿啊!”还是那不紧不慢的强调,却又揉进了一些嫉妒在里面。

“岂敢,哪能和德林公公您比?您可是太皇太后眼前的红人!皇上再大,能大地过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去?”嘴上这么说着,脸上虽也堆着笑,福安心中却是不屑地一嗤。

“呵呵呵……”这句马屁似乎很是受用,德林顿时掩着唇咯咯地笑了起来,片刻后才停了下来又摆出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还烦福安公公走一趟,太皇太后有请!”

“消息传地还真快!这太皇太后果真厉害,这事情才发生多久?德林居然就已经在等着了?看来这宫里的大小事物,还真没什么能瞒得过那个老太太的!”心中顿时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福安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一路上心神忐忑地跟在德林身后朝祥宁宫走去。



空空荡荡的金殿中并不曾因为众人散去而显得光亮,却是更加地阴冷。凉了夏侯沐和易无忧的的心!

“千算万算,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心中一样的心思,同样无奈的眼神那么看着对方,两人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瞒过了太皇太后和太后,想要当着西宁使臣的面完成这封后大典,可谁晓得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来?那乍起的一声“娘”粉碎先前所有的计划,更是粉碎了憧憬未来的美梦!

“完了是吗?”良久后,易无忧终于开口吐出那凄然的四个字!完了,是真的完了!不管刚刚自己有没有承认,流言蜚语都会那么四散开来,禁都禁不住!

艰难地吞咽着吐沫,夏侯沐喉结上下窜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似是因为太久不曾眨动过,那眸子里竟然有些发酸!这就是秘密策划这么久的封后大典吗?算到了所有,却就是不曾料到楚汶昊会带着儿子进宫来,更没想到站在殿外的孩子竟然会一眼认出易无忧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出惊雷般的一声“娘”来!

此时,怕是太皇太后和太后那里都得到了消息吧!在她们的心中,易无忧本就有了个不好的名声,这么一闹,怕是再多的解释都于事无补了!更是被林嘉逮住了把柄,火上浇油一番!

完了是吗?他也在问自己,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完了,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挽回的余地!

“原来,你真的不信我!”许久等不到他的话,易无忧凄然一笑,缓缓抬起手摘下那压的她额头发痛的百鸟朝凤明金后冠,“原来,我真的不适合这高贵的后冠!我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才打定主意戴上它,却原来这东西根本就不属于我!”

盯着这个戴在她头上不足一个时辰的后冠,易无忧忽而一笑,蹲下身子轻轻地将它放置于地,半晌后方才起身抬头凝视着一动不动的夏侯沐:“我曾经,真的有把那个孩子当成亲生的一般!他曾经陪着我,给过我太多的快乐,快乐地让我忘记你带给我的伤痛!可终究,我不是他母亲!”

一席话,缓缓道来,无波无绪!长叹一声,易无忧毅然转身,面带微笑,一步步向这座金殿的大门走去,就如同她进来时一般无二!

“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有儿有女,有很多的孩子陪在你身边,让你忘记所有的伤痛,只有快乐围绕!”

听着身后缓缓响起的坚定话语,易无忧瞬间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也在那一瞬间褪却不见,怔怔地流下一行泪来!

原来,他还是信她的!这么坚定地相信着她!



偶的汶昊啊~~伤心鸟~

卷六 第二十章 呼之则来挥则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易无忧并未感受到风雨前的肆虐狂风,宫里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还是那么平静!不过,即便是有那风言风语,她也听不到!

自发生那场乱之后,她又回到了蜗居在和阳宫的日子,一连三天连房门都不曾迈出去过一步!幸好,还有夏侯云幽这个丫头在,和她说说闹闹,让她少去了不少烦闷!

可她却知道,此时的平静是不正常的。这么大的事情,怕是整个宫里都晓得了,更甚是整个京城都已满城风雨!可为什么太皇太后和太后都不曾找她谈话呢?这两位老人家不是该火急火燎地派人宣她,然后正颜厉色,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地教训她一顿吗?怎么等了三天都不见动静呢?这样的风平浪静,让易无忧错以为当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幻梦一般!

梦里,她见到了让她觉得一辈子都亏钱的父子俩——楚汶昊还有忆儿!

对于楚汶昊,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幸好不曾说上话!若真让他们有机会说上话,她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两年前,把那么一个烂摊子扔给了他一个人,定是让他受尽了嘲笑吧!若是当年不曾遇见夏侯沐,夏侯泽也不曾在大婚时出现,她一定嫁给了楚汶昊,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可这一切,谁料得到?她能想得到的只有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而忆儿,原以为,忆儿应该已经忘记了她,毕竟小孩子的忘性很大!可没想到,两年后,那个孩子居然还一眼就认出她来!幸,或不幸?这样一个乖巧的儿子……儿子?那个不是她儿子!

记得那天大殿中,她就要走出大殿门楣的时候,那个站在宝座前的人,在她身后忽然来了那么句“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一时间,她抑制不住地泪如雨下,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复杂了心神!半晌后,是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紧紧地圈住了她,温热的气息清风一般抚在她的耳畔,软语温存再次坚定地响起:“我们,一定会有比那个孩子还懂得疼惜你的儿子!因为,那是我们的儿子!”

那一瞬,她清晰地明了,这一生,甚至是下一世,不管怎样的风雨波折,她都会跟着这个男人,继续他们的姻缘!



而那天后,夏侯沐倒是连着三天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知道,他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处理好了,他自会出现在他面前!

吐出一口气,看着床上已熟睡的夏侯云幽,易无忧苦笑着摇摇头走出去,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等待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活泼好动的自己居然能守着住这样的安宁了?皇宫,还真是个焚尸炉一样的地方,能化去所有的鲜活存在,让所有的东西都条条框框地墨守成规!

静静地走在月落满园的小径上,看着那倾泻而下,被枝叶斑驳了光亮的上弦月,易无忧的心中忽然想起两句诗来——“欲上青天揽明月”和一句“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两句诗被她这么糅合到了一起,倒也还读的通!

初夏的夜晚,还是凉爽的,空气中飘散着点点蔷薇花的香气,让她不觉神清气爽,深吸一口气!

还未走进自己的院中,一个小宫女就已经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明月下,易无忧看得出她满脸的慌张!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没个规矩!”身边的诗书已经出声训起话来!

匆匆跪了下去,小宫女垂着头语气急切,似是还有些恐慌:“娘娘,太……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在屋里等了您好一阵子了,奴婢说去叫您,她们却不让!说是等您回来就行!”

交叠在一起的手一颤,易无忧瞬间微拧了眉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平静了三天后这两位贵人终于是按耐不住,找上门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起来吧!”说了话,易无忧向屋子里走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吧!

屋门大开,远远地,易无忧就见太皇太后和太后端坐着!似是看见了她过来,两人对望一眼,交换了神色点点头。这一动作,顿时让易无忧觉得好笑。以前他们组出警是,行动之前,都是这么传递信号的!这两位,还真是把她当成了敌人一般!

“见过太皇太……”语气温和,易无忧礼貌地福了下去,可这礼刚行了一半,那个年迈的太皇太后已用那有些急切和不悦的语气止住了她。

“行了,行了,免礼!其他人都出去!”话说到最后,太皇太后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秀眉瞬间蹙紧,易无忧心中一揪。莫非还要动用私刑不行?不过也不像,动用私刑怎么会到她这里来?而且还让所有的人都出去!

听见一阵脚步声和身后关门的声音,易无忧直起身子看着坐在那里的,她的婆婆还有她婆婆的婆婆!这婆媳三代坐在一起,也真是够有意思的!太皇太后还是那威严的脸面,不带一丝言笑;而太后娘娘也依旧是那温和的笑容!



“果然还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心中暗道,易无忧一笑:“老祖宗和太后娘娘有事派人来宣就行,无忧自会过去,哪敢劳烦两位老人家纡尊降贵到了我这里来呢?”

“哼!”随后,就是太皇太后的一声冷哼,“不敢!您是皇上亲立的皇后,整个皇宫里您最大,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哪敢劳驾皇后娘娘您走动呢?自然是我们来参见您!”

笑颜顿时凝住,易无忧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心口猛地窜起一团怒火,深吸几口气努力平息了几次才算是压了下去,静静地开口:“老祖宗,无忧一直将您当着祖母看待,对您是敬爱有佳。自认为并未做错过什么,您老人家为何总是要如此冷嘲热讽?有什么话不能开门见山地说,非要如此拐弯抹角呢?”

“你……”瞬间瞪大了怒眸,太皇太后忽而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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