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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绮罗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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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未等他转身,檐廊那头的人已经看见了二人,人群里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楚侯爷,何不过来一叙?”
顿住了脚步,楚汶昊缓缓皱紧了眉头,人家邀约,总不能不去。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头附在易无忧的耳边来了句:“去吧,人家相邀,不去的话,于情于理都是不合。”
“可是……”虽然知道他的话有理,可易无忧却真的不想去面对那个人。
见她还在犹豫,楚汶昊忽然执起她的手,言语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抵死不认这一招,你可最是擅长不过。”
“你?”翻了他一眼后,易无忧不再言语,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走去。掌心传来的温热,似乎将她的脸也熨烫地有些微红,只是隐在夜色中瞧不真切。
见到两人携手而来,人群里已有了些许窃窃私语。忽然就有一声似是尴尬的笑响了起来:“呦,余某人眼拙,竟是叨扰了侯爷,真是罪过、罪过呀!”
因他这一句话,众人都是跟着笑了起来。可那笑声听在易无忧的耳里就是一声声的嘲笑,低了头心里顿时升起一团淡淡的怒火。她知道这些年来关于她的闲言碎语不少,可当面被人这么言笑还是头一遭,不禁缓缓捏紧了拳头。
感受到了她那细微的变化,楚汶昊反手握了她的手让她宽心。而后抱拳悠然一笑,看着刚刚那出声言笑的人:“余大人哪里的话?殿下远道而来,楚某却不曾相陪,倒是楚某的罪过。还希望殿下能原谅了楚某!”
“侯爷严重了。”笑着答了一句,檐廊的里人将目光转向他身边低着头的易无忧,眸子里渐渐起了意思疑虑,“这位是尊夫人?”
“现在还不是,只是快了。”一句话透着淡淡的幸福,楚汶昊一笑转头对身边的易无忧说,“这位便是南夏的太子殿下,殿下少来我西宁,这一次能见到他,也算是你有幸。”
心里突地一跳,感觉到楚汶昊轻轻扯了自己的衣袖,易无忧皱紧了眉头僵硬着身子福了一礼,异常生硬地来了句:“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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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猛地一怔,夏侯泽忽然瞪大了眼睛盯着已经缓缓起身的人,脱口来了句:“把头抬起来。”
话一出口才察觉出不对,听着身边忽然响起的私语声,夏侯泽尴尬地咳了一声:“夫人的声音甚是耳熟,让本宫想起了一位故人。”
“哦?是吗?”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楚汶昊一笑转头看着身边的易无忧,“头抬起来让殿下瞧瞧,或许不仅是声音听着耳熟呢!”
不着痕迹地挪脚踩在楚汶昊的脚面上,易无忧突然很想揍她一顿。明知道她不想和夏侯泽碰面,他却非要把她往前面推。可如今他话都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办?也只能硬着头皮缓缓抬起头,坦然地迎上了夏侯泽那一瞬间由疑惑转为震惊的眸子。
“真是你?”依旧还沉浸在那震惊之中,夏侯泽不曾想到居然会在西宁的皇宫里遇到这个失踪了四年有余的人,居然还即将成为远督侯的夫人!
“你认识殿下?”深了脸上的惊讶之情,楚汶昊转头看着易无忧一脸坦然的眸子,心里却直想笑。
收回目光,易无忧朝他一笑:“你可是真会说笑,我哪能认识殿下?我一天到晚的窝在侯府里,哪里去认识殿下?我想,殿下怕是认错人了吧?人有相似,不足为奇。”
脸上的震惊渐渐又转为疑惑,夏侯泽不信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张脸,根本就是一个模子烙出来的:“易无忧,你到底是不是易无忧?”
交叠在一起的素手轻轻一颤,眸中掠过一丝闪烁,几年都不曾听过有人叫这个名字了,陡然被人叫了出来,还真让她一怔。心里虽是风起云涌一般地不平静,可易无忧还是展颜一笑神色不改地看着他:“殿下真的认错人了,我不信易姓吴。不信的话,殿下也可以问问这里的几位大人。”
“嗯,是。”“殿下,她真姓吴。”见易无忧向自己求证,在场的几人纷纷出声证明。听到这些声音,易无忧一笑朝几人点点头表示感谢,又转向夏侯泽:“殿下的那位故人真与我十分相似?殿下若是哪日见了她,一定要领她来让我瞧瞧。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会和我长得这么像?汶昊,若是殿下的那位故人真与我站在一起,你会不会认不出我来了?”
“怎么会?便是千百个与你相同样貌的人站在一起,我也一眼就能认出你来。”揽上她的肩深锁着她的眸,楚汶昊的话软语浓情,让易无忧心里一颤不知是真是假,也只能顺着那话意抿唇一笑娇羞地低下头去。
“这世上真有如此想象的两张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夏侯泽皱紧眉头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似是询问又似自问。那张脸是真的像极了,可这样的神态却不是他熟悉的。他所认识的易无忧一直是那么张扬,绝不会摆出如此娇羞的神态。她就是当年和夏侯沐在一起时,她的脸上也不曾如此柔情过。难道真的是认错人了?
“对了,忆儿还在娘娘那里呢!”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易无忧抬起头娇嗔着看了眼楚汶昊,“都是你,说要带我瞧热闹,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娘娘那儿。你也真是大胆,敢让娘娘帮你照顾儿子。”
“呦,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似是经她的提醒才想起来,楚汶昊抬手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殿下,楚某先失陪了,改日定去使馆负荆请罪。”
“侯爷严重,本宫在此还会停留些时日,自是有你我相叙的时候。”神色终于恢复如常,夏侯泽抱拳笑道,眼神似是无意地瞟了眼易无忧。
笑着朝他点点头,易无忧转身退却了满脸的笑意和柔情,任楚汶昊揽着她的肩头,抬着那忽然之间不知重了多少倍的腿脚朝前走去。
看着两个人缓步离去的背影,夏侯泽的缓缓眯起双目,依旧不曾死心,对着两人喊了一声:“易相已然辞世,润之已经失踪了三年有余毫无音讯了。”
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僵、脚步一顿,楚汶昊用力拥紧了她,似是架着她一般缓缓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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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推掉楚汶昊揽在肩上的手,易无忧缓缓转身静着脸逼视着他似乎有些躲闪的眸:“我要你说实话,是不是真如夏侯泽说的那般,他失踪了三年而毫无音讯?我知道你肯定晓得。”
本还有些躲闪的眸渐渐蒙上一层寒霜,楚汶昊瞬间沉了眸渐渐如海般深邃:“即便如此,你依旧那么在乎他?”
“我现在只想知道夏侯泽的话是不是真的!”语气里有着迫不及待的急切,易无忧满脸焦急一眨不眨地盯着楚汶昊。
压着心里似是缓缓上升的怒气,楚汶昊静静地看着她,隔了半晌转眼看向别处:“是。查你身份的同时,我也在查他,却是始终不曾查到。那个人,似是从这个世上凭空消失了一般。”
僵着的双肩顿时垮了下来,一瞬之间那满脸的焦急陡然换成了凄然。失踪了?他居然失踪了?忽然之间,易无忧心里有着隐隐的不详之感。夏侯泽不似是在说谎,楚汶昊也是没必要骗她。一个是南夏的太子;一个是西宁远督侯,居然连他们俩都查不到夏侯沐的下落,这说明了什么?她不敢再往下想。
心不在焉地接了忆儿回去了侯府,易无忧倒头就睡,逼着自己不能再那么胡思乱想下去。然而越是这样,心里的疑虑和不安却是越来越重,压得她头昏脑胀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逼着自己睡着了,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脑子里不停翻腾着出现各种各样的让她惊慌的画面。
在侯府的几年都是睡得十分的舒心、踏实,然而这一夜易无忧却是噩梦连连,就如同三年前她刚来侯府的那一夜一样,居然连梦境都是那么地相像。梦里依旧是夏侯沐惊恐地拉着她的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慌不择路地不停向前奔跑。末了也依旧是一道电闪之后,夏侯沐凸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满脸血污、惊骇万分地倒了下去。
猛地惊醒过来弹坐起来,气喘吁吁地拭了满头的冷汗,易无忧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这一夜竟是比一夜无眠还更加累人。忽然就想起了安国寺那个慧源老和尚,想起了佛祖,易无忧无力地自嘲一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信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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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沐,即将在下一章登场~大家鼓掌,欢迎~~~
卷五 第十章 无缘对面不相识
吃过早餐后易无忧接了忆儿,带着诗画和奶娘一起去了安国寺。走到半路的时候想起来也有些时日不曾见如锦,绕了些路去了她那里。看到如锦的时候,叶轻翔正扶着她慢慢地散步。看见她们几个到来,如锦高兴地小跑着迎了上去。可这一举动似乎把叶轻翔吓了一跳,也是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扶着她喊着:“慢点儿,慢点儿。”
见到如此情景,易无忧和奶娘都是了然一笑。只有那个诗画还是不明所以,斜着眼看了叶轻翔一眼,撇着嘴来了句:“哟,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还挺疼媳妇儿的。”
“那是。”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叶轻翔不减脸上的笑意,低头看着身边的如锦,“不疼我媳妇儿疼谁呀?”
“去。”翻了他一眼,如锦的脸上却也是难掩幸福地笑着,“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两人恩爱甜蜜的样子,易无忧真心地笑着:“本想喊你一起去安国寺的,可你这样还怎么去?今天赶上了庙会,人多杂乱,万一撞到哪儿怎么办?”
“如锦,这做了少将夫人就是不一样啊,转眼就金贵起来了。”还是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诗画笑着调侃了一句。
轻声一笑低了头,如锦却不言语,而旁边的易无忧和奶娘也跟着笑了起来。倒是叶轻翔一脸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挥挥手:“去,去,孩子家懂个什么你?”
“你说谁是孩子呢?”忽然瞪大了眼睛,诗画抬手叉腰一副不跟他理论到底誓不罢休的架势。
“画姑娘,你还没明白呢?”看她还是那一副无知的样子,奶娘终于忍不住笑说着,“再过些时日,你可就要做姨了!”
“做姨?”转头看着奶娘,诗画疑惑地问了句,片刻后才忽然明白了什么,阴阳怪调地“哦”了一声,堆了满脸的笑走去摸着如锦已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我说怎么就突然金贵起来呢?原来是这里面藏了个金贵的小东西。忆儿,再过些时日你就要做哥哥了。”
“真的?娘,是真的吗?”似是有些不信诗画的话,忆儿仰起有些疑惑的脸询问易无忧。
“嗯!”笑看着他肯定地点点头,易无忧转眼看着叶轻翔,“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如锦和我那小侄子,不然的话我可不放过你。”
忽然抱着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叶轻翔一本正经地答着:“谨遵小姐口令,小人一定不负重托,完成此项任务。”一句话惹得几人都是忍俊不禁地一阵欢笑。
“行,那我们可就走了。今日街上人多,咱们得早去早回。如锦,你好好养着,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说完话,易无忧领着几人就准备离开,去忽然发现叶薇正站在一角,面无表情冷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着痕迹地挪开眼,易无忧假装不曾看见,她可不想和这个大小姐再扯上什么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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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安国寺一里开外的地方人就多了起来,马车行进的速度似乎并不比步行快上多少。生怕回去的时候路上人多车马不好走,易无忧索性弃了车马,让车夫在那儿等着,带着几人朝安国寺走去。一路上都是些小商贩的吆喝声;买主和卖主之间讨价还价的声音,好不热闹。许是因为天还早,一路上倒也不是那么难走。甚少见到这样人多的市集,忆儿每到一个摊子前都要看上几眼,而诗画也是兴致高涨地一路陪着他东张西望,指指点点地说说笑笑。
见他们俩如此,易无忧很是无奈,照这么走下去,怕是到了中午也进不去安国寺。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兴致盎然拖着她到处晃荡的忆儿,易无忧抬脚就向前走去,不理会他的挣扎和反抗。一吐舌头,诗画知道她有些生气了,也便加快脚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外面的人多,寺里的人倒反而显得清静了许多。三年里,陪黎皇后来过这里不少次。虽然心结解开了,可她似是已将到安国寺祈福当成了一种习惯,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不是初一就是十五。跟着她来地次数多了,易无忧和那个慧源禅师也渐渐熟了起来,慢慢地发现那个老和尚有时候甚是有趣,挺像个老顽童。
进了大殿,看着佛祖慈悲庄严的宝像,听着那阵阵梵唱,易无忧的心渐渐静了下来,跪在那草黄的蒲团上,双手合什缓缓闭上眼。很多的时候,人们祈福祷告,并不是真的就指望神明能够保佑他们,更多的时候只是给自己那彷徨不安的心一种安慰,让自己已有些绝望的心里有个盼头而已。
静静地跪着,易无忧忽然之间不知道该为什么又该为谁祈福!祈祷易相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这世上是否有在天之灵她不得而知,如果有的话会不是安息她也不知道,只晓得自己是被从地狱拉进了炼狱。却是希望易相的下一世能过得好,不要再像这一世一样死不瞑目!
还有那个失踪了三年有余的夏侯沐。他现在是生是死,似乎没人知道,或许是带着林嘉隐居在了哪个世外桃源无人处,过起了山水无忧的逍遥日子。想到这里,心里似乎有些不自觉地隐痛。总之,还是希望他能过得好吧!昨夜的恶梦,让她觉得是那么真实。
睁开眼,易无忧忽然发现那慈祥威严的宝像,似是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转头却发现旁边忆儿也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闭着双眼一本正经地祈祷着什么,心里忽然就愉悦了起来。抬眼就见在大殿一侧,摆放着一张古老地似乎就要散架的香案,白了胡子的老和尚依旧是那昏昏欲睡的样子,身边那个写着“缘”的幡子微微地飘动着。
“忆儿走,娘带你找人玩儿去。”笑着喊了一声,易无忧拉起忆儿就朝那里走去。“啪”地一声拍在那个摇摇晃晃的案几上,“老和尚,我又来算卦了,这一次你算不算?”
手缩在衣袖里的慧源禅师吓了一跳,浑身一颤缓缓睁开那已经眯成一道缝的眼睛,无奈地咂吧了两下嘴又闭上眼睛:“不算。”
“不算?”一屁股做在案几前的凳子上,易无忧瞪着慧源禅师,“老和尚,佛家有云:‘众生皆平等!’这话到了你这儿,怎么就变地不一样了呢?我待会儿就去佛祖面前告状,说你无视他老人家曾经说过的话。”
“哎,秀才遇上兵,真是有理也说不清啊!”重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慧源禅师终是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你算什么?”
“忆儿,听见没,这个老和尚还是个秀才呢。”挑着眉看着忆儿,易无心里忍不住地想笑。
也是笑弯了眉眼,忆儿看了易无忧一眼又看着慧源禅师,甜甜地叫了声:“秀才和尚老爷爷,不对,是老和尚秀才爷爷好。”
终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易无忧看着眉毛一跳的慧源禅师:“老和尚,这称呼倒是不错。”
那古井无波的心似是也被这两母子闹得有些翻腾,慧源禅师无奈地一声叹:“送你几个字,便速速离去吧!休得扰了有缘人来此。”说完话,慧源禅师抬手沾了似是混了些许香灰的符水在案几上写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看清楚那两个字后易无忧猛地抬了头,震惊地看着一脸淡然笑意的慧源禅师。再低头看时,案几上的几个字已被擦去,似是从来就不曾写出来过。
“再送你几个字吧,随缘、随遇,不可强求。”眸子渐渐清明起来,再无先前那昏昏欲睡的样子,慧源禅师看着对面满脸震惊的易无忧,高深莫测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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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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