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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绮罗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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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惊,易无忧不动声色地收了纸条和耳坠,拿起盒子里的锦囊,打开一看却是一道平安符一样的东西。若是别的和尚画的符,易无忧肯定扔在一边不管,可那个和尚画的平安符她觉得还真不一般。只是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送给自己这么狠的毒药?难道让她自保的?总不会是让她自杀吧?还真是个怪得可以的和尚!

“王爷,你和那和尚是个什么关系?怎么他一直住在王府里呢?”收好了那个盒子,易无忧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长的这么俊俏,做和尚真是浪费!他怎么就做了和尚呢?”

听了这话,夏侯澈一笑。刚要说话就听易无忧喊了起来。

“王爷,你们俩笑起来还真像。”盯着夏侯澈的脸左瞧右看,易无忧不停地缓缓点头,“不说不像。这一说,还越看越像!”

“他是我哥哥!”夏侯澈轻轻说出一句话,如预料中地看着易无忧惊讶的表情,“比我大九岁。二十一岁的时候堪破情字一关,皈依佛门去了。”

“他是你哥哥?他?堪破、情关?”易无忧没想到,像了尘那样像是快要成佛的和尚居然也曾经为情所困。

“俗家姓名夏侯沂。”夏侯澈眼神有些迷蒙,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哥哥落发那日,下了很大的雪。父王和我站在一边儿,看着那个老禅师拿着剃刀,一刀一刀地落了哥哥的发。我当时小也不太懂,只晓得哥哥要去做和尚了。而父王却是含着泪,牵着我的手都是一直在抖的!”

安静了片刻,易无忧轻轻地问:“那他为什么要去做和尚呢?”

“为了安阳郡主黎清荷。”夏侯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在我印象中,清荷姐就是要做我嫂子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皇上一道圣旨封了她为安国公主,送去西宁和亲了。唉!两个人反抗过、闹过、逃过,哥哥当年可是差点就闹出杀头的大罪呀。可终究没能闹出个名堂来,清荷姐还是嫁去了西宁,如今还做了一国之母。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该打的仗还不是一场不缺。”

低着头默默不语,易无忧想着他的话。虽然说地这么轻描淡写的,可当年的和尚和安阳郡主之间的,又该是怎么样一段轰轰烈烈的绵长情意。和亲?若是和亲真的能管用早就天下一统、世间太平了。一个人若是有着极大的野心,即便是骨肉亲情都能置之不顾,更何况只是个和亲来的女子呢?

那个让人看一眼便会觉得是个得道高僧的和尚,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一道圣旨,皇帝一句话就毁了一段情;毁了两个人的一生。把两个国家之间的交往依托在两个人的婚姻上,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儿戏的办法。

留在王府吃了饭,易无忧跟夏侯澈辞了行,说是要去游历一番。夏侯澈是羡慕她的紧,说是要能卸下肩上的担子,他也要满天下的去游历一番,若是行到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便住下来。这样的想法易无忧在很早以前就有过,一个人背着旅行包,环游世界,累了就在当地住段时间,休息一阵再继续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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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啊?”几个人收拾着东西,如锦看着一直若有所思的易无忧。

“去……”顿了一下,易无忧看着如锦,“去云锣吧,去看看姨妈和表哥。”其实她是想去西宁,想去看看那个能让和尚为止疯狂、为之抛下红尘俗世不惜皈依佛门的安阳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

“恩,好!”点点头,如锦拿着包袱走了出去。

看着漆黑的天幕上闪亮的星辰,易无忧想起那个有着如星辰一般灿烂明眸的表哥。当初还真的是因为他、因为他的一句话,让自己看请了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明白了原来那个人在自己心里占了那么重的分量。想到此,易无忧忽然自嘲一笑,再重的分量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劳燕分飞、各走天涯?

第二日一早,三个人迎着夏末清晨干裂的阳光,启程去了云锣。然而易无忧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行至云泸的时候,会发生一件事,让她留下一辈子都磨灭不掉的伤痕。



卷二 第二十二章 始料未及陷云泸

“云泸州?”念着城门上的几个字,易无忧思索了片刻问,“如锦,云泸州是哪里?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小姐忘记了,是爷的奶娘赵林氏的家乡呀!”诗画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我怎么忘记了,去云锣城要经过云泸呀?希望不要遇见奶娘才好。”

“你就那么讨厌她呀?”如锦也探出头来,看着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

“那可不,”诗画嘟着嘴,一脸嫌恶的表情,“看见她那张势力的嘴脸,我连饭都吃不下呢!”

“好了,你们俩。我们找家店住下,明天一早就走。遇不上奶娘的。”跃下马车,慢慢走着,易无忧寻找着客栈。知道了这里是夏侯沐奶娘的家乡,她也不想住下来。可太阳就要下山了,不住下来也不行。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四处张望着,易无忧就听见一个奸细的声音有些疑惑地传了过来:“是王妃吗?”

易无忧微微一愣,转头循声看去,就见后面跟着两个丫头的妇人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不是赵林氏又是谁?

确定了是她,赵林氏笑了脸走上前来:“王妃,原来真的是你呀!老奴还以为看错了呢?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听见声音,如锦和诗画也头探出头来。看见赵林氏,两人无奈地对望一眼,跃下马车,跟她打了招呼。

“我们去云锣,正准备找家客栈住下。”虽然不喜欢这个人,易无忧还是礼貌地笑着。

听她这么一说,赵林氏有些不高兴:“王妃来了云泸,怎么也得住到老奴家去呀!走,去老奴家吧。王妃金贵,怎么能住那些个客栈呢?”

“不用,不用。”感觉到两个丫头在后面悄悄地戳了她,易无忧连忙堆了满脸的笑,“怎么好意思麻烦奶娘呢?我们住客栈就好。”

“王妃是嫌弃老奴是不是?”说道这里,赵林氏已经板着脸,佯怒地看着她。

“怎么会呢?”易无忧尴尬地笑着,“我们只是怕打扰了奶娘。既然如此,那今晚就住奶娘家吧!”

“哎,好!”听了这个,赵林氏脸上立马堆满了笑,“金桂、芸香,还不快去替王妃牵了马车。”

赵林氏身边的两个丫头应了声“是”,走过来牵了马车。一路跟着赵林氏,三个人都是尴尬地笑着,只听她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云泸州,问了夏侯沐好不好之类的话。易无忧含含糊糊地答了几句不愿多说。赵林氏以为她是不高兴下人这么没规矩地问主子的生活,也就不再问下去,倒是让易无忧喘了口气。

到了赵家的时候,易无忧才知道赵林氏为什么说客栈不是她住的地方。赵家这样的屋子怕是整个云泸州也找不到几家了。赵家的老爷子在赵玉钏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撒手西去,夫妻俩也只得了赵玉钏这么一个女儿,赵林氏一直宝贝的很。也难怪赵玉钏一直那么趾高气昂地把谁都不看在眼里。

见到赵玉钏的时候,易无忧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敌意。不想理会这个自视甚高的大小姐,易无忧一直避开她那能杀人的目光。赵林氏的热情款款让易无忧觉得,她要是不那么势力也还是个不错的人。

晚上吃过饭,躺在赵林氏吩咐下人收拾妥当的屋子的大床上,易无忧懒得动一下。驾马车真的比开车来累,虽然三个人会换着驾车,但一天下来还是腰酸背痛,易无忧觉得身上压根没一处不痛的。刚要睡着的时候,又被人推醒了。

极不情愿地睁开一道缝儿,模模糊糊地就见诗画一手搭在自己身上,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跟发连珠炮似的说着:“小姐,我们还是走吧,不要住在这里了,我这右眼跳地厉害,怕是会出什么事情呢!你看那个赵玉钏,眼睛里就跟要喷火似的,看的人心里发慌。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诗画!”易无忧声音拖地老长极不情愿地坐起来,依旧闭上眼睛苦着脸,“我已经没力气走了,反正就住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走。眼皮跳那是眼周肌肉跳动?是你休息不够、睡眠不足造成的。不是什么灾不灾的,那些神棍骗的就是你们这些个迷信的人。”

说完话,易无忧不再理会诗画的叫唤,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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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洗漱之后,三个人就准备离开。然而赵玉钏的到来,让几个人都觉得十分讶异。

“王妃,娘让我来给你们送早饭!”赵玉钏的声音温温软软,放下一锅粥,凝眸看着易无忧。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样子,突然之间转了性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还真让几个人觉得十分地不习惯。

“呃……”易无忧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赵玉钏嘭地一声跪了下来。

慢慢地抽泣着说:“昨儿晚上娘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说我们做奴才的,再怎么也都是奴才。王妃是主子,主子说的话,咱们做奴才的只有听的份儿。王妃,以前是奴婢不好,处处惹了您生气,当初 还出言侮辱过张小姐。王妃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奴婢的不敬之罪。”

“起来,起来。”看她哭地梨花带雨的样子,易无忧皱了眉赶紧拉了她起来,“我不喜欢人跪着说话。其实你没错,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当主子当奴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自己的喜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是性格使然,没什么对与错。”

赵玉钏的脸上满是泪痕,有些疑惑地看着易无忧,不明白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依旧笑着脸为几人盛了粥:“王妃,你们先吃了早饭和娘打个招呼再走吧!你们若是这就走了,娘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看着赵玉钏满是期待地眼神,易无忧看了如锦和诗画,率先坐下来吃起来。就着小菜草草吃了那碗粥,易无忧抬起头却发现那愤怒和充满敌意的眼神,又重新出现在赵玉钏的眸子中。

“别吃了!”易无忧大喊一声,推翻了诗画和如锦手中的碗。然而赵玉钏冷笑着的脸和那双满是仇恨的眸子渐渐模糊起来,终于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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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妃。”迷迷糊糊之中,易无忧就听见有人在耳边焦急地叫唤着。挣扎了很久,易无忧才勉强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闪着寒光的匕首。一惊之下,易无忧彻底醒了过来,抬起头就看见拿着匕首的赵玉钏正冷笑着看着自己。一边的如锦和诗画背靠背被绑着坐在地上,正努力地挣扎着。

刚想站起来,易无忧就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赵玉钏忽然拿着匕首贴在她脸上,痴痴地笑起来。

“王妃?我呸,”赵玉钏忽然一脸恶相地瞪着她,“你还真当以为自己是王妃呢?谁不知道王爷已经不要你了,大概也就我娘还当你是王妃。易无忧,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栽在我赵玉钏的手上。”

看着那柄在脸上不停转来转去的匕首,易无忧心里有些发慌,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做些什么。

“赵玉钏,你疯了是不是?你快放了我们,告诉你,你要是敢碰王妃一根毫毛,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你!”诗画努力地挣扎着,朝着赵玉钏喊着。

“你给我闭嘴!”猛地转了头用匕首指着她,赵玉钏像是发了狂一样。瞪了她一眼,又转过来看着易无忧,继续用那把匕首在她脸上蹭来蹭去,“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好命呢?有个做相爷的爹,还嫁给了王爷。易无忧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你这双眼睛,看谁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说你清高个什么?长的不好看,脾气更臭,没了那些个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听着这个人慢慢地自说自话,易无忧盯着她的眼睛:“赵玉钏,你不要这么激动,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好不好?你先把匕首放下。”

“你说我是划花你的脸呢?还是直接戳瞎你的眼睛呢?”然而赵玉钏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一样,微微笑着盯着在易无忧脸上蹭来蹭去的匕首,忽然变了脸色拉着易无忧的右手,猛地就是一刀划下去,“就是这只手,曾经打的我。”

易无忧倒抽一口气,忍着痛看着手上瞬间冒出的血水顺着之间淌下去。

“赵玉钏!”如锦和诗画异口同声地尖叫着一声怒吼,高喊着,“救命。”

那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似乎更加刺激了赵玉钏,抬起匕首对着易无忧的脸颊,毫不犹豫地用力地刺了下去。



卷二 第二十三章 可怜新伤暗红妆

脸上突袭而来的疼痛顿时让易无忧眼泪滚滚而下,混着血水顺着脖子慢慢滚落,印湿了月白色的衣领顿时一片殷红。

看着易无忧忽然之间煞白了的脸,因为疼痛而微微的抽搐着,还有那半边脸上胡乱着的鲜红血液,赵玉钏拿着匕首发出一串刺耳的狂笑声。然而这一声笑还没有结束,紧锁的房门“嘭”地一声被人撞开。猛地收住了狂笑,赵玉钏转过头还没看请来人,就被一记手刀打晕在地。

突然之间照进来的光亮,让易无忧微微闭了眼。看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拿起赵玉钏丢在地上的匕首,割断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又去割断了绑着两个丫头的绳子。

抬起左手轻轻地碰了下疼的火辣辣的脸颊,易无忧“嘶”地倒抽一口气,刚要止住的泪再次滚了下来。这个赵玉钏,下手还真的一点都不含糊,再用点力气大概就要伤到骨头了。

“小姐,小姐。”看着她满脸鲜血的样子,如锦再也忍不住地抽泣起来,站在她身边想碰她的脸却又不敢。只能蹲下来轻轻托着她那被划伤了的右手,看着上面还在缓缓往外冒着血的伤口。

“我让你拿刀子伤人。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伤了王妃还划了她的脸?”诗画咬牙切齿的念着,拿着绳子把昏倒在地上的赵玉钏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适应了光亮,打量清楚了米灰色衣衫的人,易无忧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大胡子?”

“嗯。”没了胡子的大胡子瞪着那双黑亮的圆眼点点头。迈开步子刚往门口走了一步就被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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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进来的赵林氏看了被绑在地上的赵玉钏,又看看易无忧那满是鲜血的脸。双腿一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玉钏她年纪小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王妃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千万……”

“年纪小不懂事?”诗画倒数柳眉怒瞪着她,“她比我大吧?大概比王妃还大呢?奶娘你也好意思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儿?今儿她把王妃伤成这样,你自己说说若是按宫里的规矩该怎么处置?”

赵林氏浑身一颤,抬起泪水胡乱的脸惊恐地看看诗画再看看易无忧,忽然手脚并用哭喊着爬向易无忧:“王妃大人有大量,饶恕了玉钏吧!”

“起来。”还没等她爬到易无忧面前,大胡子大喝一声跨前一步一把拉起她,“你现在快给我找大夫去。耽误了她的伤,老子捏碎了你的骨头。”

看着大胡子凶神恶煞的模样,赵林氏不停地点着头,跌跌爬爬地跑了出去。

看着大夫给易无忧清理完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如锦皱着眉头问:“大夫,怎么样?没事儿吧?”

“手心儿上的伤倒是不碍事。脸上这伤,”盯着易无忧的脸看了一会儿,大夫忽然摇摇头叹了口气,“伤口不大,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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