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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伦与虐待 (十二-十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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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吊,说哪个富农家的姑娘,挨斗时让人扒了鞋摸了脚,没回家就投了河,说这叫女节,说一个女人这样让人玩弄就应该去死。后面便说到妈妈、说到那个姓魏的副政委,话也就很难听了。     姓魏的副政委去县革委会开会,要开两天。晚上八点多钟,因为既没有电影,也没有批斗会,戏匣子也只有少数的几户人家才有,缺少娱乐的社员们便早早地钻了被窝。我和妈妈也一样,铺好了被窝,妈妈借着煤油灯跳动的火花偷看一本苏修的反革命的小说《第四十一个》,我也睡不着,戴上矿石耳机,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长篇小说连播《金光大道》。     就在这时,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夜晚,我家的外屋突然有人敲门,声音很小,但因为我家没养狗,屋外又十分地静溢,这细小的敲门声仍然十分地清晰。     听到这声音,妈妈连忙将那反动小说藏到墙柜后面的一个盛满了中药渣滓的破木桶内,然后才下炕,打开了外屋的门。     一个女人一下子闪进门来,象是作贼似的回头张望了一下,看到的确没人盯梢,才赶紧关好屋门,一下子抓住妈妈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郑姐,他们要送我去县群专队,姐姐您救救我吧!」     我和妈妈都惊呆了,好半天,才认出这女人原来竟是鹿一兰。她所说的群专队,是一个专门的斗争组织,那年头谁听到这三个字,大概就跟汪伪时期听到魔窟76号或是听到二战时德军集中营一样吧。     不等妈妈说话,鹿一兰又说:「那天我帮助他在梨树窝棚里给老田家的女儿破处开疱的事……还有,那天在学校会议室我和郑姐您一同招待县里来的齐主任的事我也都没交待……还有那天我让林校长……这些您别说呀,只要您也别说出来,就没人知道……」     「行了」,妈妈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又不是群专队的,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鹿一兰开始变得吞吞吐吐,「只要……只要魏副政委说不让我去……就行。」妈妈脸色一下了变了,鹿一兰偷偷看到了妈妈脸色的变化,却仍然不放弃地继续求道:「我真的怕呀,到了那我就活不出来了,您救我呀!」她的话使妈妈想发作而又找不到词句的处境得到缓解,便不再纠缠她刚才的话,反而象是找到了某种得以骄傲的资本,直直看着鹿一兰,然后反头高高地向着一边扬去,冷冷地,「我凭什么?」     妈妈面无表情、或者说一副冰冷表情地看着她,没再说话。     鹿一兰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去,「郑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不是人……」     妈妈看着脚下的鹿一兰,还是没说话。     鹿一兰抱住妈妈的腿,「您啐我、煽我,解解恨吧。」「你出去,出去,别把他们招到我这来。」妈妈依然冷冷地说。    
   
          
            鹿一兰不走,又说了许多可怜的话,才离开了我家。     (十三)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全公社一下子变了天,「全无敌」被打倒,「从头越」执掌了革命造反的大权。     用郭二麻子的话说,这才只是革命成功的第一步,要清算「全无敌」的反革命罪行,特别是要彻底批倒批臭林大可一帮子人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还要一步一步地走。他们制定了先外围后核心、先易后难的斗争方略,并按步就班地开始了执行。     他们决定先从连胖子入手,因为这连胖子,受尽了林大可的欺辱,心中的仇恨是可想而知的,另一方面,连胖子胆子小,只要稍加威胁,便不怕他不招,于是,在一个深夜,连胖子被抓到郭二麻子的司令部,位于一片密林中的古城堡里,没到半夜,吓坏了的连少华便全部招供了。     有了这些把柄在手,郭二麻子开始反攻了。第一着,先拿林大可最灸热的姘头鹿一兰开刀,于是,曾经的「全无敌」三号人物,出身本来就有问题的鹿一兰一下子从整人斗人的革命闯将变成了专政的对象。在连续几天没黑夜没白天地酷刑审问之后,鹿一兰不仅什么全招了,而且郭二麻子们事先编造好的笔录也一一全认了。     在准备工作做到家以后,一场专门针对连大肚子与鹿一兰搞破鞋的批斗大会召开了。     连大肚子,就是鹿一兰的公爹,连少华的父亲。这是一个十分封建保守的家庭,尽管鹿一兰风骚无限,但在连家,绝对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可不知为什么,连左右邻居打死也不相信的,连大肚子和儿子媳妇一家,却全部交待了翁媳之间的扒灰事情。     大会由卫小光主持,公布完了二人扒灰搞破鞋的罪状,便是群众发言,可这事不能没有旁观者呀,于是便动员了鹿一兰的丈夫连胖子上台发言。连胖子显然是做了充公的准备的,上得台来,使劲地低着头,完全按照郭二麻子卫小光他们事先写好的稿子,一句一句地念下来,把他如何收工回家后看到媳妇正在爸爸的腿上坐着,如何在睡到半夜时发现媳妇钻进了爸爸的被窝,如何在与鹿一兰Zuo爱时被鹿指责还不如一个六十岁老爹的鸡芭长的粗大等等交待了一遍。当然,按照我们公社的惯例,每揭发一个事例,便点着名地审问一次自己的父亲或媳妇,二人也照例地低头认罪承认所揭发的是事实。     之后是连大肚子认罪,跟儿子说的完全一样,几乎就是一字不差。     再之后是鹿一兰认罪,也跟前边的父子俩说的完全一样,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勾搭上的,谁在上面,谁在下面,谁都说了些什么话,中间换了什么样的姿势,一点不差,就跟今天流行的复制粘贴似的。     没有人怀疑真的假的,群众照样报以激烈的口号和大声的哄笑,三人的发言每每被群众的怒吼与哄叫声打断,其被打断的频率比中共九大时毛主席的发言时被打断的频率还要高。     批斗会后是游街,连大肚子有伤,走路困难,于是大会主持人提前想好了办法,要他的儿子连少华用手推车推着他。因为搞破鞋的男女是要用一根短绳子连接着拴在脖子上的,于是鹿一兰便也享受了这一优惠,与公爹连大肚子面对着面跪在手推车的车面上,脖子上一根绳子将二人连在一起,成亲吻状脸对着脸跪在独轮车上游街。     我们冀中那一带的手推车,其顶部很窄,也就一尺左右宽,二人双臂反绑着跪在上面,要想求稳,是十分艰难的事,何况那手推车是独轮的,连胖子从小读书,后来又在外地做官,驾驶独轮车的技术偏低,其父亲又因腿脚有伤难以自持。     连大肚子一家特别地吝啬,在旧社会对长工和穷人也十分地刻薄,人缘不好,鹿一兰狗仗人势,在与林大可私通时更是得罪了不少人,于是二人游街时便受到群众的强烈的打击,一些不坏好意者动不动踹上一脚,于是就可想而知,游街只进行了不到一百米,连大肚子和鹿一兰便被摔下来好几次。     鹿一兰从小练功,按说掌握这点平衡应该没问题,怎奈双臂反绑,脖子上又有绳子与其公爹拴连在一起,便每每也和连大肚子一起,象两块死肉一样重重地跌到地面,发出哎哟哎哟的惨叫。     革命群众的耐心是足够的,每每二人摔到地面,都会极热心地将二人重新架起来,弄到独轮车上,由连少华继续推行着游街。这还不算,群众还要求二人亲嘴,二人不敢不从,于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公公,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媳妇,嘴对着嘴、舌头缠着舌头地亲起嘴来。    
   
          
            「快看呀,公公和儿媳妇亲嘴。」     「哎!光亲嘴有什么意思,不如让这老地主给他儿媳妇亲脚丫吧。同志们,你们说好不好?」     哪有不好的,一呼百应,全都说好。于是,二人由原来的跪在独轮车上,改为骑坐,鹿一兰的鞋袜被扒去,一只娇嫩的脚丫被举到公公的脸上。     「狗地主,把你的狗嘴凑上去,快点,你妈的。」那老地主,在无数双革命的大手的摆弄下,乖乖地将脸凑到儿媳妇的脚底处……     「不能光亲,让他们喊起来。」     「对对,臭破鞋,你先喊。快点。」     于是鹿一兰开始喊了,「我这破鞋……没有底!」这都是程式化的,早就被人教了无数遍,连大肚子便紧接着喊道:「我最爱闻……这个味!」     人们对对着仍然艰难地驾着独轮车的连少华,「喂!四眼,你也得喊两声呀!」连少华不敢不喊,于是他一边继续推车前行,一边按照要求喊起来:「我媳妇和我爸爸搞破鞋,打倒狗地主连大肚子!打倒臭破鞋鹿一兰!」……     鹿一兰被基本批倒,前几天还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的这个南方女戏子,转眼间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一天的下午,我和妈妈都收工回家,妈妈做饭,让我去院墙外抱柴禾,刚刚走到低矮的土墙门口,就看见鹿一兰挑着两个大粪筒极不熟练地歪歪邪邪地走过来,我象是欣赏一件什么稀奇的东西,愣在那看着那婀娜的身段蹒跚地向着我家的方向走来。这时,我的身后,与鹿一兰相向的方向,有躁杂的说话声音,我回头看,男男女女大概有十来个,手里挥舞着红色的小旗子,象是要开什么会议似的,一边说笑着,一边也从另一个方向朝着我家的方向走来。这些人都是郭二麻子属下的「从头越」造反组织中的革命闯将。我下意识地再回过头来看鹿一兰,她无疑也看到了这群红卫兵,慌张地紧走了几步,到了赵小凤的家门口,便象个贼一样地急速地闪了进去。赵小凤家与我家的隔离墙只有一米多高,根本挡不住视线,只见鹿一兰进到赵家门里,正欲蹲下以躲避那帮子红卫兵,却被赵大婶碰到,只听她大声地斥问:「你进来干什么,我家厕所又不在院里。」「四姐,让我躲一躲,他们过来了。」鹿一兰压低了嗓音,蹲在地上,一边不断地偷看街上那一帮子人的动向,一边求饶地说着。     「躲什么躲,给我滚出去,你个破鞋。」赵四婶一点不给情面。     「四姐姐,别这样……他们碰到我会斗我的……」不等她说完,赵四婶大声斥道:「滚!再不滚等他们过来了我让他们把你揪出去,滚滚!」     鹿一兰几乎是被赵四婶推着又挑着粪筒走出了赵家门,这时,迎面而来的那帮子红卫兵已经距离很近了,她慌不择路的急急走进了我家的小院。     「小北,让我躲一会。」她害怕地对着抱了柴禾也进了院子的我说。     因为久等我抱柴禾而没进屋,妈妈恰好在此时也走到院子里,正碰上鹿一兰进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鹿一兰几乎是颤抖着双腿对着妈妈说:「郑老师,我在您家躲一会,碰到他们又要斗我。」一边说着,一边不等妈妈同意,却又急速地找寻能够藏身的地方,可我家的小院净光光的,并没有能够藏一个人的地方。     妈妈冷冷地看着她,大概想说什么,也许根本就什么也不想说,只是直直地看着她,象是看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这时,那帮子人已经走近了我家,妈妈从矮墙上已经看到这帮子人,便象避瘟神一般地急忙转向,想往屋子里走……「我到您家屋子里躲一会行吗?」鹿一兰一边说着,一边却全不顾我妈是否同意,便也追着妈妈向着我家的屋子走去……     就在这时,那帮子红卫兵拥进了我家的院子。     「鹿一兰,你这破鞋,你躲什么躲,又干什么坏事了吧。」「两个破鞋在一块,一定是策划反革命政变。」红卫兵们的这两句话,就象是施了定身法术,鹿一兰和妈妈二人都停住了了脚步,两手紧紧地贴着大腿两侧,低下头去,双腿并拢到一起保持了立正的姿势,连呼吸似乎也停住了。     「什么他妈的政变呀,怕是策划怎么让林大可一个操两个吧。」鹿一兰吓的动也不敢动一下,站在原地,全身甚至开始了抖动。     「鹿一兰!」一个女红卫兵大声喝道。     「有。」鹿一兰将头夸张地低下去,赶忙回答。     「你心里有什么鬼,见了我们东躲西藏的,老实交待。」「对,老实交待。」    
   
          
            妈妈低头应道:「是。」声音仍然极小。     红卫兵们玩够了,才又说笑着离开了我家小院。     看他们走远了,妈妈对我说道:「去抱柴禾,该做饭了。」说完连看一眼鹿一兰也不看,自己先走进了屋子。     我抱了柴禾进了屋子,院子里便只剩下头顶大粪筒罚跪的鹿一兰。     尽管只有半筒粪便,但长时间老这么举着顶着,没过多一会,哭声便从鹿一兰的喉咙里传出来。太阳似乎比往日下的都慢了许多,尽管收工已经很久了,却仍然高高地挂在西天上,映出火红的晚霞。     妈妈做饭时,我先是在屋子里向外看,看鹿一兰罚跪的样子,然后又耐不住好奇,又借故跑到院子里,近距离地欣赏这幅美女顶粪图。     「小北,我举不动了,呜……」鹿一兰哭了起来。的确,别说装了半桶的粪便,就是一支空筒,双手老是这么长时间地举着,也够累的呀。     我站在那里,发起呆来,说心里话,我也有点怜悯她,尽管她对妈妈曾经那样的虐待,但此时此刻的她,又显得那样的无助与弱小。     「小北,进屋子来。」妈妈站在中间的屋子门口喊我。     我转身欲离去时,鹿一兰又一次哭着对我说:「小北,让我放下来一会,休息一会再举行吗?」     我小声地回道:「行不行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但我心里是明白,她这是想偷懒而又想求妈妈别报告给红卫兵。     我进到屋子里,妈妈问我她说了什么,我告诉了她,她什么也没说,便让我吃饭。     饭吃过了,妈妈开始收拾碗筷,院子里传来赵四婶的声音:「臭死了,滚,滚出去!」原来是赵四婶隔着矮墙对着鹿一兰说话。鹿一兰又是无奈又是害怕地回答:「四姐姐,他们规定我必须顶到太阳落山的。」赵四婶回答:「我让你走你就走,你想把我们都熏死吗?滚远点!」鹿一兰还在说什么,声音太小,没听见了。可过了没多一会,她静悄悄地来到了屋子外面,没有迈步进入屋内,就站在门口看着妈妈,说道:「郑老师,是赵四姐让我走的。」     妈妈看也不看她地回答:「那你跟我说什么?」鹿一兰又停顿了一下,半天,才又说:「太阳……还没下山。」妈妈不再理她,将洗过的碗放进碗柜,将一盆涮碗后的脏水朝着屋外泼去,脏水泼到地面上,溅起的水滴和泥点好多飞到了躲闪不及的鹿一兰的身上。鹿一兰大概还想说什么,但妈妈已经用力地将屋门关上,进了里屋。     我从窗户上朝外望去,看到赵四婶仍然隔着矮墙对她说着什么,她无奈地将两个粪筒挑起来,走出了我家的院子,但今天的太阳仍然象是被什么东西给支撑住了似地还迟迟地不下山,她抬头看了看,想走又不敢走地停止在了我家用几根木头架着的全无任何实际意义的柴门处,象个作贼的似的,东边瞧瞧,西边望望,好半天才重新迈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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