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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张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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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茉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解开身上棉袄的一侧扣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布包,里面被塞得鼓鼓囊囊。
灵儿睁大眼睛,看她像变戏法似的解开黑布,摊在地上,拿出几块软塌的面糕。那块黑布好像是个百宝袋,姐姐每次来找他的时候,总是能从里面拿出好吃的给他。
看着灵儿吃惊的样子,海茉狡黠一笑,把面糕朝灵儿手中塞,口齿不清地说道:“吃……吃……梅……梅花糕……”
望着海茉鼓鼓的腮帮,灵儿皱起眉头,暗想:八成又是晴夫人所谓的练习法子,叫姐姐含着琉璃珠子说话,据说能治姐姐口吃的毛病,可似乎并不见效,反而折腾得姐姐满嘴血丝。
想到这儿,他掐住海茉的下巴,大声说道:“吐出来,咱们先吃东西。”
于是姐弟俩一起坐在地上,依靠着墙壁,你一口我一口咬着冰凉的糕点。在这呼啸的北风、漫天的大雪中,两人虽然小脸冻得通红,却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糕点,海茉擦擦嘴,从怀中拿出脸谱,献宝似的递给灵儿:“晴夫人……给……给的!”
灵儿看都没看一眼,拉住海茉的小手,使劲搓着,呵口气,再搓。
海茉心中一暖,嘴角上扬了起来。灵儿长大了,虽然才九岁,却再也不是刚捡到他的时候,
流着鼻涕躲在她怀里哭喊着要娘亲的小孩子了,尤其进入挽芳楼两年以来,可能见到的人和事多了,愈发地懂事起来,现在也知道心疼姐姐了。
看着他微微颤动的长睫、挺秀的鼻梁、红彤彤的小嘴,尤其是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一动一动的,特别可爱,海茉盯得有些出神,一下捧起灵儿的小脸,对着酒窝“吧嗒”一口,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
“姐姐……你……”这下灵儿倒结巴了起来,小脸红了一片,双眸晶亮晶亮的。
海茉看他的模样,甚是可爱,又按住他的肩膀,对准那张红艳艳的小嘴结实地“吧嗒吧嗒”亲了两下。这下灵儿捂住嘴唇,蓦地跳了起来,脸红得像滴血一般。
第一次看到灵儿如此窘样,海茉更觉得好玩,拍拍手咯咯地笑倒。
第二日,天气放晴,明媚的阳光洒在街上,暖暖的,过往的马车、商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海茉悄悄地掀开轿子上的窗帘,好奇地四处张望。今天一早她就跟着晴夫人坐在紫绸布的软轿里,去寺庙上香。
上完香后,晴夫人要轿夫先行回去,自己则带着海茉和另一个丫鬟在街上闲逛。
进了挽芳楼,张妈妈盯人盯得紧,海茉这样的小丫头很难有机会出来,这次逛街她很是兴奋。前面有一家摊子,全是脸谱面具,海茉好奇地上前去。
晴夫人和楼里的其他姑娘不同,她们闲暇的时间不是抚琴弄曲,就是书墨丹青的,而晴夫人只喜欢画脸谱面具,画了一张又一张:有红脸的关公、金脸的二郎神……凶恶的、丑陋的、憨厚的、忠直的,各色各异各形各态,夫人全都画了个遍,画完便丢在一旁,或是送给下人,可夫人还是不停地画啊画。
海茉仔细地看着摊前的脸谱,表面凹凸不平,用色粗艳浮劣,哪比得晴夫人画得精致细滑。正比较着,面具旁悬挂着的一对木饰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红色的丝线穿着古朴的木饰,木头上面被雕刻成鬼面的样子,恐怖狰狞。
摊主看着小女孩一直盯着瞧,便开口介绍道:“小姑娘,这是用桃木刻成的鬼面,一对儿,辟邪驱鬼,喜欢便买了吧。只收你三文钱。”
海茉点点头,虽然木饰的雕工很粗劣,可不知怎么的,她实在喜欢。
“这个我买下了。”晴夫人笑着开口,递给老板钱,顺手摘下那对木饰,送到海茉面前。
海茉一愣,感激地望着笑意盈盈的晴夫人,接过了木饰。张妈妈是不会发给她月俸的,平日也就晴夫人赏她一些买糖吃的零嘴钱儿,都被她积攒下来给了灵儿。
“傻孩子!”纤纤玉指往她小脸上一戳,晴夫人笑着嗔道。正要回去,眼角却瞥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她一愣,忽然停住脚步。
见晴夫人一下停住,海茉不解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摊子的边上摆着一张脸谱面具,和刚才看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脸谱不同,它只有黑白二色,简单地勾勒出一张人脸,却是半面哭泣半面狰笑,惨白着脸,有几分诡异。
海茉一惊,这脸谱着实吓人,晴夫人怎么会对它感兴趣?正想着,她不安地看了晴夫人一眼,只见她目光微直,唇角的笑容敛回,怔怔地望着面具出神。
“夫……夫人……”海茉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拉了拉她的衣角。
晴夫人一震,似乎回了魂,回头朝海茉笑笑:“我们走吧!”
海茉点点头,连忙跟上前去,走着走着,无意又回头望了那摊子一眼,那张面具在阳光下的照射下,惨白着脸,龇牙咧嘴地朝她笑着。
妓院生活之离奇血案
晚上,挽芳楼灯火通明,依红倚翠,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海茉拿着木饰,正要去找灵儿。晴夫人最近心情特别的好,或许和那位大爷有关。今天他又来了,晴夫人留了小环在那边伺候,她就可以休息了。
说到那位大爷,海茉抿嘴轻笑。那位大爷她认识,正是两年前挽芳楼开张时给她碎银的那名红衣男子,他特别喜欢晴夫人,两年来几乎吃住在挽芳楼,日日夜夜陪着晴夫人,当然花出去的银子也如流水一般。
穿过回廊,只顾走得匆忙,却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海茉抬起头,见是一个身材清瘦的白衣男子,面容俊朗,此时正手执酒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海茉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暗想又是一名喝醉的寻芳客。她来挽芳楼两年多,已经十一岁,虽未及笄,可是脸蛋、身形渐渐褪去稚气,逐渐有了少女之态。平日里服侍夫人时也有不少客人借醉对她动手动脚的,所以,遇见这样的客人,海茉是能躲就躲。
想着,海茉猫着腰,连忙从他身边急速跑过,忽然脚下一绊,一下摔倒在地。
海茉疼得“啊”地叫出了声,捂着发青的额头,疼的龇牙咧嘴。
男子淡淡一笑,踉跄着醉步走近她,俯身问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一阵酒气袭来,海茉皱了下鼻子,暗叫倒霉,又遇见个装疯的醉汉,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十一岁!”
“十一岁……”男子醉笑一声,慢慢地重复道。突然,他眼里精光一闪,“那么……这里可有一名九岁的男孩儿?”
九岁的男孩儿?海茉一惊,挽芳楼除了打手和部分杂役之外,皆是女性,九岁的男孩……难道是灵儿?他是谁?也认识灵儿?她警觉地看着喝醉的白衣男子,只见他慢慢走来,离她越来越近。
她牙一咬,使劲踩了男子一脚,连忙逃走。
身后传来男子爽朗的哈哈大笑,海茉气得捂住耳朵,飞快地跑走了。
男子看着她逃跑的样子,觉得好笑,忽然往下一坐,整个人躺在地上,举起酒杯,对着月亮大笑:“莞织!莞织!我找到他了,终于找到他了!哈哈哈哈哈……”
海茉来到灵儿的住处,却见灵儿蹲在床角边发呆。
“灵儿……”海茉轻声呼唤。
“姐姐……”灵儿一下站起来,却看见海茉小脸通红,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有个……醉……醉汉……”海茉没有说下去,犹豫着是不是要把刚才遇见那个奇怪男子的事告诉他。
灵儿脸一沉,在妓院呆了两年,纵使年纪还小,也明白了一些事,张妈妈当初买来他们,打的如意算盘他也猜到了。只是姐姐……刚才听见几个丫鬟窃窃私语,张妈妈打算后年开春就让姐姐接客,他慌了,不行,绝对不行!他不能让姐姐再留在这个地方。
“姐姐,咱们逃走好不好?”灵儿突然提议道。
海茉睁大双眸,不解地看着他。灵儿被她看得脸部有些火热,他清了下喉咙:“你知道吗?再过一年多,张妈妈可能让你接客,我……我不想这样。”
海茉明白了,眉眼弯弯的,轻声地说着:“我……不怕,能……能让灵儿……吃……吃饱穿暖,能和……和灵儿一……一起,姐姐……什么……都……都愿意!”
灵儿心中一紧,一下子抱住海茉。是的,他相信她,为了自己,海茉什么都愿意!她说话算话,她说永远不会离开他,永远和他在一起,她一直做到的!乞讨的时候,日子过得再艰难,她也不曾丢弃他,即使饿着肚子也要让他先吃。两年前的那个黄昏,海茉抱着张妈妈的腿,恳求张妈妈买下她,也只是为了不再让他忍饥挨饿。一个女孩子在妓院生活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明白。对他来说,海茉不只是姐姐,不只是亲人,更是他活下去的支柱。
“灵儿……什么时候才能赶快长大?”灵儿吸下鼻子,把海茉抱得更紧,低声说道,“灵儿……想保护姐姐!”
海茉捧起他的小脸,在微动的酒窝处亲了一口,盈盈笑道:“姐姐……会……会等……灵儿的。”
灵儿的脸也红了,低着头。虽然他很喜欢姐姐这样亲他,可真这样做时,他又觉得不好意思。
海茉赶忙掏出木饰,挂在灵儿的脖颈上。
“你……一个,我……一个,保……保佑……我们……永……永远在……在一起!”海茉喜滋滋地说着。
灵儿摩挲着这木饰,忽然想起刚才白衣男子对他说的话,不禁问道:“姐姐,我想学武功,可以吗?”但看到海茉疑惑的双眸,他又摇摇头:“算了,我说着玩的!”
夜晚,万籁无声,海茉缩在蕙兰小筑外阁的床上,辗转难眠。想起灵儿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隐隐有些担忧。灵儿想学武功她并不反对,只是他们人在妓院,哪来的机会去学?看灵儿的样子分明是有了心事,可为什么不同她说清楚呢?
想着想着,忽见窗边白影一闪,海茉一下坐起,紧接着,“啊——”的一声,女人的凄厉尖叫一下划破寂静,又戛然而止。
海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那是晴夫人的叫声。她连忙下床,衣服都顾不得穿戴齐整,就跑向晴夫人所在的内阁。
床帐的一角已被掀开,露出一小块红色被褥,上面似乎溅着更深的颜色。她颤巍巍地撩开床帐,看见晴夫人满身血迹地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脸部被一张脸谱面具覆盖,面具上的人脸正朝她咧嘴狰狞地笑着。
海茉的心一下“扑通扑通”地剧烈跳起来,她记得这脸谱面具,就是白天在摊子前看到的半哭半笑的那张。
强烈的不安一下涌上心头,海茉甩甩头,屏住呼吸,极力抑制手指的颤抖,一用力,掀开了晴夫人面上的脸谱。
她呆呆地望着晴夫人漆黑深邃的眼洞,脑中一片空白,连叫都来不及,就晕了过去。
待海茉醒来,已是白日。她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柴房里,张妈妈和众人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知道醒了?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晴儿被谁害死的?少说一个字看我打不死你!”张妈妈疾声厉色地喝道。
海茉一下想起晴夫人死时的惨状,那被剥光血肉的头盖骨,光秃秃的,漆黑的眼洞一直幽幽地盯着她。想到这儿,海茉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不禁干呕起来。
张妈妈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少给我装,赶快说!”
海茉摇摇头,极力甩去晴夫人死去的模样,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张妈妈看着蜷缩的海茉,大为光火,晴儿昨夜的离奇死亡,震惊了整个挽芳楼,那恐怖的死状吓坏了所有人,官府已经派人来查,叫他们生意暂停一月。这可好,晴儿是挽芳楼的头牌,也是城里身价最高的花魁,她一死,损失就不说了,现在出了这么恐怖的命案,以后哪有客人再来她的挽芳楼!
这死丫头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本想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她却闷声不吭起来。
想到这儿,张妈妈一阵恼火,一声令下:“给我吊起来打,直到说出来为止!”
海茉感觉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不断袭来,伤口火辣辣的,鞭子不断挥舞着,在她耳边形成了呼呼的风声。她暗暗咬着牙,脑中不断闪现出晴夫人被剥去头皮的血淋淋的模样,禁不住又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浑身疼痛不已。她呆呆地望着天窗,空中繁星点点,看样子已经接近子时了。
忽然柴房西南角传来悉悉嘈嘈的声音,吓了海茉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灵儿从柴房的小洞钻了进来。
“姐姐,你没事吧!”看见海茉身上一道道血红的鞭痕,灵儿担忧地叫了起来。海茉连忙捂住他的嘴。
“他们……他们……又这样对你!”心疼地抚摸着那些伤痕,灵儿泪光隐现,咬紧双唇,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姐姐赶快吃,吃完我们马上走!”灵儿拿出几块馒头,塞进她手里。海茉狼吞虎咽地啃着,一边摇摇头,艰难地说:“我们,逃不掉的!”
是的,他们逃不掉的,当初刚来时,灵儿老是顶撞张妈妈,他们被关了很多次,也逃跑过,可每回都被捉回来毒打得浑身是伤。她也想开了,即使逃出去又如何?还不是同以前一样,流浪街头,乞讨为生。倒不如留在这挽芳楼,至少他们不会饿着。那种忍饥挨冻的日子她不想再让灵儿经受。只要听张妈妈的话,他们就能吃饱穿暖。
灵儿皱紧眉头,忽然贴近海茉的耳边,悄悄说道:“姐姐,昨天我遇见一个人,他说,只要我拜他为师,他就能带我们走!”灵儿说得并不假,昨晚,那个奇怪的白衣男子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有心动,学了武功,便能保护姐姐,只是男子说的是带他走,并没有算上姐姐。
“真的?”海茉眼睛一亮。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海茉连忙叫灵儿快走,灵儿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丝毫不动。门被推开,见是张妈妈,海茉心中暗自叫苦。
张妈妈看见灵儿,忽然笑了起来:“果真是姐弟情深,那就陪着你姐姐吧!”
如此几日,灵儿也跟着海茉被关了几天,后来都被放了出来。张妈妈实在查不出什么来,也不想闹出人命,再过一年半载,海茉就能接客了,真的弄死了她,更不划算。
妓院生活之灵儿失踪
梅谢桃开,冬去春来。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了。
已到春日,挽芳楼的后山已是绿莹一片,溪涧的旁边,两个水桶堆在一旁,一个青衣少年正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嘴边叼着一根草,对着天空怔怔发呆。
“灵儿——”女子清脆的呼喊,如百灵出谷。
少年一下翻身站起,笑盈盈地走向那抹桃色身影。
只见海茉一身桃粉衣裙,青丝挽了一个落月簪,来到他跟前。
“灵儿看看这身衣裳,好看吗?”海茉飞快地在他跟前转了一圈,裙角飞扬,云袖翩飞,伴着片片随风而落的桃瓣,清新得好像枝头初绽的桃花,浅浅羞涩,淡淡妩媚。
灵儿望着身形长高的姐姐,有些微愣,已经十三岁的海茉,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动人。白嫩的肌肤,脸颊边一抹淡淡的桃色,细长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琥珀色,虽不是时下流行的杏核大眼,却如弯弯新月,惹人怜爱。
“好看,姐姐穿什么都好看。”少年薄唇轻扬,由衷地赞叹道。姐姐自那年经过晴夫人的事情后,整个人病了一阵,后来好了,却明显留下了阴影,每天闷闷不乐,时不时地做噩梦,他想尽办法天天逗她开心,直到一年后,姐姐才逐渐好了起来。
“这是张妈妈刚给我新做的,还给了好多首饰。”海茉擦着额间的汗,她现在说话已经比过去好多了,虽然面对其他人说话还有些磕磕绊绊,可是和灵儿相处时,却很少结巴。不过,灵儿最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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