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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朱颜-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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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离心中大悦:“请问道长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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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景檀之。”他欠身作揖。
“道长见过舍妹?”
“贫道在四海游历,年前正好到了赫特部。云娜公主信奉黄老之学,请贫道讲道。赫特部破时,贫道想去公主帐中保护公主,却远远地看见休屠从帐中出来,浑身是血。我猜到他必定是对公主不利,进入帐内,果然看到公主倒在血泊中。”
“胡说!”休屠大怒,“你这个臭道士,竟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右大将朝丞离一拱手:“公主怎么会请这种江湖骗子讲道,何况汉人诡计多端,不可信任。大单于,您千万不要上了这个道士的当。”
景檀之一脸泰然,将牛耳小刀双手捧上:“这把刀,是贫道在公主身边发现的,正是杀死公主的凶器。贫道不远千里来到王庭,就是想将它呈给单于。请单于过目。”
“呈上来。”
一名侍者从丞离身后走出,年纪不大,模样清秀。
是八都。
清明心中忐忑,景檀之竟然作伪证,那把刀分明是她在斗兽场时拾来的,不过,赫特部人尽皆被杀,已经没人能够指证了。
单于将刀反复看过,又命老妇看,老妇看了一阵,点头道:“没错,公主是被这把刀所杀。”
丞离目光一冷:“休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单于,我……”
右大将按住他的肩:“单于,我儿子与公主无冤无仇,还对公主敬慕有加,怎么会杀了公主。这把刀并非我儿之物,说不定是这个道士杀了公主,来此诬陷我儿!”
“我若是凶手,为何不逃走,反而不远千里来这里自投罗网?这牛耳刀在赫特部随处可见,说不定你只是情急之下,随手拿来使用。”
“你胡说!”
“够了!”丞离喝止,“还是请五位大祭司投牌吧。”
大祭司们脸色凝重,充满敌意地朝景檀之望了一眼。片刻之后,他们将木牌丢入桌上的金盆。
八都将金盆捧给单于,丞离把牌子一块块翻过来,四周鸦雀无声,只等着他们的王宣布“投牌”的结果。
丞离站起身,环视四周,声音中气十足:“休屠,无罪。”
景檀之惊诧地抬头,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右大将父子大喜,大祭司们瞥了景檀之一眼,满脸的幸灾乐祸。
清明浑身冰凉,终于明白,单于笃信道教,已经令大祭司不满,他们当然容不得景檀之这个异教徒。
“这道士妖言惑众、陷害贵族,其罪当诛。来人,给本单于抓起来!”
天快要亮的时候,正是值夜之人最为疲惫之时。景檀之被关押在一只很大的木头笼子里,由两名士兵看守。士兵们正靠着笼子打盹,清明放轻了步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把草灰往他们脸上一吹,两人头一歪,睡死过去。
从守卫身上找出钥匙,她打开笼门,却看见景檀之盘腿而坐,拿着块石头,在地上专心致志地计算着什么。
“你还有心思演算术数?快跟我走,否则……”
景檀之抬起头,嬉皮笑脸地说:“就算逃出了笼子,咱们能从这守备森严的王庭逃出去么?”
清明脸色沉重。
“别担心。”景檀之哈哈一笑,“我已经有计策了。”
“什么计策?”
“附耳过来。”
他在清明耳边细细说了一番,清明惊诧莫名地望着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刚刚演算出来,还有假?”
清明的柳眉几乎交缠在一起,天色已经快亮了,没有太多时间犹豫,她咬了咬牙:“我本不该去见大单于,但你是为了我才落到这步田地,我豁出去了!”
不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巡营的侍卫,清明关上笼子:“保重。”
景檀之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记着,有误差啊,误差!”
清明的身影已经远去了。
丞离单于在帐中擦拭心爱的升阳弓,这把弓箭从十五岁起就跟随他,历经大小数十场战役,未尝一败。
就是靠着这些赫赫战功,出身低微的他才能得到今天的地位,他不过是个女奴的儿子,小时候他们母子所受到的非人待遇还历历在目,如今,那些曾嘲笑他们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俯首称臣。
王权,真是个好东西。
“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好。”犬戎太师巴尔思说,“右大将父子功劳太大,剿灭赫特部后开始骄纵,在王庭横行无忌,这次的事正好是一个教训,他们收敛了不少。”
丞离弹了一下弓弦:“这对父子不是忠义之臣。”
“单于说得没错,迟早是要杀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单于。”八都在帐外道,“有位道长求见。”
“道长?”丞离侧过头,“是什么人?”
“他说是先前那位的师弟。”
“师弟?有意思。”丞离笑道,“让他进来。”
侍从挑起门帘,迎面走进一位白衣道士来,大单于的瞳孔蓦然放大。
他仿佛又回到大半年前,在那座繁花似锦的曦朝帝都,身穿粗布衣服,手提花篮的少女朝自己走来,那张面容,既熟悉又美丽。
今日的她,手中已没有了白牡丹,但她本身就是开得最高贵最娇艳的那朵。
“原来是你!”
“贫道见过大单于。”清明稽首。
“天意莫测啊,丫头,襄月城让你跑了,今天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丞离有种失而复得的快意,清明心中狂跳,面上却一片平和:“大单于在说什么,贫道不知。贫道是男儿身,从未去过襄月城,想必是大单于认错人了。”
“认错人?”丞离抓住她的胳膊,目光犀利如雄鹰,“化成灰本王也认得。当日你既然答应了我,就是我的人,私自逃离就是背叛,你知道本王是怎么处理叛徒的吗?”他又凑近了一分,声音低沉而狠辣,“砍掉他们的四肢,挂在拴马桩上,只要止住血,通常要暴晒七天才会断气。你想试试吗?”
禽兽!清明在心中大骂,嘴唇因恐惧而颤抖:“大单于不要忘了,贫道现在是出家的道人。”
对于道者,丞离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他放开清明:“你真的出家了?”
“没错。大单于不想知道贫道为何来见您吗?”
丞离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说。”
“我师兄本是为了替公主雪恨才千里迢迢来王庭指证休屠,没想到却遭此不白之冤,有罪之人却依然高官显赫。”她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这冤气已经上达天庭,苍天有怒,三日之后,将降下万千流星,警示王庭。”
“什么?”巴尔思蓦然站起,“你说三日后上天会降下万千流星?”
在犬戎人的信仰中,流星是不祥之物,每一颗星辰陨落,都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结束。而万千星辰同时陨落,则会带来严重的灾难,有灭族之危。
“没错。”清明念了句无量天尊,“贫道在打坐修行之际得到了上天的启示,为救犬戎苍生,贫道拼着泄露天机之罪,也要告知大单于。”
丞离忽然大笑不止:“丫头,你确实很聪明,为了救那位道长,而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你以为我还会上当么?”
“是不是谎言,三天后的寅时就知道了。”清明倔强地仰起头,与这高大强壮的男人对视,不肯在气势上输掉一分。
丞离死死地盯着她,巴尔思神色有些慌张:“单于,如果她所说属实,我们就必须尽快召开祭祀大典,请苍天息怒。”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这个女人,让人捉摸不透啊。”丞离冷笑,“好,就让本王看看你的修为究竟如何。本王要与你赌一局。”
“怎么个赌法?”
“本王留那景道长的命到三天后的寅时,若寅时没有万千流星,他就要被砍去四肢,而你——”犬戎之王故意拖长尾音,凑到她的耳边,危险而暧昧,“你就要还俗,做本王的女奴,终身伺候本王。”
手心里噙满了汗水,清明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这场赌局,赌,还是不赌?
“好!我赌!”
丞离在金帐旁搭建了一座小帐篷,清明就住在其中,四名侍卫时刻守在门外,说是保护,其实是监视。
南方来的道士预言流星雨,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王庭都开始骚动不安,惊恐的牧民们纷纷来到清明的帐外跪拜。
五位大祭司聚集在金帐中,义愤填膺,要求大单于处死妖言惑众的道士。
丞离一直沉默。
清明盘腿坐在帐中,已经一整天不吃不喝,她的手从来没停止过颤抖。
真的会有流星雨吗?她虽然跟着师父学过一点天官历学,但学艺不精,只能观测一下天宫图。如果景檀之的演算错误会怎样?
她不敢想下去。
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她的目光从惶恐变为坚定。
“滚开,让我进去!”
“请等一下,休屠大人,单于吩咐……”
门帘被粗鲁地撩起,休屠气势汹汹地进来:“你就是那个妖道?”
清明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休屠大惊:“你、你不就是那个南奴?”
“休屠大人,好久不见。”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休屠恶狠狠地拔出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你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清明在心中冷笑,休屠,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不够聪明。
“我们来这里,是上天的旨意。”她稽首道,“休屠大人,你打扰了我的清修。”
“放屁!”他暴怒,将刀一举,“我杀了你这个妖道!”
“住手!”一声暴喝,他的刀停在半空。丞离威严地走进来,怒吼道:“休屠,你要造反吗?”
蛮横的休屠在丞离面前就像被驯服的野兽,气焰一下子消失无踪:“大单于。”
“出去!”
“大单于,您怎么能信这个妖女的话?大祭司们都说不会有什么万千流星,您难道不信任他们吗?”
“明日寅时,一切便可见分晓。”丞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急什么?”
休屠不甘心地瞪了清明一眼,气呼呼地出去了。清明握紧了拳头,她想问文卉怎么样了,却问不出口,她很害怕,害怕听到噩耗。
帐篷里只剩下两个人,天色渐渐暗下来,离预言的时间又近了一分。
“还有九个时辰。”犬戎之王望着她,“希望你已经有所觉悟。”
清明沉默。
这个夜晚,在沉默中过去,她彻夜未眠。
春风吹过草原,绿意融融,清明在帐中,觉得自己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各种各样的重压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若真是有茧,就躲在里面,一辈子不出去了吧。
度日如年的滋味,真像是凌迟。
夜幕终于降临,还未到寅时,但王庭的牧人们都从帐篷里出来,抬头望着天空,等待着上苍的安排。
景檀之也在等,但他从没有停止演算,直到算出了最终的结果,他丢下石块,对着天空哈哈大笑。
“天意,真是天意。”
细沙从沙漏的一头流到另一头,时间到了,五位大祭司簇拥着大单于从金帐中出来,天空中一片安静,星辰璀璨。
又等了一刻,寅时早已过去,牧民们开始骚动,大祭司兴高采烈。
“大单于,现在你明白了吧,那妖道不过是个骗子!”
“大单于,请您严惩那个骗子!”
休屠从人群中抢出来:“大单于,臣愿意替您杀了妖道。”
“不必。”丞离嘴角微微勾起,“我自会妥善处置,各位回帐休息吧。”
说罢,只带着八都一人,往清明的帐中来。清明看到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往后退了几步,但坐得太久,双腿发麻,不慎跌倒在地。丞离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邪恶地笑:“丫头,谎言不攻自破,你欺骗了整个王庭的人,你说,我要如何惩罚你?”
清明瞪着他,如点漆般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绝望。
“现在,该你履行你的诺言了。”大单于放肆地笑,“你要是能讨得我欢心,说不定我还能饶那个景道长不死。”
说罢,将她抱起,狠狠扔在床上,正要扑过去,却看见她从袖中拔出匕首,指着他的脖子:“别过来!”
丞离讥讽地说:“你想靠这把小刀来杀我?”
“大单于,你听着。”清明一字一顿,“我柳清明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能够掌握,谁都不能勉强我做任何事!”
她的话令丞离心惊,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扑上去想要抓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那把刀割开了她的喉咙,顿时血流如注。
炉灶中啪地爆起一朵火花,血光之中,清明仿佛回到了那个暴雨的夜晚,杨恪背着她,用荷叶为她遮雨。
那时那么温暖,这时却冷如骨髓。
她再也见不到他了罢。
丞离用衣襟按着她的喉咙为她止血,八都听到响动,掀开帘子,大单于冲他吼道:“快!去叫大夫!”
八都吓得脸色发白,刚一转身,天空忽然一亮,万千光华划过天际,星陨如雨。
“星星……星星陨落了!”有人大叫起来,原本已经回帐的人们又纷纷跑出来,惊恐地看着这个奇观,俯身跪拜。
“发怒了啊,苍天发怒了啊!”
清明觉得自己陷入了泥淖之中,四周一片黑暗,她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只能这么直挺挺地躺着。
想必,她已经死了吧。
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又开始在眼前闪现,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痛苦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
恪,当你老去,你还会记得我吗?记得那个在你生命中昙花一现的女人?
意识开始模糊,她觉得连自己的灵魂都要死了。忽然间,黑暗之中洒下一道白色的光束,光束之中,一张俊美的容颜在微笑。
景檀之?
他伸出手,轻轻握着她的柔荑,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胸膛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挣扎着,终于睁开双眼。
草原初春的风,还有些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景檀之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裹住她的身子,“伤口比想象的深,我还以为救不活了呢。”
清明张了张嘴,刚发出一个音,喉咙就剧烈地痛。
“别说话,虽然没有伤及声带,但说话会撕裂伤口。”景檀之温柔地说,“都是我的错,没有跟你说清楚,再精密的计算,也会有误差。流星雨已经发生了,只是比预料的要晚两刻。”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两人都被关在笼子里,心中惊诧莫名。既然流星雨已然发生,怎么还会被关起来?
远处传来吟唱之声,仿佛是什么人在唱着远古的歌谣,赞颂神灵。
景檀之朝歌声传来的方向露出一道冷笑:“是那些大祭司,他们说是我们带来了灾难,我们是妖物。此刻正在举行祭天大典,请天神息怒,还说明日要将我们烧死祭神。”
清明大惊,抓住他的中衣,目光焦急。
景檀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长发,笑容如清泉般漾开:“清明,昨晚你没来得及欣赏流星陨落,今晚,我便给你补回来。”
说罢,看了看天空中所悬挂的那一轮朔月:“是时候了。”
天空再次亮起,星子如雨,比昨晚还要盛大,流光溢彩,令人叹为观止。
“连续两个晚上出现万千星子陨落,清明,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景檀之回头看她,“现在,整个王庭,都在我们的手中了。”
祭祀的神坛传来骚动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丞离领着百官走来,在笼外整了整衣袖,朝二人深深一揖。
“请两位道长原谅本王无礼,为天下苍生计,望道长摆神坛、做法事,请上苍息怒。”
景檀之扶着清明站起,她侧脸看他,眼炽热地疼痛起来,眼泪无声无息,为她惨白的脸添上一缕亮色。
在一座阴暗潮湿的小帐篷中,清明找到了文卉,她满身都是伤痕,蜷缩在角落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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