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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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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他恬然一笑。

“笑什么?”琉熙问。

蒙恬腾出一手来,指指不远处的原野山林,“我和蒙毅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常常随着王上在那里围猎,还与其他少年骑郎一起排阵演练。憧憬成人入伍,建功立业。”

琉熙心中猝然一紧,楚楚望着蒙恬被霞光染红的侧脸,如金铜雕塑般的俊逸。

他,也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出生将门,宝弓神箭,又岂是愿意庸碌一生的鼠辈。

是她,是她拖累他,成了无兵可带的空置都尉。

蒙恬却少有的浑然不觉,眸光熠熠,更有飞扬跳脱的不羁,“我们常说,要随着王上一统天下,去看看塞北秋风烈马,江南春雨杏花。唉……那如诗如画的江山啊!”

“嗯,一定很美!”琉熙低声应道。

他与她两颊相贴,抱得愈发地紧,“你我,一同去看。”

“嗯。”

天空像水洗过一样的干净,明澈如蓝玉一般,一轮红日跃出山头飞天而上。霞光洒下三秦大地,银霜熠熠,晶彩遍地。

森森高墙,巍峨行宫,亦于远处霞光下赫然伫立,于骊山之巅俯瞰脚下的众生。

赵政站在高台上,将骊山胜景尽收眼底,他黯沉如墨夜的眼睛中迸出点点光芒,一如浓重黑夜天上璀璨的星光。

“王上,小心受凉。”阿璃手执玄色风氅,披在他的肩上。深红衣袂被旭日照出血一般的颜色,容颜艳丽如初,不减当年风姿。

赵政笑握她的手,拉她站到他的身旁。

“王上在看什么?”阿璃小心翼翼地问,柔媚的笑里却是点点苦楚。

“在看天下。”

她的眸定定落在他的颊上,沉迷深醉。

“寡人少年时,常和蒙恬、蒙毅在山下的那片林子后行猎。寡人不擅骑射,每次清点猎物,总是所获最少。”赵政回想少年往事,不禁嘴角微抿,透出丝丝笑意,须臾,他又得意非常地说,“可论排兵布阵,筹谋伏击,却每次都是寡人得胜。知道为什么吗?”

阿璃笑着摇摇头,“妾身不知。”

赵政显出难得兴致高昂,说道,“因为寡人知道,蒙恬擅射,所以每次都派他带领弓弩手列阵。蒙毅善剑,所以啊,每次都让他在暗处埋伏。那个时候,成蛟指挥的郎官,从来都不是寡人的对手。”

成蛟乃是赵政唯一的亲弟,借领军出征叛逃赵地。他,从来都是宫中的忌讳,他的名字便如暗夜的毒咒,无人愿提。

赵政兴高采烈之中,竟是不知不觉说起他来,阿璃不由一怔,侍立在侧不敢做声,只浅浅笑着,侧耳倾听。

“王上,”赵高不知何时也上了高台,隐于廊柱之后。

“说。”赵政自顾看着景色,不曾回头。

赵高瞥一眼侍立的阿璃,又躬身低低叫道,“王上,奴臣有要事禀告。”

“说吧!”

“是,”赵高小步趋上前去,俯身说道,“桓齮将军大军已整装待发,只等王上一声令下。”

赵政细长眸子扫了眼阿璃,薄唇轻抿,掠过一丝无法捉摸的傲然笑意。

阿璃只觉脑中轰然,指尖发凉,冷汗透衣而出,涩涩一笑,问,“桓齮将军这是要去攻打何处啊?”

“平阳。”

“平阳?赵国?”

赵政浮出天高云淡笑意,那笑逐渐散开,回荡缭绕山霭之中,“是,赵国!”

“王上,何时发兵?”赵高问。

赵政噤声不语,笑着自衣襟中取出一片绢帛,指尖松松一滑,仿若只是不经意,那绢帛却是恰恰滑入赵高手中,“发兵吧!”

“是!”赵高躬身退去,退了几步,重又走回些许,问赵政,“奴臣敢问王上,蒙夫人要如何处置?”

“寡人真心诚意,希望她能甘心侍秦,既然她执迷不悟,那就成全她吧!”

“是!”

“等等,”赵政叫住赵高,“行事要干净利落,莫要让芸姜知道。”

“奴臣明白。”赵高应了一声,阴冷笑意含在嘴角,俯身退去。

“赵高,”赵政又叫,赵高忙住步恭听。

年轻的君王看了那奴臣一眼,“她报信再杀。若不报信,便罢了。”

84

84、几番魂梦与君同 。。。

阿璃魂不守舍回去宫室;脚下虚浮,进殿时险些被门槛绊倒。身后婢女忙忙去扶;却是不及。眼见自己身子直直跌落,阿璃竟失了心神;分明是练武之人,但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幸而云溪悄然闪到跟前,双手一扶,将她稳稳定住;“王妃;王妃小心。”

阿璃蓦然惊醒,抬眸看向巧手的主人,“云溪。”

“王妃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云溪巧笑倩丽;将阿璃扶坐矮榻之上,挥手遣散殿中女官婢女。

阿璃感激地看她,无力倚在榻边,一肘支着榻上矮几,喘息着摇头,“只是有些心烦。”

“王妃陪王上去看日出,去时还是好好的,怎么回来竟然心事重重?”云溪为阿璃除去脚上丝履,扯过薄毯盖上她膝头。

阿璃一双明眸半睐半阖,秀丽眉锋扭曲紧拧,“王上要杀熙儿。”

云溪心头一凛,手中薄毯倏然一松,可只片刻便转回神来,探问,“王妃说的是蒙夫人?”

“嗯。”

“王上要杀夫人作甚?”

“王上早已知道,她与赵国私通信息,传递秦国军政大事。眼下王上又要攻赵,怎能容她?”阿璃垂首,指尖轻揉跳痛的眉间。

“王上要攻赵?”云溪惊问,“为何我们竟没有半分察觉?”

阿璃冷笑着说,“你我通楚,你以为王上不知吗?不过碍着姑祖母在,不好撕破了脸。我们现下要想知晓秦地机密大事,谈何容易?!”

“那……”云溪凝神细想,不由心生疑窦。

“什么?”阿璃问道,“说吧。你是我心腹之人,虽然名为主仆,但我一直拿你当我的阿妹,有什么话,以后不妨都明言。”

云溪退下榻去,深深一拜,才起身说道,“云溪在想,既然王上如此防备王妃与蒙夫人,那攻赵之事,杀蒙夫人之事,王上又为何要让王妃知晓?”

阿璃双眸徐徐弯起,深睫似粉蝶,掩了迷离目光,冷冷笑意溢出唇角,“他以为我恨琉熙,不会救她。”

“那王妃是决意相救蒙夫人吗?”云溪连忙膝行上前,恳切问道。

阿璃的笑愈发的深重,她徐徐摇头,垂曳的袖姗姗一收,立起身来,走向殿中,“你即刻向子澶传递消息,秦国大军即日攻赵,直扑平阳,领兵的将军,叫桓齮。”

“是。”云溪挽裾起身应道,却不急着离去。

阿璃见她不动,回身问道,“怎么还不去?”

云溪小步快走躬身凑到跟前,又问阿璃,“那蒙夫人的事,是否一并告知世子?”

阿璃扭过身子去,思虑片刻才答,“莫要提及。”

“王妃与夫人毕竟师出同门,如此行事,若是日后被世子知道,恐不好交代。”云溪柔声劝解。

阿璃面带讥讽仰头笑道,“她杀我亲子时,可有想过与我师出同门?!”

云溪脊背嗖嗖凉意侵袭,颤颤问,“王妃难道是要帮着王上出手?”

阿璃冷哼一声,“我既不会帮着王上出手,可也不会给她通风报信,此事,我便当做不知。”

“云溪不明白,既是王妃不愿帮着夫人,可又为何向世子通报消息?世子若是知道秦国攻赵,必然会转知蒙夫人,不是吗?”

阿璃脸上掠过一丝复杂莫名的笑,向着云溪道,“秦国攻赵,赵国若是事先知晓,定然会早有准备,那秦军便会死伤众多。秦国之力消减一分,楚国便可以安宁一分。我为的是楚国,而不是赵国。”

忽而,她一挑秀眉,轻傲笑着道,“更何况,我这招乃是一石二鸟之计。子澶若是将秦国攻赵的消息告诉琉熙,琉熙必然设法报信。她不报信,王上怎么舍得杀她呢?”

云溪只觉森森寒意透衣而入,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去吧,尽快将消息传递回咸阳,莫要迟了。”阿璃冰凉指尖轻按云溪孱弱肩膀,向她莞尔一笑。

云溪侧身行礼,快步而出。

卫戍本就归昌平君芈灵统领,其间多有子澶安插的亲信暗卫,云溪一刻不敢迟疑,将消息送至暗卫手中。

赵政临幸骊山行宫,每日皆有卫戍往返咸阳宫中,取送奏疏。

云溪递出的消息,不过半日,便随着奏疏,安然进入咸阳,送至子澶手中。

子澶看完手中绢帛,思忖间起身,将帛书投入噼啪爆燃的炭盆,白帛上霎时燃烧化尽。

“来人。”

侍立夹道中的暗卫悄然闪身而出,“请世子吩咐。”

“熙儿在何处,可找到了?”

“蒙都尉及夫人已月余不明踪迹,属下等暗地尾随赵高安插于蒙府外的细作,似是他们也不知晓夫人何在。”

子澶广袖飘举,翩然挥至身后,目光凛凛扫过单膝而跪的暗卫,凝定在化为灰烬的帛书之上。

跪着的人,已知失言,子澶素来不喜他人称琉熙为夫人,因而楚地暗卫,提及琉熙,或称翁主,或叫女史。

“世子稍安勿躁,属下等再去查找翁主下落。”暗卫说着连忙借故想走。

子澶也不回身,捡起几案上一卷竹简,径自读了起来。那人连忙倒退出去,正要离去,却见酒肆店主面带欢喜之色进来。

店主向子澶背影一拜,道,“世子,女史回来了,不便往酒肆中来,请世子往太液池边竹林一聚。”

子澶眸中闪烁神光,嘴角轻抿,浮起天高云淡笑意,“真不愧是熙儿,竟是想出如此相聚之处。”说罢,握剑而出,往酒肆后巷牵了马匹,直往宫中。

秦宫各处,子澶与琉熙皆是熟惯于心。赵政此刻不在宫中,赵高又陪侍赵政身边,宫中守卫不是昌平君芈灵的部署,便是蒙毅昔日属下。

两人一明一暗行走秦宫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子澶走入竹林之时,琉熙早已到了,素锦交领曲裾,青丝挽做垂髻,远远望着,不过再寻常不过的宫人。近前去,才自娉婷身形中隐隐迫出风情醉人。一时风过,尖细黄叶簌簌如雨,吹起她素袖青丝,方见手腻如玉。那一理鬓的风姿,百般难描。

琉熙听得他脚踩落叶沙沙之声,嫣然回眸一笑,叫一声,“师兄。”

“熙儿选的好地方,知道秦王捉我不易,竟要我自投罗网。”子澶调笑道。

琉熙不以为然,“赵高的细作整日跟着我,若是我去酒肆见你,又怕被秦王知晓你藏身之地。可我来宫中,却是再平常不过。入了宫门,细作们也不便紧紧相随。再说师兄你,入宫走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

子澶却收了笑意,肃色问她,“那么些日子,哪里去了?”

“我与蒙恬,躲到骊山去了。”琉熙羞怯侧首答道。

“你回来的倒是时候。”子澶含嗔薄怒,瞪她一眼。

琉熙顿了顿,也敛了笑,凑近了说,“师兄,我手下暗卫近日察觉秦军似有异动,只是不知意在何处。师兄可有探知什么消息?”

子澶踟蹰一瞬,终是说道,“阿璃传出讯息,秦国大军由桓齮领兵,即日出征伐赵,直扑平阳。”

琉熙身子骤然抽搐,耳边轰然,瞬息强稳住心神问,“可知何日动兵?”

子澶摇头,“阿璃只说就在这几日,却也不知道究竟秦王哪日出兵。”

“平阳?”

“平阳。”

琉熙得了准确答复,扭头便走,手肘一紧,却被子澶堪堪拉回。

她蹙了眉尖,眼底是切切的不耐。

“熙儿,你得走。咸阳你不能再呆。”

琉熙不以为然轻蔑一笑,“这咸阳,我何时又能呆过?不也呆了那么些年了。你住得?我住不得?”

“秦王已决意要杀你!”子澶强压住嗓音,仍是低吼出来。

琉熙犹是不甚在意,徐徐拨开他紧扣的指节,莞尔一笑,闪身出了竹林,徒留下无尽叹息的子澶。

是日暮色初起之时,咸阳南门徐徐合拢,厚重巨木发出嘎嘎之声。两扇门扉外的原野渐渐缩拢,恰在仅余一马宽度时,一匹白驹,过隙而出,冲出南城,撒蹄于暮光笼罩的素色田野。

木子白衣白马,直奔函谷关外。

琉熙立于屋脊之上,双掌一送,黑色雀鹰腾空而起,冲入云霄,飞往东边的遥远国度。

她飞身翩翩落下屋檐,回屋换了庄重衣裙,出了府门,沿街往蒙武府中走去。

蒙恬月余不在咸阳,今日已回来,便被军中的伙伴拉去营里饮酒。琉熙恰好趁他不在,去见蒙武。

蒙武见她来了,倒也丝毫不冷待于她。裴夫人连忙备上热汤热茶,招待她坐定,这才退了出去。

裴夫人方退出厅堂之外,琉熙便抢着开口,说道,“请父亲做主,为蒙恬择选淑女,娶做夫人。”

蒙武被她言语震住,半晌不能做声。

琉熙跪坐席上,深深一拜,“蒙恬志在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琉熙明白,他是为琉熙所累,才会成了无兵可带的都尉。求父亲做主,为蒙恬选一位朝中重臣之女,娶做夫人。如此才可消了王上对蒙恬的猜忌,分兵于他。”

蒙武定定坐着,神思有些恍惚,心头似是一松,又似是添了郁结。默然许久,忽然向着琉熙一抱拳,沉声道,“蒙氏愧对翁主。”

琉熙起身倒退至门内,俯身一揖,“琉熙未能为蒙氏生养子嗣,是琉熙愧对蒙氏才是。”说罢,欠了欠身,向蒙武行了个新妇之礼,开了书房的门,悄然退去。

她木木出了院门,出了府门,混入街上行色匆匆的人流。

咸阳入夜宵禁,若无内史令牌,闲杂人等一律当场缉拿。街上晚归的人都低头快步而行,只她一人慢慢踱着,行人一个接着一个与她擦肩而过,没入浓重的暮色。

此刻,骊山行宫中,幽寂寝宫仿似浓墨般的夜,静得窒人。内殿角落里点着灯,烛光隐隐绰绰落在独坐的秦王脸上,显得他的面色愈发的阴鸷。

“王上。”赵高吱呀推开宫门,悄声走入殿宇深处。

“如何?”

赵高躬身向前,递上手中帛书。

赵政的手微微颤抖,展卷一看,便将那帛书掷入炭火之中,唇间冷冷迸出一字,“杀。”

85

85、几番魂梦与君同 。。。

秦国大军十五万;于函谷关外集结,风卷残云;直捣赵国边城。

只是他们去的,并不是平阳;而是邺城。

蒙恬府邸周遭长久埋伏的暗卫渐渐收拢,与暗中将蒙府围得铁桶一般。只等秦王一声令下,便取琉熙性命。

子澶将属下暗卫尽数遣出,也皆守护蒙府之外;一旦赵高的人动手;便是拼了鱼死网破,也要救出琉熙,送出函谷关。

蒙恬自从升了都尉;整日闲暇无事;常往营中走动,与昔日同僚饮酒畅谈。这日,又从军中折返。身旁也不曾带着随扈,只一人一马悠闲行于街市之上。

倏然,马前挡住一人,棕黑斗笠灰麻短褂,看来在平常不过的咸阳百姓装扮,身上却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蒙恬按剑的手暗暗一紧,防备处,那人却是恭敬上前拉过缰绳轻道,“子澶先生请蒙都尉借一步说话。”

蒙恬一手控着缰绳,一手犹是暗自按剑,问他,“子澶在哪儿?”

“都尉大人自往前面酒肆里去,子澶先生在楼上雅间恭候。”那人说罢,松了手上缰绳,隐入街市之中。

蒙恬打马而行,向前不过百步,确是见了一个繁华酒肆。他旋身跃下马背,将手中缰绳轻轻一甩,掷给迎客的小厮,三两步上了楼。

二楼雅间甚多,皆是低低垂着竹帘,可蒙恬依旧一眼便能认出子澶脱尘身影。他挑帘入内,与子澶对坐而问,“先生找我却是何事?”

“熙儿必须离开咸阳。”子澶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蒙恬不由面露不快之色,鹰骏双眸添了冷意,“先生何意?”

“秦王已决意杀她,她不走,必死无疑。”子澶搁下手中耳杯,面色比蒙恬更加清冷。

蒙恬前几日自蒙武处知晓,琉熙央求蒙武为他选聘重臣之女,心里便一直怏怏不快。只是娶亲之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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