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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航的南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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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航这一路，一半儿的时间陪着严霜，剩下的时间，有时候一个人车顶上跑这玩儿，有时候带着卢玉郎一起跑着玩儿……觉得时间过得蛮快的。严霜坐在车里，看一看书，瞧一瞧风景，听一听赵航胡说八道，也觉得不像前几次往来于开封太原之间那么难熬；卢玉郎更不用说，心情好得要命，是不是骑着马跑到严霜的车厢跟前，隔着窗户跟里面的两个人打招呼。唯一郁闷的是严青，女儿越来越没女孩子样，女婿像个大马猴，还有个不知道到底是觊觎女儿还是女婿的小子整天在眼前晃，再想想马上就要见到恐怖的丈母娘，哎呀，人生还能更绝望一点么？
太原到开封的管道路况还不错，将近两千里的路程，尽管大队人马走不快，一个月也赶到了。
掀开窗帘，远远地看向开封的方向：“那是开封的城墙？好大……一眼看不到边儿，比太原大好多。”
严霜微微一笑：“太原城里住的人，也就那么几万……开封城，可是住了一百多万人呢！”
“一百多万！”赵航十分惊讶：“这不可能吧！是不是连同旁边的村镇也统计进去了？这个时代，怎么会有百万人口的城市？”
严霜十分肯定地点头：“就是开封城里的人口，没有错的。普天之下，它是最大的城市。”
尽管看到了巍峨的城楼，远远的看不到边儿的城墙，可赵航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年代居然可以有百万人口的城市！后世的虽然千万人口的城市都不少了，可是那是建立在什么样的社会发展水平上的？城区百万人口，就算在在二十一世纪，也觉得是个大城市的规模了！时候，有钢筋水泥的高层建筑森林，而十二世纪呢？平民的房子，二层楼就顶天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座可以容纳百万人口的城市，面积要大到什么地步？哦老天，他学的历史里头，十二世纪的法国是什么样子？
车队离城门越来越近，远远地有接应的官员迎了过来，对着严青口称使君，引了严青带着五百卫兵从专用的城门进了城。而包括赵航严霜坐的那辆车的车队，则老老实实地在民用的城门处排起了队。
等待进城的人很多，赵航抻头看看前头长长的队伍冲着严霜笑：“哈哈，早知道我就跟着大人骑马，直接蹭进去了。”
严霜瞪了他一眼：“别胡思乱想了，连套军服都没穿，你以为你混的进去？老老实实排队吧！”
虽然排队的人很多，但并没有赵航想象的那样等了很久，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轮到了赵航他们的车队，严家的路引还是很有用的，卫士们只是简单地看了路引，并没有检查车厢，便放他们进去了。
马车缓缓地走进城门，穿过门洞，短短的昏暗过后，车厢里重新亮了起来，周围的人声越发地噪杂……
在来到这个时空一年之后，赵航终于到达了大宋的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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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严家在开封的府邸；比太原的节度使府要小了很多。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对于赵航来说，这个有着好几个院子的建筑群，已经足够大了。
“这里本就是我家祖宅所在，靖康那阵子，被金人烧了……后来我祖母就让人在上头盖了几件小屋子住着；直到阿爹跟阿娘成亲前，才按照原来的样子重建了。”
严霜一边走，一边儿给赵航介绍着，“这个主院儿是阿爹跟阿娘住的。”“这个小院儿是给我住的；不过我住的时间不长；小时候；我都是跟阿娘一起住的……”“这边这个院子一直是空着的，大哥就先住这里吧，缺什么东西再慢慢置办……”
赵航的新住处有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因为是个跨院儿，所以只有西侧有厢房，这个小院子跟严霜住的小院子对门，一个东院一个西院，布局差不多，只是她那边有东厢房没有西厢房，两个院儿中间只隔了一条甬路，这阵子串门可比过去方便多了。
严霜在院门口就跟赵航分开了，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了，而且刚才才进城门便遇到欧家过来问好的仆人，看样子要不是因为严霜的行李车马需要安顿，那位欧夫人一定会直接让人把严霜接回家去。卢三郎跟别的商人们并没有跟严霜一起进城，他们的入城检查更麻烦一些，所以在进城前，队伍就已经分开了。赵航估摸着以卢三郎的粘人劲儿，不出三天就会找上门来，也就没去多想他的问题。
跟着赵航回来的是茯苓跟另一个叫做沙参的小女使，两个人一进屋就忙里忙外的开始收拾，虽然留在老宅的仆人已经把屋子简单打扫过了，可是毕竟好多年没住人，看起来空落落的。赵航也没闲着，溜达了一圈儿，把院子里所有房间的门窗都打开，总算把屋子里那种常年不住人而带来的冷情感驱走了一些。
小院子不大，盖的倒比太原的节度使府精致多了，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院子里的花木郁郁葱葱的，看着就十分繁茂，不像太原那边的植物，总有一种干巴巴的感觉。桂花的香气睡着窗户飘了进来，赵航深吸了一口气，对茯苓说：“这地方的空气比太原温润多了。”
茯苓正打开柜门擦柜子里面隔板，准备把赵航的衣服归置进去，闻言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大宋的国都，不冷不热，不湿不干，热水早饭都能在门口买到，再没有比这里更舒服的地方了！”
赵航一听就笑了：“平时也不用你烧水做饭啊！”
茯苓道：“是不用我做饭，可是在太原，厨房做什么，我们就得吃什么，回来开封就不一样了啊，娘子还在的时候，早上常让人抓了零钱给大家，让我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那会儿我才七八岁，最高兴的就是可以自己到门口买芝麻糖饼吃了……”茯苓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赵航听她声音有些哽咽，诧异地扭过头：“茯苓，你怎么了？”
茯苓抽抽鼻子，勉强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娘子。幸亏娘子买了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呢。”
赵航隐约知道茯苓跟其他的女使不一样，家里别的女使，似乎都是家里雇佣的，比如长卿，她就是开封人，每每严霜请人给外祖母捎信捎礼物，常会顺便帮长卿给家里人捎点钱。赵航院子里另外几个小女使，是当地雇佣的，有时候会有家人来看望，遇到比较闲的时候，她们自己也会请一天假回去看看。只有茯苓，从来不提家人。赵航不是长舌妇，当然也不会专门问这些问题，可茯苓这个情况，他还是隐约猜到了一点的。
这会儿茯苓自己提起过去的事儿，赵航便问她她家里的情况，这才知道，她是被爹娘卖了的。“阿爹阿娘也是没办法，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不卖我，也不过是全家一起饿死……那样的灾年，树皮都啃光了，拿我换两斗米，等开春儿山里的野菜长起来，一家子也就撑过去了，我也算有了生路……。”
茯苓慢慢地说来，脸上无悲无喜，赵航想劝她，可却觉得自己的的嗓子已经哽住了，这样的事情，对于来自九百年后的他来说，太遥远了。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人们对生活的不满大部分也就是诸如假期太少，要求加薪之类的东西了，采取的对应方式，最激烈的大概是罢工游行？因为吃不上饭而卖儿卖女，这样的事情，他过去根本无法想象。
茯苓其实根本用不着他劝，她只是憋得久了，想说说罢了，她把这些事儿说完，原本有些红的眼圈儿便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抬头一看，赵航的眼圈儿却有些红，不禁笑了：“瞧我，这都是驴年马月的事儿了，偏还拿出来说！大郎别这样子，你这样，我以后可不敢胡说八道了……这真没什么，你看我现在吃的穿的，比街上那些一般人家的小娘子还要好呢？这日子，比在家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
赵航轻轻说：“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茯苓摇摇头：“能回哪里去呢？闲下来的时候，我也会想我爹，想我娘，想他们过得怎么样。可想有什么用呢？那时候实在太小了，人贩子买了我跟村里的几个女孩子，连夜就走了，我连他们住在哪里个州县都不知道。就知道自己姓李，家在李家村，可这世上有多少个李家村呢？”
“那么。你以后想怎么办呢？难道就一直留在这里么？”
“大概吧，反正我现在还年轻，先这么呆着呗，等过几年大郎跟娘子成亲了，我攒够钱，就去求大娘把，把我的身契赎回来，然后转作普通的女使，以后，也能像别人一样有个正经的家……”
赵航笑了：“咦，你有喜欢的人了？”
茯苓脸一红：“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等我把身契拿回来再说，要不然，自己都不是自己的，哪里还能想东想西？”
赵航道：“我去跟大娘说——”
茯苓摇头：“多谢大郎，不过，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赎身什么的不着急。我很感激娘子跟大娘，让我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人要知足，我想要做回良民，那是我的愿望，可我得凭本事自己把自己赎出去，这样子但凡一点事儿就去求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等我年纪再大一些，有家有孩子了，遇到难处，难道也光想着求人？那样子，无人可求的时候，也就只能学我爹娘，卖儿卖女了。”
赵航来到大宋这么久，可以说，茯苓是他接触的最多的人了。可是他过去只知道茯苓手巧，很能干，虽然也常跟她说话，可大多是他跟她打听事情，或者学习常识，又或者嘱咐日常的生活的事情。直到这个时候，赵航才意识到，身边的这个看起来的女使，她不止勤劳能看，不仅温和漂亮，她更有着最美好的东西：一颗自尊自爱的心。
赵航他轻轻点头：“好的，我会给你加油的。”
茯苓笑弯了眼睛：“谢谢大郎。”
赵航心情挺好的，瞧，一个连整个人都属于别人的女孩子，还能有这样子乐观向上的心态，让人不由自主就受到感染了。
一大家子人收拾东西入住这些事儿，虽然很繁琐，但是基本麻烦不到赵航。家里的事儿有严霜，有管家，他只管在一边呆着就行了，可他哪里闲的住？别人收拾房间，他则把图纸炭笔拿了出来，开始写写画画，他们现在用的缝纫机性能比较单一，他把它改良一下。已经来到了开封，他反而不着急了。如果真的能够回去，他一下子走了，留下这些东西让谁来做完？如果回不去……那，就让那种绝望来得晚一些吧。
这一天，大家连饭都是随便在门口买的，严青去述职没有回来，赵航跟严霜各自在各自院子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等到严霜忙活完了，想起到对门儿看赵航，才发现他桌子上堆的全是图纸。
“走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到地方了，也该歇歇，用不着这么着急啊！”
赵航听到严霜的声音，头也没抬就顺口答道：“怎么能不急啊，万一我真的顺着那口井爬回九百年后了，剩下这些活儿谁来干啊。”赵航说完，也觉得自己嘴太快，可话已经出口，就收不回来了，只得尴尬地咳了一声，招呼严霜坐下。
严霜看看图纸，跳过了刚才的话题：“阿爹刚才回来了，传话给我，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外祖母。”
赵航点头：“我是不是还得准备点礼物啊？”
严霜道：“我都准备了，你不用操心这些。大哥，我外祖母的脾气不太好，你——”
赵航点头：“没事儿没事儿，大人早跟我说了，你外祖母就是那种女强人嘛，女强人的脾气一般都不会好，撒切尔夫人还被人叫做铁娘子呢，脾气差一点儿真不算什么事儿。”
严霜有些过意不去：“让大哥为难了。”
赵航笑着把图纸整理好：“好了好了别担心！你放心，我明天会好好表现，不给你丢脸的。”
严霜摇头：“自家人，有什么丢脸的，我只是怕你不舒服罢了。”
赵航给逗乐了：“看你这么紧张，难道你外婆是洪水猛兽么？这么可怕。”
严霜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外祖母不是洪水猛兽，不过对许多人来说，她比洪水猛兽可怕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航便收拾的整整齐齐，叫上严霜一起去见严青，严青披着鹤氅，一脸的肃穆，不像是去看丈母娘，倒像是去打仗。
严霜坐轿，严青，赵航二人骑马，带了一二十个仆人，拉了两车礼物，向柳府赶去。
第五十三章
柳府跟严府离得不算远；实际上，这片儿本就是高级官员聚居的地方，严霜的外祖父柳郎中虽然只是个六品的小官儿，可架不住老婆有钱，所以也在这片达官显贵聚居的地方购置了宅子。
一行人到了柳府跟前；便有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迎了上来；“翁翁念叨了一大早了；三郎总算到了。”这仆人头发花白；岁数也算不小了，叫严青一声大郎倒是很正常；只是赵航平日里被人大郎大郎的叫惯了，这会儿听别人叫严青三郎，觉得挺有意思的。
严青下了马，对那仆人微微一笑：“辛苦四叔了，您年纪大了，何苦在门口这么苦等。”
被叫做四叔的老仆连连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说话间严霜也下了轿子，喊了一声：“四叔翁！”直把那老仆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哎呀，大娘都这么高了，这才多久不见啊，”又看赵航：“哎呀，这就是赵大哥了？生的好魁伟。”
柳府的规模不算大，但是修建的豪华，处处雕梁画柱，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赵航大部分见都没见过，估计是比较珍贵的品种。几个人一路走过去，来到了一座高大的房子跟前，
几个女使迎出门来，拥着几人往厅里走，又有人高声回报：“翁翁，大娘娘，三郎跟大娘回来了——”老仆站住了脚步，站在花廊边目送几人往里走。几个人便在一群女使的簇拥下进了正院儿的大厅。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赵航一看到端坐在座位上的老妇人的时候，还是差点失控，老天，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赵航以为，他会看到一个严厉的，精明的，一身干练的老年女性，可实际上——精明，干练，这都没有错，问题是…………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严霜的外婆这么年轻！
赵航只觉得一万头神兽从他的心里呼啸而过，这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画着十分得体的妆容，与严霜有那么一点点想象，一眼看上去就好像只有三十出头的女人，是欧夫人？是严霜的外祖母？开什么玩笑，说她是严霜的亲妈还差不多吧！
严霜已经喊了起来：“阿公，阿婆！”她根本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就冲到了两位长辈的跟前，然后被欧夫人一把搂到怀里“我的霜儿，可算回来了。”。而严青也对着正座上的两个人行了礼：“拜见岳父，岳母，我回来了。这几年没能回来看望二老，是我的不是。”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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