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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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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闷的,到家也没跟家人说这事,让马婶打了热水送去西边澡房,洗了把澡,换了衣裳,吃过饭也没出门,就在家抱小儿子玩。黄瓜太小,刘云岚不让他抱出房门,因此他只好抱着他在房里转了两圈。
这小子长得像他娘,眉眼都像,下巴尖尖的,将来脸型就算不是跟他娘一样的鹅蛋脸,也不会长成他的四方脸。
十几天的奶娃儿,除了吃睡,根本不管外界的事,逗他笑是不可能的了,因此青木还是闷闷的,不过就是在房里打转。
刘云岚靠在床上,头上捆着红色的头巾,打量了青木一番,轻声问道:“青木哥,你有啥心事么?”
青木想了一下,踢掉鞋子,上了床前踏板,坐在床沿上,将先前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刘云岚生气地说道:“小秀娘真是疯了,她咋越变越不像样哩?上回说丢了泥鳅心里难受还说得过去,这回这话也能说出口?”
青木闷声道:“理她哩。”
刘云岚道:“你把她扔镜湖去了,这个天,身上湿了水,捞起来被风一吹,可是冷的很,回家怕是要害一场病,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咋不高兴哩?”
青木道:“就是觉得没劲。咱爹跟矮子叔、刘叔是老交情了,我跟三顺和小满也算是关系好的,如今弄成这样。”
刘云岚安慰他道:“咱庄稼人,不都是三天吵两天好的?再说了,跟外人相处,那还不是心气相投就多来往些,心思不顺就少来往些,谁还指望攒几辈子交情不变?就是亲戚,隔了几代,那情分都淡了哩。你如今不是又有弟弟、又有两个儿子么?菊花还帮你生了外甥哩,往后家里只会越来越热闹。”
***万分感谢妹妹们对丑菊的支持***
第四百七十零章 转过弯来了
青木听了她的话微笑点头,又叮嘱道:“我可是帮小秀渡气了哩,就是嘴对嘴吹气。如果有人掉水里呛晕了,用这个法子能把人救活过来。要是往后有人拿这事在你跟前说嘴,你甭生气,也甭理她。”
他怕云岚跟小秀似的,为一点小事吃干醋,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先在她跟前把这事交代清楚。
谁知刘云岚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眼中透出盈盈光彩,道:“有啥好生气的,是你亲她,又不是她亲你,反正咱没吃亏就是了。”
青木愕然瞪大眼睛,瞧着媳妇戏谑的神情,半响才轻笑起来,也不接这话,只一个劲地晃动手上的儿子。
晃了一会,将黄瓜托着送到她面前,示意她看儿子:“这小嘴巴瘪啊瘪的,是想吃奶了?这娃儿不像葫芦那么闷,也不像板栗那么闹,长大了不晓得是个啥性子。”
刘云岚开心地接过儿子,撩起衣襟喂奶,一边笑道:“肯定是斯斯文文的。”
青木双手撑在床上,两口子一齐眼瞅着儿子吃奶,低声说笑,“瞧他吸得多用力,真个是有奶就是娘。”
刘云岚白了青木一眼,忽然想起啥,对他道:“你去拿一个干净的小碗来,记得用开水烫一遍,我挤些奶你端了去给菊花,她说用这人奶抹在脸上,那疤痕好得快些。”
青木忙起身下地,出去拿了个小碗回来,刘云岚将黄瓜喂饱后,竖在胸前轻轻地拍了拍,交给青木抱着,“等会再放他下来睡,不然容易吐奶。”
青木将黄瓜接过去抱着,刘云岚就挤了半碗奶水,直到两边**都挤空了。才用棉巾擦了擦,掩上夹袄,一边抬眼对青木笑道:“这么多。菊花也用不了哩。你不如喝一口。”
青木看着媳妇红润润的娇颜,心里一热,含笑点头,接过碗真个喝了两口,咂巴了下舌头笑道:“味儿淡了些。”
刘云岚从他手上抱过黄瓜,放在床上。听了这话脸儿红红的,白了他一眼道:“那下回挤了先煮热,放些糖让你喝。你快把这奶送去给菊花。这个不能放久的,放久了要变味儿。就不能用了。”
青木答应了,掩上房门出来。
汪氏见外孙下午没出去,便对他道:“青木,菊花说甜酒做好了,你去端过来,省得她让人送。”
青木忙道:“嗳!我这就去。”说完一径出院子来到张家。
院子里悄没声息的,葡萄和刘奶奶坐在西厢门口做针线,看见他进来,笑了一下。对着正房努嘴,表示人都在那边。
青木走进堂屋,此时菊花午睡还没起来,槐子和张大栓在刻木头,剔了一地的碎木屑;何氏在一旁做针线,一家人都不说话,各自静静地忙活。
青木见了诧异地问道:“张叔。咋都在家哩?”
张大栓闻言抬头,对着他呵呵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就不能在家歇一天么?天天累死累活的,累了有啥用,还不如歇会是正经。”
何氏白了他一眼,起身从墙边端了个凳子过来,让青木坐,嘴里说道:“瞧你咋呼的。能有多累?跟先前那些年比,这日子不跟神仙似的。”
张大栓就嘿嘿笑着不说话了,低头继续用刀将木块的边角刮光溜。
槐子轻声问道:“你咋这时候来了?这碗里是啥东西?”
青木将碗递给他,道:“是云岚挤的奶,让菊花洗脸的。菊花在睡觉么?你把这个送进去吧。”
槐子道:“她带几个小的在睡觉,也该起来了。我去瞧瞧。”
何氏忙道:“我拿进去。你一动,抖下来一层灰,还是先别动了,等忙好了一块收拾。”
说着接过碗起身去了西边房间。
这里槐子就跟青木说了小秀投湖的事,“这会儿也没听见动静,也不晓得死没死。”他神色冷峻,眼露寒意。
青木面色古怪地问道:“你跟张叔这是专门在家等着,怕她娘吵上门来?”
槐子点头道:“那婆娘经过上回的事,性子变了好些,没准小秀死了她真会发疯,胡乱怪人。”
青木摇头轻声笑道:“怕是不会来了。”遂把自己救了小秀的事说了,又说小秀娘果然发疯,骂三顺时扯上了菊花,被他给扔到了镜湖里。
气得槐子丢下手中的木块,跌脚恨道:“该想到这回事的:小秀真要死了,她自然是在湖边哭骂,哪有空闲上门来,矮子叔也不许她来的。这死婆娘!”
张大栓则黑着脸,问青木道:“过了这么长时候,他们两家还没人上你家来感谢、赔礼?”
青木摇头道:“没哩。”
槐子忽地埋怨道:“你那会儿该掉头就走,全当没瞧见,救她干啥?她想死,让她死好了,死了一了百了。”
青木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人救上来了,她还这么说;真要是小秀死了,人咋说三顺?说的时候能不捎带上菊花?”
槐子阴沉着脸不吭声。
张大栓一声长叹,神情萧索落寞。
菊花和何氏也出来了,站着听了一会,菊花转身出去洗脸,何氏小声咒骂,怕惊醒了房里的娃儿。
忽听院子里有人叫道:“菊花,你吃过了?”
菊花应道:“早吃过了。你哩?”
原来是刘小妹过来了,她进屋见大家都在,忙招呼了一圈,才对青木道:“青木表哥,今儿真是难为你,救了我三嫂。我爹跟我娘,还有我三哥上你家去了,矮子叔也去了,要跟你赔个小情。听奶奶说你在这边,我就来叫你的。张叔,我爹说一会还要来跟你说对不住哩,害得菊花被人说。”
青木跟槐子、张大栓对视了一眼,道:“赔小情有啥用,你三嫂和她娘要是转不过弯来,往后还得闹。”
刘小妹急忙摆手道:“不会的。表哥别多想,我三嫂今儿不是投湖,她是去找我三哥,脑子有些发昏,失了脚才掉进镜湖的。她都想开了,说等身上好些了还要来给菊花赔小情哩。矮子叔也骂了三嫂娘,硬拉着她也来赔礼了。”
菊花等人大为诧异,咋忽然就转过弯来了哩?
不管咋说,人家上门赔礼,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要去见见的,于是,青木便回去了,张大栓父子也跟着过去郑家,说省得让刘胖子待会又跑一趟。
等几人走后,菊花一边将堂屋的木屑清扫出去,一边问小妹详情。
刘小妹就将事情说了一遍,正说得热闹,就听隔壁房里有声音叫道:“娘——奶奶——”声音软软的,带着急切和寻问,是小葱醒了。
何氏慌忙丢下手中的针线活计,小跑着推开房门,嘴里连声道:“小葱,乖孙女,你醒了?嗳哟,瞧这小脸睡得红润润的。要撒尿不?”
房里忽然就热闹起来,夹着一声哭喊:“娘——哇——娘——”
刘小妹对菊花眨眨眼睛,起身嘻嘻笑着跑进屋,拍手叫道:“锁儿,表姑说你先前可是玩得好的很,咋这会子想起娘来了?”
菊花也跟进去,就听房里锁儿在哭、小葱在笑、板栗在喊、葫芦在叫,那个热闹,感觉好像进了幼儿园。
一番哄劝笑闹和收拾,发现板栗和锁儿都尿了床,所幸菊花帮他们都垫了尿布,因此只尿湿裤子。找了两条板栗的裤子让两娃儿换上了,叽叽喳喳的童音便向外转移,安静了一个时辰的院子重新喧闹起来。
刘小妹就跟菊花说,她先前在娘家忙乱慌张,连饭也没好生吃,问菊花有没有剩饭菜,弄些让她填肚子。
菊花道:“本就准备了你跟梅子的饭菜,偏你们俩都没在这吃,不就剩下了?我给你弄个蛋炒饭,热些菜吧。”
两人转向厨房,弄了些饭菜摆在小方桌上让刘小妹吃,菊花就问她,小秀是不是真的失足落水,她还不太相信这事哩。
小妹点头道:“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三嫂那人你也晓得,有啥事脸上搁不住,她要编谎话也是委委屈屈的样子。可我瞧她这回倒是爽快的很,跟我说她这几天心里堵,早上叫我一顿话说得警醒了,就去找三哥,可是她头晕脑胀的,也没看脚下的路,眼睛只望着山边,不就一脚踏进镜湖去了?”
菊花心道真是怪了,她那年也失足落入镜湖,小石头也掉进去过,这回小秀也是这样,还真是邪门哩!
刘小妹见她嘀咕,问她说啥,菊花就告诉了她。
菊花也就是随意说说的,却不知这儿的人都敬鬼神,刘小妹听了她的话,立即表示应该准备些香烛贡品之类的东西,去镜湖边拜祭一番。
又追着菊花问,那年她真的是失足落水,咋人人都说她跳湖哩?菊花自己也没分辨。
菊花白了她一眼道:“我说了人家信么?你三嫂这事,你瞧好了吧,不管她自己如何说,人家肯定会传她是因为被你三哥逼着和离,所以才去投湖的。”
刘小妹听了心里郁闷不已,却也晓得菊花说的是事实。
一时梅子带着儿子过来玩,也是跌脚感叹,说本来打算在菊花家好好吃一顿的,结果又没吃成,因为小秀安然无恙,所以她说话的口气很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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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是爹撒滴
刘家和周家准备了各样表礼,上郑家道谢外加赔礼,周矮子还特地压着小秀娘也来了。当下这事揭过,几家表面上恢复如初,至于心里有没有隔阂,只有天晓得了。
小秀养好后,也跟刘三顺上菊花家,就前事跟她赔了小情。
经历了这番变故,她整个人平淡内敛了不少,没那么羞涩慌张了,看着院子里跟板栗和小葱他们玩闹的泥鳅,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
菊花陪着她,说些娃儿吃喝穿戴之类的安全话题,并没有扯别的事,两人之间淡淡的。
其实想想,菊花本来跟小秀相交就不深,比不得跟梅子和刘小妹投契。因为自己心理年纪一把了,而这些十几岁的小女娃们则天真烂漫、无甚心机,她们生在这乡下,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她几乎是毫不设防地跟她们交往。
如今终是起了嫌隙,再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天气越发寒冷,槐子将收上来的花生、黄豆等作物脱手,菊花自个的那部分收入自然是用来盖竹林的围墙了。至此,这个生态养鸡场算是建成。
菊花除了前世看见过浙江人在竹林里养鸡,竹林里铺了大量的稻壳,说是为了土壤疏松,方便出笋,其他的设施都是她自个想象出来的,技术更是一窍不通,思路还是不脱离农家喂鸡,不过是养的多一些罢了。
二十五亩花生,平均亩产差不多四百斤,晒干了也有七八千斤,每斤十二文钱,加上黄豆瓜子,也卖了近两百两银子。
张家的玉米却只卖了一大半,留了四千多斤,因为喂的猪和鸡多了,橡子果儿不够。要添上不少,这还不算种的胡萝卜,大部分也是要剁碎了来喂猪的。
十二月初,飘起了第一场雪。
一大早。菊花房里就叽呱笑声一片,板栗从被窝里钻出小脑袋,刚露出半个身子,又缩了回去,咬紧牙关唏嘘:“冷!”
槐子呵呵笑道:“那你就整天呆在床上捂着,甭起来了,饭也让奶奶端给你吃。好不好?”
小葱接过话茬,细嫩的鼻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不好。娘,山芋熟了?”
昨天晚上,菊花将篾罩子罩在火盆上,将他们兄妹的衣裳搭在上面烘,顺手埋了个山芋在火盆里,说明早起来就能吃了,这娃儿一睁眼就惦记着哩。
两娃儿一定要跟爹娘睡。一家人挤在大床上,上床时闹成一团,早上起床照样闹成一团。
菊花赖床的毛病彻底被儿子和闺女给治好了。她看着窗户上的亮光,认命地坐起身,先套上夹袄,然后帮两娃儿一层层地穿衣。
摸着小葱的里裤,她苦笑道:“闺女,咋尿床了哩?不是好久都没尿床了么?”
让小葱起身站到床里,她伸手掀开棉被,果然床单湿了一大片,热气腾腾的。
小葱的两个小辫子睡散了,柔顺的黑发披在耳边。衬着红扑扑的小脸儿,花儿一般鲜艳。她眼瞅着藕荷色床单上那一大块湿痕,小嘴巴闭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菊花还想开口问她为何撒尿也没叫爹娘之类的话,没想到小葱低头绞着手指小声道:“是爹撒滴(的)。”
菊花跟槐子听了愕然。
菊花转头看看槐子,睡在最外边。板栗睡在槐子旁边,小葱和菊花睡在床里边,槐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尿撒到这边来的,闺女赖账的水平太低了哩。
她张嘴就想笑,可是一瞧小葱瘪嘴委屈的模样,穿着一身粉红的里衣瑟缩地站在被面上,低头斜眼瞅着那一滩罪证,羞恼地就要哭了。想来在她一岁多的认知中,不尿床成了人生的头等目标,才得了表扬没多少天,竟然又尿了,再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了。
槐子立即反应过来,慌忙探头往床里一看,说道:“嗳哟!怕真是爹尿的。这么大一滩,小娃儿是不可能撒这么大一泡尿的。怪道昨晚爹做梦,梦见到处找茅厕,找到了就赶紧解了,谁晓得就尿床上了。”
板栗好奇地看看那湿痕,转头又看看槐子的被窝,似乎在奇怪爹是咋把尿撒到那边去的。
听见爹认了罪,小葱并未欢喜起来,仍旧鼓着嘴不说话,大概自己也觉得这掩耳盗铃之举有些牵强。
菊花不敢耽搁,怕她受凉,忙让槐子下床去拿衣裳来换,自己将闺女抱到胸前,用被子捂住,一边打岔道:“板栗,你不想起床,娘就说个懒鬼的故事给你听。”
板栗本还想问爹是咋尿到那边去的,听了菊花的话,高兴地拍打床面嚷道:“说故事,说故事。”
菊花从槐子手中接过一套干净里衣,一边躲在被窝里帮小葱换上,一边说道:“从前啊,有个懒汉,懒得要命。懒得干活不说,连饭也懒得吃。他命好,讨了个勤快贤惠的媳妇,整天伺候他吃喝。那懒汉成天赖在床上,饭都是媳妇端给他吃的。有一回,懒汉媳妇有事要回娘家,又怕自己不在家,相公连饭也不想煮,那不要饿死了?她就想了个好主意,在锅里煎了好大一张饼,中间挖了个洞,套在懒汉的脖子上,跟他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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