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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奋斗纪-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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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缨吸了吸鼻子,道,“大姐你也要保重身子,若有什么事就只管去寻卫表哥。我到了省城就给你写信…”
卫浩歌站在一边,听到提起自己便点了点头加以配合。
姜大妮嗯了声,悄悄地在姜缨耳边说了几个字。
姜缨瞪大了眼,“啊,真的?”
那药果然见效快啊!
姜缨瞥了眼姜大妮的肚子,眼下还是平平的什么也看不出,不过再有六七个月,就会有一个有着先天缺陷的男婴出生,当然了,这缺陷肉眼看不出,又或者,在这异世,只能生男娃,并不算缺陷,反而是优秀…
哎,反正只有一个,而且那药对男子的身子也略有损伤,想必钟富日后也不会再生孩子了,在这异世,应该是无碍的…吧?
姜缨笑道,“恭喜大姐。等我到了省城,给小外甥再准备见面礼捎回来。”
虽是恭喜,姜缨的心情可有些复杂。
相反的姜大妮面泛红晕,更显得肌肤水嫰。白里透着粉,气色极好,想是终于能有自己的孩子,人逢喜事精神爽。
自从昨天诊出有了身子,钟富也似转了性一般,居然也舍得买了好些肉,扯了新花布回来,对自己说话也和颜悦色,有些活也不让自己动手了。
姜大妮觉得这好日子,都是妹子帮衬的。如今妹子要跟着主家进省城,当然说什么也要来送,钟富还担心自己磕着碰着。亲自送过来,不过他害怕姜缨这厉害的小姨子,不敢照面,现下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们几人在那儿说话,车中的小赵希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朝外打量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姜家大姐边上的黑脸小子身上。
这个卫小子他倒是听姜缨说起过,一直没照过面,原来长得这个样子啊。
哼,个子倒长得挺高,脸上却黑碜碜的。若半夜里瞧见了,都分不清脸在哪儿。这不吓人么?看那老大一双眼,冒着贼光。直勾勾地往缨姐姐身上瞅,缨姐姐居然没发觉似的,只顾和姜大姐说悄悄话。
这个卫小子,听说是缨姐姐早年助过的一个要饭的,现下在帮着打理生意。哼。那就是成天算计钱,一身铜臭的家伙喽!
卫浩歌在一边陪站着。感到身上冷嗖嗖的,一转头,正对上车中露出来的小少年的视线。
那小少年粉妆玉琢,玉面上嵌着一对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瞧着自己的目光却是深沉清冷如霜似雪,卫浩歌不由得一愣,这般小的少年,怎会有这般的神情?
他愣神的瞬间,小少年却忽然绽开笑容,直如冰雪初融,春风拂苏,仿佛方才的阴冷都是卫浩歌的幻觉一般。
“缨姐姐~”
清脆的呼唤声透着无比的亲昵,小少年就那般对着姜缨灿然一笑,虽然意思是催促,却全无急迫之感。
姜缨回头应了一声,笑着冲卫浩歌和姜大姐各自招一招手,转身上了车。
小少年带笑的目光也对上站在当地的两个人,微微点头示意,全然一派天真无邪善良友好之态。
见姜缨进了车内,小少年便抱了姜缨的腰,偷偷冲着卫浩歌做了个鬼脸。
我去!这小鬼!
卫浩歌牵了牵嘴角,真是鬼精鬼精的家伙啊。
为什么姜老大身边的人都是这般古怪的人咧?
一心感慨的卫浩歌完全没有想到,其实自己也算在古怪人的行列里头啊!
姜大姐挥着手,眼瞧着赵府的马车出了城门,再也看不见了,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娘子,莫要难过,日后等娃生了,我,我陪你去看小姨子。”
不知从什么地方又钻了出来的钟富赶紧拿了个帕子给姜大姐,那小心翼翼的劲头儿让卫浩歌瞧了就牙酸。
生娃?
果然,方才这姐俩说的便是这个吧?
这钟富可是被诊出了不孕不育的啊!
姜老大你这是化腐朽为神奇,妙手回春么?
卫浩歌摸摸鼻子,打着小算盘。
姜老大啊姜老大,有这般的好方子也不拿出来赚钱,这可是暴利啊暴利!
卫浩歌赶紧别了姜大姐夫妻俩,准备回府去筹备进省城的事,等他进了省城,一定要说服姜老大,把那秘方拿出来,到时候,哼哼…
赵家马车一路出城,此时刚过清晨,阳光明媚,暖风吹拂,外头鸟语花香,倒真是个适宜出游的好季节。
小赵希坐在姜缨身边,脸上的笑容似乎就没停过,一会指着窗外让姜缨看天上奇怪形状的云朵,一会儿路过一群羊又指给姜缨看,偶而还哼两句荒腔走板的曲子。
姜缨还当他是难得出门这才兴奋过头的,也不去管他,自己也揭了帘子看窗外的风景,这些年都住在赵府,这城外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二人都是自得其乐,忽然姜缨面色一变,赵希随即也身子微僵。
马蹄声如急雨,由远而近,就坠在赵家两辆车后头!
姜缨拉过赵希就要探头的身子,自己掀了帘子朝后看去。
但见三十骑人马,由后面赶上来,马上个个都是精壮锦衣大汉,腰间各悬刀剑,不过是几息的工夫,已经将赵家的两辆马车围了起来。
王丑姑就坐在姜缨他们这辆车的车前,一见危险,马上从车前跳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瞪着这些来势不善的大汉们,虽然对方人多,王丑姑却是面无惧色,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条粗如手臂的熟铜长棍。
赵家的跟车人和车夫早被这阵势惊得够呛,但看到王丑姑那有安全感的身形,又想到这里离阳平城才不过几里地,赵家又是官家,这伙人应该不至于是杀人劫财的…吧?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可是阳平城的赵府的车,我家老爷现在就在京城任着四品员外郎…保国公府都是我们赵府的亲眷!”
“保国公府…”
那些大汉们四顾相视,都是哈哈一笑。
其中一个大汉看似为首,利索地跳下马,就要朝赵希坐的这辆马车跟前凑过来,忽然呼的一道风声,那大汉急忙退后,却是王丑姑横棍当胸,面如表情地喝了一声,“退后,莫要前来!”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王丑姑一眼,瞧着王丑姑身形健壮,容貌丑陋,身着一身短打,若非前胸伟岸,还真看不出是个女子,且这娘们手上是有真工夫的,方才那一下,看似警告,带出来的风声刮得他脸颊生疼,这还是他躲闪得快呢。
若不是有要务在身,他还真想和这女爷们切磋切磋。
那大汉退了一步,双手抱拳道,“请贵府小主人出来说话。”
又见赵府上下家人都是警戒万分如临大敌,忙又加上了句,“我们不是歹人,正是与贵府有亲的保国公府里的家将。”
那边车上的高嬷嬷已是拉着石榴下了车,也赶紧到赵希这边来,听了那人的话,不由得满腹狐疑,抬眼朝这些人仔细瞧看,果然这里头有一两个人倒有些眼熟。
可,保国公的家将,兴师动众地来路上追堵赵家小少爷,这是个什么情况?
车帘掀开,露出赵希的侧脸,童音清脆,还带些微清冷,“我便是赵家的主子,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为首的家将瞧着这位赵家小主子,年纪虽不到十岁,说话倒是很沉稳,就是脸色惨白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骨太弱的缘故。而且正脸也不给一个,实在是有些骄傲了。
“赵小少爷,我是奉了我家老夫人之命,来接三小姐回府的。”
赵希面上血色全无,手里紧紧抓着旁边姜缨的手臂,姜缨自听到这些人来自云府就略放了心,虽然赵老夫人过世了,但云老夫人还是会顾念着表亲的情份,怎么也不可能会为难赵希这个表外孙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赵希却是如临大敌般的面色惨淡?
而且这云府家将说话也着实奇怪,这两辆车里的女子就高嬷嬷,自己,还有小丫头石榴,高嬷嬷的年纪也有四十来岁了,当不是什么三小姐,那,难不成小石榴居然是云府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不成?
而车边的高嬷嬷却是瞬间就想到了姜缨。
不由得朝车窗望了一眼,心下已是翻起惊涛骇浪。
难怪难怪,小少爷去过云府好几次,却从来也不让姜缨跟他一道,原来是怕被云府发现,可可,小少爷这么大点的人儿,赵府里无数大人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ps: 小希:我恨姓云的!!! 小卫:早就劝过你不要太得意!小缨:倒底是高嬷嬷还是石榴呢?这是个问题。。。 ps: 多谢海盗路飞的小粉红~
☆、八三呕血
赵希仿佛没听见那句话似的,目光茫然地直视着前方,半晌不动也不言。
姜缨担心地拍了拍赵希的手,心想,若是小石榴是云家的孩子,能回云家倒也好,不用再接着当下人了。
嗯,小石榴的娘从前是赵老夫人院里的丫头,那云家的老爷说不定是来拜访赵老夫人这个表姨时,看中了小石榴的娘,然后,天雷勾动地火,再然后就有了小石榴,小石榴的娘没去成云府,只得嫁了赵府的家生子,这云家的老爷不知怎地,突然良心发现,想起还有个女儿流落在亲戚家,这才派人来接小石榴回去认做三小姐的啊…
脑补出一整本大戏的姜缨正待看看小石榴的模样,看是否和当年那位温雅公子云松有几分相似,毕竟,那也是她的异母哥哥么,不想目光却是跟高嬷嬷对上,高嬷嬷的眼睛瞪得大得可怕,死死地瞅着自己,咦,自己?
姜缨忽然如受一击,脑子登时抽了。
我滴个神呀?
这所谓的三小姐不会是说本王吧?
只听那云家家将接着道,“赵小少爷,请让您身边这位姜二妮,跟着我们回去见老夫人吧?”
赵希的小身板坐得笔直,一动不动,眼睫却是微微颤抖着,姜缨觉得他的小手跟冰块一般,
当然了,姜缨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苍天在上啊,本王一点也不想当什么见鬼的云府里私生三小姐啊喂!
赵希缓缓转过头,瞧着姜缨,眼眸闪着晶莹,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一动,想要说什么,却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子直直地冲着姜缨倒了过来。
赵希失去意识之前看到姜缨面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还听到姜缨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在眼前昏暗一片的时候也没忘记紧紧地抓住一只手,好象那是溺在水中的落难者唯一一块救生的浮木…
赵希觉得胸口好象很烫,又好象堵着一块冰,身子轻飘飘地在虚无浩淼中游荡。
一阵狂风吹过,把他吹到遥远的地方,从云端朝下看,那是一片广袤的平原,沃野千里。向西有道山脉,山间郁郁葱葱,如道碧色屏嶂护佑着中央一座四方的城。
那城自高空看下去。好象是他玩过的百宝盒,盒中格子整齐,阡陌纵横,来往的人流车马,都和蚂蚁一般大小。
在城西头靠近外城的一座府第中。正房院落里的书房内,有两人在对话。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端正的眉目间带着几分忧色,正恭身对倚坐在榻上的老者回话。
那老者和男子面目都很熟悉,模样还有些相仿,一看便知是两父子。
正是中年的赵暄和老年的赵德化。
赵暄见房中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道,“父亲,前几日有人瞧见。似乎在西山的白云堂前见过二弟,二弟…作僧人打扮。”
赵德化眉头一跳,却是半晌无言,过得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骂道,“那孽障。由他去吧!死也好,活也罢,都不必再理会了。”
赵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却是忧虑道,“父亲,二弟离家不归,这二弟妹那边…”
赵德化摆摆手,“唉,白白害了人家的女儿,让你媳妇多照应些吧。”
反正不过是个破落人家的庶女,既已经嫁了进来,就当是多养个人吧,怎么也不差那一口饭。
赵暄应声而答,“是,儿子晓得。”
转过身去的面上却多了丝笑意。
呵呵,赵希,我那好二弟啊,你这刚娶的十七岁的小媳妇,当大哥的,会好好替你照顾的。
他一面走,一面按了按腰间的荷包,荷包里头有打成同心结的一缕青丝,带着女儿的余香,正是那好弟妹亲手剪了送与他这个大伯子的。
人都道他这当大哥的厚道,庶出小弟那般眠花宿柳走鸡斗狗,文武皆不成就反而沾了赌又好酒,可谓是五毒俱全,他这当大哥的还是尽力周全,为小弟在父亲面前遮掩,还张罗着给庶弟定了门正经亲事,虽门第不高,又是庶女,但人家女儿颜色生得好,又有孝顺的贤名,若小弟但凡是个有些良心的,也该收心改过才是,可这位荒唐小弟,居然成亲三天就离家出走,半年不归,传闻还到西山的寺庙里头剃了头做和尚,倒把个新婚的美娇娘生生的抛撇了。
如今外头,说起赵希来,谁不骂一声荒唐浪荡子?不为那小娇娘叹一声苦命?
又有谁知道,其实那小娇娘是自己这个当伯哥的先结识的,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为图长远,才定了与傻子赵希的婚事好变相进得赵府?
赵暄拿起腰间的荷包来,放在鼻下陶醉的轻嗅,面上的笑意渐渐加深,这种把旁人踩在脚底下的满足感,是非身在局中,不能体会啊…
飘在云端的赵希感到阵阵陌生的愤怒,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既然不当这里是家,那这府里的人是死是活是偷情是暧昧,又与自己何干?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赵希飘浮在风中,向西边的山脉飞去,那山腰间的一处浅洞之中,正躺着个麻衣芒鞋的和尚。
那和尚已经瘦成一把骨头,虽然是光着头,却是满脸乱糟糟的花白胡须,几乎看不清面目,他躺在一堆乱草之上,目光茫然,呼吸不稳,尽管看着如同垂暮老人,但赵希莫名地知道其实他才二十出头,此时此刻,就是不懂医术的人看了,也知道这和尚快要不行了。
赵希在半空中瞧着这和尚,越瞧越觉得恍然如梦,正苦思不解之际,一道莫名强大的吸力将飘浮的赵希吸了进去,那和尚躺着一动不动,却忽然睁开了一点眼帘,瞧着边上那个正温柔地跟自己说话的女子。
那女子穿一袭青布道袍,木簪挽发,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物,面目素净,带着些风霜之色,但那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是温暖而干净的。
赵希,也就是那和尚,他用目光在女子的眉眼轻轻地抚过,如同久别重逢的友人,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和恨不相逢早的懊恼。
他知道,这个女子,是大昭朝的名门云家的三小姐,身份是庶出,母亲身份成谜,相传是个得了主人青眼又短命的丫头。
这个女子应该今年二十五岁,本是闺中少妇年华正好的时候,像她这般大的贵女们,如今都是相夫教子,掌管自家的一方后院,过着一呼百诺,金尊玉贵的生活。
而这个女子,自从他得了重病欲死,就每天自山顶的白云堂下来照顾他,给他喂水吃食。
也许她是太寂寞了,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个看似垂死的老人是很好的倾诉对象。
她每天照看过他之后,会一点点说起自己的故事。
她原本是一个村姑。从小她爹就不喜她,她是大姐养大的,后来爹娶了继母,继母更是讨厌她们姐妹俩,将大姐嫁了个四十多岁的瘸子,将她卖到了一家姓赵的大户人家当丫头。
村姑先是进了赵家的小少爷院里,当个粗使丫头,结果有一天早上不知为什么小少爷跑了出来,跟村姑说了几句话,就被小少爷的奶娘打骂了一顿,找了个借口撵出了小少爷院子。
这下这小丫头只能到那些更苦更累的地方去,她被安排去了洗衣房,每天洗好多的衣服,手都冻坏了,留下了难以治愈的伤痕。
日子虽然苦,但是仍比在家里强多了,至少能吃顿饱饭。
谁也没想到,小丫头十一岁那年,突然,府里来了贵客,保国公府的云老太太,偶然间见到来送炭盆的小丫头,觉得似曾相识,就让云家的人去暗中查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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