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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第6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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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说师弟与师兄是平辈,见面是无需行下跪礼的。一是爷爷nǎinǎi今生的一切苦难,其起缘是师弟宋毓轩的一时冲动;二是从前做古玩珠宝玉器这行,需要丰富的文史知识。拜师学艺不像其他行业,是要经过严格的经集史子学习,对忠孝礼义廉耻信最是看重。大家从小说电视里看到的这一行的尔虞我诈,当然也不假。但那是行业风气,做这行买卖或捡漏或淘宝确实是这样。但这并不是说正规从事这个行业的个人没有cāo守,恰恰相反这个古玩行业要求的个人cāo守非常严格。简单的说任何一个行业从业人员没有个规矩,这个行业绝对兴旺不起来。

    姐姐、姐夫的苦难是宋毓轩造成的,这是他一生最大的心病最大的愧疚,传统的道德价值观让这心病rì夜煎熬着他五十多年。这一下见到姐夫,情不自禁当场跪倒,也就可以理解了。

    可是大街上行人不清楚情况,见一个衣冠楚楚的老人从一辆豪华轿车上下来,突然跪倒在一个修鞋的老头身边。这还不算,后面跟着的两个中年人两个青年人也跟着跪下。人们好奇和爱看热闹的天xìng充分激起来了,也不顾大太阳晒得脑门冒烟,围观,围观,这可是千载难遇奇事,可不能错过了。

    爷爷疑惑地看着眼前跪着的老头,依稀记起了当年的面貌,问道:“你是毓轩?”宋毓轩膝行两步,抱着爷爷双腿大哭:“是我,师兄,姐夫,我,我找得你们好苦啊——”

    爷爷也老泪纵横,一手摸着宋毓轩的头一手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也许他们小时候就是这样吧?

    爷爷抬头看了看围观的群众,对还在哭的宋毓轩说:“好了,我们回家吧,啊。别让人看了笑话。”又对其他跪着的人说:“孩子们也起来吧,跟我回家。”

    爷爷带领一帮人刚刚到楼下,就遇见秋生捧着饭盒准备去送饭。这下饭不用送了,又跟着爷爷回家。

    张家这下可热闹了,又是龙灯又是会的,

    宋毓轩进屋谁也不看,直接到姐姐房间,大叫一声:“姐——。”扑倒在姐姐身上。半个世纪的内疚半个世纪牵挂,带着父亲临终的嘱咐,七十多岁的老人泣不成声。

    nǎinǎi也是一手摸着宋毓轩的头一手拍着他的背,可能真的是小时候大家都这样对待小弟弟。

    nǎinǎi流着泪说:“原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们了,好,好,好。老天保佑让我又见到你了。真好,真好。然儿,秋儿,过来,见见你们的舅爷爷。”

    秋然姐弟俩恭恭敬敬地叫:“舅爷爷好!”宋毓轩见过俩孩子,连说三声好:“好好好,孙女漂亮,孙子jīng神。好!拿来!”最后一声拿来是对旁边一中年男子说的。

    中年男子先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个檀香木的首饰盒,递给宋毓轩。宋毓轩再递给秋然。中年男子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木匣子递给宋毓轩,宋毓轩再递给秋生。宋毓轩说:“这是给你们俩的见面礼,可以打开看看。”

    秋然打开首饰盒吓一跳。里面是一只公主冠一对碧绿的翡翠玉镯一只钻戒一只红宝石项链及一对耳坠。那公主冠正中是一颗起码二十克拉的红宝石,四边镶满不知多少钻石。那翡翠玉镯绿油油水汪汪真正老坑玻璃种。

    舅爷爷给的见面礼是不能拒绝的,可这太贵重了。nǎinǎi却笑着说:“然儿啦,收下吧。你外曾祖是开珠宝行的,有这些东西也不算太过奇怪。”

    秋生的是一把佩剑,刚从剑鞘里拔出来就感觉寒气逼人。宋毓轩说:“这据说是抗倭名将戚继光的佩剑,但是目前有争论。经碳十四测定已有五百多年历史,海外的中华武术家们一致认为这剑一定有来历,至于什么来历没人能说出来反正是它有灵xìng。这里有收藏证书,可以带它旅行乘飞机。”

    宋毓轩又给大家介绍他大儿子,就是拿见面礼的中年男子,小儿子是站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那位。

    秋然姐弟赶紧叫:“大表舅好!小表舅好!”两个表舅自然也有见面礼,这就不用多说。

    秋然对秋生小声说:“赶紧去饭店订酒席,做饭已经来不及。”

    秋生答应一声就准备出去,一直不出声的小表舅说话了:“秋生,我已经叫人订了,别急。让他们多说会话。”

    秋生佩服这小表舅,看似不言不语,做事却滴水不漏。姐姐这么小声说话,他都能听见。说明他虽然不说话,却一直在留意观察周围一切。

    nǎinǎi房间里是相逢的激动与喜悦,互相诉说离别的遭遇苦难和思念亲人的痛苦。外面梁司琪在秋然房间,其他人在客厅。梁老拉着爷爷的手说:“老哥哥哇,我梁某对不住你。是我治家不严,给你添麻烦了。”

    爷爷说:“老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秋然这孩子多好啊,她给了我们俩口子多少欢乐,没有秋然姐弟俩,那我们老俩口就清苦了。”这俩老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梁司剑也进了秋然房间和姐姐说话,把梁老太一人撇在一边没人搭理。

    秋然把见面礼包括秋生的拿回房间。梁司琪看了首饰惊呆了,这这这,这得值多少钱?她也是苦出身,从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全套首饰,只是首饰盒恐怕就得值不少钱。

    梁司剑拿着那把佩剑,沉甸甸的。抽出来立即一股逼人寒气,知道这是宝剑。再一看匣子里的收藏证书、鉴定证书、拍卖行证书,没说的货真价实。梁司剑会英语,上面的货币符号是美元。五十五万美元。天啦,五百多万人民币啊。那时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是十比一左右。

    梁司剑拉住秋然问:“这一把剑就是五百多万,你这首饰得多少钱啊?”秋然说:“不知道。舅爷爷说了,外曾祖开了两家公司,都不大。做不大的原因就是,曾祖有一点钱就搜集流落海外的中国古董了。这剑是在拍卖行与别人争到手的。我这首饰真不知道值多少钱,nǎinǎi说她家就是开珠宝行的,有这东西不稀奇。”

    梁老太也好奇的跑进来。是毕竟是资本家小姐出身,她是识货的。梁老太对佩剑兴趣不大,看着秋然的首饰倒吸一口气。不说公主冠,好吧,其他也不说,就说翡翠镯子就让她眼红。她有一个戒指,翡翠戒面,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果绿玻璃种,她一直当宝收藏着。可是与这镯子比,无论种水sè哪点也比不上。

    秋然打开她的小箱子,准备把东西都放进去。露出里面的另一付镯子和玉佩,梁老太眼睛一瞥,这小丫头真是小富婆耶。不算今天得到的首饰,就是箱子里的镯子玉佩也值不老少的钱。以前一直以为这是个穷人家,看来是真人不露像啊。

    梁司剑知道他妈德xìng,见他妈对剑不感兴趣,就说:“妈,别小看那把剑,值五百多万呢!”

    “啊?就一把那么小的剑值五百万?”梁老太不信,打死也不信。秋然锁好箱子出去了,端茶倒水的她现在忙的很,没时间与这老太太磨牙。既然她不认秋然外孙女,秋然心里也只好叫她老太太。

    秋然即使生气也不给脸sè给人看,梁老太没发觉秋然懒得理她。梁老太其实猜到那剑可能是古董,但她就不愿承认。梁司琪姐弟俩也懒得理她,随她一人嘀嘀咕咕。

    秋生背着nǎinǎi和大家一起出去吃饭,秋然进来喊:“妈,舅舅,还有梁nǎinǎi请吃饭去。”

    梁老太不认这个外孙女,秋然喊她梁nǎinǎi她也无话可说。不然喊你什么?喊外婆你不答应,哼一声也不礼貌。梁老太从没吃过这种瘪,可又无可奈何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第三十七章 外公外婆舅舅
    梁司剑有点着慌,已经半夜了爸妈都不在家,到底出什么事了?赶紧打电话给姐姐问问情况,姐姐也不在家,姐夫李会元接的电话。

    李会元跟岳父母发火是发火,还不敢骂人。但对着小舅子就没那么好了,开口就大骂。正在火头上说话当然不好听:“妈的,你们梁家人搞什么鬼明堂,你姐姐十八年前偷人养汉,居然拿来骗人。**的还书香门第,还,还诗礼传家。我cāo,整个一骗子世家。装的倒周吴郑王,其实是男盗女娼。”

    梁司剑也不怕李会元,向来都不怕。尽管他母亲以为他的进步是因为有李会元这样的靠山,可他认为是自己实干出来的,供电局是省直管跟地方zhèng ;fǔ没关系。听到李会元这样骂他全家,登时也跳脚对骂:“李会元,老子告诉你,**嘴里放干净点,你家才男盗女娼。”

    李会朝知道这小舅子平时就不大鸟他,经常说梁司琪是老妈的逼迫,否则根本不会嫁他,梁司琪太委屈了。李会元怒急反笑:“嘿嘿,你自己过来看看,你姐姐亲笔写的招供在这儿。我知道你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过来过来,过来看看荡妇的自白。”

    “李会元,我**!你对我姐干什么了,啊?你肯定打她了。要不然哪会有什么招供?老子告诉你,你要动了我姐一个指头,老子非杀了你不可!”梁司剑着急了,姐姐那么个柔柔弱弱的人,能经受得住几下打?李会朝可是当过兵的人,下手特狠。

    李会朝也不说他今天根本没见着梁司琪,还是神经质地说:“嘿嘿嘿,你姐也就一坨臭屎,也值得我打?哈哈哈哈,你要杀我?来啊,来杀我吧!哈哈哈哈哈哈,你姐姐已仓皇逃窜,你爸妈星夜追萧何跟后面去了。知道逃哪儿吗?逃她私生女那儿去了,麒林市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区。我都告诉你了,赶紧过来杀我,杀完了一家人抱头痛哭去吧。为你们一家人丑行败露臭名远扬痛哭去吧。哈哈哈哈——”

    要不怎么说相打无好拳,相骂无好言呢。双方在电话里互相攻击,极尽伤害对方之能事。李会元反正是一个人在家没人管,他们装有空调门窗紧闭也打扰不了别人,所以痛痛快快骂人。这时如果有人捅他一刀,他可能会觉得痛快。这时哪顾得着什么大市长风度,是男人遇上这事都受不了。

    梁司剑就不行了,正拼命地和李会元干架呢,老婆打了他几巴掌都没发觉。老婆一生气,兜头一瓶凉白开把他浇成落汤鸡。梁司剑大怒,一肚子鬼火正要发作,老婆指着他鼻子大吼:“你跟李会元较个什么劲,还不快去找你爸妈,还有你姐!”梁司剑怒火攻心,正犯着糊涂。被老婆这么一吼,冷静下来:“是的啊,得先找爸妈,跟一粗人不值得生气。可,可上哪儿找啊?”

    “李会朝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在麒林市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快去啊!爸妈那么大年纪了,别再出个什么事后悔就晚了。”吵架嘛,声音当然要吼到最大。女人总要比男人心细,李会元在电话里说的地址,被梁司剑老婆听的清清楚楚。

    供电局是有钱单位,副职都配了车。梁司剑找司机要过车钥匙,亲自开车往麒林赶。他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让司机跟他一道去。

    这样,梁家一家人先后从姚河出发连夜往麒林赶。

    梁司琪先到,坐火车一夜没睡,这会想睡又睡不着,坐那儿发呆胡思乱想。不多时梁老太来了,见到梁司琪劈头盖脸一顿大骂。什么抛弃丈夫是为不忠,遗弃儿子是为不仁,未婚先孕是为无耻,不听父母是为不孝。反正梁司琪在她嘴里就是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坏女人。就该自行了断以谢天下。

    爷爷是照例出去摆修鞋摊了,俩孩子不在家。nǎinǎi躺床上听了梁老太骂秋然妈的话不住的绉眉头,哪有做妈的这样骂女儿的?可这是别人家务事,她也不便插嘴。

    梁司剑虽然出来的最晚,但他车开的快,憋着一肚子火开车不要命。幸亏那时路上车少,幸亏是深夜没有行人。在将近麒林市时因为不认识路,车速才慢下来。不知道他爸坐的是什么车,超过了都不知道。他是差不多和梁老太前后脚到达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可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连打听都不知如何开口。

    梁司剑正着急时,刚好见到一辆姚河牌照的皇冠车停在小区外不远处,立即就想到可能是送爸妈来的,否则那有这样巧的?赶紧上前一看,车里没人。再一看旁边是一家早餐店,知道车主可能在里面吃早点,进去一问果然是这样。

    梁老太知道这儿,但十几年前这儿是平房,现在改建成了楼房。这没关系,梁老太知道外孙女叫秋然。虽然不知道外孙女姓方,还是姓梁姓张,但秋然的大名在这儿是家喻户晓,随便问一个人,这人不仅知道还热情的要为她带路。

    梁老太虽然自私虚荣心重,但为人还是很大气的。她知道今天可能回不去,不能耽误人家司机。买了一条烟谢谢人家,又买好早点请司机慢慢吃,请司机吃完就可以自行回去不用等她。然后才跟随着人到秋然家,带路的人把秋然夸得像支花,她也充耳不闻。

    梁司剑到的时候,梁老太第一段骂人的话结束。那是站在道德正义的制高点,先把女儿骂成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再说。现在正进行的是第二段,从父母养育之恩开始,到做姐姐的应当为弟弟考虑。

    你弟弟现在才副处级,一定要在四十岁前进入正处。那样才能在下一步争取升副厅,只有到了厅级才叫做官。牺牲你一个,幸福全家人。再说你也没牺牲,当市长夫人多风光啊。啊!有多少女人眼红你的位置,你知道吗?啊!一个小丫头丢了不就丢了,有什么了不起?

    梁老太不仅私心,虚荣心重,而且还重男轻女。

    梁司剑听到这儿实在听不下去了,推门进去。梁老太刚才满腔怒火进门就开骂,忘了关门。梁司剑进门也不说别的,开口就冲着老妈说:“妈,照您刚才这么说,我好不容易混上的副局长,还是您卖我姐的收入?”这话说的实在难听,但他从昨晚到现在憋的火那是大了去了。他老妈刚才说的话,是他最忌讳最恨的。我累死累活没rì没夜的干工作,临了临了还被认为是靠姐夫才升上去,那这人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梁老太被儿子的话惹火了,指着梁司剑骂道:“畜牲!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还有怎么叫卖你姐?”

    “您自己没关好门能怪着别人偷听?”梁司剑见到姐姐在流泪心里登时一痛,一字一顿的说:“哦,还不止我姐,还有,我那可怜的,苦命的,从没见过面的,外甥女!”

    梁老太跺脚大骂,骂的什么梁司剑也不听,自顾自的说下去:“毁了姐姐的幸福,毁掉孩子的骨肉亲情,就为了我的什么副处级。哦,还有以后上升的途径。妈,我本来不想当官的,我想留校进研究所,我想像爸爸那样做学问。是您安排我进机关,说这样有前途这样才是最好。我听您的,可我不知道您是用毁我姐母女的一切,来换我的前途。可要这样的前途干什么?我梁司剑不当官就没饭吃吗?早知道您是这样的安排,我梁司剑宁愿去跳河也不会接受!”

    这时梁老也进来了。梁老找门很顺利。小区的人见一早就有两辆姚河牌照的车来找秋然,这一辆也是姚河牌照,肯定也是找秋然的就有人主动将梁老带来。

    梁老听到了儿子最后说的话,拍拍儿子肩膀,对老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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