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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异闻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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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可想来想去,我都觉得老梁印的那些黄符,绝对比我这个残疾人印的清晰多了,要非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上次是我动手印的,老梁一直帮我按着卫生纸,而这次是老梁自己印的。
难道只有我印的符才管用?莫不是那天我狗肉吃多了?
第八章 厉鬼现身
我不着调的想着,又摇了摇头,觉得也有可能是鬼本身的问题,也就是说就算是我印的符,也很有可能是无效的。
就像那黄大夫说的,鬼有强有弱,虽然这个女鬼不是什么厉鬼,但那水塘子里的东西可是害过很多条人命了,那不就是厉鬼了吗?
那女鬼也许是受到了水塘子里厉鬼的影响,我和老梁又不是专业的阴阳先生,就一普通人印的符,所以当然不管用了。
而且,拖走女鬼那东西躲在水塘子里,这符纸是不能沾水的,想去根儿就得把水塘子里的东西引出来,我是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在作死,好几次想放弃,可一想起老梁那猥琐的傻样儿,也只能赌一把了。
因为我不是左撇子,所以那天裁纸就裁了半天,没有老梁帮我扶着黄纸,我一只手印出来的符也歪歪扭扭的,怎么看都不能用。
就这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折腾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也没印出几张能用的,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只能挑了几张还算完整的去村儿西水塘子那儿蹲着去了。
想在老梁作死之前拦住他,实在不行就我俩一块儿作,反正我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没人惦记。
那天我拿着符印和符纸蹲在草窝儿里,想着一会儿看到老梁怎么收拾他,可一直等到后半夜,也没见老梁的影儿,这我就纳闷儿了,难道老梁根本就没想帮那个女鬼?那他滚哪儿去了?
就在我心里打鼓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边儿好像多了一个人。
自从我蹲到这水塘子边儿上,我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但是,除了蛐蛐儿和蛤蟆的叫声,我是啥都没听到啊,这身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我能不胆儿颤么?
当时天黑,可月光还是有的,我觉得不对劲儿,就扭头朝身边看了一眼,只见在距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蹲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穿着破棉衣棉裤,披头散发的也正扭头看着我,那张满是泥巴的老脸上,一双空洞洞的眼眶看着我,这他娘的咋这眼熟呢?
我一口气吸进肚子,愣是没敢吐出来,而是装作没看见,又把脸慢慢的扭向了水塘子的方向,身边儿蹲着个鬼,这让我的心里不禁直突突啊。
这鬼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回村儿那天在我家就见过一回,后来我和老梁还想拿她当小白鼠来着,可她咋跑这儿来了?
就在这时,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处理了这老太太,水塘子对面儿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老梁那竹竿儿一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水塘子的对面儿。
我一看这孙子来了,就把那老太太的事儿给忘了,往前一蹿就想起身阻止老梁,可我没蹿出去,因为身边儿那老太太突然用手按住了我肩膀,当时就给我冰的一哆嗦,直接坐地上了。
我惊诧的瞅那老太太,那老太太摇了摇头,没出声,然后用那双空洞洞的眼眶看向了水塘子的对面儿,这时候老梁已经在腰上栓了绳子,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固定到了不远处的老槐树上。
这他娘的不是神经病么?大半夜的栓根绳儿潜水去救一个鬼?老梁这脑子是勾芡了还是咋的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对面的老梁已经一个猛子直接扎水塘子里了,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我无法相信的瞪着水面,只能听到对面那捆绳子被拖动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想站起身过去把老梁拖上来,但身边儿那老太太按着我肩膀的手始终没拿下来,其实我完全可以扔掉手里的符印,断绝自己和这老太太的触感,也可以抬手拍她一纸符,灭了这老鬼,但当时我什么都没做。
不为别的,就为这老太太也和我一样,紧张兮兮的看着水面儿,她的身体甚至比我颤抖的还厉害。
这鬼,活着的时候它也是人啊,人分三六九等,有善恶好坏,鬼也分尊卑贵贱,有吉凶慈煞。
当时我身边儿那老太太虽然长得渗人了点儿,但看那意思不是什么恶鬼,而且之前有了刘家媳妇的鬼魂做前车之鉴,我是知道的,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坏的,也不是所有的鬼都会害人性命。
所以我就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没有立刻把老梁拖上来,反而是和那老太太一起蹲着没动,静悄悄的盯着水面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越来越焦躁不安,大概在三四分钟的时候,老梁猛地蹿出了水面儿,然后快速的朝我这边儿游了过来。
我一看这小子没事儿,心里顿时就踏实了,可老梁刚游到岸边就猛地沉了下去。
清澈的水面顿时变得浑浊了,老梁在水塘子的边缘处挣扎着,一沉一浮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老梁!”我惊叫了一声,把符印和符纸塞到口袋里就立刻冲了过去,将左手伸向了老梁。
老梁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但他没拽我的手,而是用力的扒住了岸边的一块石头,拼命的往上爬着,咬牙切齿的使着劲问我,“你印符了没?”
我当时就明白他那意思了,立刻手忙脚乱的把那几张印好的黄符掏出来给他看,说,“印了印了,你他妈先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老梁还是没让我拉他,就玩儿命似的扒着那块石头,大吼一声,弓起了后背,一步一步的踩着泥巴爬上岸,说,“别忘了是反着贴的!”
当时我手上没拿着符印,就看到在老梁的两只脚踝上缠着一大团黑气,这黑气和我平时见的不一样,浓的仿佛已经有了实体一般。
那黑气有一半被老梁拖出了水面,另一半还泡在水里,即使老梁上了岸,那东西也还在继续往回拖,我一看事不宜迟,立刻俯身把其中一张符按到了那黑影的脑袋上。
可我手接触到那黑影的时候,一下就穿过去了,当时我吓了一哆嗦,可眼看着老梁又要被拖进水里了,也容不得我犹豫,直接抽出挎在脖子上的右手掏出了符印,同时用左手再次将那张符拍向了鬼影的脑袋。
那一瞬间,这鬼影在我眼中就显出了原形,披头散发的,惨白的脸上布满了青紫色的血管,那双瞪的几乎快要掉下来的眼珠子根本就没有瞳孔,一张涂的血红的嘴大张着,正用双手抓着老梁的脚踝往水里拖。
是个女鬼,却不是那刘家的媳妇,这鬼穿着一件红色的碎花小棉袄,看这打扮是死了有些年头儿了,乍一看确实是把我吓的不轻,但老梁还在她手里呢,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把那张符贴到了女鬼脸上。
当时那女鬼就不见了,老梁躺在水塘子边儿上喘着粗气,说,“乐子,你猜我在水里找着啥了?”
我一听这小子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还有心情跟这儿唠嗑,顿时就来气了,问他,“找着啥了?还能找着啥?不就是找死呢吗!”
老梁却认真的皱眉说道,“你还记得咱村儿那老水井不?就姓黄那老头子摆平的那口,之前我就觉得是在这块儿,没想到就在水塘子底下,那天我没找到那女人的尸体,八成就是给井里的东西拖走了。”
听老梁说的邪乎,我不禁抖了一下,让他先离开这儿再说,就在我想扶老梁起来的时候,那水塘子的中心突然翻起了气泡。
我惊恐的看着一股浓郁的黑气从水下翻到了水上,又在水面上显出了那女鬼的样子,说实话,我当时跪下喊妈的心都有了,这咋没完没了的?
红色的碎花小棉袄,厚厚的黑棉裤,脚上踩着一双巴掌大小的绣花小棉鞋,它这身儿打扮我看着倒是挺眼熟的,要不是它这脸上实在太狰狞,就这身行头儿放到三四十年代那会儿的农村,那也是潮流顶端的人物了。
老梁也愣住了,疑惑的问我,“那鬼没死?”
“阿,没死。”我简单的回了一句,两条腿已经不听话的抖上了。
“不是,它咋没死啊?”老梁爬起来紧张的问了一句。
“你问谁呐?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啊?”我同样紧张的看着那个女鬼,吓的说话都变调儿了。
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蹲我后边儿那老太太突然无声无息的飘过来,用空洞洞的眼眶看着那女鬼,麻木且有点儿抱怨的说了一句,“我的。”
我回头看了那惊悚的老太太一眼,心说祖宗您就别搁这儿添乱了行不?
而老梁似乎这才注意到我身后还有个黑影儿,小声问我,“你又撞鬼了?”
“我撞你大爷啊,要不是你小子作死,老子至于跟这儿见鬼么?”我低声咒骂了一句,老梁似乎也是觉得理亏,就没再说啥,我这才转而看向水面的那个女鬼,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哆嗦着解释,“我俩不是有意打扰您潜水的,这就走了,回头一定给您多烧纸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
我话还没说完,站水面儿上那女鬼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打鸣儿的公鸡给人掐了脖子一样,这个刺耳就别提了,听得我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九章 奶奶
当时我就有种凉蹄子的感觉啊,明显呐,这鬼和我俩之前见过那些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今儿恐怕我俩是要死这儿了。
老梁明显也害怕了,站我身边儿,身体有些止不住的打摆子,拽着我胳膊小声说,“你还跟她费啥话呀?这鬼都老油条了,咱还是跑吧!”
我瞪了老梁一眼,心说跑?你他娘现在知道跑了?早干嘛去了?
这时候,那女鬼说话了,她用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瞪着我俩,掐着个嗓子慢悠悠的说,“刚才打我身上那符,是哪儿来的呀?”
还真别说,这鬼和鬼是真不一样,眼前这位姐姐,她还真就端的起那个范儿,让人一听一看就觉得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这种成了形还冒黑气的女鬼显然比我之前遇到那老女人厉害多了,一言一行之间就已经透露出了一种死亡的气息,那种恐惧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
我和老梁紧挨着,听那女鬼说话,我俩都快抱一块儿了。
这女鬼问那符是哪儿来的,八成是为刚才那一符纸记仇了,这要是让她知道那是我整出来的,她还不得立刻废了我啊?
老梁自然是没出声儿了,我想了想,这才谄媚的说,“那是西沟门儿一老杂毛儿给我的,说是拍身上可以延年益寿,所以我这不拿着孝敬姐姐您了么?”
听我说完,那女鬼的身体周围顿时笼罩了一层黑气,衬托的这鬼更加阴森了,只听她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黄瞻还活着?”
我一琢磨,这女鬼是老井里出来的,二十多年前黄先生又封过那口井,想到她说的那黄瞻八成就是黄先生了,便立刻顺着那女鬼的意思点了点头,说,“活着,活着呢!”
我是真不知道这女鬼跟黄瞻那个老杂毛儿有多大的仇啊,当时听我说黄先生还活着,那女鬼顿时就恼了,身体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嘴里也咬牙切齿的说着,“死,你们都要死,都死!”
我和老梁顿时就是一哆嗦啊,同时不自觉的退了好几步,旁边儿那惊悚的老太太好像也很害怕,就往我俩身后躲了躲。
我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心说,你说你一鬼往哪儿躲呢?我俩这身板儿又挡得住啥?就我和老梁这几斤肉,完全不够那女鬼塞牙缝儿的啊!
就这会儿功夫,那女鬼已经朝我和老梁扑过来了,那鬼有一双灰白的手,惨白的指甲细长细长的,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双手就到我和老梁的脖子根儿了。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当时吓的都快厥过去了,不过说真的,要是真厥过去了倒也死个痛快的,可当时偏偏就背不过这口气去,人嘛,活着就得挣扎,和我那时的情况一样。
眼看着那女鬼的指甲要戳进我俩脖子了,老梁那个没出息的突然抱脑袋蹲地上了,我也没管他,抬手就把手里的符纸拍到了女鬼的胳膊上,同时把右手的符印捅进了女鬼的胸口。
其实刚才我就看出来了,符纸对那女鬼不是不管用,不然她也不会问我那符是哪儿来的,而且我说是黄先生给我的,她还信了,这说明第一次贴她脑门儿上的那符纸是管用的。
果然,那女鬼的右手被符纸化成了一团黑气,而且伴随着符印捅进她的胸口,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嚎,我见得手了,就立刻将手中的另一张符纸拍向了女鬼的脸。
只是这次符纸在距离那女鬼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停住了,因为她用左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只灰白冰冷的鬼手像是铁钳一样,死死的钳着我的左手腕,仿佛要给我掐断了一般。
那个女鬼和我面对面站着,发出了阴冷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被她掐着的左手和受伤的右手都很疼,但如果这个时候放弃,就真的只能死了。
所以当时我一咬牙,忍着右手的剧痛,将那枚符印在女鬼的胸口又推进了几分,女鬼阴森的笑声瞬间哽住了,转而低头看向了插在她胸口的东西。
我觉得我当时疯了,是绝地反击之后的疯狂,也不管自己右手的伤口有没有崩开,只是一味的撵动着手里的符印,恨不得将那个女鬼碾碎。
我想活,她就得消失。
终于,那女鬼松开了我的左手,她血红的嘴里,苍白的瞳孔里,就连鼻子和耳朵里都冒出了大量的黑气,这些黑气都散了,但因为惯性的原因我左手那张符还是贴到了女鬼的脸上。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一般,顿时就没知觉了。
之后我感觉有人掐我的人中,就睁开眼看了看,我觉得我那时候好像看到了我奶奶,她穿着破棉衣棉裤,却抱着一件红色的碎花小棉袄,表情麻木且有些抱怨的说‘我的’。
眼皮沉的厉害,我再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雪花飘飘的冬天,大年三十,我和大哥跟在老爸身后,提着纸钱来到了老于家的坟地,今天是祭坟的日子,给去世的奶奶送衣添钱。
将叠放整齐的纸钱一一散开,老爸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件红色的碎花小棉袄,还有一条黑色的小棉裤,和一双绣花小棉鞋,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纸做的,里面夹着柔软的棉花,看上去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看着老爸把那三件儿东西摆好,觉得有些好笑,就嘀咕了一句,这身行头儿放到三四十年代那会儿给大姑娘穿还行,这给我奶奶,她一老太太能穿么?
这时,一只老手伸过来,捡起了那件碎花小棉袄,同时就在我身边一个麻木且有些抱怨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的。”
我莫名其妙的扭头一看,一张满是泥巴的老脸上,一双空洞洞的眼眶正看着我……
“奶奶!”
猛地惊醒,我满身大汗的喘着粗气,左右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地方,不是我家,不是老梁家,也不是窑洞,整洁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子难闻的消毒水味儿,让我不禁皱了皱鼻子。
这时老梁推门进屋,问了一句,“醒了?”
回过神,我又想起了梦里奶奶落魄的模样,顿时鼻子一酸,眼圈儿也不争气的红了。
后来听老梁说,那天我把符贴到女鬼脸上之后就昏过去了,他掐我人中掐了半天,见我迷迷糊糊的没醒也没死,就给我送西沟门儿黄大夫这儿来了。
老梁说我睡了三天,老大的黑眼圈儿挂在脸上,整个人都蜡黄蜡黄的,给他吓坏了,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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