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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异闻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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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先生一听,回头瞪了我一眼,反感的皱了皱眉,说,“那也是你贪得无厌,一定是从鬼魂手里得到了什么东西,不然一个孤魂野鬼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你做夫妻。”
听他这话,怒气之中带着嫌弃,我就纳闷儿了,和我做夫妻咋了?但也没较这个真儿,只是接过话茬对黄先生说,“我也没得着啥东西啊,就两张一百块的冥币。”
“两张冥币……你就把自己送给鬼了?”当时看黄先生那表情,似乎是也有点儿懵逼了。
我一看,合着这老头子也不是未卜先知,就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黄先生听我说完,就问我,给我冥币那人长啥样儿,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了,问梁子,梁子也不记得了,我俩只记得那人小个儿不高,南方口音。
当时这黄先生就不说话了,只是闷声在前边儿走着,似乎是在想事情。
我俩跟着沉默不语的黄先生到了村子西边儿,几乎就是出村了,这地方有个篱笆小院儿,爬满了牵牛花,院子里三间砖瓦房收拾的很整洁,这里似乎就是黄先生的家了。
屋子里黑着灯,这老头儿应该是自己住,只不过,他这院子里不种瓜,不种豆,却堆着几个土堆儿,用石头围着,怎么看都像是坟地。
我和老梁一看这地方有点儿邪性,彼此瞅瞅,就站在了门口,没敢进去。
那黄先生自顾自的推开篱笆门,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说如果我俩还不想死,最好是到院子里过夜。当时我和老梁一听,顿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看了看黑漆漆的身后,也就提心吊胆的跟在黄先生身后进了院子。
第三章 守坟
墨绿色的喇叭藤一根儿缠着一根儿,一撮儿缠着一撮儿,爬满了小院儿一人高的篱笆墙,让人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我和老梁进了院子之后就站住了,因为那黄先生没进屋,只是掸掸衣服坐在了一个土堆儿下的石头上。
这院子里没开灯,又是在村边儿上,那黄先生呢?穿着一件盘扣小白褂儿,下身是条黑色的凉裤,这么映着月光坐在坟头儿一样的土堆儿旁,倒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啊!我是生怕他再给我来一句‘我到家了’。
想想,我上一次见这老头儿还是在几年前,这人不会早就死了吧?可刚才我们聊着,挺像人的啊?
就在我俩站门口附近,不敢再往里走的时候,那黄先生开口说话了,他说只要我俩守在这院子里三天,不进不出,他就想办法帮忙,否则免谈。
不进不出,自然是不能进屋,不能出门了,不过他让我俩守这院子里干啥?我和老梁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那几个疑似坟头儿的土包,我心里打鼓的咽了口唾沫问他,“黄先生,受累问一句,这是……?”
“是坟。”这姓黄的老杂毛儿说话倒是直接,一点儿也不遮掩,见我和老梁都是打了个哆嗦,这黄先生却起身朝那三间小砖房走了过去,丢下一句,“是走是留,随便。”
等黄先生进屋,关了门,老梁这才问我,“乐子,咱是走还是留啊?这地儿看着有点儿阴啊!”
我也觉得阴森森的,农村长大的,坟地见多了,可这守着坟地过夜,我也是头一回,不过,好不容易找到这老杂毛儿,我两条胳膊都差点儿搞废了,人也差点儿死了,就这么回去,我还真不甘心。
见我没说话,老梁那孙子悄蔫儿的转身又想溜,我一把揪住了他的黑背心儿,问老梁,“你没听到那老杂毛儿说让‘咱俩’在这院子里守三天啊?”
老梁撇了撇嘴,嘀咕着,“我又没撞鬼,为啥要跟你一起受这份儿罪?”
这小子嘴上抱怨,倒也没真走。
我俩一宿没睡,就蹲篱笆墙下一边儿打蚊子,一边儿抽烟,连饿带吓的撑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黄先生就出门了,我和老梁昨个儿一天没吃饭,就啃了俩面包,这饿了一宿了,原本寻思着早上跟那老杂毛儿要点儿吃的。
可谁知我俩跟他说话,他根本就不搭理我们,直接拿我俩当透明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还用个铁链子锁了篱笆门。
看着姓黄的老杂毛儿走远,我和老梁都傻住了,老梁说,“这不对啊?他这属于非法监禁啊,不会是想对咱俩做啥变态的事儿吧?”
“监禁?你见过用篱笆墙监禁的吗?”
我无语的扫了老梁一眼,只好又蹲篱笆墙下眯着去了,这一眯就是三天,姓黄那老杂毛儿一直没回来,老梁怀疑他是不是死外边儿了,我却怀疑他是不是忘了我俩得吃饭了?
那我和老梁也是大活人啊,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这是要给我俩饿死还是咋滴啊?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我俩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活人要是让尿憋死,那我俩也白活了,原本想着反正老头子不在,我俩翻出去找点儿吃的再回来,他也不能知道。
可就在我骑着老梁脖子,正想翻墙出去时,一个让我浑身骨头疼的声音从道口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是狗叫声。
当时我就一个哆嗦,差点儿摔下去,往村儿口一看,确实是那晚咬我的大狼狗,正往篱笆墙这边儿跑呢,在它身后还有一个光膀子的大胡子,手里拿着小臂粗细的木棍追着,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要打死那条狗。
我一看,也不着急翻墙出去了,开玩笑,我这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拆呢,出去再喂狗?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那条大狼狗跑到黄先生这篱笆墙附近的时候,就被那大胡子一飞棍,来了个当头棒喝,直接倒地上弹弦子了。
老梁扛着我,我看的这个乐呵,那大胡子跑的气喘吁吁的,过来拖住那条狗的后腿就要走,我就问那大胡子,这狗是你的?
大胡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是啊!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就是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怎么说也是一条命。问那大胡子这狗卖不卖?
那人一听,直接问我,打算出多少钱?
就这样,那天我用老梁的一百八十块钱买了那条差点儿咬死我的大狼狗。
大胡子拿了钱,隔着篱笆墙直接把那狗扔到了院子里,老梁还挺不乐意的,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扔来扔去的,那大胡子也没搭理他,数着钱走了。
我和老梁蹲那大狼狗身边儿一看,这狗八成是没救了,鼻子都窜血了,老梁问我,“这咋办,没学过兽医啊!”
我纳闷儿的扫了老梁一眼,问他,“学兽医干嘛?去把墙角儿的镰刀拿过来。”
你们也别说我残忍,如果这狗活的好好的,我也不会动这种心思,当时也确实是饿了,而且这狗一看也不是啥好狗,听那诊所的小大夫说,这狗村霸养的,经常咬人,所以村里的诊所才一直备着狂犬疫苗。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昨晚我差点儿给这孙子咬死,吃它两口肉,应该也不为过……
黄先生的院子里有口老井,这两天我和老梁都喝的井水,这倒方便了我俩收拾那条黑狗,架柴起火,就这么折腾到天黑,虽然没滋没味儿的啥调料都没有,但饿了三天了,这吃的总算是进嘴了。
那是我第一次吃狗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觉得有点儿不得劲儿,就感觉有点儿恶心,也不知这感觉是哪儿来的。
老梁一边吃着一边说我不仗义,连救命恩狗都吃,我也没搭理他,只管填饱肚子。
黄先生是那天晚上十点多回来的,他进院儿的时候,我和老梁正坐在房前的台阶上剔牙,这老头儿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我俩扔在一边儿的狗骨头和剩下的皮肉,那张原本就板着的老脸顿时拉的犹如驴脸了。
我看的心里有点儿发紧,也纳闷儿,难不成这阴阳先生跟和尚一样也是吃素的?
我和老梁看这老杂毛儿的脸色不太对,就没敢吱声,那黄先生走到我俩近前,阴森森的说,这条狗吃过人,活的,死的,都吃过,说完那老头儿就进屋了。
当时我和老梁听到这话的时候,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天晚上我俩连胃酸都吐出来了,那黄先生进屋之后却没再出来,也不开灯,像是睡了。
我和老梁把院子里那条大狼狗的残肢断骸堆到了一个角落,想着早上出去埋了,就躺台阶上睡着了,这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依旧是黄先生这个被喇叭藤围绕的篱笆小院儿。
但这院子里没有坟头儿,有人,好几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就站在这些人之间,看着躺在台阶上的老梁和我。
之后我惊醒了,猛地坐起身,发现我还在台阶上,天没有亮,老梁也在不远处继续着磨牙放屁打呼噜的伟大事业,不过,这么看过去,老梁这模样倒和梦里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禁就打了一个哆嗦,有点儿不敢看的慢慢扭头朝那几个坟头儿看了过去,这一看,我整个人都傻住了,虽然看不清,但我可以肯定,在那边的坟头儿上有东西,像是人影。
每个坟头儿上都有,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是黑气一样的东西,人的形状,虽然没有五官,翻正面儿我也看不出来,但我就觉得它们是在看着我和老梁,因为在梦里我和他们一样,也在看着我和老梁。
当时我都吓惊了,一个激灵爬起来就想去喊老梁,可手还没够到老梁,话也没等喊出口,一只大手突然捂住我的嘴,直接给我按地上了。
我是撞鬼了,有个女鬼一到晚上就想勒死我,可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下子给我看到这么多鬼影,我能不害怕么?就算是被人按在了地上,我的身体也在止不住的发抖,惊恐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吼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个时候,黄先生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他说,“别出声,不然就掐死你。”
这老头子太奇怪了,脾气怪,行为怪,来头也怪,我当时已经怀疑他是不是杀人犯了,一种进了贼窝的感觉,我是油然而生。
见我不怎么挣扎了,那黄先生这才松开我的嘴,把那只大手挪到了我脖子上,掐着我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想说什么都没看到,但瞅着黄先生的眼神,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让我放弃了撒谎的念头,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过当老杂毛儿问我梦里那些人长啥样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之前给我冥币的那个男人一样,仿佛他们本来就没有脸,没有五官,即使勉强去想那些脸的样子,也是一片片的空白。
第四章 符印
黄先生见我记不起梦里那些人的模样,掐着我脖子的手猛地收紧了一下,但很快就松开了,一把将我推到地上,说我的事他不想管了,让我俩走。
我问他为啥不管,之前明明说好的,我们在这儿待三天,不进不出,他就帮我们,总不会是因为我和老梁吃了那条恶犬吧?我都吐出来了啊!而且那狗也不是我俩打死的……
听我这么说,黄先生也不接话,就说不想管,然后就回屋里去了。
我瞅着那老头儿进屋,他没关门,而台阶上的老梁还在睡觉,院子里的鬼影也纹丝不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追到了屋里,想找那老头子讨个说法。
其实从我俩来这院子,这屋里就没开过灯,里面儿啥样,我也不知道,进屋之后我摸黑走了几步,没等我喊那老杂毛儿出来理论,就觉得肚子上挨了一脚,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大头朝下的倒摔在了台阶上。
这一脚给我踹的,气儿都上不来了,老梁听到动静立刻爬了起来,问我咋的了?我咳嗽了两声,不等说话,那黄先生铁青着一张脸就从屋里出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将一个盒子砸到了我身上。
说那盒子里是以前印符用的模子,可以镇鬼辟邪,末了就丢下一句‘赶紧滚’然后回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老梁不知道咋回事,就先把我扶了起来,问我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始终想不明白这老爷子为什么突然就不说理了?真的就只是因为我俩吃了那条狗?
我打开那个小臂长的木盒看了看,里面是个铁片儿,类似于古代衙门里县太爷用的那种刑签,一头大一头小,是不太规则的菱形,黑不溜秋的不知道是不是生锈了。
当时天黑,我也没看清,就听身边儿的老梁突然惊叫了一声,我扭头看他,问他,“咋了?”
这孙子指着院子里的坟头儿,结巴的说不出话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禁一愣,问老梁,“你也能看到?”
老梁是一阵猛点头,哭丧着个脸问我,“乐子,那啥啊?黑不溜秋的,咱还是快走吧!这地儿咋看都幕虐。
当时我就想,那就没错了,我和老梁都能看到坟头儿上的黑影,八成就是因为我俩吃了那狗肉的关系,确切的说,主要还是因为那条狗吃过人吧?
之前黄先生那阴森森的话从我脑海里闪过,让我又是一阵恶心,拿到了可以傍身的东西,我也不想在这久留,和老梁动手把那条大狼狗的皮肉埋到了篱笆墙外边儿,我隔着门儿跟黄先生道别过,就和老梁走了。
我俩出村儿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也没再看到什么脏东西,琢磨着大老远回来一趟,不回家看看就对不起车费,我和老梁就往小北沟那边儿去了。
那是我俩长大的村子,距离西沟门儿不远,我那时候其实还是对黄先生给我的东西不放心,琢磨着在家住两天,要是那女鬼真的不来找我了,那说明这东西确实管事儿,到时候我再回乌市也不迟。
老梁是很想回家的,别看这货表面上没心没肺的,骨子里那可比我孝顺多了,进村儿就先去小卖铺买了一堆水果罐头什么的,我没钱,也没那份儿心,就没买。
我俩分道扬镳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不得不说啊,老梁回家那是欢欢喜喜,我回家那就跟上刑场似的。
没错,家里人不待见我,好像从我出生起,就没人待见过,那是爹不亲妈不爱,爷爷奶奶用脚踹啊!
听我这么说,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不能啊,都说隔辈儿疼,就算爹妈严厉了点儿,那爷爷奶奶不至于下狠手吧?
这你们就不懂了,说明白点儿,有一个名牌大学毕业当律师的儿子,谁还会稀罕我这种不务正业混社会的儿子?
什么离家出走,断绝关系,在我上高中那会儿,这些事在我家那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了,每次别人提起我,我爸妈的第一句话也总是‘我没这个儿子’,我爷爷奶奶更是很少搭理我,估计是觉得嫌我丢人吧?
所以我辍学之后一直很少回家,每次回家也都是不欢而散,不过,这都我自己作的,也怨不得别人。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只有我妈自己在家做饭,见我挎着一只胳膊,另一只手也裹着绷带进门口,这个当妈的愣是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直接问我,“你回来干嘛?”
你说她这话让我咋回答?因为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生气,所以我索性啥都没说,直接进屋了,我和我哥回来住的房间是西屋隔间的里间儿,常年没有阳光。
所以即使是在白天也有点儿黑,那天我进屋就开了灯,因为我想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可不等我打开那盒子,身边儿突然出现的黑影儿吓了我一哆嗦。
这黑影儿是人的形状,比我矮半头,佝偻着身体,虽然勉强可以分出正反面儿,可也和昨晚我见到的那些黑影一样,就像是一团阴郁的气,这东西没有五官和具体的模样。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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