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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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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慕容紫的面前,楚萧离才会卸下所有防备,显露真实性情,纵她任性,与她宠爱。
这世上也只有慕容紫能够爱他,恨他,伤到他……
“你竟用药迷朕。”
全无责怪之意。
饮酒之后,再吸入用醉心花制成的香料,你看到的那人,便是你心爱之人。
为了这一天,宁玉华苦心布局许久!
被他温柔的触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栗!
“九郎。”柔情似水的将他轻唤,她完全没入他的怀中,“让我伺候你……”
……
亥时尽了,相府里的酒宴渐至尾声。
慕容紫局促的自枫树林里钻出来,恰被特地从边城赶来吃喜酒的大嫂逮了正着。
姑嫂二人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喝茶闲话,一坐便又耽搁了个把时辰。
没有见到萧晴子,她心里的不安更重。
虽已吩咐月影等人四下寻其踪迹,可总觉着这夜不会过得安宁。
终于等到暂别了大嫂,听闻经过的下人美滋滋的谈论说皇上不胜酒力,歇在了府上,一个让她害怕的念头顷刻间油然而生。
急急回到自己屋中里外寻遍,空空如也,谁也不曾来。
慕容紫的心又黯然七、八分!
“小姐还没得歇么?”
身后响起灵霜的声音,她怔忡了下,转回头去将人望住!
“霜儿你……可有见到他来了?”
闻言,灵霜一脸茫然,连回答都不知从何说起。
她是打早随六局的人一起过来的,回了相府反而自在些,局子里的人亦不为难她什么。
这会儿她手里还端着宁氏吩咐她送来的一盅热汤,起先她还没做过送到的期望。
只因慕容紫傍晚时就对她做了叮嘱,叫着她夜了找个借口呆在正厅伺候,有哪个要寻自己,问到她那里,便悄悄去秋星阁知会,亥时过后就不必了。
此事只有灵霜一人知,故而晚上她始终在夫人身旁。
多得宴上忙碌,宁氏也没有赶她。
刚过亥时那会儿,皇上忽然离席,时辰与小姐说的没差,她全以为二人幽会去了。
后而夫人喊她把汤送来,她还在心里头别扭了许久。
哪知来到后,外屋的门敞开着,小姐就孤单单的站在外屋正中,灯也不点,见了自己,先问那个‘他’。
灵霜僵僵愣愣傻了半响,慕容紫的脸色差得让她心颤。
“小
、小姐,那个人是……亥时离席,就歇在、雅园,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又是亥时!
慕容紫深深一窒。
好,好得很!!
最痛莫过一粒沙(小紫儿黑化啦,必看!!!)
6
“皇上已就寝,还请尚寝大人莫要为难在下,明日再来求见吧。”
相府南苑的竹林外,几名值夜的禁卫军把来得突然的慕容紫拦在外面,左统领司徒章对着她拱手抱拳,客气说道。
他乃六局尚功司徒艺的大哥,兄妹二人同在宫中当差,对眼前这一位并不陌生。
慕容紫与皇上的流言蜚语他听了不少,只他性情耿直,认为在宫里当差,尽忠职守就好。
平日里,偶时小艺也会对他说起慕容家的这个嫡小姐,不但毫无世家架子,更不仗势欺人,温和又好相处钫。
故而,在司徒章的认知里,慕容紫应当是个知书达理,极识大体的门阀小姐。
岂料这夜与人面对面,张口先搬出自家身份,却又以着宫中之职为由求见圣上。
那理直气壮的口气,那面沉如水的脸色,还有那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让人明显感受到的嚣张和跋扈翰。
要见皇上?
不给她见又如何?
这会儿都子时了,相府酒宴散尽,莫说她身为尚寝局的管事,就是中宫有后,想要见皇上一面那都是不能够!
她一个入宫做官奴的世家女,凭什么?!
移眸望向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个女官,那女子穿的竟还是尚食局的官服。
这两人凑在一起出现在此,他没得先怀疑她们的举动已是网开一面!
司徒章面无表情,维着表上的客气再道,“尚寝大人,还请回。”
他自认态度张弛有度,给足了来人面子。
此乃他的职责所在,就算今夜过后真有哪个要以此刁难,他却是不怕的。
冷言冷语,明里暗中的被拒于千里之外,慕容紫根本不为所动,亭亭端立于人前,平和的语态里是谁也无法阻拦的坚决,“还请大人通传一声。”
再多的话都汇聚成仅此的一句,登时让司徒章蹙眉。
坚如磐石的挡在她跟前,“尚寝大人听不懂在下的话么?”
“听懂了。”慕容紫淡声,波澜不惊的回敬,“我说我要见皇上,你可听懂了?”
话从她口中出,莫说司徒章脸色当下又沉三分,就连周遭的御林军都被激怒,有人道,“放肆!皇上是你说一句要见就能够见到的?”
慕容家再是权大势大,这天下还是姓‘楚’!
他们身为御前禁军,不仅将皇上的安危时刻当作己任,更是皇家的脸面。
皇族威严不容践踏,她算个什么东西?!
司徒章没有阻拦手下的人,而是向前两步,以威逼之势来到她眼前。
高大的身形宛如巨山迫近,沁冷的月光自他身后照来,投射出庞大的阴影,完完全全的把慕容紫笼在其中。
他掷地有声,语气里有绝对的训斥,“莫仗着你的出身,以为人人都要对你阿谀奉承、迎合讨好。”
慕容紫纹丝不动,甚至能够让人清楚的在她的脸孔上捕捉到一丝不达心底的笑,“我并不需要大人讨好我,我只想见皇上,如此而已。”
也不过是如此而已,有那么难么?
她早就恼火极了!
是她自视过高,是她心慈手软,是她疏忽轻敌!
中了宁玉华和萧家的圈套,她谁也不怨,只怪自己蠢!
可是——
她不相信楚萧离也会中计,不相信此刻他将哪个当作了她,正是在极尽缠绵之事?
别说笑了。
楚萧离是谁?
谋得了天下,算尽了世人,难不成还会在区区一个宁玉华这里栽了跟头?
她不信!
她宁可相信发生的所有都早被他洞悉彻底,将计将就,她宁可被他瞒着再利用了一次!
但——她要眼见为实!
她知道这么做于理不合,更知道倘若真的落到了最坏那个的结果,就算见了面,她也无力改变任何。
就当是她任性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她非要见到楚萧离不可!
拢在身前的手死死相扣,相互挤压,捏碎了一片沉淀许久许久的平静。
杏眸半眯,慕容紫口中只得隐忍到极致的二字——
“让开!”
司徒章扶剑的手紧了紧,英武的眉目间冷光逼人,“蓄意犯上,死罪!”
音落,他身后的羽林军齐齐拔剑相对,一触即发。
暗中,雪影等人早已迫不及待,唯恐杀得不够尽兴。
“发生了何事?”
一个男声自竹林中响起,语调平和,不失威严的询问。
霍雪臣独自行出,环顾着这方的局势,来到司徒章和慕容紫之间。
得了他的眼色,御林军纵有不甘,还是收回了兵器。
“大人!”司徒章看了慕容紫一眼,敛了杀气,禀道,“她夜闯此地,妄图面圣。”
慕容紫谁也不看,专注的视线仿佛穿过了那片幽静的竹林,直接望到了最深处那人所在的地方,“我只是求见皇上而已,霍大人来得正好,烦请替我通传。”
霍雪臣微怔。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天是慕容相迎娶公主的大喜日子,宾朋满座,蓬荜生辉。
皇上留宿相府,对慕容家来说是莫大的光耀和荣宠。
而不管是他心里所想,还是用双眼所看,四娘怎可能无故变得这么不讲道理?
不用多问,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否则她哪里会轻易在人前做出自知理亏的事来。
回首看了看雅园方向,又再看了司徒章一眼,道,“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你们去东面巡视。”
司徒章被慕容紫挑衅在先,又深知霍雪臣与她有交情,若自己走了,此事岂不就此作罢?
想到这里,他一时脑热,不声不响的固执站着不动,更没有要依言行事的意思。
身后的羽林军见状,皆随仿之。
哪怕是在相府,也不容慕容紫肆意妄为!
气氛僵僵然,十分的不妙。
霍雪臣还没来得及开口调解,慕容紫先讽笑了声,“看来霍大人在下属面前少了几分威信,真真人善被人欺,这好脾气的人做惯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别个骑到头上来。”
她话中有话,霍雪臣听得出她在说自己,别人听不出。
司徒章不屑冷哼,“往日听闻慕容家仗势,在下还不相信,而今亲眼所见,不知整个慕容家都如尚寝大人这般嚣张,还是太傅大人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借着宰相与公主大婚,丢尽慕容家的颜面!”
慕容紫不轻不重的反问回去,“与你有何相干?”
如斯时候,她还会在意这些?
司徒章陡然怒起,瞠目道,“你胆敢在圣驾前放肆,我就敢将你斩杀于此!”
“圣驾在哪里?”慕容紫云淡风轻的望了望四下,旁若无人的找寻,再而将视线定在他刚毅的脸上,笑问,“你要杀我?”
站在她身旁的花影早都做好血战一场的准备。
真被雪影那乌鸦嘴一说就中,见着宫主这架势,根本劝不住。
只好开打了。
正与此时,却见宋桓颠颠的自林中走来,步伐急切,待他行近,橘皮老脸上更是显露出某种异样之色。
清嗓,昂起脖子,他高声,“传皇上口谕——”
剑拔弩张的众人整齐跪下,唯独慕容紫笔挺站着,一双不善的眸落在来人脸上,只听他要说什么。
早在半刻前宋桓就得知慕容紫到这处来闹,他本还不太相信,亲自前来,站到远去一瞄,果不其然!
当下他就觉着不太对,万岁爷不该早都去寻她了吗?
揣着这丝怀疑,他先请霍雪臣前去调解,有这位爷在,料想慕容紫不会吃亏。
而后,自己折回园子里一探究竟。
不去还好,一去才发现屋里是有人的,再贴到门上一听,天老爷——
宋桓心里头呜呼哀哉,别的的已然顾不上,赶忙使了东莱去找相爷,要出大事了!
这会儿子面对着慕容紫这位犯了牛脾气,天不怕地不惧的小姑奶奶,他将祖宗十八代积下的公德都赌上了。
唉,死就死吧……
定了神,他道,“皇上有旨,宣慕容紫觐见!慕容大人,随杂家进去吧。”
便是只有这大而化之的一句,都是尘埃落定了。
万岁爷偏着谁,一目了然。
纵是司徒章等人心里多有不不解,也不会料想宋桓敢假传圣旨。
目的达到,慕容紫不再废话,举步便走,反行在了前面,与人只得个任意妄为的粗略映像。
皇上竟还召见她!
花影欲跟上,连霍雪臣都用双目追逐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满眼都是不放心。
宋桓拂尘一扫先将花影拦住,“闲杂人等还不速速退下?”
他才不管这个打尚食局钻出来的脸生丫头为何会跟在慕容紫身边,天都要塌啦……
罢了,再转首对着霍雪臣笑说道,“今夜皇上歇在宫外,霍大人操劳了。”
这话听来和寻常时候别无两样,轻易化解了先前因为种种摩擦生出的异样。
毕竟宋桓身为内侍大总管,是皇上身边的人,他这一声通传,没有人会怀疑。
反倒因为此,让司徒章觉着可否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皇上对慕容家的态度素来变化无常,那慕容紫更是……
他正满心困扰,眉眼略抬,发现宋桓也在看他,眼色里的意味深长,幽幽荡荡,仿佛专诚等要等着与他对上一眼,给个告诫才算完事。
他接着又是微惊。
未及仔细计较,宋桓已然转身追慕容紫去了。
……
雅园建在竹林中,走进竹林却还要自曲折蜿蜒的白玉石廊走过,横穿了一方碧湖,方才能去到。
慕容紫走得急。
她想的是,既然宋桓都出来传了旨,那必定是楚萧离早就有所准备。
悬空的心放下少许的同时,更加急切的想见到他。
一码归一码,她得了理,定是要拿此为自己讨个说法,要回相等的好处。
有人就是学不乖,每次都把她耍得团团转,害得她心慌意乱才满足!
她又气,又欢喜,脚下的步子每迈出一步都多一分释然和欣喜,哪怕上辈子都没像这样矛盾得如此愉悦过。
僵了小半个时辰的脸容松懈开,自心底蔓延的笑意浮于表上,眉开眼笑得都要绽出娇艳的花朵来。
楚萧离真是个十足的混蛋!
冷不防,琴声起。
悠扬而婉转的铮铮声,声声清脆,回荡在这片静谧的湖泊之上,飘渺空灵,蛊惑人心。
慕容紫顿步。
眼前三丈外的八角亭下,萧晴子轻抚古琴,姿态闲适优雅,正是享受其中。
月色稀薄,亭下暗黑,若非她先有所动作,只怕慕容紫要走到那处才会发现。
来堵路?
会不会太晚了点!
可萧晴子却笃定说,“你来晚了。”
慕容紫不疑,“你怎知是我晚了?”
继续弄弦,指尖的音色略比之前轻快,她笑道,“你以为宋大总管出来通传的就一定是真正的圣意?呵,你太自信。”
言罢,她将视线放远,示意,“大总管来了,不妨你亲自问上一问。”
慕容紫回首,正好迎上追上来的宋桓。
“我的小祖宗,你怎走如此快?就是不给杂家留几分余地,也要为着自己的往后着想不是?”
宋桓还在为起先一幕心有余悸,压根没留意到亭下的萧晴子,对那阵穿耳的琴声更是不闻不觉。
老糊涂了!
他嘴上就只顾着对人噼里啪啦的道,“那司徒章做事一板一眼,又还有其他人在,眼睛杂得很,万一今夜的事情传了出去,远的就不说了,保不齐两宫太后会以此发难,您……”
还没数落完,慕容紫沉声质问,“你可有假传圣旨?”
宋桓一愣,如颗老松似的僵住。
不妙!
敢情他的所为让这位姑奶奶会错了意思?
慕容紫翻涌的情绪才是恢复几分平和,当下得他这反映,连心头滋味都品不出来了!
眸光闪烁得越发激烈,她攥紧双手,嚅动嘴唇,半响强迫自己挤出个‘说’字。
宋桓一把年纪,愣是被她震得抖三抖。
怎么说?如何说?
说万岁爷这会儿正与德妃亲热得难分难舍?
说是连宋桓都不相信咱们万岁爷能够心甘情愿呐……
可是——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英明神武的武德皇帝中了奸计,故而因此,那一直以来被他放在心里捂着的那位心尖人……你只能受着了。
眼看着她眼眶倏的泛红,那透明的液体在里面滴溜溜的转着,死死忍住就是不决堤涌出。
被皓齿咬住的下唇发了白,有了受伤的青紫色,再而一抹猩红渗出,顷刻就把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
宋桓看在眼里,心头跟着怅然伤怀一场。
自古最伤人的根本轮不到什么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兵,而是一个‘情’字啊……
皇上与慕容紫如何走来的一路,他瞧得真真的。
虽说帝王宠幸自个儿的妃嫔实乃寻常,可偏生就是在这两个人之间,身份地位都成了次要,都是眼里揉不得沙的主儿,更别说突然硬生生的横进来那么一个人!
自怀里掏出丝帕递到慕容紫的跟前,他隐晦着,好言道,“姑娘,忍这一时,往后日子还长。”
只要守住皇上的心,别说一个德妃了,就算让她做了皇后,照样连个屁都不是!
垂首看看宋桓好心递来的帕子,慕容紫眉间一紧,抬手拿袖子胡乱把眼眸擦了一把,转身就要往雅园那处冲去!
是冥顽不灵,是自欺欺人,她非要亲眼瞧上一瞧!
宋桓大急,哪儿能让她去?
当即绕到她跟前拦住,苦口婆心的劝,“莫去,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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