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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铁匠手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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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画符中的小鬼现在似乎龇牙咧嘴地绕在我的周围,他们把我的头弄得非常痛,我死命地想,可脑子却空白一片,没能想出一个靠谱的主意。我回想着爹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现在回忆就像闭紧了一般。
我看着火架下烧得还有些火星的煤炭,把手指放在嘴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这才回过神来,陈嫂看了我一眼,上前开了门。
门外是两个穿着盔甲的士卒,他们从一个袋子中拿出一捆竹简,给我们看。
我看到上面写着,由于齐军最近蠢蠢欲动,急需大量铁器制造原料,因此在金陵的每户人家凡是愿意出人去矿场的,每月能多拿一石的粮食,在竹简的下方还落着一枚豹印。
两名士卒示意地看着陈叔,陈叔摇摇头,他现在没心思去赚那一石的粮食。
“是火鸿君亲自颁布的命令,每户人家能拿足一石粮食。”一个士卒又重复了遍。
陈嫂别过士卒投过来的眼神,还是摇头。
两名士卒见状,转身刚想离开,我便站了起来。
“我愿意去。”我说,又转身看看陈叔陈嫂,“那样也许能够早一天造出那把剑。”
沙子和孩子的问题
沙子和孩子的问题我跟爹去采过矿石,在北山角的山谷中有一种石头,上面有一些被泥土覆盖了的赤红色的小疙瘩,爹要打铁就得先去那儿采上一堆的赤石,把上边的尘土洗干净之后,再把一些黑色的块状东西磨成粉末,在炉子下方一层层交替铺好,经过一阵煅烧后,红彤彤的铁块才会出来,那种石头在山谷中非常稀有,等挖掘完了爹就会满山地再去寻找,他总嬉笑着说,如果有一天,北山上的石头都被采完了,那他的铁铺子就开不成了。
记得每次我一发现那种隐藏着的赤石就十分兴奋,可今天被带到了采石场,我才知道爹生前一辈子采的赤石也我没有这里的一小片土地上的多。
太阳猛烈地射在那些石块上,我一下子就看到那些赤石镶嵌得到处都是,多得像蚂蚁般的人正在这片山谷中来来往往着,几百个人拿着凿子将赤石一块块地弄出来,再熟练地丢进篓子中,挑着扁担的男人们带着两大筐赤石将它搬运到另一个地方去,他们光着的脊背上汗水急速地往下流淌着,几个穿着素布面料的人拿着鞭子站在高一些的岩石上,指挥着他们的行动。
“快些去干活!”带我来的那个士卒道。
我点点头,离我近些的地方正放着一副空担子,沉甸甸的两箩赤石等待着人来搬运。
“等等等等,你要干嘛。”那士卒一下子拦住了我的去路,指指与我反方向的地方,我顺着他的手势回头看去,只见到一座矮矮的小屋,里面有些妇人正忙碌着什么。
“去帮忙做饭,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休息的时间了,那些人可是都累趴下了。”士卒不耐烦地将我往那小屋的方向推。
我傻了眼,我倒乐意去跟那些男人干一样的活,大不了累一些,第二天醒来就没事了,可让我去做饭,会有什么后果我就真的完全无法预料。
“一个女孩子家,不指望你来做饭还指望你干什么。”那士卒瞪眼看着我犹豫地走向木屋,猛地一甩鞭子,“快点!”
虽然木屋有一片横梁遮天,但里边的炎热并不比外边好多少,里头聚集着几十个女人,正切菜的切菜,烧火的烧火,她们丝毫没意识到有人进来,而专心地搅着大锅里的汤。
“啊呀,我怎么忘了加萝卜进去!”靠近门口那个大灶的女人突然叫道,她头上缠着蓝布白花的头巾,眉目挺秀气。
她看到了我,忙抓了一个萝卜甩到我身上。
“快点,把这个切了!”她道。
我连忙点头,眼睛一瞥,就看到旁边放着一把刀,我熟练地拎了过来,把萝卜放在案板上。
我两手举起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只听嘣地一声,那瞬间断成两截的萝卜以极快的速度朝案板的两端飞了出去,稍小的那头冲到了煤堆里,一下子全黑了,大的那一头却没这么好运,直接掉进大灶里,扑腾起一片滚烫的水花,那裹着蓝布的女人呀地惊叫了一声,水花不顾一切地朝她身上扑去,我站在那儿,看到女人手中的大勺一下子沉没在汤中,她迅速地拿起一瓢凉水猛冲自己的手背。
这一响动引得木屋里的所有人都往我这边看了,我手中还拿着那把刀,再一看,桌上那块沉重的案板也裂成了两半。
我突然想到娘交代过切菜时要用少一点力道,并且一只手要扶住待切的东西。
“你连菜都不会切,来这儿做什么。”蓝头巾道,她拿一根筷子将在锅中翻滚着的萝卜一下子夹了上了,夺过我的刀,飞快地将它剁成了一个个小块,又丢回锅里。
“我,我可以帮你们搬这个。”我指指放在一边有与我齐腰高的大木桶。
蓝头巾挑眉,她将锅中的汤一勺一勺地倒在桶中,“等里边盛满东西再说吧,谁也不愿意搬这个。”
其它的女人们听到这句话,忙低头忙自己的事去了,原本站在木桶旁的几个妇人跳着脚抓了些材料摆在案头上切着,不再看那个木桶。
“一个个都是这样。”蓝头巾擦了一把汗,我这才发现她在这群女人中算是个厉害的角色。
蓝头巾一手抓住木桶旁的把手,示意我抓住另一头。
我很轻松地将那一头拎了起来,我们一同将木桶移到屋子的外边,在汤上漂浮着一些葱花,绿绿的将白色的汤衬得煞是好看,带着香味的雾气一出门便朝空中弥漫开来,离我们近些的一些人鼻子动了动,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我发现蓝头巾的嘴巴一直抿着,她身子越蹲越下,几乎走不了几步,于是我接过她那边的那个把手,一使劲,一个人将大桶的汤水扛了起来。
蓝头巾愣愣地站在一片石砾中,看我捧着那桶东西,好半会才拿着她手中的勺子跟了上来。
将那大桶的汤放到中间较平整的一块地上后,后边的几个妇人又抬来一个桶子,一揭开,桶里白饭的味道使劲地往我鼻子里钻去,我瞧见远处那几个穿着素袍子的人双手挥动着喊了句,“开饭了!”
一瞬间,原本好像黏在山谷石壁上的那些小黑点像跳蚤般一下子全抖落了下来,他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不一会儿在我面前就出现了两只长队,我看到他们脏兮兮的脸上眼珠子显得格外白,每个人都直愣愣地看着我们身前的两个大桶。
蓝头巾递过来一个碗,舀了一勺的汤放在里边,示意我给第一个人。
那人迅速地接过我的碗,对我点了下头,又在蓝头巾的手中接过一片荷叶,上边放了一勺的饭,这就是每个人能分到的食物。
一个又一个人从我面前领了饭走过去,他们各自找了些阴凉的地方享用起他们的午餐来,但没分到的人依旧形成一个长队,一眼望不到头。
我几乎麻木地重复做着盛汤,递汤的动作,直到一个男人站到我的面前。
我将碗递给他,他却迟迟不接,我这才看到一双有些熟悉的手,顺着手往上看去,我没来得及握住勺子,差点让它掉了下去。
欧阳谦居然站在我的面前。
他不像其它人那样光着膀子,而在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脸上也显得十分干净,那双桃花般的双眼冲我一笑,我便知道我没有认错人。
“欧阳……谦……”我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在知道他叫欧阳谦后我找寻了多少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现在他居然就这么站在我面前,毫无预警地出现在采石场。
我跟着欧阳谦来到一条小溪旁,那儿是采石场最阴凉的地方了,几乎大半人都坐在溪石旁吃饭,他们见我和欧阳谦一起走来,脸上纷纷露出了些心照不宣的笑容。
“来,坐这。”一个精瘦的男人招呼道,他起身让开自己的位置,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些自己的汗水,忙又裤脚擦了擦,不过裤脚也是湿的,使上面的那块水渍变成了黑色。
欧阳谦对他偏了偏头,一个眼色之后,那名精瘦的男人就把溪水附近的男人全带走了,刚刚还热闹的地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只听见溪水流过的潺潺声。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他的衣摆被风吹得扬起了一些,嘴巴又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对我笑道:“因为这儿能让我不挨饿,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哎呀,大仙,我总算见到你了!”一个中年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上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男人就跪在了欧阳谦的面前。
“大仙,请您帮我算算下一胎我老婆生男生女吧,我家已经四个女娃子了,我可不想以后没人送终啊!”那男人双眼灼灼地看着欧阳谦,渴切地说。
我愣了,看看我身边的男子。
欧阳谦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他从溪边抓了一把沙子,放在手里。
我预感他又要开始干他最拿手的事情了,可我不明白这个跟那男人要求的算卦有什么关系。
欧阳谦将那把沙子从左手倒进右手,突然将右手伸开,手心里的沙子随风一下子吹得无影无踪,那中年男人依旧热忱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欧阳谦又把手握了起来,他笑着对男子说,“如果我的右手还能倒出沙子,就表明你妻子接下去会生男孩。”
我看见中年男人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厚嘴唇旁的胡子猛地一抖,双眼圆睁。
“开什么玩笑,你手里明明已经没有沙子了,大仙,不要玩了,求你告诉我我老婆下一胎会生个怎么伢子出来吧!”他的手抓着欧阳谦的衣摆,大嗓门引得刚刚躲到了一边的工人们围聚了起来。
“其实你老婆的肚子中仅存一点阳气,风一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欧阳谦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听声音却有一股凝重。
那中年男人的表情我看得是真切多了,他嘴巴不自觉地长大,露出了里边一两颗有些发黑的牙齿,头颈不住地往前什,突然他嘴巴一瘪,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不住地向欧阳谦磕头,边撕心裂肺地祈求着:“大仙,大仙,一定有破解的方法的,我家三代单传,我爹临死前千交代万交代,要是在我老婆那里绝了种,断了根,我就算死也没有办法向他老人家交代啊!大仙,我求求你……”
欧阳谦的右手举高了一些,背稍稍挺直:“看我的右手。”
他将手握得松了一些,缓缓地,沙子形成一条细流从他的手心慢慢流出,在风中碎成一片沙雾弥漫在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脸上,我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嘴巴慢慢地咧开,仰着脸迎接那些沙子的沐浴,就像拥抱着自己未出生的儿子一般。
躲在一旁看的工人们发出啧啧的称赞声,我发现他们的眼神中都是对欧阳谦的崇拜。
“无中生有,绝非不可能,你妻子是有福气之人,下一胎必定是男孩。”欧阳谦一字一句道。
“是,是。”中年男人点头如捣蒜,他从怀中摸出一个贝币,欢天喜地地交到欧阳谦的手中,接着大笑着端着他的汤离开了。
欧阳谦转身,将贝币放在自己的口袋中,对我吐吐舌头。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在这儿能不愁吃喝了吧。”他说。
我看到他白净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就像天边飘过的云彩那样纯净,可我心中却有些异样。
“靠你的把戏来骗那些钱,你根本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皱皱眉,看到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坐在树下,他正哼哧地扒饭,还眉飞色舞地跟别人说着什么。
“要是他妻子生了个女孩,你准备怎么办。”
欧阳谦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汤,脸上依旧笑眯眯的。
“等他妻子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时候,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我沉默地吃着饭,堵在我心中的那件事一直环绕在我的喉咙,我不知道要怎样开口去询问他是不是我未来夫君的事,而他现在那种骗子般的把戏让我对他的一点思念消失了干净。
突然,他的脸凑得我很近,我分明能看见他魅惑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还有整齐喝了一口汤没咽下去鼓鼓的腮帮子。
我看着他做出这个像八爪鱼般的鬼脸,古怪地看着我,突然他的唇一下子松开,我以为他喝下的那口汤就要喷到我的脸上,忙向旁边一躲。
接着我就听到了他爽朗的笑声,回神一看,原来他只是鼓了一口的空气,我又被他这个低级的戏法给骗了一回,他笑得眼睛弯到了一块儿,笑声与溪水的流淌声融到了一块儿,将我紧紧地包围住。
“你真好骗。”他笑了一会儿,恢复了原先的坐姿。
我有些恼怒地背过身,闷头吃饭,这个人若真是欧阳大叔的儿子,那今后我的日子可不好过。
“好吧,其实我本来只想老老实实在这儿干活的,可是某一天,非常不小心地,我小露了一下手,那些人就追着我问他们的姻缘命运。”欧阳谦嘴巴有些嘟起,眼神中满是无辜,“我要是不说什么,他们就把我丢下山崖。”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孩童的神情,歪了下嘴巴。
“大仙,待会儿就要开工啦!”一个像只猴子般的人缩头缩脑地钻到欧阳谦身后,说了句话,又回到了那些吃饭的工人中,接着,我就听见后方传来一阵吃吃的笑声与低语。
欧阳谦神态自若地看着我,我们相识才只有几面,但与他单独坐着并不会有尴尬的感觉,我咽了下口水,看着他的双眼。
“我,我有件事想问你。”我紧张得有点结巴,“你是欧阳村的人吗?”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欧阳谦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有些莫名地看着我。
“我在找一个叫欧阳签的人,但他的字是竹签的签,因为家里是做竹子生意的。”我认真地跟他说,紧紧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哪怕他出现一些惊讶,也比现在安静地听我说话好。
突然欧阳谦的嘴角上扬了,他笑得露出了脸上的两个酒窝:“取名为签字,只因为他家是做竹子生意啊?”
我瞧他笑得身上的衣衫都跟着轻颤,心凉了大半截。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
“欧阳铁花。”我一字一句地说。
欧阳谦脸上先是出现了一丝的讶异,紧接着又是一阵爆笑,他发现了我脸上有些愠色,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笑容,说,“不要告诉我,你家是打铁的吧?”
虽然我知道点头之后的结果是什么,但还是微微地点了点,我面前的男人几乎要笑岔气了,他露出了一些的白牙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双眼中的黑眸此时似乎浮动着千万颗跳动的水珠,盈盈波动。
我背过身去,不想理他,从这个情况开来,他没有一成可能会是欧阳签。
“不要生气嘛。”我听到笑声很艰难地被压抑了下去,他跑到我的前头,他的嘴角紧抿着,一丝又一丝的颤抖在拼命牵动着他的唇角。
“哈哈哈哈。”欧阳谦的眼神一和我对视上,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的眼角都有泪在泛动了。
我起身,往木屋走去,不想再理睬这个男人,那些工人已经吃完了饭,纷纷打着饱嗝去拿他们的家什,天阴凉了一些,采石厂上又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敲打声。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那,铁花,为什么你要去找那个叫欧阳签的男人?”欧阳谦一下子就走到了我的身边,佯装认真地看着我。
我挠挠耳朵,戴蓝头巾的女孩远远地冲着我挥手,她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欧阳谦,愣了一下,接着走进了木屋。
“他是我订了亲的夫君,我要找到他。”我说。
欧阳谦的脸上仍旧带着微笑,他的挑了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俯视着我,我这才发现他比我要高上整整一个头。
“早知如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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