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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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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太后殳婕生得美貌庄严,此刻因生气虽秀眉倒蹙,却仍不失高贵,“我不知你们兄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旭儿近年来为何会心性大失,而你自幼便是忍让且有远见的孩子,而如今明知江宰相与朝廷关系匪浅,却为何做出如此无稽之事,莫非你要让那日月双悬的谣言成真,还是你想以月遮日了么?”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案,而这话却还要重。
夜王跪了下来,神色却仍是自若,“母后,此事儿臣行径委实乖张孟浪了些,此事儿臣自会料理,请母后无须烦忧。皇兄我已知会过,皇兄不愿过早立后,我们兄弟同心,谁娶江姑娘不是一样的么。儿臣这就去皇兄处领罪。”当下磕了头便转向长乐宫。
太后望着夜王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摆弄起瓶里的那簇白梅,手指拈过处,花瓣便如蝶般飘零,“越美的越容易谢。渊旭,渊朔,你们莫要重蹈覆辙啊。”
那几片花瓣落在猩红绒毯上尤显分明,让她想起了昔年往事,往昔那红裳玉颜的故人,太后殳婕轻轻地踩了上去,“还是化作尘土好。”
“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今夕不知何夕”彦帝侧躺在卧榻上,一手握着酒盏饮酒,醉眼迷离,一手握着纸扇,那扇里画着大朵娇艳牡丹,配上他那若女子般妖媚的脸更显媚惑。虽是同胞兄弟,彦帝却长得更像其母,男生女相,以往立太子时众臣纳谏便有多人说彦帝长相过于阴柔。
宫女太监们都遥遥地站在门后,见着夜王走来,都低低请安,“皇兄……”夜王挥一挥手走进屋便关上了门,抢过彦帝手中的酒盏。
“二弟,嘿嘿……”彦帝打了一个饱嗝,又躺了下去。
“好了好了,别装了。”夜王咳了咳。
彦帝拿扇子遮住脸,起身,已全无方才的放浪形骸之色,秀气儒雅,只是眼里发出的是亦正亦邪的精光,“你很久没有来找我了,怎么,有什么大事么?”
“关于立后纳妃的事。”
“母后向你发难了么。那些臣子一个个都以平叛功臣自居,我怎么能立后呢。立后以后这权可就倾向一边了。”彦帝的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醉酒之态,“你今天把玉如意给了江宰相的女儿啊?”
“呵呵,大哥不论怎么喝酒,都这么耳聪目明啊。”彦帝示意让夜王坐在他的身侧,夜王便随意坐在他的榻上,若有人见着此番情景,非目瞪口呆不可。
“二弟,我们唱戏唱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守稳这个江山,提防那些乱臣贼子。立后我自有办法解决,你怎么偏偏选一个麻烦
7、兄弟 。。。
最大的。”
“这种事,大哥你这种料事如神的人却是永远料不到的。”
彦帝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正值青年,而这眼神却如远山暮色般。这些年来,他与夜王一直唱着双簧,他们共商国事,彦帝之智计心机并不逊于夜王,甚至手段更狠,心思更密。知道这一秘密的除了夜王便只有个别心腹,众人都以为彦帝流连花丛,暗自聚众谋逆的都被彦帝夜王联合铲除。为了避免重蹈昔年先皇同结义兄弟失和导致天下大乱,二人亦立下重誓。人们多以为彦帝是夜王的傀儡,而其实,夜王如同彦帝的影子。很多时候,夜王觉得彦帝近于妖除了他妖惑的面容,也正因他的料事之准。
彦帝眯着眼望着他熟悉的弟弟,他早已不再是终日跟在自己背后拖鼻涕的小孩,而是长成了一个英俊的男子,比他更高更强壮,总是有着勃勃的生机。思绪飘回到许多年前,母妃总是牵着他们,跟他们说要兄弟友爱,将来千万不能因权势争执。
那一场持续数年的叛乱由京城开始、由皇宫开始,叛军杀进了皇宫。那是高帝十六年的冬天,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他十五岁,二弟十一岁,而一把叛乱的大火烧遍了洛都,叛军的铁骑踏进了洛梁宫,父皇还领着军队在外作战。母妃带着他们匆匆而逃,母妃在逃散过程中却因中了流矢身受重伤,只是对着他说:“旭儿,你们先走。答应娘,以后一定要照顾弟弟。朔儿是温和仁慈并不追慕权利的孩子,你要答应我,照顾他,保他一生平安。”
他看着母妃的眼,坚定地说:“母亲,我定同二弟相依为命。”
他的母妃昀妃却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气若游丝地说道:“旭儿,你很像你爹,你是精明强干的孩子,以后,也一定是个好皇帝。娘很了解你,娘现在只求你一件事,以后不管朔儿和你有和争执,放他……放他一条生路。”
当时的二弟渊朔不过是个小小少年,原本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扑地跪下,咚咚咚地朝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母亲大人,你莫说此话,大哥最疼我了。自幼都是大哥照顾朔儿,只是朔儿无能,让您挂忧。此后我定好好习文练武,辅佐大哥……”
而昀妃却只是抚摩着二弟那张稚嫩的脸,说:“娘不是挂忧你无能,娘是挂忧你……”
她没有说下去,但他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知子莫若母吧,很多年前母亲就已经看出了他对权势的追求,对巅峰的渴望。他牵起二弟的手,双双在母妃面前跪下,发誓道:“黄天在上,我宁渊旭在母亲面前立下重誓,无论发生何事,我定保二弟一生平安。若能收复河山
7、兄弟 。。。
,我愿与二弟共享荣华,共拥江山。若有违此誓,罚我宁渊旭今生永失所爱,天地不容。”
母亲的眼泪顺着鲜血流淌,苦笑道:“旭儿,娘不是这个意思……”
他至今也不明白母妃的真正意思,他只听到了铁骑的马蹄声,他拉起二弟便开始跑,二弟不断地回头痛哭嘶喊:“大哥,大哥,娘,娘……我们把娘也带走……”
他却再也没有回过头,只是拉着二弟一路狂奔,“大哥……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把娘一起带走……”路上二弟总是重复这样的话,他却没有回一个字。
直到最后,二弟也不哭不闹了,只是淡淡地问他:“大哥,我们去哪?”
“大哥带你找父皇去。”
满身血污的他牵着弟弟开始走向了未知的前方,他们不再是骄傲的皇子,穿着破烂衣裳,风餐露宿,被围困的洛都早已弹尽粮绝,街上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现象。即便他们逃出洛梁宫时带着珠翠玉佩,却换不来一点粮食与衣物。那是高帝登基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他和二弟蜷缩在街边。他记得自己一脸地冷漠,杀了想要来抢他们仅存一点干粮的人,他记得二弟当时还一脸的纯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恶人死了之后他们就有肉吃了。
兵荒马乱,人命如草芥。他把能找到的衣服、棉絮、稻草把二弟紧紧地裹在了一起,他冬日咳喘的毛病便是从那时开始。
有时候他甚至想,是不是也可以丢下年幼的弟弟自己一跑了之,就像当初丢掉母妃一样。他同二弟说:“你在这里等大哥,我找到了粮食一定回来接你。”
而二弟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在街上遇到了人贩子,他们说一个11岁的孩童可以换来两件衣服和十日的温饱。他当时听到了自己内心里那令自己感到(奇)恶心的挣扎的声音,但最终落(书)荒而逃。他在街上走了三(网)日才回到他们的躲藏点去寻找他,而二弟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坐姿,虚弱地同他说:“大哥,我知道你是不会丢下我的。”
“可是,我也没有找到吃的。”
“没关系,我发明了一个很好的法子,只要把稻草沾点水放在嘴巴里嚼,就会有菜的香味。”二弟闪亮着眼睛同他说。
他不明白,他的二弟为什么总是很乐观,总是很信任他。
冰雪融化的时候,他带着二弟寻到了父皇的部队,父皇一脸的严肃与冷漠,只是淡淡地说:“很好。你们很好。”
高帝二十一年,父亲在平叛过程中猝死,他匆忙登基,二弟开始了军旅生涯。他登基后三年,河山尽在掌握之中。
“叮
7、兄弟 。。。
——”地一声,彦帝握住酒杯的手不太稳,碰到了救酒壶上,把他也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永远料不到的事啊。”彦帝的眼神寞落,未登基前,他用太多的心放在争权夺利上,登基后则政事更多,众人都觉得是酒色掏空了他,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太多的智计掏空了自己,他仍年轻,心却已经苍茫了。
“来,喝酒。”彦帝倒了一杯酒给夜王,“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
“是啊,大哥。冬天到了,你要多注意身体。”夜王也感叹道,私下底,他还是保持着他幼年时的习惯,唤他大哥而非皇兄,彦帝也从不介怀。
彦帝却淡淡一笑,“我这身体,恐怕便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娶了那江小姐也好,我便更有了不立后的理由了。只是,二弟,估计你那边压力会更大了。我原先还还想让她们在后宫中互相牵制,不立后。你娶了江家千金,我只好……要开始思念弟妹不立后了啊。”他又饮了一杯酒,他喝了太多年的酒,酒的甘醇清冽之味他却再也尝不出来,如同饮水一般。自从他接过这江山以后,不仅是酒,所有事物的味道他都感觉不到了。
“大哥,她尚年幼单纯,我只希望莫要把她卷进来。”
“她从出生在江怀秋家那一日起,她就无法不卷进来了。但大哥同你保证,定保你平安无事,胤朝的江山是你我二人的。”
夜王的眼睑垂了下来,沉思了良久,只说了一句话:“臣弟告退。”
夜王离去时,下了场大雪,彦帝望着弟弟的背影,眼神却更加寂寞萧索了。情字,他已经断了太久了。夜王合上门,心中莫名地生了感喟,大哥,也许总有一天,你会除了我吧。
8
8、一舞 。。。
作者有话要说:2011年的第一天,要开个好头~~双更。呼呼。祝大家元旦快乐~~
“你们都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龙宫使望着眼前这十几名新近的低头的小宫女。苏洛颜已卸下灰还原原本面容,换上宫装,鲜红的衣裙本是最衬她的容颜,饶是龙宫使见过无数后宫佳丽,也是吃了一惊,不过面上仍是淡淡,心中独独记下苏洛颜三个字。苏洛颜便在皇宫的藏书之处书岚斋做起了清扫整理的小工作,倒是轻松悠闲。望着书斋满架满架的书,一种和宁之感涌上心头,有时候真是宁愿自己如此过一辈子呵。可偏偏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偏偏是自己要去争的。
半月以来,苏洛颜便躲在书岚斋里打理各种古籍,灰尘湮没了一本本书册与一个个传奇置身在诺大的书斋里,恍如隔世。夏依依偷偷跑来哭了几次,说那些贵族小姐多是不满她竟被十一郡王给选中,暗地里不断挑刺。而她自己也满腹委屈,嫁给素未谋面的十一郡王倒不如来这里打扫来得清静些。苏洛颜看着眼前这涉世未深的女孩,怜惜之意犹升,都说宫门深似海,父母又何其忍心让这样纯净如莲的女孩踏进这一潭污池呢。洛颜摘下头上珠花,“妹妹莫愁,你名依依,而那十一郡王不也是一一么。依依对一一,可不正是天生一对。你的喜宴我定然是赴不上的了。太贵重的礼我也拿不出,这小小珠花你便收着吧,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二人自又感慨一番。
江轻竹倒是常来,这江大宰相的女儿自幼随府里师父习武,饶是轻身功夫了得,每次都来得神不知鬼不觉,有时洛颜觉得有异响,抬头望去,江轻竹正坐在梁上,两只小脚荡来荡去,倒不禁把她逗笑了,“都说江小姐出身名门,端良淑德,这样一看倒真真是两面人了。”
“姐姐,你不也是么。在同类面前总无须伪装的,就是作伪不也瞒不住的么?”
苏洛颜手中的书册滑落,看着江轻竹秀艳绝伦的脸,不由暗想,“这女孩是狐仙么?为何有一双能看穿万人的眼。”
“江妹妹,夜王殿下年轻有为,是多少女子爱慕的对象,那日他不拘礼仪选了你,定是十分喜欢妹妹,姐姐先在这里恭喜你了。”她把话题岔开,微笑道。
江轻竹却叹了口气,“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又怎谈及喜欢。姐姐,我知道你蛰伏在此必有深意。我只想劝你好好爱惜自己,我自己,我自己是身不由己呵。”
身不由己么?宰相的女儿自然是政治的牺牲品。而她呢?她是自己的牺牲品。有时明知是飞蛾扑火,也要迎面而上,很多事是命中注定的一错再错。别人说她每次走路时总是昂着高贵的头颅,虽是骄傲尊贵,却又隐隐得有些像英雄就义的样子。
8、一舞 。。。
屋外又下起了雪,银妆素裹。洛颜披着猩红毡蓬赏雪看梅。天甚是冷,书岚斋后的梅园犹显冷清。她便是那万白从中的一点红,万雪从中的一簇怒放的红梅。皑皑白雪中只有自己孤身一人,连天地也觉得寂寞了。她脱下毡蓬,在雪中起舞,任霜雪扑面,只觉得清爽,俏脸在雪色里更显皎洁。她是高傲的,却又是温情的,绯红的衣裳如翩飞的蝶,又如飞过的虹。
而那花丛后,却有一双惊艳且犹疑的眼。他穿着白衣,眼是风流且带着妖媚的。看着如蝶又如凤般的她起舞,仿佛每一缕空气中都是红色的她。那怒放的梅开得热烈,而看看她再看看梅,却觉得这花将凋了。
他打开扇子,扇子里的牡丹也隐隐地失了色。
那一撇的容颜;
让人怎生得忘;
你抿嘴笑过多少风流云散;
皓齿起合过多少渔樵耕,
那一场舞后;
书生便输去了长安
帝王便输去了江山。
他鼓了鼓掌,“好舞,好舞。”
她的心蓦地一突,停下了舞步,忙是下跪呼吾皇万岁。彦帝扶起她,笑道,“倒也是个聪明人。”却对上苏洛颜似痴含嗔的眼。
那眸子闪过一丝精明的流光,但他却笑了,这样的伎俩他再熟悉不过。多少宫中女子为博得帝王垂青,用过各种不同的小手段,惊驾、故意装作冷淡漠不关心、精心烹制菜肴、献上精美女红、对经史子集倒背如流……每个女子都在他面前装扮出不同的个性,都装作不求名利不图后位,每一个人都同他说:“皇上,臣妾只愿陪在你身边。”“皇上,皇后的位子臣妾不敢想。”,即便那冷傲如宋宛如,他也知晓她不过是在故作淡定,是想用高傲牵住他。每一个伪装都被他看穿。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高处不胜寒。但他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如同牡丹的女子,好似争强好胜地把贪慕名利的欲望直勾勾地都表现在眼里,并不害怕为他所知。她明亮的眸子似乎就在告诉他,她是一只凤凰,她想要的,便是六宫之主的地位。
苏洛颜可以感觉到他收敛得很好的犹疑的气息,再会装痴扮傻的豹子还是会散发危险的气息。她笑得更加妩媚,如同跟他比一般。为了这一天,她不断地伪装自己,苛求自己,甚至抛下了所有的礼仪廉耻。那一笑,倾国倾城。
彦帝眯起眼,道,“你赢了。”
他牵起苏洛颜走向行宫,彦帝风流人人皆知,却从未有人见过彦帝如此小心翼翼地牵起一个女子的手,况她还是宫女打扮,但每个人对上那张绝美的脸,便都沉默了。
宫里的回廊曲曲折折,而这里的曲殇流水奇石花木
8、一舞 。。。
都如同洛颜记忆中的画帘一致,我又回来了我又回来了,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么久。
当彦帝细密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时,他的双手缠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时,那是种甜蜜且忧伤的疼痛。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甜蜜,又是为了什么而忧伤。在那张铺着雪白的天鹅绒的宫床上,她使出了一切勾魂的手段。
王呵,你可知道我为何不愿进入复选,除了不愿遇见不想见的人,也不过是为了这一朝能换来你久久的惊艳。
王呵,你可知道就连梅园后的那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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