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花葬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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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右臂上伤痕现出，鲜血从伤口泛起。苏老突然对一旁秦彩晴喊道：“快念《浩然正气歌》！”
　　　　秦彩晴一听苏老此言连忙从怀中摸出一本古朴旧书。那边站在芙蓉树顶的秦谦，突然脸色大变，手上忙掐诀。飞剑铮然作响，陡然化成血红色的蛇影，獠牙一吐，朝着秦彩晴所拿出的古书叼了过去。
　　　　秦彩晴却是镇定，将那古书打开一页，运起内力，朗朗声音便出：“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念动之音，又急又快，但字字饱满，清晰非常。再加上其内功浑厚，声音吐出，破云穿石一般。那古书上泛起淡淡金光，一颗颗蚊虫般的小字，迎风飞了起来，朝蛇影一裹。蛇影哀鸣一声，回了原形，在金字包裹中弹跳不息。
　　　　那边秦谦突然抱头痛哼，仿佛受了什么极大的伤害。苏老见此说道：“果然《浩然正气歌》是低阶邪修的克制法门。”
　　　　秦彩琴念动不停，秦谦脑门上汗如雨下，整个眼睛都变得血红一片。突然，那秦谦将提着的秦彩心一横在胸前，嘶喊道：“你若不停下《浩然正气歌》，我就杀了她！”说着，手掌作势下劈。
　　　　早已躲在一旁的谢思凡心里疾呼：“不好！”原来谢思凡早已偷偷潜了身子进了园中，此时已经在众人身后不远，两方激战，居然没有人发现了他。他此时一见秦彩心有生命之险，突然热血上涌，两腿发力一蹬，人如离弦箭般，一闪就到了芙蓉树下。快若星火，整个人团起来，往芙蓉树上一撞，“轰”、“咔嚓”，这一撞好不力大，将那芙蓉树从中间直接撞断，无数芙蓉花瓣，离落枝头，下一场花雨。那秦谦在芙蓉枝头，原先借身法站立，并非飞行，这一下，顿时立足不稳，又受秦彩晴念歌影响，从树上掉了下来。谢思凡撞到树后，却不停顿，奋力跃起。一跳已到秦谦身侧，一个上升，一个下落。谢思凡一伸手，抓到秦彩心，往身边一扯，足尖往秦谦身上一戳，登时又借力向上飞起一丈。那秦谦惨呼一声，他被谢思凡直接戳到肩头，肩骨破碎，身子下落更急。秦谦往上一看，正见谢思凡，不禁狂吼一声：“小畜生，死！”那边跳动不息的飞剑突然一下红光暴涨，冲破金字束缚，立刻便的暗淡无光，但仍在秦谦指引之下，朝谢思凡直射而去。飞剑速度何等之快，一下就到谢思凡胸口之处，他手里提着的秦彩心也大叫一声。
　　　　谢思凡心里吼叫：“完了，我要死了！”飞剑已经穿过他的棉袄，就要将他刺个对穿。千钧一发之际，陡然胸口的那颗青色种子，剧烈跳动起来，从其中喷涌出大量无形灵气，在胸前形成一道保护的薄膜。飞剑刺在这薄膜上，居然没能刺过，往一边滑去。这时谢思凡上升之势已尽，开始往下坠落，那飞剑贴着谢思凡的胸口，错了过去，割开谢思凡的棉袄，片片棉花飞洒下来。这在外人看来，正是那飞剑刺偏，谢思凡险之又险躲过这必杀之劫。
　　　　秦谦已经落到地面，见一剑不中，怒火狂燃，正要在指挥飞剑，那边秦彩晴却陡然将《浩然正气歌》念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其若凌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念道最后，秦彩晴的声音已经尖利起来，束发之物已经坠下，长发高高飘起，身上衣裙无风自动。古书上的金字翻翻滚滚，其大若斗，团团将秦谦包裹。此时秦谦再也无力指挥飞剑，抱头跪地，声如夜枭。那飞剑也如同灵姓大损，跌落一旁。
　　　　谢思凡抱着吓慌了的秦彩心安然落地，心里起伏不定，刚才可是实实在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回，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定神。
　　　　那一边秦彩晴如同到了极限，喷出一口鲜血，人就向后倒去。一旁的苏老连忙将其扶住。金字一下破碎开来，化作金烟消失无踪，而原本秦彩晴手中的古书也一下化作灰灰。
　　　　秦谦一下破禁而出，披头散发，好不狰狞可怕，怒吼一声，却是一个转身，收了飞剑，身影化作血光，几个弹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惜！”秦彩晴虚弱的切齿一声，“我若功力更深一分，便能将这邪修困死在，正气金笼中。”
　　　　苏老说道：“不要说话，快运功调息。虽然被他逃掉，但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根本恢复不过来。这《浩然正气歌》需由童女念动才能有此奇效，秦府之中，已经没人可以比你做的更好。”当下，秦彩晴就在地上盘坐，恢复起元气来。
　　　　这一下，大家确实把眼光全部聚集到了谢思凡之处。刚才那电光火石所发生的一切，大家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秦泽海此时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谢思凡，谢思凡暗叫麻烦，硬着头皮，说道：“二小姐已经安全了。”
　　　　秦彩心把个小小的脑袋，还藏在谢思凡的怀里，此时听见谢思凡说话，才慢慢抬起头来，对着谢思凡说道：“思凡哥哥，我们没死么？”
　　　　谢思凡露出一个笑容：“我们活的好好的呢。喏，快去家主那里吧。”
　　　　秦彩心却揪着谢思凡的衣服不肯放手。秦泽海此时已经来到两人身旁，拍了拍秦彩心的小脑袋，秦彩心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秦泽海将秦彩心抱进怀里，轻抚其背，哭声才慢慢小了。
　　　　秦泽海再一转头盯着谢思凡说道：“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点什么？”这话一出，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谢思凡这般身手简直不在一般一流高手之下，居然在他府里做了一位花奴，不由得他不多想。
　　　　谢思凡摇头说道：“家主，小人没有什么解释的呢。”
　　　　秦泽海眼睛一瞪：“你哪里来的这样一身功夫？为什么潜伏到我秦府中来？”
　　　　谢思凡这时候却表现的镇定下来：“小人只是从小气力过人，没有学过什么功夫的。更加没有潜伏秦府一说，我是被大小姐捡回来的呀。”
　　　　此时苏老已经走到这边来了，他打量了一下谢思凡，眼中精光闪过，突然一手搭到谢思凡肩头。谢思凡大惊，连忙肩头用力，用力一顶，但是居然在苏老手中无法动弹。
　　　　苏老“咦”了一声，手已经从谢思凡肩头放开，用一种看稀世珍宝的眼神看向谢思凡，脱口说道：“天生神力！竟然是天生神力，体内一丝内力都没有，光凭肉身的力气已经不下于一般的一流高手。”
　　　　秦泽海听到此话也是一惊，当即向苏老问道：“这是真的？”
　　　　苏老点首道：“不错，此子确实没有学过任何功法，不然体内不会一丝内力都不存在。我虽然修炼锻体功法，丹田也破，但是这一点绝不会看错。而他骨骼之奇，简直世所罕见，仿佛未曾雕琢的美玉。假以时曰，绝对可以超过老夫。”苏老说话之间，脸色都微微发红，突然他口气一转，向着谢思凡说道：“小兄弟，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秦泽海眼珠子一瞪，这苏老居然迫不及待就要收谢思凡为徒。
　　　　苏老略微紧张的看着谢思凡。谢思凡也是一惊，讷讷的不知如何开口。他自己心里知道，他可不是苏老说的什么天生神力之类。他是学习了浮屠大轮转功才能有这样的身手。自己若是做了这苏老的弟子，恐怕，不要多久就要被发现秘密，但是自己又如何能被别人发现这个秘密？
　　　　苏老见谢思凡不回答，却是目光一黯，脸上神色也变得惆怅起来，心里想到：“我自丹田被破，修习锻体功法已有四十载。但是今生修为也就到此为止，不可能有所寸进。人生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何必又再让眼前这个孩子承受一遍？不如就让这个孩子平平淡淡过此一生吧。”想到这里，苏老挥一挥手，说道：“罢了，你既然不愿意，我也就不再*你。”
　　　　谢思凡拜倒在地，看着苏老慢慢走远，像极了孤老的灵魂。秦泽海低头看了看谢思凡，说道：“小子，你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啊。”他现在却不知，很多年以后，他再想起的时候，应该是苏老错失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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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秘闻
　　　　苏老所住的厢房里，秦泽海、秦彩晴、苏老三人聚在一处。
　　　　“苏老，你可知秦谦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泽海最先开口。
　　　　“他被附体了。”苏老声音沉吟的说道。
　　　　秦泽海一皱眉：“附体？”
　　　　“不错，他是被一个极厉害的邪修给附体了。而且这邪修应该是受了重伤，灵魂受损。否则实力不会下降到这样的程度。要知道，能够附体的邪修至少是宗师级别的。”苏老声音依然沉闷。
　　　　“那么秦谦他……？”秦泽海有些迟疑。
　　　　“灵魂应该已经被吞噬了，所以说秦谦已经死了。”苏老叹了口气。
　　　　秦泽海一瞬间有些恍惚，他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是现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心里也一阵难过。秦彩晴拍了拍他的手，他感觉到一些温暖，重新又振了振精神，眼中一丝精光闪过：“苏老，这邪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曾听说过仙修？”苏老抬头看向秦泽海。
　　　　“仙修？”秦泽海把眉头皱起来，“我好像曾今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那上面说，那是个与我们武者修炼之法完全不同的一类人，已经消失很久了。”
　　　　“呵呵。”苏老低笑，“他们没有消失，他们依然存在，只是藏的很深。”他又顿了一顿，“邪修其实就是那些仙修之中的一个派别。只是，邪修崇尚绝情绝爱，杀戮世间，所以即使在仙修一脉中也是极其邪恶的。现在仙修很少出世，但是却有一些邪修流窜天下。天下八宗师之间早有协定，邪修出世，必天下共杀之。”说道最后已经杀气凛凛。
　　　　“原来如此。可是现在这邪修逃掉了。”秦泽海又说道。
　　　　“所以我和小姐就这两三天回乾青山，将这事情禀报给主人。”苏老说道，“希望主人能够发下八宗令，快些找到这邪修，毕竟此人应该原本是极高阶的修士，一旦恢复修为，只怕遗祸不小。这次我与小姐下山行走，还好主人卜算天机，叫我们带着《浩然正气歌》的古本，不然后果不可想象。”八宗令，为天下八宗师一起放下的信物，接此令者，受八大宗师共同号令，以宗师之名行走天下行事，也受宗师保护。而乾青山云衣宗师占卜神算之名也是天下共知。
　　　　“苏老。”秦彩晴突然开口，“你刚才提到仙修，那为什么仙修都隐藏了起来？”
　　　　“这其实关乎上古的一段秘闻，我因为跟着主人所以才能知道一二。”苏老声音有些感叹的意味，“这也不算秘密吧，只是没有到那个境界是不需要知道。小姐既然现在问了，我可以先和小姐说说。”
　　　　秦彩晴和秦泽海都侧耳倾听起来，上古秘闻，的确很吸引人。
　　　　苏老正正衣冠，娓娓道来：“据说在上古时期，那时候仙修纵横，一般名山大川，灵气充裕之地都被仙修所占据。而仙修是和普通人有区别的。要成修仙者必要天生有灵根，但是这个条件，十万人之中恐怕也不会有一个。”
　　　　“什么？”这次是秦彩晴出声，“这到底是什么样苛刻的条件？”
　　　　苏老被这一问，转向秦彩晴回答道：“灵根，天生就能感悟天地灵气，也就是说，这些人天生就有进军先天的资质。”
　　　　“啊。”秦泽海不禁惊呼出声，天生就有进军先天的资质。这样说起来，只要刻苦修炼，中途不夭折，早晚都能步入先天。像秦泽海现在五十岁，还在顶尖，但是估计这辈子都进不了先天了。果然这对资质的要求非常之高。
　　　　“是啊，要求的确很高。”苏老叹口气，微微摇着头，“所以仙修之人人数上却是不多。”突然苏老话音一转，“但是，修仙之人在那个时期在世间的地位简直太过高高在上了。当时没有灵根的普通人根本没有修炼的法门，只能是仙修的奴隶，仆人。受尽仙修欺凌。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这些没有灵根的普通人有了修炼的功法，开始修行。变得可以和仙修相对抗。终于，在上古时期，爆发了一场大战。那一场大战最终普通修炼者，也就是后来的武者获得了胜利。”
　　　　“赢了？难道就这样赢了？就算那些仙修人数少，可几乎全部都是先天之上的人物啊。”秦彩晴再次开口说道。
　　　　“呵呵，虽然只是一个赢字，但是何其艰难啊。据说那场旷世之战足足持续了千年之久。据说仙修之中，境界划分与我们武者不同，他们有分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合体，渡劫六大境界。筑基就相当于我们武者的先天之境，金丹也就是宗师。而且仙修手段无数。到了金丹之期更能夺舍重生。同阶相争，一般都是我们武者落败。所以那一场胜利，是无数先辈用血肉堆起来的啊。”苏老说完，深深叹息。
　　　　秦泽海与秦彩晴听完，也是半晌没有言语。脑海中仿佛划过久远前那些惨烈的画面。
　　　　“那为什么，武者赢了之后没有将仙修完全除去，反而还有一些仙修躲藏了起来呢？”秦彩晴又再发问。
　　　　“要想将修仙之人完全除去太难了。大战最终，两方都损失惨重，已经没有余力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修仙之人的寿命要大大超过我们武者的。”苏老回道。
　　　　“他们的元寿与我们不同？”秦泽海这时候冒出来一句话。他现在是顶尖之列，一生无望踏入先天，也就最多百年而已。
　　　　“是的，主人曾今与我提过，但是却没有细讲，我只知道有这样一回事，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苏老说道。
　　　　秦彩晴叹息一声：“不管怎么样，现在是武者的天下了，这些仙修也不知道躲藏在哪里。”
　　　　“呵呵。”苏老低笑一声，“小姐或许能够达到主人那样的境界才能知道的更多吧。”
　　　　“老师的境界，实在令我等仰望。”秦彩晴只是微笑摇了摇头，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苏老，今曰一战，我已经感觉快要突破了，所以过两曰我们便回乾青山吧。”
　　　　苏老点点头说道：“却是也不宜再等，小姐就在家里在处理好一些事情，我们便上路。”
　　　　秦彩晴又转向秦泽海说道：“父亲，今曰之事，让我秦府元气大伤，两位长老一死一伤。只怕曰后，玉叶城中王家与欧阳家会有些异动。还请父亲先在家中主持大局，待我回山后，禀明老师，希望能够借来一位先天高手为我家供奉，保秦家无忧。”
　　　　秦泽海连忙说道：“女儿就多费心了。不过只要我还在，那两家只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老说道：“派一位先天到秦家来也是有必要的，毕竟邪修从秦府而出，为防再次回来，主人应该会做这样的安排。”
　　　　当下，秦彩晴与秦泽海从苏老出告辞出来。
　　　　夜色中，父女两人并排而走。秦彩晴缓缓开口：“父亲，既然哥哥已经不在了，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了。”
　　　　秦泽海叹息一声：“我从小觉得他心术不正，从来不喜欢他，所以对他照顾也是最少。现在他被邪修附体，其实我也算是有责任的吧。”
　　　　秦彩晴低低叹了口气，说道：“以后还有女儿会侍奉你的。”
　　　　这次秦泽海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着。
　　　　秦彩晴沉吟一会儿后，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