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九天-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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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蓬头垢面风尘仆仆，显然一路上赶得很匆忙，他咧嘴笑道：“鲁王殿下在接到凌阳的求援之后，立刻派我率领三千精骑前来支援！”

“殿下已经向朝廷派出了哨骑紧急报讯，另外还联络南方诸郡，不日将集结大军南下增援凌阳，他希望你们能够坚持半个月的时间！”

“太好了！”秦云心中大定。

鲁王果然没有坐视不理，有他在北方主持大局，凌阳不会陷入孤军作战的困境之中，击败大楚敌军的把握无疑将大大增加。

燕青说道：“本来三弟也想跟着来，不过被我劝住。”

秦云点点头道：“你做得对，现在凌阳很危险，大楚主力军团很快会来到，你们来的路上没有被飞虎骑军拦截？”

“游骑斥候遭遇过几次，对方是有意放我们进来的……”燕青沉声说道：“否则我们这支精锐骑军游离在外，对他们的后路粮道会形成严重威胁，放进城里反而不容易发挥出实力。”

“不过……”这位鲁王麾下的第一悍将傲然说道：“我手下三千儿郎都是一等一的战士，上城墙守卫同样在行，他们却是打错了算盘！”

他这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悍勇和自信，让秦云暗暗佩服：“那我们兄弟齐心协力，一起守卫凌阳！”

“好！”

两只同样有力的拳头重重地碰在一起！

咚！咚！咚！

正在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了悠扬宏亮的钟声，连续响了十几下。

一名水家的护卫武士匆匆走进来，行礼道：“禀告两位大人，敌军来袭！”

终于来了吗？秦云心中一惊，毫不犹豫地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敌军主力，是真的来了！

凌阳城的大街小巷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一队接着一队的卫军士兵从街道上匆匆跑过，很多店铺商家关闭了门户，平民百姓人心惶惶全都躲到了自己的家里。

要塞的南城墙上剑拔弩张，数以百计的重弩被推到了垛口，后方的投石车紧张地装载石弹，成百上千名卫军战士躲在墙垛后面注视着前方的平原。

城外十里开外的地方，已然是血色飞虎旌旗密布！

浓重的战云，顷刻间密布在凌阳城的上空。

秦云和燕青一起来到了南城墙上，远远眺望敌军的阵容，两人都有卫军颁发的勋牌，在城里任何地方都通行无阻。

看到大楚军团强盛宏伟的阵容，燕青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怯，反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家伙，竟然来了这么多，有的打！”

他还给秦云指点；“你看，那里是飞虎军魏岳的主帅大帐，他有五千近卫铁骑号称所向无敌，牛皮都快吹上天了，还有那边是成夏国的军队，更是废物……”

秦云听着有趣，但假如飞虎军的统帅听到燕青的话，恐怕真会气得吐血，在燕青这头初生牛犊的眼里，大楚四大军团之一的飞虎军团不过是纸老虎。

“我们虽然只有不到三万的卫军，但是凭借脚下的城墙足以挡住他们几个月的攻击，让他们在铁壁之下流尽鲜血！”

燕青的信心不是没有来由的，凌阳作为大燕南疆最为重要的边陲要塞，城墙极为高大坚实，并且分出前后两座，前面的城墙段如果被攻陷，还可以据守位置更高的后端进行反击。

秦云虽然对战阵杀伐之道了解很少，但经过燕青切中要害的讲解之后，他明白了己方所拥有的防守优势。

这不禁让秦云想到，在失去了上官家作为内应之后，飞虎军的主帅魏岳恐怕一定会对如何攻下凌阳倍感头疼！

他的猜测还真没有错，魏岳确实很头疼！

凌阳西南十里外，沿河大营。

主力军团刚刚抵达不久，中军主帅大帐最先竖立搭建完成，随后军团中的高级将领全都被召集来到了帅帐里。

这些军官个个实力不凡，有些甚至在整个大楚都享有赫赫声名，可是到了这座称得上是简陋的大帐里的时候，他们全都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因为谁都知道，最近魏岳的心情非常不好，在赶来凌阳的路上，他还重责了几名办事不利的军官，甚至将其中一人削职丢到戮锋营里去。

戮锋营是飞虎军团的死士营，专门用以冲锋陷阵攻坚破壁，战死率极高。

众位将官进来的时候，魏岳正据坐在虎皮帅椅上和身边的一名中年文士低声商量着什么，神情凝重肃然，也让大帐里的气氛显得沉重压抑。

魏岳身材魁梧体型健硕，一头黑色的短发如钢针般笔挺坚硬，虎眸阔鼻容貌凶悍威猛，他穿着一套暗金色的铠甲，裸露在外的双手远比普通人来得更硕大。

在大楚军中，魏岳的名号极为响亮，他掌握飞虎军团二十年，将这支原本三流的边军锤炼成赫赫有名的劲旅，南征北战立下了无数的功劳，深为大楚皇帝所器重信任。

而魏岳本身也是一名先天顶阶的高手，很多人说如果不是他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军团上，专修武技剑法的话恐怕早已成为化罡强者。

飞虎军团总共有七万军士，包括了一万五千铁骑，这一次倾巢而出正是为了拿下凌阳要塞，进而谋取大燕南疆千里山河！

军官们进帐之后，齐声向魏岳行礼道：“参见大帅！”

魏岳虎眸神光一闪，挥手说道：“不用多礼，你们坐下说话！”

等到所有人全都落座之后，他沉声说道：“诸位，凌阳城近在眼前，但是我们原先的计划已经失败，轻取要塞完全不可能了，想要攻下凌阳必须要另外想办法，你们有什么良策没有？”

军官们面面相觑，过了良久，其中一人迟疑道：“大帅，凌阳城易守难攻，我们如果强行硬攻的话恐怕损失极为惨重，能不能请青莲宗方面再多派遣高手潜入城里，配合城里的内应制造混乱或者打开城门，我们再趁机……”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被魏岳不耐烦地打断了：“青莲宗不要指望了，他们的人手都在十万大山里面配合黑苗牵制白苗，现在凌阳城提前有了防备，连十地神威大阵都开启了，几个十几个高手进去都只是送死！”

“再说，青莲宗的人也够无能的，连上官家都看护不好，还能再用吗？”

军官们噤若寒蝉，要知道除了这位大帅之外，谁敢当着众人的面直斥青莲宗的不是？那真是想死都挡不住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大战序幕

这个时候，坐在魏岳左侧的那名中年文士微笑道：“大帅这话也就在这里说说，你们听过就好，可不要随便传出去啊！”

他四十来岁的模样，面貌清瘦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双眸晶莹有神，一身的儒衫装束显得颇为雅致，手里还握着一把不合时令的七尾羽扇。

尽管他的话说得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什么分量，但是在场的一群骄兵悍将没有谁胆敢不听进入耳的，因为这位中年文士是魏岳最为信重的参谋军师公孙鸿，还是一名强大的炼气士。

一名年轻军官立刻站起来，气势昂扬地说道：“大帅，经过上官家的内乱，现在凌阳城里能用的卫军战兵不过两万多点，并且士气比较低落，我们现在拥有十万大军，还有七万援军正在赶来，实力绝对压过了对手！”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内探成功地烧毁了卫军的辎重仓库，他们的油弹、火符几乎损失殆尽，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可能补充回来，那么他们能拿什么来阻挡我们的攻城战车？”

这位军官越说越兴奋，眼眸里闪动着摄人的光芒，高高举起双臂吼道：“我们应该趁着大燕援军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全力攻击凌阳，绝不能给他们任何拖延的机会，灭此朝食正在今日！”

另外一名老成的军官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反驳道：“凌阳是要塞城市，我们哪怕有足够的攻城车，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会小，飞虎军团可是大帅的心血所在，怎么能够消耗在攻城上？”

年轻军官张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阴笑道：“我们飞虎军团是主力，当然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一锤定音，前面的战斗还是让成夏军来打，他们成夏吃我们大楚喝我们大楚的，现在正是回报的时候！”

老成军官心中寒意顿生，这完全是要将几万成夏军当成炮灰来填啊，虽然说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可是对方如此赤裸裸地不加掩饰，会不会引起友军反感？

成夏虽然是依附大楚的诸侯国，但军队毕竟不是直接的统属关系，对方的将领能够听从飞虎军的送死命令吗？

“理当如此！”魏岳淡淡地说道。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自家大帅早有定计，召集众人过来也不是真要商量。

他们还注意到，在场的将领里没有一个是成夏军方面的人。

老成军官心里抖了抖，急忙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魏岳站起身来，踌躇满志地说道：“等到攻城车架好，我们立刻发动进攻，十天之内一定要攻下凌阳，谁敢懈怠畏缩，军法行事！”

所有将领心中凛然，齐齐起身单膝跪地行礼道：“愿为大帅效死！”

魏岳顿时哈哈大笑，蕴含了真气力量的笑声透过大帐传到很远的地方……

……

伴随着后续军队源源不断地到来，飞虎军团这头战争怪兽以更快的速度展开了行动，一座座高达数十尺的攻城车在工匠和辎重兵的努力下迅速完成。

攻城车是大型的战争器械，构造相当的复杂，飞虎军团从大楚带来了大批关键的核心部件，外部框架支架则就地取材非常方便，因此仅仅只是用了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平原上多出了上百座的攻城车。

这种差不多能够够到凌阳城外墙墙头的器械，给守卫城池的人是一种极大的威胁，上百座攻城车集结在一起的气势更是惊人无比。

完成了首批攻城车之后，飞虎军团并没有急着推上去，而是先派出了数百架的重型弩车，在盾牌手的掩护下迅速朝着南城墙逼近。

凌阳城的南面是开阔的平原，所以南城墙自然是飞虎军团的攻击重点。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秦云好奇地问道。

他和李劲、燕青还有一众卫军将领全都在城墙上，看着敌军推出大批的弩车。

李劲冷笑道：“这是楚军的老伎俩了，叫做千弩车阵，专门用来压制我方的将士和重弩，还能试探我们的防守实力！”

他霍然拔剑厉声喝道：“卫军将士听令，准备战斗！”

“喏！”

李劲的吼声如雷霆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守卫在南城墙上的数千名卫军士兵齐声呼应，纷纷操起了各自的武器，开始为弩车上弦。

李劲下令之后，对着秦云说道：“秦少侠，楚军的弩车箭矢很厉害，哪怕是先天强者也抵挡不住百十支箭的射击，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大意！”

现在的秦云，简直可以说是卫军的救星，没有他炼制出的符箓，李劲还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坚守凌阳半个月时间。

秦云拍了拍放在身边的落日弓，点头道：“放心，我的命可是硬得很！”

呼！呼！呼！

他的话音刚落，千步开外的楚军十辆弩车同时发射，数十支弩箭呼啸着朝城墙上飞来，箭速惊人的迅疾！

不过这个距离还是太远了，箭矢在两三百步之外已然失去了力量，纷纷从空中坠落下来，没有造成任何的威胁。

李劲冷哼道：“这是测试距离，传我的命令，八成力发射十枚石弹回敬！”

嘣！嘣！嘣！

片刻之后，部署在城墙后面的投石车发力，同时投出了十枚重达百斤的石弹朝着城外飞去，重重地砸落在空地上发出声声闷响。

而在城墙上有专门的武士负责察看投石车的落点，及时地通报给在下方的投石车手，以供他们调整力量和角度。

井然有序的一幕让秦云大开眼界，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恐怕他也不知道原来简简单单的守城也有如此多的学问。

几枚石弹的威胁显然吓不住楚军的弩车阵，他们保持原来的速度向前推进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终于在距离城墙近七百步的距离停住。

在这个距离上，也只有重弩和投石车才能有效威胁对方，可是李劲却没有下令进行攻击，只是不住地命令士兵们做好防御的准备。

燕青给秦云解释道，这是为了避免过早暴露己方的车阵位置和数量，要知道投石车这样的重型器械一旦固定不会轻易移动，保护极为重要。

绝大部分的卫军战士缩到了垛墙的后面，他们举起盾牌上空要害，只有少数军中强者依然在观察敌军的动向。

嗡！

突然之间从远处传来了奇异的轰响，楚军数百架弩车齐齐射出了千百支弩箭，在空中形成一片密集的阴云，呼啸着朝城墙上笼罩过来！

看着来袭的箭矢，秦云双眸瞳孔缩了缩，立刻闪身躲到了安全的墙垛后面。

先天护体真气也许能够挡住几支十几支这样的弩箭，但是绝对承受不了连续的攻击，先天强者在千军万马的对决厮杀中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其实相当有限。

啪！啪！啪！

仅仅只在顷刻之间，闪动着乌光的箭矢落在城墙上面，锋利的金属箭头挟带着强劲的力量击中了墙砖、盾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有一些倒霉的卫军士兵没有保护周到，不幸被箭矢击中，顿时惨叫着倒地。

李劲第一个从墙垛后面跳了出来，厉喝道：“重弩回击，干死这些狗娘养的！”

战友淋漓的鲜血和统帅粗鲁的斥骂，仿佛在瞬间点燃了卫军战士们的热血，他们纷纷从安全的地方冲出，扯开覆盖在弩车上的伪装，朝着敌人扣动了机括！

嗖！嗖！嗖！

千百支同样犀利的弩箭朝着敌人飞去，由于占据了高度上的绝对优势，同样的重弩可以射得更远，力量也更加强劲。

楚军的弩车手和盾牌手，像是被狂风卷过一样，齐刷刷地倒下了一大片。

他们是在平原上无险可守，盾牌手和弩车的防护更是有限的，伤亡绝对要比守城的卫军要大多得多！

但是其他的弩车手根本不去理会同伴的伤亡，他们漠然地转动绞盘，装填好弩箭继续朝着城墙发射攻击。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对射当中，秦云很快掌握到了敌军弩箭的发射规律，他毫不犹豫地提起落日神弓，加入到这场对决当中。

这一次秦云用的不再是追风箭，而是军中匠师专门为他炼制的重箭，不仅分量尺寸超过了普通的箭矢，更是掺入了珍贵的玄铁。

这特制的箭支能够承受很强的真气灌输，秦云将落日弓拉成满月射出，射程可以达到惊人的八九百步，直接威胁对方的弩车手。

而秦云箭法之精准，绝对不是靠数量和威力取胜的守城重弩所能够比拟的，一箭射出必然伴随着一名敌军的毙命，所有被选中的人根本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刚发现危险已然被箭矢射穿。

他在城墙上来回游走，借助墙垛躲避敌人的弩箭，利用垛口空隙射杀敌军，仅仅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有近二十名弩车手死在他的箭下，十来架弩车瘫痪！

这样的战绩在千军万马的对抗中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那些坚守在阵地上的楚军弩车手来说，绝对是巨大的威胁！

第二百九十九章　攻势如潮

啪！

一名楚军盾牌手竖起手里的大盾，及时挡住了射向自己的箭矢，显示出了超人一等的反应能力。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箭支竟然毫无凝视地洞穿了厚实的盾面，直直地破穿他的铠甲，锋利的箭尖蓦然从后背心透出！

这怎么可能？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和无比的不甘，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这位盾牌手，不是第一个丧生在秦云玄铁黑箭之下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旁边的那些盾牌手和弩车手们见到身边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被毙杀，哪怕他们的心志再坚定，也不免本能地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这些战士可以忍受密集箭雨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