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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棺上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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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街里的时候一直在躲着摄像头走,在街口的时候却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脸上不动声色地道:“这能代表什么?”
“这的确代表不了什么。不过,你看看下面这段就知道了……”陈旭笑着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没过一会儿,画面里就出现了于长河,那家伙好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边玩着玉胆一边往家里走。等他走到正对着摄像头的位置时,一道黑影忽然从天上蹦了下来,正好站在了他和摄像头之间。
于长河本能地一抬手,像是要挡住对方,那人却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子,猛地往里一推。抓在于长河手里的玉胆顿时砸碎了他自己的门牙,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下一刻,嘴里塞着一个玉胆的于长河就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地上。而凶手径直地从他身上跨过去,消失在了镜头里。摄像头就这么一直对着于长河的尸体猛拍!
陈旭还故意把镜头拉近了一点。从画面上,我已经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于长河的七窍当中同时冒出了黑血,脸上也跟着蒙上了一层黑气。
凶手在塞玉胆的同时,肯定把什么毒药一块儿塞进了于长河的嘴里,所以才造成了中毒的症状。
我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为了掩饰手背上的毒蛟纹身,我的右手上一直都带着一只半指手套。视频里杀人凶手的衣着打扮跟我差不多,甚至手上也带着一只同样的半指手套。
普通人不了解术道中人的下毒手段,看到于长河被毒死,第一反应肯定是毒药就在手套上。如果,那个凶手是为了陷害我,才故意杀了于长河,那他肯定也会在我的手套上做手脚。只要从我的手套上查出什么剧毒的成分来,就算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的手套上,会不会有问题?
☆、第二十八章 老冯遇害
我不自觉地看向了自己手套时,陈旭也开口道:“能把你的手套交给我们拿去化验一下么?”
我把手套摘下来扔了过去。对方把手套收好之后道:“我得很遗憾地告诉你,根据现场留下的脚印分析,凶手的身高与体重和你极为相似,所以,我暂时还不能放你走。你可以留在这儿好好想想有什么线索,如果有发现,及时告诉我。”
陈旭把话说完,就带着做笔录的警察走了。他们两个一出门,我的耳朵就颤动了两下,飞快地捕捉到了走廊里的一点声音:“陈局,这么多证据,怎么不直接拘留他?”
“证据多么?我怎么觉得,没有一样能表明他就是凶手?如果,换成是你,你对带着作案时的手套到处走?”
陈旭说的没错,虽然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但是仔细一看却又漏洞百出,甚至可以说陷害我的手法并不高明。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又是谁想陷害我?
我把最近遇到的人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除了已经死了的于长河,没发现谁有陷害我的必要……
黑猫!
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这两个字。裳灵说过,在我施展走阴术的时候,还有一只黑猫出现在现场。虽然黑猫被老冯一枪打断了腿,但是事后却没人知道它跑去了什么地方;最重要的是,老骨头从来没听说过,白街的术士,有谁养过黑猫。
那个杀了于长河的人,八成就是黑猫的主人。但是,我现在却只能在刑警队耗时间,不到24小时,就算我能出去,后续的麻烦也没法处理。毕竟术士还是依附于俗世生存,不能随意挑战俗世的法则。
既然出不去,我干脆仰在椅子上睡了一觉。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陈旭铁青着脸色从门外走了进来:“老冯被害了!”
“什么?”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陈旭压制着怒气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老冯这些天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我需要你帮忙破案!”
“可以!”虽然我跟老冯不是深交,但是也算朋友。他在我眼皮底下遇害,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陈旭把我带上警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老冯今天出去查一个纸艺艺术家的死亡案,结果在他家里遇害了。”
我沉着脸道:“老冯是怎么死的?”
“我描述不清楚,你去现场看看就知道了。”陈旭说话时,从车座边上拿出一叠资料:“这是那个纸艺家的资料……
那个人叫刘兴,从他爷爷那辈开始就是做纸活儿生意的。他从小就喜欢扎纸活,不过,长大之后并没有子承父业,而是考取了美术学院。毕业以后一边卖画一边潜心研究折纸艺术,过去在奉城的名气不小。
他用彩纸做出来的东西,甚至能达到乱真的程度。据说有一回,他跟朋友开玩笑,把对方的车给开走之后,再在原地放了一辆纸糊的汽车。结果,他朋友直到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本来他也算是个很有前途的艺术家。结果,在十多年前死于一场离奇的意外……”
陈旭说到这儿,我已经从资料袋里拿出了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坐在一张工作台前面,右手里还握着一把夹钢丝用的钳子,左手按在一个铁丝编成的骨架上。一根一米多长的铁丝正好从骨架上崩了起来,从左眼眶边上扎进了脑袋里,血迹顺着铁丝流了一地。
我下意识问道:“一根铁丝能把人穿死?”
“理论上当然不能!”
铁丝虽然也有一定的硬度,但是相较之下还是过于柔软。虽然扎穿人的眼珠绰绰有余,但是想要刺穿颅骨,置人于死地,几乎没有可能。当然,如果是被武林高手用真气贯穿的铁丝,就另当别论了。所以陈旭才会说“理论上不能”。
我合上资料:“这件案子是怎么处理的?”
“当时办案的人没有找到任何他杀的痕迹,加上尸体腐烂严重,最后只能当成意外处理了。”陈旭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从技术角度讲,当时处理的方式绝对没有问题,而且也经过了反复的推敲。”
我眯着眼睛看向对方:“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我的意思是问他是不是术士。从古至今的公门当中都有一群专门处理神鬼案的人。他们不一定处于什么职位,也不见得是什么高手,但是他们身后却站着术道、武道的正派名门。
正因为他们具备了“公门中人”和“名门弟子”的双重身份,这些人才显得异常难缠。所以,真正的术道中人一面讽刺着“自古公门无高手”,一面又对他们敬而远之。
我觉得陈旭就有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陈旭笑了:“我不是术士,只不过接触过那群人而已。”
我眼睛扫向陈旭腰间上的那块带着“晨”字的玉佩时,顺口说了一句:“你应该叫陈晨吧?”
陈旭的目光陡然一冷,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从他身上一闪即逝。
过了好半天,陈旭才开口道:“本来多兰轩的案子,应该是我直接负责的。可是被另外的案子给耽误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却并不简单。
就在我们两个说话的功夫,陈旭已经把车给停在了一个废弃的仓库边上:“这就是刘兴的工作室,也是当年的死亡现场。”
陈旭挑开警戒线,跟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员说了一声:“这是我请来的高级顾问。”
我刚一进仓库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老冯的尸体就坐在仓库的墙角上,胸口整个塌陷了下去,有些地方肋骨都已经从衣服里支了出来。他的脑袋齐着脖子被斩落在地,从腔子里喷出来的血,把墙角给染成了一片赤红。
老冯的手枪被甩出了好几米,看上去像是没来得及开枪,就遭到了凶手的突袭。他几乎是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被逼到了墙角。
陈旭红着眼睛蹲在尸体旁边,用手撩开了老冯的衣服:“老冯应该是被汽车给撞到了墙角,人为不可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创伤。但是他脖子上的伤口,却看不出是什么凶器……”
陈旭用手按住了老冯的伤口比划了一下:“凶器是从咽喉的位置切进了脖子,然后斜下斩断了头颅。凶器不算锋利,却能一下切断肌肉组织和骨骼。看来,凶手的速度和力道都十分惊人。”
我看过伤口之后道:“凶手用的是铁锹!”
“铁锹?”旁边的法医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仔细想想,一个凶手站在人前面,举着一把铁锹,狠狠地往人脖子上铲下去,直到把他的脑袋铲落下来。那种画面,的确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陈旭站了起来:“找找附近有没有凶器?”
负责现场的警员一下散了出去。我顺着老冯尸体正对的方向走了几步,指着对面堆着的那一摞油画道:“老冯应该是在接近油画的时候,被车给撞了。”
这间工作室因为死过人,所以一直都处于封闭状态,屋里的摆设基本上没动过。从我手指的角度上看,老冯应该是在走近油画时,被从墙后面忽然冲出来的汽车给撞飞了出去。他落地之后,应该还挪动了两下,把自己给缩在了墙角里。
这么一来,汽车再想撞他,就只能撞向墙角。那辆车应该也是挤在墙角上向他连续撞了几次,发现没能把他当场撞死,凶手才下了车,用铁锹杀了老冯。看样子,对方是急于要杀死老冯,才下了车。
分析完这些,我又皱眉道:“谁报的案?”
☆、第二十九章 油画里的女人
“是附近的巡警!”有人回答道:“他们巡逻的时候,听见仓库里有撞击声,还看见了手电筒的亮光,这才跑过来看看……”
“知道了。”我蹲在那一摞油画前面翻了两下,发现这些油画被人动过,有人抽走了几张。
陈旭立刻挥手道:“把这里所有的油画都装起来,带回局里……不,都放到我车上去。”
陈旭下完指令才低声对我说道:“你不介意我把这些东西弄到你那儿吧?”
“能弄到我那儿最好!”没用警员动手,我自己就把油画全都搬到了车上。
陈旭紧跟着上了车:“刚才一个老民警给我提供了一条线索……这个地方偏僻,不少拾荒的人都拆过废仓库的铁皮。而唯独这间仓库没人动,就因为它闹鬼。”
“怎么个闹鬼法?”
现在我也只能问了。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法医垫在门口的布包。那是法医到凶杀现场常用的手段,布包里包着什么,只有他本人和他师父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布包里的东西能让鬼神退让。再加上附近围拢了大批警察,有公门正气镇压,一般鬼魂都不会出现。想要招鬼至少也得在七天之后,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结果。
陈旭道:“据那个民警说,那个叫刘兴的艺术家死后不久,就有拾荒的人钳开锁头溜进了仓库。结果,那个人被吓疯了,一路上喊着疯话,一头扎进那附近的河里淹死了。
我问他,那人都喊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当时看见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喊的是‘有鬼’;有人说他喊的是‘别抓我’;还有人说,他喊的是‘画里有鬼’。”
“画里有鬼?”我不由得回头看向了放在车后座上的油画,陈旭见我往后看,不由得把车停了下来。可我偏偏什么都没看见。至少,那些画上没有阴气。
直到我确定了那些油画没有问题之后,才让陈旭把车开回了当铺,直接把画搬进了多兰轩藏身的密室。
纸,看似不起眼,却能承载很多东西。术道灵符、佛道真经、儒家典籍统统都是以纸作为媒介,却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同样的道理,纸也一样能够藏匿阴气和鬼魂,甚至可以附着妖气。所以,术道中人碰上跟纸有关的生意,都会格外小心。
只有在密室这种禁制极强的地方,我才敢把油画平铺在地上,一张张地仔细观察。
陈旭看完一圈之后才开口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暂时没看出来!”我摇头道:“那些画,画的都是景物,没有肖像。按照常理看,凡是鬼画,里面都应该有人才对。”
多兰轩忽然指着一张油画道:“那张不是有人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一张画着小楼的油画。只有从侧面顺着光看,才能看见那张画中小楼的窗户上有一道人影。不过,那也仅仅是一道虚影,根本看不清人的五官。
我干脆把放大镜拿了过来,对着油画一寸寸地往下找。很快就看见二楼窗户的位置有一个人的侧脸。从她的发型看,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像是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了窗户前面。但是,从小楼的整体结构上看,那间屋子明显是一间卧室,卧室的大门不可能开在窗户面上。
等我把放大镜挪到一楼之后,却看见一楼的窗子边上悬着一只手。手掌后面看不见人影,而且小臂的位置也被光影分割得极为整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人砍断了的手臂。
多兰轩咕噜咽了一下口水:“我的老天啊!这只手不会是那个女人的吧?”
陈旭摇着头道:“要是把两个窗户的位置挪动一下,手臂和身子确实能对在一起,但是,应该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你们仔细看,手臂跟身体颜色明显不太一样,而且从比例上看,这条手臂显得粗了一点,跟身子不太协调。一个高明的画家不会犯这种错误,这张画上应该有两个人。”
我把放大镜给挪到了门口:“如果说比例的话,这个大门才真不成比例。虽然大门没有受到任何遮掩,但是相对整个楼面来说却显得太小,甚至跟窗户差不多大。要是门真被修成这样,人想进门得弯多大的腰啊?”
“起码得蹲下才能进去……”
陈旭话没说完,就跟我异口同声地叫道:“坟门?”
只有坟茔前面供鬼魂进出的坟门,才会跟坟茔的大小比例失调。我们这边修坟,对坟门的大小极为讲究:门小了,鬼魂进出不方便;门大了,又容易把外鬼放进去。所以,坟门一般都在一尺左右。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幅画,画的是哪儿?”
“我让人查查看!”陈旭给局里打了个电话之后,才跟我说道:“刚才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老冯出事儿之前,一直都在查那个算命的女人,他找了一张那个女人的照片。你看看!”
陈旭从包里取出一张一寸照片递了过来。照片上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但是脸上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而且,还总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裳灵看着那张照片道:“怎么第一眼看着惊艳,第二眼看着别扭呢?”
“对!”陈旭点头道:“很多人看完之后,都觉得有点问题,就跟你说的差不多。”
我拿着照片往画上比了一下:“画上那个女人的侧脸也让人觉得别扭。两者之间的感觉是不是有点像?”
裳灵反问道:“你是说画上的侧脸,就是那个女人?”
我点头道:“我觉得是!不然老冯为什么要跑到刘兴的工作室去?刘兴就算不认识那个女人,至少也见过她。而且,没有哪个画家只画风景,却不画肖像,尤其是擅长油画的人,更是如此。我怀疑,从刘兴工作室丢掉的那几张画,其实就是哪个女人的肖像画!”
陈旭也点头道:“你们仔细看,我虽然不太懂画,但是也能看出来,这幅画里,窗户的位置曾经被人用颜料刻意涂改过。也就是说,当时,刘兴可能在窗户边画的是一幅清晰的半身像,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涂成了虚影。”
我干脆在那幅油画前面盘腿坐了下来,用手轻轻地在上面推了两下。除了弄了一手染料之外,还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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